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你怎麼沒化妝就跑出來

一百零九 你怎麼沒化妝就跑出來

母親的葬禮辦完了,沈清澈心裡空空的。說實話母親的死並沒讓沈清澈感到太多的悲傷,因為一個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失去光澤的人,死對她何嘗不是一場解脫。更何況母親是那麼急切的想去和父親及妹妹團聚,也算是死得其所。

楊昊天的骨灰被方敏帶回了k城,她自然是沒辦法知道他葬在那裡,也沒辦法到他墓前去看看他了。一想到這兒就讓她心中無限惆悵。

昊天的死只是極力想袒護一個人,他讓她放下仇恨,別再追究。是為了方敏,自然也是為了她。他想以一死來了斷這段恩怨,清澈當然會滿足他最後這個夙願。楊昊天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清澈很慶幸自己沒看錯人,只是造化弄人,她們之間情深緣淺。

清澈想她唯一能做到就是憑自己的綿薄之力來好好造福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為昊天當年的過失做些彌補,這是昊天這些年來的心愿。

所以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醞釀悲傷,她得振作起來好好做事,好好帶團。那些團隊都是通過楊昊天和何夕的努力拉來的。

想起何夕沈清澈心中感到一陣溫暖又一陣心酸,何夕愛慕的是自己的妹妹秋水,所以他對自己的愛只是錯愛,更何況他們此生還能不能再見面都不一定,也許,也許他已經遇到一個人。清澈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他。

團隊越來越多,依舊要每天起早貪黑。不過這種辛苦卻讓沈清澈和沐香草都感覺很踏實,很榮耀。當你帶著一種責任和使命在工作時,你會覺得充滿力量,全身都是勁兒。懂事的香草總是會每天早早起來給秋水做好早飯,晚上也會把晚飯好等著她。

沈清澈不知道這個小丫頭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精力,因為她和自己一樣的那麼大工作量。所以她跟她說:「你多休息,別那麼早起。我去團隊餐就好啦。」可她總是說,沒關係,我們工作量那麼大,都得好好補補。說是補,其實她做的全是素食。這一點倒很像何夕的風格。何夕是一個素食主義者,以前他們在一塊幾乎都是吃素,何夕總是給她普及一些飲食健康常識。什麼吃太多肉把人體變成最容易招攬疾病的酸性體質。

而人的身體結構從牙齒到手掌到腸胃都不適合吃肉。肉食動物有鋒利的牙齒,鋒利的爪子,胃酸強度比之人類和食草動物強得多,最主要的是肉食動物大小腸都很短,大腸很直,而人的大小腸那麼長來回摺疊,肉進入腸子以後,很長時間留在腸胃中,容易腐敗併產生毒素,引髮結腸癌,給肝藏增加負擔,導致肝硬化,甚至肝癌。

他說:「吃素是當今頭等重要的大事,一為健康,二為環境;吃肉食是造成當今氣候變暖的罪魁禍首,過量飼養牲畜不但浪費了地球太多的資源,也給地球造成了太大的負擔。三為動物。」

他說:「其實每一個來到地球上的生命都應該受到同等的對待,沒有誰規定,畜生生下來就是註定要成為人類口中的食物。他們也有權利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後壽終而寢。

可我們看到的卻是無數的生命正遭受著莫大的苦難;

它們從出生就被關進擁擠不堪而又黑乎乎的屋子裡,在煩躁和焦慮,恐懼中渡過了一生。當它們能享受陽光和新鮮空氣的那一刻,也是死亡之神要它們命的那一刻。他們的生死從來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在人們眼裡,它們不是生命,只是為人類產生經濟價值的商品。好比雞,它們在現代化的生產線中破殼而出,那一個個毛茸茸十分可愛的小傢伙卻會因出生的性別被決定命運。

當膨大的機器傳送帶以性別將他們分開時。母雞仔拿去用機器去掉了尖喙,而這些公雞仔會很快被送進一個個裝有大塑料袋的垃圾桶里。那一刻小公雞們氣數已盡,會被活生生悶死在塑料袋裡。這就是所有公雞的命運,只因為比起母雞公它們生長速度慢,實在不符合現代化的快餐產業的要求,而且又不會生蛋。而且又好動又好鬥。對於這個經濟時代來說它們的的存在就成了非常賠本的事情。所以他們註定不能活,只因為現在的人類每家每戶每天的餐桌上都離不開雞肉。

好比豬,它們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成為人類的食物而存在的,它們從一生下來就被關在擁擠不堪的豬籠里,因為怕互相嘶咬而被剪掉耳朵和尾巴,因為需要長肉而被閹割。它們又何曾真正掌握過自己的命運。

