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插播爹娘浪漫番外(三)

105.插播爹娘浪漫番外(三)

家裏多了一個人,吃穿是常人的兩倍,光是藥費和一些雜七雜八的錢,就已經夠秦家吃不消了。秦老爹並非什麼冷漠之人,但是人總要吃穿生活,再大的善心,也需要量力而行。

傅時旋的底子很不錯,所以雖然時常會因為一些小意外導致傷口復原緩慢,但是終究有復原的一天。加上他從前就有每日練功的習慣,在床上一呆就是半個月,實在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於是,半個月之後,傅時旋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而整個陳國,也都浸在了新年的氛圍之中。

與往常的新年不同,今年的新年,因為南邊的戰事隱患,似的村子一路到縣城,都顯得沒有從前那麼熱鬧了。秦珺要帶着家裏最後的一點錢和打來的野豬去縣城賣,如今這個世道,只怕也賣不了多少錢,最多將就著過完年到開春。

原本這些事情都是秦珺一個人包辦的,但是傅時旋卻怎麼都不答應她一個人去縣城,好像比起秦老爹,他更像她爹。

最終,秦姑娘的板車上坐了一頭野豬和傷勢剛剛好的傅時旋,秦姑娘力大無窮,直接推著男人和野豬除了村子。

秦老爹無奈掩面:我滴個乖乖喲,他身邊陪着的其實一直是兒子吧……

野豬已經足夠重了,再加上一個傅時旋,秦姑娘現在最想做的是——

(╯‵□′)╯︵┻━┻

原本秦珺姑娘是打死都不想帶着他的,更覺得他提出要同行的理由就是為了整整她。可是當她無意間發現他看着村口的方向出神的時候,忽然明白了點什麼。

他矜貴驕傲,也許並非是因為品性不好,而是因為他原本就生在一個富貴之家。所以說,他也是有自己的家的,而現在,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該回家了。

有時候,秦珺會想,自己真是救了個白眼狼。明明想要回家了,卻不說出口,反倒執意要自己跟着去縣城打聽情況。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早上,當她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悄悄的走了

這樣想着,秦珺心裏有些難受。可是反過來一想,那又能怎麼樣呢?當時也沒有人強迫他們非得救傅時旋,就算現在他們家過得有些彈盡糧絕,但是也不至於馬上就餓死,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有些討厭,做派也十分讓人看不順眼,但……但他好歹是一個大陳的將士,是保家衛國的戰士。

希望他回家以後,一切都好吧……

於是,在幾番複雜心情的交織之下,秦姑娘讓傅時旋一個大老爺們兒坐板車,自己一邊在心裏腹誹,一邊推着他出了村子。

誰料,才剛剛走到村口,板車上的男人忽然皺起眉頭:「停車停車!」

話畢,還不等秦珺停下來,他已經率先跳下馬車,長腿一伸,抵在了車輪子那裏。他的力氣當真是驚人的大,車輪子非但沒有從他的腳上碾過去,反倒徹底的被他給弄停了。

「這頭豬太難聞了,我不坐這個。」傲嬌傅扭臉,表示本寶寶有小情緒了……

秦珺忍了一路,忽然就忍不住了:「那你要怎麼樣?要騎在我身上去縣城嗎!」

咳咳咳——

原本淡定傲嬌著的男人忽然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一張俊臉竟然可疑的紅了!

騎在你身上……咳咳……(*°_°*)

「你一個女人,對哪個男人都說這種話的嗎!?」傅時旋拔高了調子,這樣聽起來倒像是有點生氣。

秦珺瞪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對別的男人說這些!?」

傅時旋:呃……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也是,除了他傅少將軍,哪個男人……

就聽到秦姑娘直接抬腳踹開他的腿,推著輕了一大截的板車從他面前走過,留下一句:「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難伺候!點兒不男人!」

傅時旋蹭的一下就怒了,他猛地轉過頭望向已經走出幾步開外的女人,所有的儒雅沉穩在這一刻都餵了野豬。就見傅少將軍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秦珺,把她手裏的板車扯到了自己手裏,秦珺一愣,正欲發作,卻發現傅時旋已經把板車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子直直的走向她!

