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壽誕前夕

六十一 壽誕前夕

蓮憶面對眾人或疑惑或鄙視的眼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片刻之後蓮憶冷靜下來,知道若是此時跟楚霄暘爭執起來只能坐實自己偷看他洗澡的事情。

蓮憶得體的溫婉一笑道:「興許是小王子認錯人了,我每次出去遊玩的時候都是有美心姐的陪伴的,包括你說的聖女湖,美心姐倒是帶我去過兩次,可是並沒有看見過閣下啊!再說聖女湖是眾人遊玩瞻仰的聖地,每天人來人往,我想小王子不可能不顧體面大庭廣眾之下在聖女湖中洗澡,小王子是在跟小女子開玩笑吧?」

蓮憶說完這句話作為整個餐桌上跟蓮憶最親近的姚美心自是忙不迭的點頭印證蓮憶所言非虛。又加上蓮憶說這番話時配合無辜又真誠的表情,讓楚霄暘都有種曾經發生的一切是夢中的情景的錯覺,眾人聽見蓮憶這樣說也都暗暗點頭稱是。妖界的小王子楚霄暘玩世不恭,傲慢霸道的名聲在外讓眾人不得不將心理的天平傾向蓮憶。

楚霄暘呵呵笑了幾聲,道:「嗯,有意思!本王不得不佩服姑娘臨危不懼鎮定自若的本領!」沒讓蓮憶下不來台反倒更坐實了自己玩世不恭的名聲,楚霄暘並不在乎這些,比這些更重要的是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一個他想捉弄,想看見她氣急敗壞最終被自己捉弄的像只貓咪一樣渾身炸毛的樣子。想想這些就覺得真的很有意思!

楚霄暘一臉玩味的樣子盡數落入修染和亦淵的眼中,兩人面上微露緊張的神情,作為男人,他們知道什麼樣的男人對於女人來說是最危險的。

三個男人微末的變化逃不過女人敏感的洞悉,凜綺妍輕啜了口茶微笑著對楚霄暘嬌嗔道:「表哥一落座看也不看錶妹一眼,只顧著和不相干的女人說話,表妹真的好傷心呢!」

楚霄暘眉毛輕揚戲謔道:「哦,表妹對錶哥也有心嗎?」

任凜綺妍臉皮再厚也拉不下臉來跟楚霄暘你來我往的調笑,更何況作為魔界公主這個尊貴的身份她也不允許自己言行不當。凜綺妍笑笑沒有再說話。

楚霄暘的母親是凜璽的親妹妹,所以楚霄暘和凜綺妍就是姑舅表兄妹。桌上的眾人都知道這層關係,表哥表妹本就曖昧,說的越多隻會讓自己失德於人罷了!

這一桌子的人註定是會冷場的一桌,修染跟四海使者比較親密,所以五個人一直低聲交談著。蓮憶和姚美心兩人最投機,所以這兩人也一直說著自己的話。亦淵,凜綺妍和楚霄暘俱各沉默。

蓮憶擔心冷落了亦淵,就跟他說一些分別後的一些事情。晚宴就在這樣壓抑沉默的氛圍中結束了。

走出千和殿時天上的浮沉珠已經變成了白玉盤,漆黑的天幕上稀稀疏疏的星子調皮的閃爍,蓮憶和姚美心想要再回去練習撫琴,亦淵不遠不近的跟隨在蓮憶的身後,姚美心察覺到亦淵似乎為蓮憶而來就跟她約好明天再練習后就匆匆告辭走了。

修染看著亦淵腳步匆匆的跟隨蓮憶而去,心中有落寞,有傷感。

蓮憶剛回到住處就響起了敲門聲,她以為是修染,所以急匆匆的跑去開了門,等看清面前站著的人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復又微笑著請亦淵進門,「真沒想到竟然是戰神大人到訪,塊裡面請!」

蓮憶引亦淵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忙又去泡了一壺茶水給亦淵斟茶。

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跟愛的人說,可是等見到了心愛的人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亦淵就這樣一直沉默著,蓮憶笑笑道:「亦淵哥喝茶啊!」

蓮憶一聲「亦淵哥」讓所有的緊張和局促煙消雲散,蓮憶繼續道:「我真沒想到你這次能來給妖王賀壽,分別後的這些日子你都還好嗎?」

「嗯,都還好,分別後我去天庭處理了一些事務,等回到凡間后聽聞修染在尋找花緋漯時中了四值功曹的催齡大法,只是一直不知道你是否平安,今天能看見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謝謝亦淵哥掛懷,本來約好只要收服花緋漯就要去百花幽谷跟你匯合的,唉,可是沒想到發生了這一連串的事故,所以也就沒有去成。」

兩人就像久別後的老友重逢般,言語溫和的互相說著不見的這些日子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和對彼此真誠的擔憂。蓮憶也不知道自己和亦淵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為什麼變得這麼融洽自然,全然不像從前在一起時的壓抑困窘。

