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以身作餌

第八十九章 以身作餌

鳳青啊鳳青,這天下的艷福都讓你享盡了,現在是時候讓你吐出來了,別怪本宮無事生非,怪就怪你揚花水性……斑駁的樹影后閃出一道麗影,漾出似諷般的笑,在夜色里陰柔難測。

魏曲見沐顏歌走遠,剛想轉身,肩膀猛然被一雙手按住,那是只塗滿丹蔻的手,紅藍交融間,異魅妖嬈。

魏曲一驚,抬起眸光,對上了蘭嬪那張笑意冷然的臉,「娘娘……」

蘭嬪從魏曲手中取過那串相思子,眼波流轉間,嫣然一笑,「倒真是個稀世所罕的寶貝,本宮一眼便愛不釋手,魏公公,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娘娘,這……」魏曲驚慌之餘,亦是不知如何作答。

蘭嬪緊緊盯著魏曲不安的老臉,忽而曼聲笑道,「既然公公拿不定主意,那本宮就替你做主了。這東西暫且交由本宮來保管吧!」話音一頓,她接道,「公公是何等聰明之人,應該一點就透,只要將今日之事當作沒有發生過,以後自然會平安地告老還鄉!」

魏曲啞然,不知如何介面,不安之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笙歌未盡,容墨酒意將歇,低頭轉動著手中的茶盞,一張紙團竟是不偏不倚地落在手腕間。

他不露聲色地打開,輕撇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袍袖輕揚間悄然出了宴場。

初冬的夜,帶著微微沁骨的寒峭。

容墨一路走得輕車熟路,似乎這裡的一閣一殿,一亭一水,早已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裡。衣裾輕輕拂過地面,捲起枯黃的落葉,緊緊追隨著他離去的腳步。

相較德光殿的熱鬧,清翊宮清冷得有些讓人忘而卻步。若不仔細看去,倒是難以發現其間隱隱有微光閃爍。

閣內,爐火正旺,紅光微漾,映得滿屋陳設,無不極顯貴華絢美。蘭嬪此刻明明只穿了件單薄的雪色絲袍,襟口還敞著,入夜,香閨,這樣子,引人無限遐想。

容墨踏入門庭的瞬間,便瞧見了斜倚門欄異魅流露,嬌艷無雙的蘭嬪。

蘭嬪見來人微有一怔的樣子,又垂頭瞟一眼自己半露的香肩,微微一笑,「帝師大人總算來了,本宮都等得有些涼倦了……」

「哦?那便是本帝師的罪過了,娘娘還是盡回屋吧,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風寒,會讓本人心有不安的!」容墨低低淺淺的笑淡化開來,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蘭嬪眸中閃過一抹微亮,又帶著隱隱的惑然,眼前男子曖昧不清的態度讓她心中欣喜難禁,可隱隱覺得又透著不同尋常的古怪。男色當前,她亦是不願意多想,軟腰裊娜間,迎著「貴客」入了屋。

「也不知帝師大人喜歡吃些什麼,就讓御膳房隨便備了幾道小菜,本宮雖不擅飲酒,但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又怎好辜負?」待兩人各自坐下,蘭嬪將早已備好的玉液佳釀注滿小盞,低聲嬌笑道。

「多謝娘娘美意,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容墨執起杯盞一飲而盡,臉上掛著蠱惑人心的笑意。

燭火微光下,那人白衣勝雪,眉眼如畫,似笑非笑間那一抹嬌嬈的顏色,似乎能讓那明月也失了顏色。

蘭嬪心跳如擂鼓,覺得這個美麗的夜晚變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本宮對帝師大人的風姿傾慕已久,今日能一同舉杯對飲,實在是不甚歡喜……」蘭嬪淺酌著美酒,視線卻一直流連在容墨的臉上,不知是酒氣慢慢的彌散,還是那男子的臉太過令人心馳神盪,她身子漸漸灼熱無比,連瞳眸都漸然朦朧起來。

「不知娘娘約本人來此,所為何事?」容墨嘴角微微上揚,那弧度恰到好處,眸子中橫波蕩漾,淺笑溫然。

蘭嬪盯著看了容墨好久,半晌,眉尖裹上一抹怨色,撂下一聲嘆息,「農夫與蛇的故事,人心難測,自古便是如此...帝師對某人的好,引得天下女子無不羨慕嫉妒,偏偏她還不知珍惜,竟背著帝師與太子私相授綬,枉費你的一片情意。」

「哦?竟有此事?」容墨玉顏微微一變,略顯驚訝。

蘭嬪柳眉微皺,長睫輕垂,掩住眼底的一抹冷光,從袖中拿出一串珠絡,在容墨眼前晃了晃,「這東西,想必帝師十分眼熟吧?本宮今晚十分不湊巧地在東宮太監總管魏曲手中拿到的。帝師一定感到奇怪這晚宴之上尚在帝師夫人腕間的東西,怎麼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竟落到了東宮之手呢?嘖嘖,淮南相思子,一粒一相思,帝師夫人的心可真夠廣騖的,相思成災,四處贈送呢!」