好比牛,人們認為它的肉有嚼勁又營養,為此牛群從此也交上了厄運。它們被圈養而失去了自由,它們可能還要被拔掉牛角打上烙印,為了方便查看他們的消化情況,它們的背上還會被打上大窟窿,真是疼不在自身,就沒法感同身受了。」

何夕說他曾經看到一副很溫馨的畫面;一頭長著黑毛泛著白花的奶牛,看上去都很溫順。而它旁邊正睡著一頭小牛犢,奶牛用自己的舌頭在小牛身上舔來舔去。

原來是那頭奶牛剛剛產下小牛犢。小牛犢身上還有一些粘液,母牛正用舌頭幫它舔乾淨,算是幫它全身洗個澡吧。同時母牛的唾液還能殺菌,也是幫小牛犢消毒。而小牛犢身上的粘液對母牛來說也是非常好的營養品。那樣的畫面會讓人感動,造物主竟有如此奇妙而溫馨的安排。

終於小牛犢嘗試著一點一點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在它完全站起來那一刻,它把頭伸進母親的腹下準備吃下自己人生的第一口母乳的時候

嘴還還沒觸碰到奶頭,就被兩雙無情的大手活活拽走。他就聽到母牛在後面不停的哀叫著,它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悲痛,無奈它卻被綁了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搶走。小牛也不停的掙扎,可是那麼虛弱的它,怎會是人類的對手。他看見母牛嘩嘩的眼淚,他也哭了,人世間最殘酷的事莫過於此,剛剛產子,母子就被活活拆散,而且還是生離死別。

母牛最終會被人類來擠走它的牛奶,然後等待再次懷孕,再次產奶,直到它竭盡全力再也不能生產那一刻會被賣到屠宰場……

而小牛犢會被關進一個個間隔好的牛廄里,用鐵索牢牢禁錮住脖子,不能動彈。

只因為它們是畜生,註定生下來就是為了你們人類服務的。只因為有人要吃嫩牛肉,而且食客們對鮮嫩牛肉的口感有著苛刻要求。因此不能讓它亂跑亂動。它們生下來沒能吃上媽媽的一口母乳。只因為人類喜歡喝牛奶。所以它們會在短暫的四個月以後終其一生,成為人們餐桌上的美味。沒有人會在乎他們活了多久,也沒有人會在乎它們活得快不快樂,更沒有人想要了解動物們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在人類的世界里談動物的需求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

何夕每每說起這些總是噓噓不已,淚光泛泛。清澈倒從沒取笑過他的眼淚,她反而覺得有著悲閔情懷的他是最偉岸,最可敬的。不知道為什麼那段時間總是特別想何夕,想起以前和他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原來這個人在自己心裡早就佔據了不可磨滅的位置,可為什麼她會在那一刻才明白呢?現在只要自己一個電話表明心跡也許他就會來到自己身邊。可她卻不會那麼做,她不能讓何夕覺得她把他當備胎。所以一切就順其自然吧。她想。

可為什麼她們住的院子氛圍忽然變得有些怪。恍惚中她感覺何夕似乎就在她身邊,因為香草差不多每次前後和她一起回來,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好飯。有一天早上更是奇怪。那天她起床后沒在屋裡化妝而是直接跑到廚房想去看看沐香草在做什麼早餐,她居然聽見香草和人說話的聲音。

「香草,你在和誰說話?」沈清澈說完這話就後悔了,因為沐香草很快從廚房裡迎了出來。看到她很誇張的問你怎麼不化妝就跑出來?

沈清澈本來對自己的素顏也很自信,但聽她這麼一說,心裡有些發毛。毛著臉問:「怎麼啦?很嚇人嗎?」

沐香草不自然的乾笑著:「也不是,就是看慣了你平常光彩照人,神采奕奕的樣子。今天忽然沒化妝,覺得有點,有點……」沐香草努力的想著貼切的形容詞「有點素。"

「有點素?什麼意思?」沈清澈越發二丈摸不著頭腦:「哎呀,香草,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奇怪呢?你可以我氣色難看,很嚇人。膚色不均什麼的,有點素是幾個意思?」看到沐香草根本沒把心思放自己身上,眼神還不停的往廚房瞟。沈清澈忽然恍然大悟,大步流星朝廚房走去想看個究竟。沐香草想攔卻沒來得及。只見裡面空空如也。桌子上卻放著熱氣騰騰的麵條。

「出來,出來。」沈清澈掀開桌布。打開碗廚,一邊搜尋一邊不停地嚷嚷著。

「你在找什麼?」

沈清澈直視沐香草,一字一頓的問:「你是不是藏了男人?他在哪?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不敢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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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不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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