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掀翻醋罈

第六十五章 掀翻醋罈

容墨笑了笑,眸中閃過一絲倨傲,「在下的夫人,在下自然會看好,不勞太子殿下費心,至於那晚清翊宮之事,還是要多謝殿下的仗義!」

「本太子是為了顏歌,不敢承接帝師的謝意!告辭!」楚逸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沐顏歌微怔在原地,待她回過神來,那聲音卻隨即被沒入了風起的深秋。

那晚清翊宮?楚逸那晚也去了么?沐顏歌腦中紛紛亂亂,這才猛然記起那會眨眼間被蘭嬪送入地下暗室,像是有人忽然闖了進來,莫非那人便是楚逸?

想起楚逸失落的臉,他澀然的眸,沐顏歌微覺恍然。

突然下頜一緊,微微的疼痛傳來,「你在想他?」

某人隱隱帶怒的聲音響起,沐顏歌驀然驚醒,瞪眼看向容墨,眉心微擰,「你有病啊,還不放手?」

「你……該死的女人!」容墨惱道,俯身便狠狠封上了沐顏歌的唇,帶著瘋狂滋長的嫉惱,極盡索取與揉捻。

沐顏歌拼盡氣力推開某人,氣急揚聲道:「你抽什麼瘋?大白天的,有人看著,你害躁么?」

本就被這一幕弄得驚詫愣然的阿泰聞聽此言,趕緊背過身去,彷彿再看下去就是一種罪惡。

「呵呵,夫人還知道害躁?方才在小樹林里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那麼多雙眼睛注視著,怎麼不見夫人害躁?」

「你怎麼知道我不難堪?我不是推開他了么?」

「推開?抱了多久才想起推開?你但凡心裡還有一點禮義廉恥,就應該立馬推開,趕緊閃人,恩,還要大聲讓那傢伙滾蛋……」

某人的強摘斥責,令沐顏歌無語凝噎,這男人……簡直是極品!含血噴人,狹隘善妒,心裡深沉,沐顏歌忽然覺得這些詞都不夠形容這個男人的什麼跟什麼來著……

「你,你無理取鬧,簡直不可理喻!」沐顏歌玉手橫指,正想甩臉走人,那人漫不經意的聲音不遠不近地飄了過來,讓她卻是再也邁不開腳步。

「你夫君我確實是吃飽了飯沒事做,大清早地便逮到某個女人將兩箱不知名的寶貝偷運出府,一時好奇便悄然地跟了上來……」

沐顏歌僵然止步,表情訕訕地望著容墨,氣勢驟減,「那個……那個……」

「夫人上車吧!請!」某人竟是沒有繼續「開扒」下去,而是勾唇一笑,伸出手對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沐顏歌緊了緊身上的披肩,硬著頭皮轉身登上了馬車,對於接下來劇情的走向,她亦是全然沒個底數。

秋葉飛墜,零落成泥,染盡紅塵。

秋天,真是個殘忍的季節,成熟不成熟的都要一同收割,一切都會在秋冬交替的剎那間隨風而逝。

而在沐顏歌看來,沒有什麼比偷藏私房錢被夫君逮個正著更為殘忍之事了……

就在沐顏歌徉裝鎮定腦袋卻又胡思亂想之時,身旁傳來某人那清潤如雨的聲音,「夫人?」

沐顏歌心跳如擂鼓,眼皮也跟著跳了一下,剛應了一聲「在!」,便覺肩上驟然一冷,那氅子竟是被某人直接給掀了下來。

「為夫覺得這氅子特別的礙眼,在車廂里穿這麼多,夫人不覺得熱么?」容墨白衣瀲華,唇角漾著隱隱的笑,那笑容彷彿是山谷間迎霞沫日的小花,那般的柔和無害。

沐顏歌微有一怔,差點讓這笑容給失了神去。

「熱,是有點熱……」沐顏歌含糊答道,縱有不滿卻只能壓著,她為了保住那兩箱金子,毫不猶豫的選擇眨昧著良心應承面前的「心機狐狸」。

某人突然咬牙道:「以後離他遠點,不許接受他的東西!」沐顏歌一愣,徐徐點頭:「好。」

「那夫人覺得南涼太子相較為夫如何?」容墨低頭擺弄著腰間的玉佩,聲音幾分慵然,其中不乏試探之意。

「夫君大人容貌傾城,唯天下男子之最,豈是南涼太子可以比得的……」沐顏歌心中斟酌著某人的問話,斂住眼中精光,垂首回道。她最擅長的就是謊話連篇,而且不打草稿。既然要奉承拍馬,那她就拍死這隻狐狸。

容墨瞅著眼前女人一臉的溫順乖巧,實則是為了那埋下的兩箱金子而敷衍他的話語,竟忍不住笑出聲:「哦?夫人真是這麼想的?」

「顏歌實話實說……」容墨慵懶卻銳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眼睛直達她的內心深處,讓沐顏歌的心弦靈有些緊繃起來。