「你你你……我……啊——」一個天旋地轉,秦珺被面前的男人打橫抱起,以一個狂放卻並不粗野的姿勢丟上了板車,她一咕嚕爬起來,卻見到這個男人已經熟門熟路的提起板車,推著前行。

「你——」秦珺的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此時此刻,已經轉變為推車漢的傅大公子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板車上那個略顯瘦弱的小女人,幾乎是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哼:「我什麼?」

你什麼?

你這樣明明想幫忙還要搞出一副惡狠狠模樣的人,真是……夠了!

「你要是累了,就換我。」秦珺頂着一張發燙的臉,轉過身去,以一個抱腿的姿勢乖乖的坐在板車上。

忽然,身後又傳來了男人的哼笑,只是這個哼笑,還帶着一種天生的倨傲:「累?這點兒路也能累?長這麼大沒見識過男人的體力吧?」

秦珺:「……」下流!

傅時旋看着明顯把自己縮的更小的人,唇角忍不住溢出一個笑容來。

就這樣,男人的體力果然是驚人的,從村口一路走到縣城,傅時旋腳下生風,愣是不喘一口氣的把秦珺推到了目的地。而秦珺也終於明白過來,有的男人,就算坐着豪華馬車也像個趕馬的馬夫,可有的男人,即便穿着破衣裳推著破板車,也能推得風姿綽約,讓人移不開眼。

收秦珺的獵物的,是縣城中一個做野味做的十分出名的大酒樓。因為秦珺長得不錯,卻很反差的成了一個獵捕手,所以酒樓的東家很同情她,也很照顧她。沒回給的錢也是最多的。

這一次,秦珺照舊是在這裏賣掉了野味,將錢收好,可就在這個任務完成之後,她卻並沒有急着要打道回府。

傅時旋雙手環胸,坐在板車邊沿,挑着眉看她:「還有什麼事?」

傅時旋其實是想着賣完野味,和她一起買些過冬的東西回去,可是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似乎並沒有要和他逛逛街的意思。

呵呵,他知不知道在皇城,想和他逛街的姑娘能繞綏國公府三圈兒!?

兩人一時間好像都沒了方向,傅時旋也被掃了興緻,可就在他提議回去的時候,秦珺忽然發話了。

「難得出來一次……你……不去打聽打聽嗎?」

傅時旋皺起眉頭:「打聽什麼?」

秦珺一愣,然後接下來的話就像是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脫口而出:「回、回家的路程啊……」

「打聽?剛才不就一路從家……」傅時旋的聲音戛然而止,望向秦珺的目光,刷的一下冷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聽着傅時旋剛才那半句沒說完的話,秦珺的心裏竟然忍不住一顫。

「你什麼意思?」異口同聲,可是傅時旋卻因為秦珺的這句話,覺得心裏一寒。

秦珺竟然有些慌了,可是哪怕再慌張,那些藏在心裏許久的話還是結結巴巴的說了出來:「我……我的意思是要過年了……你……你家裏……」

「夠了!」傅時旋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就在秦珺一愣之時,傅時旋的神色已經完全冷冽下來,他目光淡漠的看了秦珺一眼,冷冷道:「秦姑娘說得對,在你們家打擾了這麼久,應當告別了,這個地方我不是很清楚,正好趁此機會去打聽一下。」

話畢,傅時旋連個招呼都不打,轉身就走了。

秦珺被丟在酒樓門口,並沒有跟上。她的手一直按在腰間,直到傅時旋走遠了,她才回過頭看了一眼酒樓,轉身又進去了。

話分兩頭,傅時旋走出一段距離之後,猛地又停下來了。

不對!他走什麼!?

