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才
「是啊，整個道盟由年輕弟子組成的九大執法者中，竟沒有一個是我們飛仙宗的弟子！」一身黑袍的楚長老看著下面還在進行的考核，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惜，楓兒這孩子不願意修鍊，我也不願意逼他，不然以他的天賦幾年後未必不能成為執法者。」
掌教陸飛想起楚楓，微微一笑，彷彿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盡，眼角中透著寵溺，緩緩道：「既然他不喜歡修鍊，也隨他吧。相信有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加上飛仙門，護他一生平安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陸飛掌教話音剛落，便聽到旁邊有長老大聲喊道：「快看，下面，似乎出現了一個天資不錯的。」
而此時山腳下，考核已經過了大半，但大家都是屏氣凝神地看著台上那九顆靈珠的變化，只有一些失望的嘆息不時在人群中響起。
選仙台中，此刻正站立一個穿著華貴紫衣的少年，全然不像之前的少年那般緊張局促，相貌相當俊俏，只是眉毛微細，眼神顯得有些陰鷲，嘴角微微上揚，雖然在笑，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高高在上和傲氣。他有驕傲的資本，因為在他踏入選仙台的剎那，三顆靈珠便迸發出了強烈耀眼的光芒。
「這個少年是誰啊，竟然引起了三顆靈珠發出光芒。」
「唉，為什麼我的兒子一顆靈珠都沒有點亮？」
「估計也就三顆靈珠到頂了。」
……
看到這個紫衣少年登上選仙台後，下面原本寂靜的人群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塊石頭，一下子就炸開了鍋，他們不知道這個代表什麼含義，但是知道他肯定要被選入飛仙宗了。一時間，都是艷羨的目光聚在紫衣少年身上。
「快看，又亮了，第四顆，第五顆了！」
「這少年真是太厲害了。」
就連飛雲上人也是微微側目，看著選仙台的變化，淡然微笑的臉上此刻也有些激動，目光中充滿期待，或許這個少年就是宗門這一屆弟子的希望。
林清小嘴似乎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眼睛看著紫衣少年，喃喃道：「居然和我當初一樣，引起五顆靈珠的光芒，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了。」
楚楓卻沒有絲毫驚訝，期待，或者說羨慕這些情緒，只是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好奇自己站上去會不會引起靈珠的變化，經常聽老爹說起自己適合修行，估計應該不差吧。
「第六顆了！」
「好！」就連飛雲上人也是禁不住讚歎道。六品靈脈，雖然不算頂尖，但在楚國這個小國家已經算是站在天才這個行列了。
紫衣少年看著下面這些人艷羨的表情，以及不住的驚呼聲，傲然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彷彿眼前的不是與他同種的人，而是一群螻蟻。
「哼，武浩，父皇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想做太子，那也得問問我這個弟弟同不同意！」紫衣少年站在台上，目光轉向西南方，有些冷漠地道，俊秀的臉上也抹上了一絲猙獰。
考核還在繼續，只是再沒有出現像紫衣少年那般的天才，或許讓飛雲上人和林清，以及在雲端之上關注著考核的長老們微微有些失望。但對於楚楓，卻是從未有過的高興，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準確說是一個少女。
「林師姐，怎麼辦？我喜歡上了她，你說她能不能進宗門？」從那個少女一站上台，楚楓的眼睛便再也沒能離開她。
林清聽見楚楓的話，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
楚楓聽此，簡直是莫大的侮辱，挺起胸膛，義正言辭的反駁道：「我已經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林清不想跟楚楓糾纏，以防萬一他又冒出來一句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只得妥協道：「行，行，你是個大人了。可是你怎麼知道你喜歡她？」說話間將目光投向那個少女，穿著一襲白色的裙衫，長發及腰，隨意地用一根青色的絲帶扎著，皮膚少有的白皙，五官不是精雕玉琢般的精緻，只是中上之姿，但眉宇間透著一絲柔弱，給人一種非常恬靜舒服的感覺。
楚楓不像之前，對考核一點都不在意。現在，他比所有人都要緊張，害怕這個女孩子無法通過考核，無法進入宗門，也會永遠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終於，上天沒有跟他開這個玩笑，那個女孩子天賦也不錯，點亮了三顆靈珠。
「殿下，下官是西陽郡的郡守，能夠在這裡見到您，真是莫大的榮幸啊。」一個臉上掛著諂媚之笑的中年人，對紫衣少年恭敬地道。
