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少惹我,困著呢!

第120章 少惹我,困著呢!

「沒什麼,有些風寒罷了!」趙朔拂袖獨坐。

見狀,夏雨便不再往前走,在一旁坐了下來,「爺,你能不能給我點消息?就我和書獃子兩個查案。確實有些累。」

趙朔輕柔鼻尖,「真想知道?」

夏雨點頭如搗蒜,「想!」

「少女被劫殺一案,始於三年前的端午之後。那是第一起,後來每個一段時間,就會有第二起。三年前第一起案子的死者,才十三歲,屍體在三個月後的護城河邊被人發現,高度腐敗。骨髓處雖然被水浸泡,但中毒跡象依舊明顯。」趙朔慢條斯理的開口。

「然後呢?」夏雨忙問。

趙朔起身,長長吐出一口氣。微狹的眸子,眯成冷冽的縫隙,「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失蹤。朝中連任六位欽命官員,著手調查此案,無一例外,皆午夜被殺。一刀致命,連掙扎的痕迹都沒有。從此之後,這件案子就成了懸案,不管是刑部還是大理寺,誰都不敢接手。」

夏雨瞪大了眼眸,「那不是燙手的山芋嗎?」

聞言,趙朔冷颼颼的睨了她一眼,「才知道?晚了。」

「這麼說,誰都不敢過問這樁案子?老百姓也沒有意見嗎?」夏雨皺眉。「家裡死了人,也能就這樣算了?」

「朝廷給了撫恤銀子,平息眾怒。一條人命,能換不少銀子,百姓哪裡還會鬧事。哭一哭,辦場喪事,找到屍體的就好好下葬。找不到的就做個衣冠冢,也只能這樣了。」趙朔抿一口茶,清淺吐出一口氣,「換做是你,你能怎樣?」

夏雨抿唇,「天涯海角,絕不放過。」

「有骨氣。」趙朔放下手中杯盞,「但願等你查出真相,你還有這骨氣。站在三司大堂上,對著文武百官說,天不藏奸,雖遠必誅。」

她嗤鼻,「你就那麼看不起我?」

趙朔捋了捋衣袖,「你連自己都救不了,怎麼救別人?」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夏雨撇撇嘴。

「現在是好好的,很快這輩子都不好了。不知道該說你蠢,還是說你自作自受?人之所以煎熬,都是因為自詡善良。你把別人看得太重要,以為自己什麼樣,別人也是什麼樣,卻不知早晚會死在你自己手裡。」趙朔陰陽怪氣的開口,那雙桃花眼,透著涼薄之光。那種眼神,冰冰涼涼的,讓夏雨陡覺心中不安。

趙老九,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懂。

「回去后,把爺教你寫的字,罰抄五十遍。」趙朔起身離開,徒留下夏雨一人痴愣原地,可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麼叫「早晚死在自己手裡」?她又怎麼了?

「莫名其妙。」夏雨罵罵咧咧的回房,「讓我寫字,還不如讓我給你畫烏龜呢?五十個?一百個都沒問題!」

剛剛踏入房間,李煥便隨之而至。

「李大人有事?」夏雨問。

李煥從懷裡取出一個油紙包,塞進夏雨的手裡,「看你可憐,施捨你的。」語罷,掉頭就走,也不多說。

夏雨一愣一愣,「李狗腿這又抽的哪門子瘋?」

一打開,夏雨的眼睛瞬時發亮。

好大一個雞腿

李狗腿這是良心發現了?

不管了,她都饞了一晚上,說什麼都要啃得乾乾淨淨,才對得起自己的五臟廟。

趙朔站在迴廊里逗弄鸚鵡,鸚鵡依舊高聲唱著:爺是好人爺是好人

他笑了笑,將手中的葵花籽丟給它。

李煥上前,「爺?」

「拿去喂白眼狼了?」他也不回頭。

李煥點頭,「怕是高興壞了。」

「你要是把自己這個月的俸祿都給她,她或許更高興。」趙朔打著趣,轉而揉了揉鼻尖,似乎真的有些不太舒服。

李煥蹙眉,「爺,還沒好嗎?」

趙朔一笑,「這輩子都好不了,知道該怎麼辦吧?」

「明白。」李煥頷首,「只是爺就聽之任之?」

「在爺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樣的,除了攝政王府的那一對父子,還沒幾個人有這樣的膽子。」趙朔勾唇笑的邪肆,伸手撫著鸚鵡極為光滑的冠羽,「禮尚往來,可不能虧待才是。」

鸚鵡高聲道:爺是好人,爺是好人。

桃花眼微挑,眼角眉梢微抬,好一副傾城國色。薄唇微啟,似笑非笑,「是,爺是好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強人所難。」

李煥俯首,「卑職遵命。」

阿奴上前行禮,「王爺。」

「做的好,悄悄跟著,極力保護,不許任何人動她。」趙朔慵懶開口。宏吐縱才。

「遵命。」阿奴行禮。

回去的時候,夏雨已經睡下了,桌案上只寫了兩張字,歪歪扭扭。趙不像趙,朔不像朔,就那個雨字,寫得還算像個字。

趙朔嗤笑,低眉望著鬼畫符一樣的白紙黑字,這丫頭學什麼都一學就會,唯獨讀書識字這一塊,真是讓人頭疼。

不過這兩日夠她受的,查一樁這麼多年懸而未決的案子,豈是一朝一夕可以了事的?

