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些話,要用心聽

第107章 有些話,要用心聽

夏雨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撩開她的衣襟,果然是一道鞭痕,「誰打你?」

阿奴不說話。www.

「是因為我?」夏雨抿唇。

阿奴抬步往外走。

「對不起。」她突然道,「是我連累你。」

「不疼。」阿奴縱身一躍。快速的飛身上了房梁。自從趙朔走後,她就一直蟄伏在夏雨的牢房上方。對她而言,使命就是命,除此之外,不該有屬於自己的靈魂存在!她能活著,只是因為每次都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僅此而已。

一個人蹲大牢,夏雨坐在木板床上,數完了銀子又覺得無聊。她本就是個閑不住的人,一閑下來整個人都不得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睿王府。

書房。

趙朔揉著眉心,「賭上了?」

李煥點頭,「是。探子回報,說是本來刑部郎中幾欲下手。所幸阿奴出現,制服了所有人。但夏雨不許阿奴傷人性命,反倒籠了這一群人,徹夜聚賭。最後」他頓了頓,輕咳兩聲,「所有人都輸給了她,就開始在臉上畫烏龜。」

可以想象,一大早,華文領著那些酷吏從死牢出來,一個個的臉上都畫著黑漆漆的烏龜,是何等排場

這種事,也只有夏雨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才能做得出來。

換做是攝政王府或者睿王府的任何一個人,要麼狠狠懲處,要麼殺了作罷,還能這般玩耍的。世間也就心寬至此的夏雨一人!

「是哪個刑部郎中?」趙朔抿一口茶,抬頭望著李煥。

「是華文。」李煥俯首。

趙朔眉頭微蹙,伸手取過一旁的書籍看了兩眼,彷彿又覺得缺了點什麼,乾脆放下,起身往外走。外頭的陽光倒是極好的。秋高氣爽。只是這養心閣突然安靜下來,整個睿王府緊跟著恢復了最初的死氣沉沉,倒有些

「真有不怕死的。」趙朔負手而立,凝眉望著魚池泛起的漣漪。

李煥頷首,「是,王爺早前就警告過,沒想到還是有人敢以身犯險。所幸留了阿奴這一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知道是不是攝政王府。是否還有下一步舉動。」

「東方越?」趙朔冷笑,「若是東方越下手,一個阿奴算什麼,夏雨照樣得死。」

「那麼」李煥凝眉,「還有人攙和其中?」

「去讓御史台章大人過來一趟。」趙朔別有深意的眯起桃花眼,使團將至,夏雨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到時候使團來朝,局面越發混亂,他若一著不慎沒能顧及她眼皮子微挑,這丫頭太不叫人省心,總該編排她做一些事,才能收得住她的性子。

李煥點頭,「是。」

少女劫殺一案,如今夏雨攪合進去了,若是沒有個了斷,依著那丫頭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若沒能抓住陷害她的人,她豈會就此收手。既然知道她的性子,與其攔阻不如成全。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趙朔慣來運籌帷幄,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氣定神閑。

然則葉爾瑜卻是急得跳腳,焦灼的在房內來回走動。

杏兒快速進門,面色蒼白,「小姐小姐!」

「如何,死了沒有?」葉爾瑜忙問。

杏兒搖頭,「今兒一早,奴婢就去刑部外候著,結果」她遲疑了一下,低頭咬唇,「沒想到夏雨如此厲害,竟然、竟然毫髮無損。」低貞協巴。

「何以會毫髮無傷?」葉爾瑜愕然,「難不成刑部郎中沒辦事?」

「事倒是辦了,只不過」杏兒深吸一口氣,「王爺不知何時留了一名暗衛在夏雨身邊,郎中大人還沒動手就、就被發現了,如今還落了把柄在夏雨手裡。郎中大人說,小姐重託,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請小姐莫要再提,權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葉爾瑜氣的面色煞白,「豈有此理,想不到她的命這麼大。」

「小姐,既然有王爺的人守著她,那咱們」杏兒退縮。

葉爾瑜突然抬手,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杏兒臉上,「沒用的廢物,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這下好,抓不住狐狸惹的一身騷,還讓夏雨握住了把柄。這下倒好,只要王爺查出來,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

杏兒泣聲跪地,「奴婢知錯,請小姐責罰。」

「這是怎麼了?」趙妍輕咳兩聲,緩步踏入房中,乍見杏兒跪在地上哭,忍不住嬌眉微蹙,「杏兒又犯錯?」

當著趙妍的面,葉爾瑜自然不能放肆,隨即斂了面上的怒意,轉而輕嘆一聲,「讓公主見笑了。」說著俯身行禮,「爾瑜失儀,請公主見諒。」

趙妍攙了她起身,「咱們是好友,何必如此見外。這也沒有外人,就不必行禮了。」說著,趙妍優雅輕笑,「看你臉色不好,是有什麼煩心事嗎?母後有命,使團即將入京,讓我明日回宮,便不能再與你留在睿王府了。」

