第一百六十九章 信奸言皇帝疑手足

第一百六十九章 信奸言皇帝疑手足

這天夜裏.石珍胸悶睡不着.安本忠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石珍.石珍看他還是很盡心的.就隨口說了一句.「要是天下人人如此.這天下也就可以安享太平了.」

安本忠見縫插針.就說:「陛下盼望天下太平.可是有些人卻未必是這樣想的.」

石珍反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安本忠跪在床邊.說:「陛下.現今天下已經重新歸於統一.可是有些人卻想着顛覆天下的秩序.這些人不可不防啊.」

石珍說:「你說的……是誰.」

安本忠說:「王爺雖然對陛下忠心耿耿.可是他功勞太大.手下的將領也對他推心置腹.陛下請想.王爺的威信和人望.都已經到了威懾朝野的地步.他在軍中的威望更是超過了陛下.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有了野心.陛下有能力阻止他嗎.」

安本忠繼續說:「即使其他將領不會和他一起作亂.以他一人之力.也足以顛倒乾坤.」

石珍說:「他一個人.他一個人領兵確實可以為禍一時.可是他也休想得志.以他一人之力也想與天下為敵.就算朝廷的幾十萬大軍都是酒囊飯袋.他贏的了一時.贏不了一世.早晚都會被滅掉.到時候身敗名裂.他不會那麼傻的.」

安本忠見石珍不上當.就繼續說:「所以奴才才以為這個聰親王居心險惡啊.」

石珍不耐煩的說:「他不就是說了你就幾句壞話嗎.你又何必總是針對他.朕都已經說了.他不可能起兵.就算是起兵了最後也是一敗塗地.」

安本忠說:「可如果他有別的辦法得到皇位呢.」石珍雙眼一瞪.「什麼意思.」安本忠向前爬了兩步.到石珍面前.說:「他聰明就聰明在他知道.他起兵作亂也是沒有的.所以他才以退為進.陛下的病情.就是他的十萬雄兵啊.」

石珍臉色慘白嘴唇抽動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安本忠繼續說:「陛下常年卧病.而太子年幼.如果陛下不幸歸天.太子根本就無法掌控朝政.而他聰親王卻可以名正言順的監國.加上他的功勞和威望誰能駕馭他.等時機成熟了.就算丞相他們想要阻止.也無法阻止石貝謀朝篡位.」

這些話說到石珍的心裏去了.石珍坐起來.仔細的想這些事.而安本忠則小心的擦去石珍額頭上的冷汗.

石珍說:「你先退下.朕有事再叫你.」安本忠就退下了.

本就痼疾難除的石珍又添心事.這下更是食不知味了.劉皇后還要管理後宮.和照顧石躔.石珍更多的去珠妃那裏.自從珠妃撫養了石遄之後.不僅小心翼翼的撫養這個孩子.還要小心的處理和劉皇后的關係.當然更重要的是繼續籠住石珍的心.

這天天氣不錯.珠妃的寢宮裏移栽了不少花卉.石珍在這裏和珠妃一起用餐.珠妃看出石珍心不在焉.就問:「陛下是不是龍體不安.為何進膳不香呢.」

石珍看了一眼.說:「朝政上的事.你不要過問.」珠妃卻說:「妾身以為不是這樣.如果是朝政上的事.陛下不可能憂心成這個樣子的.因為朝里有丞相有御史中丞.他們會幫陛下處理朝政的.陛下當然不會憂心.陛下一定另有心事.」

石珍放下碗筷.看着珠妃.珠妃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下請罪.「陛下贖罪.妾身不該議論朝政的.」石珍只是淡淡的說下不為例.然後繼續用餐.

儘管如此.石珍還是猶豫了幾天.心事加上疾病.使得石珍形容消減.病容枯槁.眼窩深陷.嘴唇青紫.一天要咳血幾次.幾乎吃不下一口飯.朝臣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只當是石珍病入膏肓.已經有人開始籌謀對策.一旦石珍病逝.朝政乃至於天下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這樣的情況越是拖下去安本忠就越是擔心.萬一石珍繼續猶豫下去.直到他死了都不做決定.石貝一回來自己的前程.甚至是小命都要沒了.安本忠無奈只好再次在石珍耳邊吹風.

這天石珍下了朝.身體不爽.太醫看過之後.石珍不想別人打擾.一個人在寢宮裏看奏本.安本忠打發了其他太監和宮女.一個人伺候石珍.