若非她還記得答應過他什麼,知道回來要洗澡,要漱口,要除去一身的酒味,否則他絕不輕饒。終究這世上,很多事都是因酒誤事,也有很多人因酒而抱憾終身。

所以趙朔滴酒不沾,他的腦子和思維,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容不得半點迷糊。

別人迷糊,誤的不過是一人。

而他稍有不慎,誤的將是趙家天下。

夏雨滿以為自己能一覺睡到天亮,哪知天剛亮,便被趙朔拎了起來,「幹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救的,你自己去解決。」趙朔一鬆手,直接將她丟回床上。

脊背被床板撞得生疼,夏雨醒了大半,「什麼事?」

趙朔負手而立,「刑部衙門,有人擊鼓鳴冤。」

「那與我何干?」夏雨瞪著他。

「你救的那個女子,為你擊鼓鳴冤,你說與你有沒有關係?」趙朔斜睨她一眼。

「洛花?」夏雨愕然,慌忙起身,「為我擊鼓鳴冤做什麼?」她忽然想起,難道是洛花知道自己被誣陷為劫殺少女的真兇,所以一時氣憤,就跑到了刑部衙門告訴?

趙朔道,「你該明白,平民百姓一旦瞧了刑部衙門的鳴冤鼓,不管你有沒有冤情,先打三十大板再說」

話音剛落,夏雨抓起外頭就往外跑,「要死啦要死啦」

趙朔出門,頭疼的揉著眉心。

李煥輕嘆,「爺都把人帶回來了,她還往外沖作甚?」

「聽話聽半句,就這性子。」趙朔拂袖轉身。

夏雨風風火火的趕到刑部衙門,一打聽才知道,洛花敲鳴冤鼓高喊著要為夏雨伸冤,眾衙役一聽是夏雨,當下不敢打板子,著急忙慌的讓人通知了刑部尚書。尚書一聽,怕是真有什麼內情,趕緊讓人來睿王府報個信。

李煥得知,第一時間將洛花帶了回來,免去了刑杖之罰。

洛花作為夏雨的見證人,能洗清夏雨當日的冤屈,所以不能有事。何況夏雨總是毛毛躁躁,阿奴縱然武功再高,也是個榆木疙瘩,不懂得看人臉色。而府內的丫鬟們,大多都太過溫順,並且不太適合留在夏雨身邊。

這洛花雖然出自民間,卻為夏雨所救,想必留在夏雨身邊,也能時刻為夏雨著想,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李煥調查過,洛花孑然一身,父母雙亡,無牽無掛。

這便是最好的前提條件。

夏雨一聲嘆,垂著腦袋從刑部晃晃悠悠的回到睿王府。一大早的盡折騰,早知道,就聽趙朔把話說完,也不至白跑一趟。

回到睿王府,太陽已經高照,夏雨只覺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乾脆坐在花園裡的迴廊里,靠著欄杆打盹。

好睏,眯一會再說。

「喲,小姐你看,咱睿王府什麼連床都省了,夏內侍已經淪落到要靠著欄杆睡覺的地步了。該不是被趕出養心閣了吧?」杏兒尖銳的嗓音一出,夏雨下意識的蹙眉,一大早都不讓人消停,怎又碰見了這兩個倒霉蛋。

她閉著眼睛也不搭理,心道:我不理你,你還能覥著臉往上湊?

人家困著呢!找茬的,趕緊一邊去!

葉爾瑜瞧了一眼抱著廊柱睡覺的夏雨,「哼,一大早的出來散散心,沒成想竟看見如此礙眼的腌臟物什,真是晦氣。」

夏雨不與她一般見識,困著呢,沒空搭理。繼續閉著眼睛,她真的好睏,只想睡覺。外頭的陽光稀稀落落的撒在身上,暖暖的,好舒服。四下沒有風,整個人被太陽烘得好舒服,彷彿舒服得要飄起來,此刻不睡更待何時?

下一刻,突然有個柔軟、溫熱並且滿是絨毛的東西跳進夏雨的懷裡,驚得夏雨一下子彈跳起來,「啊什麼東西?」

剎那間,奴才丫鬟們乍見夏雨驚慌失措的模樣,瞬時鬨笑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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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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