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食堂里的傷員

雖然是中專，還是設了文化課，大部分是初三學過的知識，山娃聽不聽都不要緊，不過五千的獎學金不是完全靠成績表現，所以山娃不得不去。下午是物理課，山娃和徐傑明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物理老師看了看山娃道：「你是張山娃吧，你們班主任說了，要把你看好，你今天就站著上課吧。」

老師說這話的時候，班裡的學生，百分之八十的臉上帶著笑意，只是這種笑意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這主要是因為吳坤，班裡的大部分男生是YL來的，他混的不錯。

「嗯。」山娃點了下頭。

如果換成關龍或者別人，早就轉身離開了，山娃卻老實的站了一節課。課間的時候，夏婷走了過來，用質問地語氣道：「張山娃，你什麼意思？我跟老師請假了你還來？」

「大爺的，這是什麼道理，我沒讓你請，我也沒說不來啊。不對，你的臉怎麼了，不會是我氣腫了吧，沒發現我還有這威力。」山娃看到夏有些憤怒的表情，開起了玩笑，不過她的臉確實腫著。

「不關你的事，以後離我遠點。」夏婷很不講道理地說。

「這有三百，還有兩百，我儘快給你。」山娃也有些生氣，他以為夏婷還在因為中午的事生氣，讓自己跟關龍走遠點，於是他把三百塊錢拍在桌子上。

「我沒跟你說錢的事，我是說你離我遠點。」夏婷連錢帶著山娃一起推倒在椅子上，紅著臉出了教室。

「還是林旭說的對，女人的臉六月的天，還真是說變就變，大爺的。」山娃嘀咕著，撿起了錢。幾個跟任秋霸一起的女生嘲弄的笑著，任秋霜說了句：「一對賤人。」

當然說這話在山娃聽不到的情況下，吳坤和他的一群小弟在教室的後邊抽著眼，也是一臉的壞笑，神叨地說著什麼。

別人不來惹自己，山娃也懶的理，坐到自己的坐位上，跟徐傑明講著一道物理題。

「山哥，不對，那伙人不對，夏婷也不對。」徐傑明低聲道。

「我看出來了，按道理這幾個人不會這麼老實，中午才打過架，八成有事，你有認識的女孩嗎？你去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特別是夏婷的臉，中午我們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山娃低聲道。

徐傑明點了點頭。他現在開始說一些話了，不過只是跟最熟悉的人說幾句，跟山娃說的話最多。關於不愛說話，聲音極小，徐傑明隻字未提，這是一個人的短處，山娃也從來沒有問過。

課外活動的時候，山娃在教室門口擋住了夏婷：「百事通，你不會這麼小氣吧，就幾句話的事，你還跟我記上仇了，說說你的臉。」

站在不遠處的任秋霜瞪了一眼夏婷，夏婷推開了山娃道：「我就這麼小氣怎麼了，你不服啊，不服就別來煩我。」

山娃看到了不遠處的任秋霜，轉身回了宿舍，他才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一個女生，徐傑明去了食堂。回到宿舍后，他從襯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紙條。這是夏婷推他的時候塞到他口袋裡的紙條，看著小紙條，山娃的額頭上青筋都爆了出來，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本來質量就不怎麼樣的桌子硬是讓山娃砸出了一道口子。

就在這個時候，班長高興進了宿舍，這人小平頭，還是有點自然卷，比山娃高半個頭，一米八的大個頭。他把一盒飯放在山娃的面前道：「山娃，我看你還是認個輸，服個軟算了，吳坤那傢伙就是個瘋狗，你玩不過他的。」

「他人在哪裡？」山娃問。

「你問他人在那裡做什麼，是去挨打嗎？山娃，你不知道吳坤是什麼人，他是YL幫的小混混，那幫人從來不講理，你看看班裡，除了你們四個，誰不聽他的話，去道歉吧，或許你們會少挨些打。要不你就調到別的班，你的學習成績本來就好，又愛學，在那個班都一樣。」高興說著轉身離開。他是除山娃宿舍的四個人外，唯一不跟吳坤一起玩的傢伙，跟他一起的倒有幾個，都比較軟弱。

「大爺。」山娃說著從關龍的床上拿出一段椅子腿向食堂跑去，徐傑明給自己買飯，人沒回事，讓高興帶，高興又說這樣的話，山娃自然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剛到食堂門口，幾個校警就到了，接著一群學生衝出了食堂，亂成了一片。山娃進食堂的時候，徐傑明捲曲在地上，臉上在流血。食堂靠前幾排的桌椅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食堂里的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徐傑明，負責打菜的阿姨一臉的無奈。

山娃背著血糊了臉的徐傑明，氣渾身都在顫抖。二號窗口的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走了出來，幫山娃扶著徐傑明：「那群小夥子不好惹，小子，我看你老實，還是別惹他們的好」。

「阿姨，你不知道那群混蛋要什麼，要是現在我認輸了，他們會玩死我們。」山娃對阿姨客氣地笑了一下，阿姨無奈地搖了搖頭。

「山哥，對不起，我沒有問到怎麼回事，還被人打人，丟臉了。」徐傑明有氣無力地說。

山娃沒出息的掉著眼淚，擦著徐傑明臉上的血：「什麼人乾的？」

「算了，知道了也沒用，人家人太多了。飯我讓高興帶給你了……」說著徐傑明咳嗽了幾聲。

兩個人正說著，幾個校警走了過來，幫忙把徐傑明送到了醫務室，把山娃帶到了校警室，校警問了山娃的班級。叫來了劉香。

劉香雙手環抱著胸，看著山娃，那張精緻的臉滿是憤怒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幾天就跟人打架，看你身上的血，又跟什麼人在打架，你手上那條椅子腿是做什麼用的？」

山娃看著手上的椅子腿，他太擔心著徐傑明，忘記丟了。

「沒有，路上撿的，這是同學身上的血，打的不是我。」山娃低著頭，聲音卻充滿了憤怒。

「不是你就好，那你跟我走吧。」劉香跟幾個校警打了招呼，帶著山娃離開了校警室，把山娃帶到自己的辦公室，從抽屜里抽出了幾件衣服給山娃道：「山娃，我知道你出來上學不容易，能不惹事就別惹事，來這裡上學的，我們那地方的學生不多，這學校也就這樣，學生拉幫結派的打架，只要不死人，基本上沒人管。」

劉香很無奈地說，她大學畢業后，找了這份工作，儘管不喜歡眼下的工作，但收入還算不錯，報著掙錢的態度在這個學校里當個老師。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這衣服我不能要，不是狹隘的自尊心作怪，而是同情會讓我覺得我沒有用。」山娃說著走出了辦公室。

劉香的這翻話，讓山娃明白，這裡不再是原中，不再是有幾個鄉痞子打架的小鄉村。劉香望著山娃的背景，皺起了眉頭。似乎眼前的人像一個解不開的迷一樣，因為她看到的不再是老實會臉紅的人，而是一個暴戾之氣充滿了雙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