紫衣少年收起了那份輕蔑，笑著道：「在這裡我不是皇子，只是一個嚮往修行的求道者罷了，別再叫什麼殿下了，叫我武揚就行了。」
中年人連忙道：「是，是，我疏忽了，請武揚公子見諒。對了，公子，這位是我的女兒，江靈。」
「哦！」武揚饒有興趣地看著中年人口中的江靈，「能夠引起三顆靈珠的光芒，你女兒也很不錯啊。」
中年人聽此，臉上堆滿了笑容，對著江靈道：「靈兒，你進了宗門要聽公子的話，有他照顧你我也放心了。公子，以後有事就吩咐靈兒去做就好了。」后一句顯然是對武揚說的。
江靈有些羞澀地看了一眼挺拔俊俏的武揚，低聲頷首道：「是，爹爹！」又有些臉紅地對著武揚道：「靈兒見過公子！」
武揚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笑著對江靈說道：「以後我們就是同門師兄妹了，別這麼拘謹。」
江靈卻不知道，在不遠處的高台上，有一個少年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著她與武揚的說話，看著她的羞澀臉紅。
「她喜歡他嗎？」楚楓有些慌亂了。
「不行！」
楚楓上前一步，打斷了正要宣布結果的飛雲上人，道：「飛雲叔叔，讓我也試試吧？」
飛雲上人有些奇怪地看著楚楓，他也是知道楚楓從來不喜歡修鍊，怎麼會想起來要測試下修鍊天賦，笑著道：「好啊，你去試試！」
旁邊林清看到楚楓的行為，又看了看正和武揚說話的江靈，有些明了地一笑：「終究，還是意氣風發的孩子啊！」
能夠選入飛仙宗的自是欣喜異常，相互交談，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攀關係，為將來打算了，沒有選上的都是愁眉苦臉，一個個長吁短嘆。但是所有人的交談都在楚楓踏上選仙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了，然後他們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再一次被吸引到選仙台。
「咦，那不是飛仙宗的弟子嗎？為什麼他也要考核？」人群中響起疑惑的聲音。
「估計不是弟子，是和飛仙宗有什麼關係吧？」
「我猜一定是之前走後門被上人發現，現在要重新考核。」
「不會吧？」
武揚聽著眾人小聲的議論，看著選仙台上與之相仿的少年，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快看，一顆靈珠都沒亮！我就說嘛，他一定是靠著不正當的關係混入飛仙宗，現在要被趕出來了。」
看著沒有絲毫動靜的九顆靈珠，眾人原本還極度不相信，現在也變得將信將疑了。
楚楓此刻卻沒心思關注他們的議論，只是閉著眼感受站在選仙台後的奇妙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柔和的水滑過身體的每一塊肌膚，然後透過毛孔，進入身體裡面，隨著血液流淌全身，而在流淌過程中又不斷地進入骨骼里。從外到里，再從裡到外，有一種整個身體都被別人窺探了再沒有一絲秘密的感覺。
突然，他被外界突然響起的嘈雜聲驚醒，只見台下的那些人都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就連江靈也是驚奇地看著自己。
「竟然是八顆，怎麼可能？」
眾人對楚楓再沒有絲毫的質疑，就連嫉妒念頭都沒了，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敬意，不僅對楚楓，還有飛仙宗。江靈也是一臉崇拜地看著台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只有武揚，聽著眾人對楚楓無盡的讚歎，看到江靈的崇拜和飛雲的激動，嘴角輕揚，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飛雲上人終於知道為什麼時常聽楚長老惋惜楚楓不好好修鍊了。如果一個人資質一般，那麼不想修鍊還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一個人是罕見的修鍊天才，那不修鍊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瞬間亮起八顆靈珠啊！
八顆，雖然只比六顆多兩顆，但就修行先天資質來說，絕不是兩個的差距，而是以百倍千倍來計算，即使在整個道盟，具有七品靈脈以上的天才也不超過十個。不久前轟動楚國各宗的一件事，就是攬月宗尋找到了傳說中的寒月靈體，其實也就相當於八品靈脈的地步。
飛雲原本仙風道骨般的氣質沒了，淡泊的臉上也因激動而變得潮紅，死死地盯著還充滿詫異的楚楓，心裡想的是如何勸他修鍊。
而飛仙山頂，白雪皚皚，銀裝素裹。掌教長老們這些平時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人也都有些激動地議論著。
「楚南天，你還真沒有騙人，楓兒這小子是個修鍊天才。」
陸飛掌教也是微微點頭道：「確實沒想到，楓兒竟然是八品靈脈。」
只有一襲黑袍的楚南天沒有絲毫驚訝，相反臉上還閃過一絲追憶和痛苦，心中默默道：「她的孩子，天賦怎麼會差？」
三年一度的飛仙宗選拔終於落下帷幕，將近三十個少男少女被選入飛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