「沒想到夫人竟是如此地傾慕於我,倒真讓為夫受寵若驚了!」容墨的聲音綿綿如雨,又帶著微微曖昧的氣息,讓沐顏歌的心弦止不住微微一顫。

二人交匯的瞬間,一人如沐春風,一人笑意勉強。

「夫人大老遠地才運了兩箱金子去埋藏,會不會少了點?若是讓長大后的小九知道了,會嘲笑他爹爹我吝嗇小氣的,只給得起她娘親這麼一丁點『私房錢』,嗯?」某人眸眼輕挑,唇角笑容蠱惑。

「什麼?!」沐顏歌驚愕,出乎意料地望向某人,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滿是不可思議。這意思是說……吼吼,她的私房錢安全了?

「趕明兒讓阿泰再抬幾箱去深山裡埋起來,切記要再換個地方埋,這藏私房錢也是要講學問的。正因為你這女人如此愚笨,為夫還得補上一個溫情提示,出門前要四下瞅瞅,別又讓人跟上了……」某人嘴上說著正兒八經的話,那眼睛卻是不懷好意地盯著她鮮嫩欲滴的唇瓣,只見他喉間一緊,在她又一次的錯愕之中,某人「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去。

那吻是直直落下的,沒有狂野,輕輕淺淺,卻是令人心馳神盪。

沐顏歌這回沒有憤怒,沒有反抗,而是獃獃怔怔任由某人在唇齒間輾轉求索,直至整個人如一朵棉花雲般飄了起來。

呵呵,誰說炮彈加糖衣沒用,對沐顏歌這種女人,還真是一轟一個準,容墨心裡喜滋滋的,那種得意與甜蜜只有他自己懂。

沐顏歌不敢再正視某人的目光,只覺得那眸深若幽潭,沁若夏冰,又仿若騰著千年古釀的清冽酒香,一不小心便能讓人醉了進去。

「咳咳……」沐顏歌撇過頭去,打斷了某人的正在進行時,她呼吸急促,氣喘吁吁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肺活量很低……」

容墨不情不願地離開她的櫻唇,蹙眉疑惑道:「肺活量很低?」

沐顏歌這才想起某人是不懂『肺活量』這個現代名詞的,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就是不適合從事親吻這項工作……」

「不適合親吻?」容墨的目光溫軟卻又犀利的穿透她的肌膚,語音平淡,卻帶著顯而易見的輕曼不羈,「那夫人的意思是……跳過接吻,直接干那事?」

沐顏歌當即傻眼了,瞧著某人好整以暇地望著她,頭頂飄過了一堆黑壓壓的雲朵,這人的腦洞開得可夠大的……

「你頭髮熱了么?」沐顏歌用手觸了觸某人的額頭,欲讓想入非非的某人能清醒幾分,「若沒頭疼發熱,還是想想眼下幾件棘手之事吧?譬如,蘭嬪怎麼弄?譬如這異國他鄉你打算還要潛伏多久?譬如,我和小九還要多久才能過上安定無憂的生活?」

「譬如,我們倆還要多久成親?還剩一月零七天,夫人有沒有數過?」某人笑嘻嘻地湊了上來,揚眉淺笑。

「蘭嬪不除,還想成親?你是在說夢話吧?搞不好洞房花燭的前夜她就送本夫人去見閻王了!」沐顏歌一舉推開某人,焦急上火道。

「哼,本帝師的洞房花燭誰敢攪黃?」容墨的眸忽然捲起層層烏雲,覆蓋上了一片濃黑。

「那女人確實不能留了……」隨著某人一句冷冷沉聲,馬車在容府前穩穩地停了下來。

沐顏歌下車后一個人走得很快,直接忽略了身後之人。

「你去哪兒?」某人輕衣浮風間已是上前伸手將她攔住。

「回屋去摟著小九睡覺啊!」沐顏歌推開他橫在胸前的手臂,答得理所當然。

「那個,那個……我肚子餓了,想吃夫人做的『愛心便當』……」某人「嘿嘿」一笑,緊緊盯著沐顏歌的臉,眸光在她臉上掃視了幾個來回,似想從她的表情窺探出此事的可行性。

「自己解決……」

「喂……你……」

見沐顏歌對他不置理會,容墨亦步亦趨緊隨而至,眉眼帶笑。

「夫人如此賢惠,想來是不會拒絕為夫這個小小的要求吧?」

「夫人廚藝精湛,這做幾道拿手小菜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全然不在話下,對吧!」

「夫人上次的美味能讓為夫的腸胃惦記了許久,看在今日我不辭辛苦地接夫人回府的份上,夫人是否該來點獎勵呢?」

沐顏歌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似那鍾罄之聲,餘音裊裊。

磨嘰的男人,果然比嘮叨的女人還要來得可怕。看來自己上回的「殷勤」之舉,給自己日後添了個無窮無盡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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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太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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