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自助者,天助也!

九十六 自助者,天助也!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好啦!這樣不是很好么,省得我自己沒勇氣自殺。」和淼淼這種厭世的心態真是讓人揪心。

更讓沐香草費解,她想起鍾浩然之前跟她說的,和淼淼這種心態是許多這個年代的人的一種常態。出門在外漂泊打拚,要啥沒啥。長相平庸,能力一般。工作工作不如意,家庭家庭缺少溫暖關愛,朋友朋友也沒有交到真心的,感情生活也是一片空白,覺得身邊的所有人過得會都比她好。於是乎就常常覺得世態炎涼,人情冷漠。從而產生憤世嫉俗的心態,好不容易以為交到一個貼心的上司加朋友。最後卻被這份自以為是的友情騙了,她當然接受不了。自然而然的就會認為老天爺不待見她自,從而就會做出許多極端的事情來。包括求死。

「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是你會累,只有你一個人過得不如意嗎?我告訴你,我其實也很累。我從小沒有父母,是爺爺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可我爺爺最近去世了,我卻沒有見過他最後一面。只因為我一心留在杭州照顧蘇晨的家人。結果蘇晨卻另有新歡。

當我回來才知道我一直以為和善的叔嬸在我爺爺生病的時候卻對他不管不顧,讓老人就那麼病死在在床上。你知道我心裡的憤恨和內疚感嗎?我恨他們,我恨老天爺,我更恨我自己。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生命。因為我相信生活就像一面鏡子,你怎麼樣對待生活,生活終有一天會以同樣的方式回報你。你要是一心求死,我們也不攔你,那是你的自由。你只是讓這麼多在關注你,想幫助你的人心寒,你要是死了,只有人會嘲笑你愚昧,不會有人為你流半滴眼淚的。而且」沐香草忽然嚯的站起來深深吸了口氣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必須要對誰好,也沒有義務必須要幫助誰。而不肯自助的人,天也不會助你。」她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鍾浩然也站了起來,說:「和淼淼,你要想清楚這次上訴可是最後的機會了。人要死容易,活著真的很難。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如果你想通了,我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而且你要明白很多人都很關心你。

特別是你的父母,雖然他們沒有勇氣來見你,但一直苦苦哀就我們開導你,幫助你。他們說如果能保住你的命,需要錢他們可以賣田賣房傾家蕩產也要保你。而且她們還去跪求唯一的目擊人江小菊來為你出庭作證。他們把你的命看得這麼重要,看來是錯了。現在你的心態如此扭曲黑暗,就想封閉的死角一樣陽光根本照不進去,而你自己也根本不願意走出來。」

沐香草雖然生氣,但她一直沒有放棄幫助和淼淼,她陪著和淼淼的父母經常來看她,讓他們之間增進感情,緩和關係。她還去找蕭笑來看和淼淼,開導她,讓她對生活重新燃起希望。

果然通過一番努力,和淼淼終於在再次開庭前的一個晚上改口說願意配合律師的來為自己辯護。開庭那天觀眾席上坐了好多導遊,大家都很關心整個案件的進展,也很關心和淼淼的生死。有一些導遊跟和淼淼一樣因為被旅行社扣押團款難報賬而痛苦不堪。和淼淼出庭時看見那些關切的目光就哭了。

一切在意料之中,通過證人的證詞和被告自己的陳述完全吻合。證人江小菊還證明了受害人確實有捲走導遊團款的預謀。

最後法院宣判根據對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但考慮到被告人和淼淼是在被對方激怒,傷害,腦部受到撞擊導致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實施的義憤殺人,激情殺人。酌情實施量刑減刑。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這個判決讓所有在場的人覺得振奮人心,歡呼雀躍。唯有周秀萍的家人哭天喊地說不服,罵法官是糊塗官,一定是收受了被告的賄賂,才這樣草菅人命。不負責任。她們女兒得這麼冤枉,還讓兇手逍遙法外。

不苟言笑的法官說你不服可以上訴,但不要在這裡瞎嚷嚷。

他們哪裡聽得進去,又罵江小菊是白眼狼,吃裡扒外。「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樣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你就不怕秀萍冤魂不散,來找你算賬嗎?」

江小菊被說的有些發毛,但她說自己並沒說假話,所以根本不怕。

沐香草和淼淼的父母再次去探望和淼淼時,是她自記事以來第一次在親人面前失聲痛哭,她邊哭邊罵自己是一個不懂感恩,是非不辨的混蛋,做出這種做丟人的事給父母臉上抹黑,還抱怨父母不關心自己。甚至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讓父母傷心難過,為自己奔波勞累。