葉爾瑜蹙眉,「明日就回宮?」

「是。」趙妍坐定,從容淺笑,「明日就回去了,留你一人在這,倒有些捨不得。你若有什麼難處,現在只管說,否則我回了宮,可就幫不上你了。」

葉爾瑜心下一頓,眸色微轉,嫣然笑道,「公主久居宮中,卻心地善良,爾瑜萬萬不能及。可心中還是有少許疑惑,敢問公主,若是夫家妻妾成群,身為主母,該當如何?」

趙妍想了想,低頭輕笑,「活出自己,每日容光煥發。試想一下,誰家男兒,願意整天對著一個怨婦?人的眼睛,能觀萬物,能窺他人心,卻唯獨看不到自己眼睛里的東西。凡事有利自有弊,與其對別人指手畫腳,不如做好你自己。你若十全十美,旁人如何與你相爭?」

「話是如此,可世間哪有十全十美之人。」葉爾瑜輕嘆。

「你說的,是夏雨之事吧!」這是趙妍,第一次直面夏雨這個問題。

葉爾瑜稍稍一頓,抿唇不語。

「與其費工夫花心思去跟夏雨爭搶,不如大度一些。男人喜歡女人,有容人之量,不喜歡女人斤斤計較。」趙妍輕咳幾聲,面色微白。

「我容得下她,她卻未必容得下我。」葉爾瑜別過頭去。

趙妍點了頭,「那就對了。」

聞言,葉爾瑜嬌眉陡蹙。

「有時候,主動還不如被動。看似被動,實則卻牢牢掌控了主動權。」趙妍揉著眉心,似乎身子不太舒服,話語間有氣無力,「皇叔喜歡他,那就由著皇叔去吧,世間哪有什麼從一而終之事。等到年歲漸長,他終究會明白,你才是他的妻,而夏雨充其量不過是個男寵。既無法綿延子嗣,也終究會色衰而愛馳。皇家男子多薄情,豈有長情之說。我身在皇室,卻早已見慣了皇家冷暖,這些都不過尋常爾爾,何入吾心。」

葉爾瑜垂眸,「可他對我姐姐,不就是長情之說嗎?」

羽睫微微一顫,趙妍美麗的容臉,略顯僵冷,「你姐姐運氣好,早早遇見了他。可惜紅顏薄命,早已香消玉殞。」

「所以,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葉爾瑜眸色黯淡。

趙妍斂容笑了笑,「可是,能跟皇叔白首偕老的,不是死人,是你這個大活人。不是嗎?你姐姐縱然在他心上,卻從未參與他的未來,真正的贏家是陪著皇叔白髮蒼老之人。」

葉爾瑜笑得微涼,「多謝公主,爾瑜必定牢記在心。」

「還記得我宮裡養的那一對兔子嗎?你讓它吃胡蘿蔔,它反倒想吃青菜。你若讓它吃青菜,它又惦記著蘿蔔,真是拿它沒辦法。」趙妍笑得歡心,「人又何嘗不是呢?」

眉睫揚起,葉爾瑜神情稍頓,彷彿明白了什麼,隨即笑逐顏開,「公主最心疼的就是這對寶貝兔子,如今都長成大兔子了,還一直養著。」

「舊人舊物,總是最好的。」趙妍輕笑,「就看你會不會珍惜,懂不懂得珍惜罷了!」

葉爾瑜頷首,心情豁然開朗。

欲擒故縱,有時候比步步緊逼更有成效。

小坐片刻,趙妍便起身笑道,「我去跟皇叔辭行,你可願一道?」

葉爾瑜頷首,「我陪你去。」

趙妍會心一笑,「好。」

二人相互扶持著,緩步朝著養心閣而去。

趙朔端坐花廳,薄瑤太后早已派人來過,說是使團即將入京,公主寄居王府多有不便,所以讓公主明日回宮。

呷一口清香怡人的碧螺春,他便坐在這裡,等著她們過來。

「爺在等人?」李煥進門。

「你猜。」趙朔左手清茶,右手書籍,好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李煥不解。

御史大人這會應該還沒出發,誰會來找王爺?卻聽得外頭傳來輕柔的腳步聲,腳下很輕,應該女子的腳步聲,來的還不止一人。

「來了。」趙朔輕描淡寫,視線依舊落在書籍處,渾然未予理睬房外來客。

李煥一笑,「爺似乎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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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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