現在走了,很多問題只會越來越說不清楚!傅時旋作為一個軍人,很清楚信息更新和準確的必要性,他和這個秦姑娘之間,至少在他看來,必然是牽扯不清楚了,現在看來,他們時間是有一些問題的,也許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這個問題才算是具體解決了!就算她現在要牽扯清楚,他也不能任由她胡搞瞎搞!

這樣想着,霸氣的傅將軍頓時轉過身,又殺了回來!

可是到了酒樓門口,只有邊上的一個板車,卻並不見人。被委託了照看着板車的小二好心的指了個路——秦姑娘正在和老闆說話,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家酒樓,是一個姓段的男人開的,段老闆今年二十有五,生的也算得上是端正,家中有妻有妾,但並不算是一個濫情之人,聽說他家中的妻妾處的都不錯,他也對她們很好,是縣城的一大美談。

而此刻,段老闆穿着厚厚的裘衣,看着面前這個清秀的女人時,眼中竟然流露出幾分心疼之意。

秦珺的衣裳看起來有些寒酸,可是比起她的衣裳,此刻她手裏的那個布袋子,要更顯寒酸。

試問一個姑娘家,就算是再窮,針線總能置辦一些吧?不說多麼的高等優雅,可是一個像樣子的荷包,也總能給自己做出來啊。偏偏喜好林間狩獵的秦姑娘,手裏的這個荷包十分的……不忍直視。

就見她手一抖,竟然從那破荷包裏面倒出來一個小銀鎖。

小銀鎖上頭還穿着一條銀鏈子,看起來像是個小首飾。

段老闆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略顯局促的女人:「秦姑娘,這是何意?」

秦珺抿了抿唇,而後才說道:「段老闆,是這樣的。不知段老闆有沒有見到今日與我一起來得那個男人。他……他是個士兵,這一次陳國對戰,他受了傷,被我救了回來。現在要過年了,他也應當要回家了,我想……用這個換些錢……我知道這個不值錢!但是……但是希望段老闆能發發善心,他保家衛國的戰士,是為了保護所有陳國百姓的人才受傷,希望段老闆能買了我這個不值錢的小東西,為他湊一些錢回家。」

段老闆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着她,忽然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秦珺一愣,本能的就要後退,但是下一刻,段老闆竟然從她手中拿過了那個小銀鎖,勾唇一笑:「原來……是這樣。」

秦珺蹙眉:「什麼是這樣?」

段老闆抬眼望向她:「秦姑娘,你這樣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就因為他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可段某卻覺得,秦姑娘太過誇大了。一個戰場中,有多少將士,秦姑娘知道嗎?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逃兵?」

「他不是!」秦珺幾乎是立刻回答,擲地有聲。

她定定的看着段老闆,忽然說道:「段老闆,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每一個上戰場的戰士,但我要告訴你,也許一個戰士是微不足道的,可是所有所向披靡的強大軍隊,都是由這一個一個戰士的鮮血築起來的!段老闆如果不想買它,大可直接告訴我,不用這樣……」

「你要多少錢?」段老闆忽然打斷她的話。

秦珺一愣,又沒反應過來。

段老闆忽然靠近了她一步,用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着她:「我知道你是個善良又堅強的姑娘,可是有時候,越是善良堅強的姑娘,越是惹人疼。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只是想為一個保家衛國不幸負傷的戰士籌錢回家,這筆錢,我出了。至於這個……」

段老闆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番那個小銀鎖:「我想要它,但卻不是用這種形式。秦姑娘,段某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是與秦老爹獨自住在村子裏,可是如今世道胡亂,你一個女兒家……總是讓人覺得不放心。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你……」

哐!

那原本關的嚴嚴實實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直接朝着兩邊飛去!