安本忠故意的問:「陛下.這幾天一直用膳很少.這樣下去龍體怎麼吃得消呢.」

石珍說:「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出去.」安本忠:「奴才遵旨.」

石珍突然又叫住了安本忠.「近來宮中有沒有什麼傳言.」安本忠佯裝為難的說:「陛下.那些謠言不可輕信啊.」石珍嚴厲的問:「朕要你說.你敢抗旨.」

安本忠就說:「奴才遵旨.其實宮裏已經在傳一個謠言.聰親王一直在收買人心.現在更是挖了一條水渠.將整個東郡的人心都收了去.現在更是有當地的百姓為王爺立了生祠.可見他的威望已經到了何等地步.更有傳言.他始終在與軍中的將領書信往來.但是做的很隱蔽.不想外人知道.如果他們沒有什麼事.又為何鬼鬼祟祟呢.」

石珍臉色更難看了.「軍中的將領.還有呢.」

安本忠接着說:「朝臣當然也在其列.由此可見.石貝他未必就是一個忠心的人.他也想要唯我獨尊的權勢.他已經在為陛下身後的安排做準備了.如果他得逞了.這江山就完了.」

石珍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在抽搐.低着頭伏在桌案上.「他還想聯絡軍中的武將……」

安本忠連忙上前.撫著石珍的背.「陛下保重啊.他們未必會起兵的.」

石珍徹底做出了決心.「傳旨.調禁軍城東五里集結.朕要親自調兵前往營城.快去.」

安本忠連忙去傳旨.「奴才領旨.」其他太監宮女在外面知道一定出了事.卻都不敢擅自行動.

石珍捂著胸口.「……石貝.你居然還敢……」

滿朝文武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調動大內禁軍.和御駕親征的行動令朝野上下驚慌失措.議論紛紛.不少朝臣.尤其是丘狩和李增等人也上奏詢問原因.但是石珍一概不聞不問.帶着五萬大軍向營城進發.

中庭丞相府里亂作一團.御史中丞李增和丞相丘狩忙的不可開交.對各地各部門官員的疑問只能儘力安撫.卻給不出任何解答.

李增急的滿嘴燎泡.「丞相.這怎麼辦.突然間的舉動.毫無徵兆.難不成是……」

丘狩也憂心忡忡的神情.「但願不會才好.可現在我們就是知道緣由.也做不了什麼.通知衛尉和都尉.要他們保護好皇宮.和維持城內秩序.都城千萬不能亂.」

李增看着不知所措和進進出出的文吏.「也只能如此了.朝廷這邊就交給你了.我去兵部.安撫軍隊.」

「好.小心.」

石珍丟下整個朝廷和中都.率軍向營城行軍.隨行的將軍只有李釗.而身邊只有安本忠和幾個小太監.連太醫都沒帶.這病情也隨之急轉直下.可是石珍依然不肯停歇.下令日夜兼程.李釗不敢違抗命令.只得加緊行軍.

消息傳遍天下.各郡震動.人心再次慌亂起來.而在東郡.陳度同樣不知所措.這動兵的原因是什麼.平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下令宵禁.忐忑的等待着消息.

而石貝卻清楚的知道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自己與大哥之間的猜疑.石珍終於坐不住了.他決定解決衝突的辦法就是直接一刀斬掉.永除後患.石貝心裏清楚.自己沒有兵.也不可能和皇帝對抗.眼下能做的只有束手待斃.

當然.這些是不能讓兩個孩子知道的.楊愫也明白其中道理.白天繼續父慈子孝.夫妻恩愛.而到了夜裏.石貝和楊愫面對面坐着.好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還是楊愫開了口.「說點什麼吧.他總不能連我們女人孩子也不放過吧.」

石貝苦笑:「斬草除根.他還是會做些什麼的.至於性命.大可饒過了.」楊愫皺眉.揪着手裏的手帕.

石珍的大軍日夜兼程.趕赴東郡.在營城以外百里安營紮寨.雖然完全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可是身為臣子.陳度還是親自帶人前去勞軍.石珍接受了陳度獻上的軍資.並且告訴陳度.石貝陰謀篡位.是亂臣賊子.要陳度立刻將石貝全家綁縛軍前治罪.

陳度驚出了一身冷汗.聰親王怎麼會造反呢.思來想去.陳度知道這件事鬧不好就是一場大亂.最後陳度並沒有遵從石珍的旨意派人捉拿.反而是親自帶人上門去問個清楚.

而石貝卻像沒事人一樣.在院子裏讀書.家裏的傭人也井然有序.完全沒有半點慌亂.陳度上前鞠躬.「在下真是不得不佩服王爺啊.王爺在這個時候還能泰然自若.您該不會是打算束手就擒吧.」

石貝放下書.「你有什麼好着急的.又不是找你來的.我自己出去見他就是了.」

陳度說:「王爺你瘋了.陛下現在認定你是陰謀奪權.你出去不是自投羅網.他帶了五萬大軍.你就算在軍中有再高的威望也無濟於事了吧.」

石貝笑了笑.站起來對陳度說:「他如果真的有把握就不會帶着軍隊來了.大可以派個人來抓我.他急不可待.又不信任外人.所以才親自來抓我.還有他的病情你是知道的.如此興師動眾.對他的病有百害而無一利.我算準了他一定是有來無回.」

石貝苦笑道:「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我這個大哥.咱們的皇帝陛下.時日無多了.比起眼下的問題.我更在乎他突然駕崩之後的局面.那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靂.現在不過是剛剛起風而已.」

陳度想了想.「你說得有理.可是現在你又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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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九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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