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太后賜酒

第134章 太后賜酒

「御書房行走,梁以儒,參見太後娘娘,恭祝太后千歲金安。」梁以儒上前,大禮參拜。

薄瑤冷眼睨了他一眼,繼而淡淡道。「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梁以儒起身,有些站立不安。

「你不必緊張,哀家今日找你過來,其實是為了一些私事。」薄瑤太后輕嘆一聲,「皇帝一直在哀家面前,誇讚梁大人才富五車,這大燕上下都找不出第二個如此學子。當初殿試,你屈居第二,而後被分派文華殿行走,卻也沒有怨言。哀家想著,如此沉穩之人。也該見一見才好。今日一見,委實名不虛傳。」

梁以儒躬身,「才疏學淺,不足掛齒,謝皇上抬舉,謝太後娘娘抬舉。」

薄瑤太后輕笑,「倒不是抬舉,你若真有本事,是該為朝廷舉才,為皇上納才的。」她想了想,「不知梁大人年方几何?家中還有什麼人?」

「下官正當二十,家中有姊妹數人。唯下官一人獨子。」梁以儒恭敬的回答。

既然是問及家事,自然會讓人放鬆警惕。

薄瑤太後點了頭,「二十?比皇帝小一些,不過比哀家的公主,倒是大了幾歲。」

梁以儒蹙眉,「不知太後娘娘召下官前來,還有何要事?」

「沒什麼,就是想見見你。」薄瑤太後走了下來。「如今你可是身負盛名,舉朝上下誰人不知,你接手了少女被劫殺一案。你可知為了這個案子,三年多來,死了六任官員,卻還是一無所獲?」

「下官知情。」梁以儒頷首。

薄瑤太后深吸一口氣,「那你為何敢接?」

「身為皇上的臣子。不管身居何位,定要為皇上盡忠,為國效力,為百姓謀福祉。百姓不安,何來國泰民安?」梁以儒娓娓道來,「下官一人生死又有何懼?」

「滿朝文武,你還是第一個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薄瑤太后若有所思,似有不忍,「那你,就不怕得罪朝廷權貴?也許一念之差,會讓你萬劫不復。」

「下官更怕遺臭萬年。」梁以儒不卑不亢的回答。

薄瑤太后一怔。繼而蹙眉盯著眼前的文弱書生。

遺臭萬年?

「是非成敗轉頭空,將來自有史書工筆。」梁以儒躬身,「太後娘娘若是沒有其他的吩咐,下官就此告辭。」

「哀家頭一回聽說,怕遺臭萬年的。」薄瑤太后輕嘆,「梁以儒,你確實與眾不同。來人,賜酒。」

一名宮娥快速的捧著托盤上前。

一壺瓊漿玉液,一隻白玉杯盞。

「哀家覺得有些喜歡你了。」薄瑤太后笑道,「至少,文人風骨當如是。」

梁以儒盯著薄瑤太後手中的酒壺,看著那瓊漿玉液傾倒在白玉杯中。酒香四溢,醇厚至絕,輕嗅酒香,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酒。換做貪杯的夏雨,一定會一飲而盡。她那百毒不侵的體質,豈會怕這些。

但梁以儒不同。

太后無緣無故召見,說的話又是奇奇怪怪的。便是傻子,也會起疑。如今還平白無故的賜酒,這酒怕是喝不得。可太后賜酒,誰敢不喝?

梁以儒不過是小小的御書房行走,豈能違逆太后的意思。

「怎麼,怕哀家下毒?」薄瑤太后眸色陡沉,面色冷然。

「下官不敢。」梁以儒深吸一口氣,躊躇了片刻,才緩緩伸手,去握白玉杯。滿滿一杯的酒,香氣撩人,「只是下官不太會飲酒,怕醉酒誤事。」

「這是哀家的慈安宮,梁大人只管放心就是。」薄瑤太后冷颼颼的睨了他一眼。

喉間吞咽,到底是沒了辦法。

此刻身在慈安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已然絕境!

望著手中白玉杯里的酒,梁以儒淺淺的碰了一下杯沿,眸色微恙,而後仰頭一飲而盡。杯酒入腹,心跳加速。誰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誰又明白薄瑤太后心中所想。