和淼淼的父母也是老淚縱橫,父親留著眼淚說是我們從小對你的關心不夠,你工作后也只知道整日跟你要錢不知道原來你的工作這麼不容易。

母親勸她不要多想,要好好接受改造,爭取能早起出來,一家人能早日團聚,說過幾日帶弟弟妹妹再來看她。沐香草看著這一家人和和氣氣,相親相愛。心裡特別感觸,突然也好想有個家,忽然就想起郝帥來。

那個承諾要給她一個家的男人,最近兩個人幾乎沒再聯繫過。沐香草無數次想給他打電話想想都忍住了。她知道等他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就一定會來找她。但當他從來不聯繫自己時,她總是那麼想他。

所以借著和淼淼的事情,她給他打了電話,想和他說說和淼淼的事,順便探探口風。當然她的電話是選在白天打。接通電話后聽得出郝帥很高興,聽著沐香草講到和淼淼的案子出現逆轉性的局面,他越發高興的笑著說「可見許多事情都是事在人為的事,如果每個人都從愛的角度來做事情,這個社會就可愛多了也溫暖多了。」

兩個人一直聊著別人的事,到了後來都變成了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這讓沐香草多少有些失望,她以為郝帥會跟她解釋解釋最近為什麼不聯繫她,會安撫她耐心的等待著。可他卻什麼也沒說。沐香草嘴上不說什麼,卻匆匆掛了電話來表示自己的不滿。他她不相信郝帥會遲鈍到沒發現她的異樣。但很可惜郝帥沒再理會她。也沒跟她做任何解釋。沐香草感覺到自己的心一寸寸冰冷下去。賭氣的想著:「你這樣冷淡我,我再也不會主動聯繫你,咱們就這樣耗著吧,看誰耗得過誰。」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支撐不住,越發的想念他了。他為自己做的點點滴滴,他說的每一句話還清晰的歷歷在目。沐香草在等待中絕望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終於明白和淼淼為什麼會有輕生厭世的念頭,當然那樣的念頭也只是稍縱即逝。讓他苦惱的是她不知道郝帥現在是什麼狀況,是怎麼想的?而她也不好追問。也許是事情節外生枝並不順利,所以他不好告訴她。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爭取還是放棄。該主動去了解並寬慰他,還是靜靜等待給他時間。她想她可能什麼也不做,她只能靜靜等待郝帥最終做出選擇,而她尊重她的選擇。畢竟他很為難,然後自己會帶著祝福默默離開。雖然心裡會覺得很痛。

那幾日這些情緒在腦海里反反覆復揮之不去,她有時候很衝動的很想把郝帥約出來問個究竟,但過後想想又覺得不能為難他,要說能說他自然會選擇在合適的時機說。

後來要不是堂妹沐青青來到k城找她,她可能真會選擇和郝帥道別離開K城。

青青是在家裡和母親吵了架負氣跑到K城來的,她告訴香草自從母親知道自己把爺爺生病這段時間他們的所作所為告訴了沐香草之後。母親就對她懷恨在心,總是看她不順眼要挑她毛病,動不動就罵她是白眼狼。不知道心疼父母,向著父母。只會幫著外人擠兌父母,也不想想是誰辛辛苦苦把她養那麼大,她花的是誰的錢,說供她讀那麼多書卻不懂人事,這書也是白讀了,以後老娘就不供了。讓她愛上哪就上哪去,走得遠遠的,別在老娘面前晃悠讓人鬧心。於是沐青青就一個人賭氣來K城找沐香草。

沐香草問二嬸罵你的時候二叔是什麼態度,青青說:「我爸那個悶葫蘆總是不做聲,只有聽煩的時候會呵斥一聲,你整天叨叨叨的煩不煩人。我媽在這個時候會消停一會兒,但很快又會接著罵。

」那你來K城他們知不知道?「

沐青青搖頭:」他們才不管我呢,都要我滾得遠遠的。「

沐香草一聽就給二叔撥了電話,好半天才有人接,沐香草也不喊人,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青青現在在我這兒,你們放心吧。玩幾天我會勸她回去的。「

在一旁的沐青青著急了,哭喪著臉道:「我不回去,我也不要讀書了。我從現在起要找工作,自食其力。我要讓他們知道不靠他們我也一樣能過得好。」

「你不回去可以。但是過幾天就開學了,你必須回學校。」

「姐,我不讀書了,這個年代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你都不知道多少成功人士都是輟學自己創業打拚出的一片天地。別人可以,我也可以。」

「別人是因為有目標而輟學,而你是因為負氣而輟學,是一樣嗎?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文憑和知識卻能給你多一些選擇的路。所以開學后你必須回學校。學費我來出,生活費自己打工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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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不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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