之間傅時旋面色陰冷如羅剎,大步流星的進了屋裏,行過之處帶起一陣冷冽的風,秦珺眼看着傅時旋越過她,一拳打在了段老闆的臉上!

開玩笑,傅時旋這個段數,毫不誇張的說直接把段老闆揍得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一張椅子上,和椅子一起翻到了地上!

秦珺大驚:「傅時旋!你發什麼瘋!」

傅時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瘋的是你!我傅時旋還不需要一個女人賣身來給我湊錢?」說着,拽著秦珺就要走。

段老闆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動靜的夥計們也圍了過來,一副要把人攔住的樣子。秦珺有些慌了,她不懷疑傅時旋能打,可是問題在於他大傷初愈,她怕他傷上加傷。

段老闆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跡,呵呵一笑:「先別走,把話說清楚。」

秦珺看着圍上來膀大腰圓的夥計們,趕緊道:「段老闆,對不起,他脾氣有些不好……」

話還沒說完,手上又是一陣大力,秦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傅時旋給提起來了,之間面前的男人幾乎將一整張臉湊到了她面前:「你道什麼歉?這種卑鄙無恥的男人!來一個爺揍一個,來兩個爺揍一雙!」

不得不說,馳騁沙場的傅將軍氣場全開之時,當真是不容小覷的。事實上,秦珺的確是多慮了,當傅將軍對着一眾真正的弱雞大喝一聲「滾」的時候,真的把這群夥計嚇得連連退後幾步!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是戰鬥值啊!

就這樣,傅時旋毫髮無傷的帶着秦珺離開。離開的時候,他手裏緊緊地拽著秦珺的小銀鎖,就這樣以一個低氣壓的狀態帶着秦珺出了酒樓,把她丟在板車上,一言不發的推着他往回走。

秦珺有些發愣。她坐在板車上,背對着身後推車的傅時旋,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打破現在的尷尬場面。

但是漸漸地,她就覺得不對勁了。

她怎麼就錯了?她好心幫他籌錢回家,他發哪門子的脾氣?發脾氣也就算了,居然還打人,打人也就算了,還打了她的大老闆!

QAQ!

想到這裏,秦珺不淡定了。可每每當她想要轉過身和傅時旋好好爭辯爭辯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就冷冷的呵斥一聲「坐好」,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o(>_<)o~~她居然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懼意!

害怕!

直到兩人回到家中,秦珺把賣的錢給秦老爹收起來,忽然想起自己的銀鎖還在傅時旋身上,她深深呼吸一次,轉身去找傅時旋要,誰知道找來找去,居然都沒找到傅時旋在哪裏,最後,他發現他慢悠悠的從建在外頭的茅廁方向走了過來。

秦珺臉上還是熱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耽誤,有些東西也不能隨便給。她上前去,一攤手:「東西給我!」

傅時旋微微挑眉,一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樣子。

秦珺深吸一口氣:「我的銀鎖!」

傅時旋這才「哦」了一聲,忽然挺起身子,對着她指了指自己上廁所的工具:「我掛在這裏,你要的話自己拿。」

秦珺:w(°Д°)w

傅時旋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面前快紅成一隻番茄的女人,輕笑一聲:「不要?不要就歸我了。」說着,瀟灑的越過她,朝着屋裏走去。

秦珺羞憤不已,忽然轉過身大喊一聲:「傅時旋,你個臭強盜!混蛋!」

傅時旋的背影頓了頓,但是下一刻,他以一個更加流里流氣的姿勢走進屋了,此時此刻的這個背影,那裏還是那個高雅貴公子,又哪裏像那個英武的少將軍!?

秦珺快被氣哭了。

他、他怎麼能這樣!?

秦珺生氣了,一直到晚上睡覺,她都沒有再搭理傅時旋。

傅時旋看着那個氣呼呼進屋,將他放在她床上的衣物全都丟出來,用行動告訴他今晚自己睡地板的女人,臉色也着實好看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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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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