蘭嬪定定地瞧著容墨的眼睛,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是清晰異常,像是一顆顆石子落入平靜的平面上,激起陣陣波瀾。

容墨面色隨即一僵,一抹憤憤之色瞬即飛染上面龐,伸手取過那串相思子,來回摩挲,眸光一沉,指間一用力,珠子「嘩啦」滾了一地,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本宮都替帝師大人感到萬分的不值了,想你這般清貴出塵的男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偏偏將一番情意錯付於這樣水性揚花的女人,嘖嘖,真是可憐了我們這些求而不得的人……」蘭嬪望著眼前風華絕代的白衣男子,話音里不無遺憾,見他陰沉如雨的面色,遂而起身上前,一雙如水蛇般的手如藤枝一樣攀上他的後背,媚眼如絲,軟語嬌儂。

容墨的背脊隱有一僵,眸中閃過一絲嫌惡,但很快又恢復了最初的清亮之色。

「娘娘這是在寬慰我么?眼下娘娘有皇上的寵愛春風正盛,哪能明白我這種失落之人內心的苦楚?」容墨輕聲一嘆,幾分頹靡,隨手又狂灌了幾杯酒。

「不,蘭兒不是隨口說說,蘭兒傾慕帝師已久,委身那皇帝不過是無奈之舉,論對帝師的情意,蘭兒一定比沐顏歌那女人多上千萬倍!」蘭嬪借著酒意趁勢往容墨腿上一坐,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痴痴地望著眼前傾城似玉的男子,雙頰微紅,眸光迷濛。

坐懷不亂,才是真君子。可此會的容墨並不是覺得難挨,而是想吐。他以前不知道原來被自己討厭的女人揩油竟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咳咳,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還有那女人若是見到此會的這種情景,一定會把自己大卸八塊……

蘭嬪見容墨面色不似歡喜,還以為他是對自己的一番真情告白半信半疑,決定趁熱大鐵,下點猛料,來個破釜沉舟。這麼一個夜晚,註定是讓她心想事成的,只要眼前的這個男人上了她的床,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思及至此,蘭嬪勾唇一笑,竟是動手解起了自己的衣衫,那速度之快,足以讓容墨瞠目結舌。那女人本就是香肩半裸,此會整個上身便直接地暴露在微涼的空氣里,僅留一件薄如蟬翼的抹胸。

這……這是什麼情況,容墨有些驚呆了,顯然這女人的放浪程度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他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便如受驚的小鳥般趕緊移開了視線。這下完蛋了,他肯定會被家裡的夫人掃第出門了……

此刻的容墨,眉頭微皺,如玉明眸緊閉,面上的線條微微緊繃,沒有往日那如水清華般的絕世笑容,也沒有了朝堂之上談笑風聲的萬千風華,但這樣真實有趣的一面,莫名地讓蘭嬪更是心動不已。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難道我不美么?」蘭嬪眉眼彎彎,玉手撫上容墨的面龐,那欺霜賽雪的容顏沒有一點瑕疵,觸感細膩,如上等綢緞!果真是妖孽,這皮膚竟是比女子的還要柔滑上幾分,蘭嬪的眼底劃過一絲驚嘆,帶著欣賞地在某人臉上流連不止。

鎮定,鎮定,再這樣驚恐下去,這戲遲早要讓自己給演砸了……他不是不敢看,他是怕看了家裡那女人定會將自己的眼珠子給挖出來,搞不好還要拿去喂狗。話說也沒啥好看的,不就是個女人么?家裡的夫人貌若天仙,身材玲瓏有致,關鍵是還自帶少女淡淡的幽香,他幹嘛還去看外面的殘花敗柳呢?

「不是不敢看,而是……」容墨動了動嘴唇,卻是沒有再說下去。這是什麼鬼葯?難道是夜行放的劑量不夠么?這女人怎麼還沒有暈過去?再這樣下去,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燭火朦朧,讓半倚在容墨懷中的更添幾分柔媚,某人似乎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僵凝了,濃郁的粉脂香味讓他胃裡一陣倒海翻騰,恨不能馬上起身將這女人扔得遠遠的……什麼狗屁皇帝的女人,比起他家裡那株清水芙蓉可要差遠了,嗯嗯,這女人果然還是自己的好,不,是他眼光好!

「帝師是想說,怕對蘭兒情不自禁么?」蘭嬪盯著容墨,那雙勾魂的美目睜得大大的,一雙不安份的手竟是動手解起了容墨腰間的襟帶,動作熟練而利索。

望著那女人毛骨悚然的笑臉,容墨暗嘆了一聲,糟糕,這是要晚節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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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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