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晃,視線開始模糊。

只聽得一聲悶響,梁以儒已經倒伏在地,好似已經陷入昏迷。

「太後娘娘?」方英姑姑上前,「好似奏效了。」

「把東西拿出來。」薄瑤太后低眉,望著昏迷的梁以儒,眸色冰冷。

方英頷首,隨即俯身從梁以儒的身上搜出書冊,「在這。」

「讓哀家看看。」薄瑤太后道。

方英畢恭畢敬的遞上去,薄瑤太后翻開前兩頁,確實是試藥的冊子。趁著這檔子,方英已經端了火盆過來,「太後娘娘。」

薄瑤太后輕嘆一聲,隨手便將書冊丟入火盆。

燃燒的火焰,快速將書冊吞沒。

燒了,就會一了百了。

一切的一切,都會就此煙消雲散。

見狀,薄瑤太后這才緩步走出正殿,腳步微沉的走在迴廊里。方英示意底下人,關了正殿的大門,免得讓人察覺。

「太後娘娘放心,一切都會神不知鬼不覺。」方英上前。

薄瑤太后目色微恙,「若不是為了這個冊子,哀家真想留下他為皇帝效命。如今這般風骨之人,朝中寥寥可數。哀家也想為皇帝留下他,只可惜,他知道得太多。」

方英頷首,「這事決不能傳出去,否則」

「皇帝最近還常去落月閣嗎?」薄瑤太后問。

方英點頭,「陳美人最近甚是得寵,皇上夜夜都去。」

薄瑤太后頓住腳步,「夜夜都去?」

「是。」方英俯首。

「哀家說過,身為帝王,對待後宮必須雨露均沾。」薄瑤太后凝眉。

方英一笑,「皇上畢竟還年輕,難得遇見稍微喜歡的,自然捨不得。」

「他是皇帝,怎麼能心生喜歡?」薄瑤太后冷了眉目,「君王心中若真的有愛,那是要命的!他的心思,應該放在朝堂上,而不是放在後宮的女人身上。紅顏禍水,難道這還要哀家來教嗎?」

聞言,方英垂眸不語。她知道,太後娘娘生氣了。

薄瑤太后突然眸色微轉,「把梁以儒,偷偷的丟到落月閣,記住,別讓人看見。」

方英一怔,「太後娘娘的意思是」

「照做就是。」薄瑤太后緩步往前走,「皇帝現在在哪?」

「回太後娘娘的話,皇上此刻應該在御書房。」方英躬身。

薄瑤太後點頭,「梁以儒的事,抓緊辦,哀家去一趟御書房。」

「奴婢遵命。」方英行禮,目送薄瑤太后徐徐而去的背影。把梁以儒丟進落月閣,無疑是置人於死地的最好辦法。

一石三鳥,果然不費吹灰之力。

方英重新回到大殿,推門進去時,看見梁以儒依舊倒伏在原地,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太舒坦,好似少了什麼。

但既然是太後娘娘的吩咐,照辦就是。

命人取了麻袋,把梁以儒塞進麻袋,悄悄帶出慈安宮,而後悄無聲息的跳進落月閣的院子,將人放在落月閣小主陳美人的床褥上。

方英就在牆外等著,見慈安宮的侍衛跳出來,忙問,「怎樣?」

侍衛道,「一切都遵照姑姑的吩咐。」

「辦的很好,你們幾個留意著,不許輕舉妄動,我馬上去找太後娘娘。」方英吩咐了幾聲,快步朝著御書房奔去。

只要東窗事發,到時候別說是梁以儒,就是陳美人,也得死無葬身之地。

御書房外。宏夾呆號。

順子快步上前,容色微恙,「奴才給太後娘娘請安。」

「皇帝呢?」薄瑤太後邊問邊往前走。

順子在一旁跟著,「皇上正在商談要事,怕是不便。」

「放肆!」薄瑤太後身邊的總管太監吳恩,立時訓斥,「這是太後娘娘,是皇上的生身母親,瞎了你這奴才的狗眼。連太後娘娘也敢攔著,敢情是不想要吃飯的傢伙了?」

順子撲通跪地,渾身顫抖,一嗓子的哭腔,「太後娘娘恕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可是皇上吩咐,任何人不許靠近半步,違者格殺勿論。奴才奴才也是沒辦法,太後娘娘恕罪!」

他拚命的磕頭。

「格殺勿論?」薄瑤太后凝眉,皇帝可從來沒這麼認真過。如今,怎麼連格殺勿論四個字都說出來了?難不成,真的有事?

想了想,薄瑤太后深吸一口氣,「那哀家等一等再說。」

「多謝太後娘娘。」順子重重磕頭。

方英快步跑來,而後朝著薄瑤太後點了頭。

薄瑤太后瞧一眼,窗戶上一晃而過的人影,「誰在裡頭?不知是哪位朝中大臣?是睿王爺?」

順子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回太後娘娘的話,不是睿王爺。」

「那又是誰?」她還真想不出,入了夜,誰還會進宮與皇帝謀事?以至於皇帝下達了格殺令?

順子一笑,「回稟太後娘娘,是御書房行走,梁以儒梁大人。」

薄瑤太后的面色陡然一僵,身子駭然一怔,「你說誰?」

「御書房行走梁大人。」順子迷惑不解的杵在那裡。

「梁以儒?」薄瑤太后心驚,忽然推開順子,第一次這般失了儀態。腳下急速,她直接推開了御書房的大門。

開門的那一剎,房內明亮的燭光灼了她的美眸,那雙窺透風雲的雙眼,此刻快速的搜尋御書房內的痕迹。

安靜的御書房內,兩個男子並肩而立,雙雙回眸去看佇立門口的薄瑤太后。

一個,身著龍袍,明黃熠熠。

一個,淺藍衣著,眉清目秀。

「母后?」趙祿震住。

反倒是梁以儒,不卑不亢的走到薄瑤太後跟前,恭行大禮,「下官御書房行走梁以儒,叩請太後娘娘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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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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