韶華別院內,凜璽醉醺醺的剛從千和殿歸來,凜綺妍早就在客堂中等候多時了,見到父親東倒西歪身形不穩的踏進房門,凜綺妍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凜璽。倒了一杯醒酒湯遞到凜璽的手中,凜璽喝過醒酒湯后問道:「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是有話要跟為父說嗎?」

凜綺妍回道:「女兒是想跟父親談談女兒的婚事的。」

「哦?」凜璽頓時來了精神,道:「女兒對此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女兒也知道女兒的婚姻當以魔界的大局為重,先前父親跟女兒定下與修染的婚事,女兒覺得此舉太過冒險。雖然那修染的外祖父是東海龍王,但是他和母親一直遭到天後常曦的追殺,若是選擇與修染聯姻就是選擇跟天後為敵。所以女兒覺得這樁婚事不妥!」

「是這樁婚事不妥還是修染這個人不妥?」凜璽聲色俱厲道。

凜綺妍低下頭,末了抬頭道:「父親,女兒的婚姻當以魔界大局為重,可是對父親來說女兒一生的幸福就不重要嗎?」

凜璽冷冷哼道:「你真是讓為父失望,為父今天才知道我凜璽最驕傲的女兒竟然也會有兒女情長的想法!是修染現在年老體邁的樣子讓你退縮了吧?你不但有兒女情長的想法,你還目光短淺。先說修染的身體,他體內既然還有修鍊了五千年的龍珠,那恢復從前的樣子只是早晚的問題。

還有為父讓你跟修染聯姻不只是看中了四海的實力,更因為他是天帝唯一的兒子。修染和天帝冰雪消融是遲早的事,你以為天後常曦怕的是什麼?她怕的就是天帝和修染誤會完全消除的那天,修染漂泊在外歷盡艱苦,天後一次次的追殺他都活了下來,你認為是天後無能嗎?如果不是天帝在背後罩著他,六界之中早就沒有敖冰琴母子的存在了。

如果你能控制得了修染,那我們離一統六界的路還會遙遠嗎?」

凜綺妍聽完凜璽的話后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話說道:「這樣的事情父親大人也是曾經做過的,可是結果呢?除了得到一個對父親懷有滿腔怨恨的孽子以外還得到了什麼?」

凜綺妍話音剛落,凜璽憤怒的起身「啪」的甩了凜綺妍一個耳光,怒道:「混賬!這些事情也是你一個晚輩可以置喙的嗎?」

凜綺妍捂著被打腫的臉,目光冷然道:「是,父親大人教訓的是。從今以後女兒定當以魔界大局為重,拋卻兒女情長的想法。女兒從明天開始接觸修染,並儘力讓他為我們所用!」

凜璽聽見這麼說俯身扶起被他打倒在地的凜綺妍道:「希望你能明白為父的良苦用心,你的母親離去的早,而你是我一手帶大的,這麼多年來你知道為父對你寄託著什麼樣的期望,不要讓為父失望!」

三更時分亦淵見天色不早這才依依不捨的跟蓮憶道別,蓮憶將亦淵送出門外后這才返回。

亦淵借著明亮的浮沉珠向韶華別院行去,突然黑地里閃出一個黑影攔住了亦淵的去路,亦淵看清攔截自己的人後道:「修染兄是專門等候我的嗎?」

修染道:「是,看起來亦淵兄心情不錯!我等候在此就是想知道亦淵兄是意志不堅還是你根本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明知道一旦蓮憶對你有所依戀只會害了她,卻還不顧一切的去接近她!」

聽見修染的詰問亦淵神情獃滯了半晌道:「我之所以能放心大膽的接近蓮憶自是有把握不讓蓮憶受到傷害!」

修染冷冷道:「火蓮宮嗎?你認為一個小小的火蓮宮就能護得了蓮憶一世周全?」

亦淵聽見修染的話,鐵鉗似的雙手猛的掐住了修染的脖子,低聲冷然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你不怕我會讓你灰飛煙滅嗎?」

修染毫無懼色,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現在還不會殺了我,你知道我心裡也是喜歡蓮憶的,因為我可以為你掩人耳目。」

亦淵鬆開了緊掐著修染脖子的手,冷聲道:「修染兄果然名不虛傳,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不過,我不會讓蓮憶愛上你的。」

「哈哈哈,那可未必!現在的蓮憶已經不是從前的蓮憶了,你拿什麼讓蓮憶愛上你?是你們愛的天崩地裂的前世嗎?還是現在讓你底氣十足的火蓮宮?不要再做無謂的努力了,你愛她又怎樣?你的愛對於她來說就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把隨時會害了她性命的匕首。

放手吧,你若真的愛她就離她遠遠的。」話落修染整理了一下被亦淵揪亂的衣袍,緩緩移步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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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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