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驕橫跋扈的鬼公主

二十九 驕橫跋扈的鬼公主

蓮憶應聲望去,只見那女子不施粉黛也艷麗的面容透著些驕縱,斜眉入鬢丹鳳眼勾勒出凜厲的氣勢,她身後兩個清秀標緻的丫鬟更襯得她妖艷出眾,蓮憶緊緊的抱著腓腓生氣道:「這位小姐懂不懂先來後到啊?這腓腓可是我先看中的!」

那女子紅唇一嘟乜斜著眼睛看向蓮憶道:「你先看中的?你跟老闆說過你要了嗎?你跟老闆談好價錢了嗎?」

她身後的丫鬟站出來盛氣凌人道:「你是何人?竟然敢跟我們公主搶?我們公主深得我們鬼王陛下寵愛,你竟然敢對我們公主言辭粗魯,還不跪下道歉!」

鬼王的女兒?蓮憶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鬼王那黑不溜秋,長著紅捲髮的大腦袋,真是不敢相信面前肌膚白凈,婀娜多姿的女子竟然是鬼王的女兒。

公主丫鬟盛氣凌人的樣子讓蓮憶很反感,「你不就是公主的丫鬟嗎?看你牛氣哄哄鼻孔朝天的樣子也不怕下雨嗆死!」說完了丫鬟蓮憶又轉向公主道:「你是公主又怎麼樣?你是公主就可以奪人所愛嗎?」

蓮憶的話一說完,公主原本冷冰冰的臉更冷了幾分。而那盛氣凌人的丫鬟顫抖著手指著蓮憶,氣的嘴唇直哆嗦,「你你你,你竟然敢對公主無理,你你,你死定了!」

「我可沒對公主無理,倒是你這個小丫鬟莫不是因為我罵了你,你就想借公主的手教訓我吧?」

公主氣道:「對,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剛才罵我的丫鬟就等於是罵我!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

眼看劍拔弩張就要動起手來,賣寵物的老闆忙出來陪著笑臉解圍道:「兩位都息怒,千萬別傷了和氣。既然二位都喜歡這隻腓腓,以小人之見二位不如文斗,誰勝小人就賣給誰,總比打打殺殺的好啊!」最重要的是打打殺殺的可就壞了他的生意了。

「滾!有你說話的份嗎?」公主對著老闆厲聲吼道。

原本罵蓮憶的小丫鬟又將氣撒在了老闆的身上,道:「我家公主是教訓那個無理粗野的小丫頭,你的腓腓只能賣給我們公主,哼,還想文斗,你想讓我們公主陪你玩兒呢?」

攤老闆聽見此話立刻噤聲,他可不想得罪了鬼王的女兒,他還想著投個好胎呢!

街上眾鬼見公主要教訓蓮憶都紛紛退後讓出了一塊方圓之地,圍觀的鬼卻越來越多。蓮憶心中有些緊張,除了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蓮憶至今沒有勝過一個有法力的人,若是讓她打個嘴仗還有可能勝出,過個嘴癮。

蓮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面對強大的敵手時她一直奉行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原則。蓮憶不動聲色的挪了挪,慢慢的跟鬼公主拉開多一些的距離,口中默念隱身決,眼看就要隱身時鬼公主一把攫住了蓮憶的衣袖,狠狠的將她摔了個趔趄,懷中的腓腓也摔在了地上,摔的「哇哇」痛叫。

鬼公主緊緊的扣住蓮憶的手腕道:「切,你這種低賤的人也就知道耍些上不得檯面的小聰明·····」突然一個聲音嚴厲道:「放開她!」

幾天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亦淵分撥開眾鬼走進了圈子中,表情平淡的臉上眼光卻寒冷的駭人,一襲暗紅色長袍更襯得臉色白皙如瓷,望向蓮憶的好看的眉眼竟帶了些柔情,菱形的薄唇淡淡的似乎沒有血色。

「亦淵,你怎麼來了?」蓮憶驚異道。

「亦淵」這兩個字說出口后蓮憶竟覺得熟悉無比,熟悉的讓蓮憶心中有些隱隱的痛。

鬼公主見到亦淵原本張揚跋扈的臉瞬間柔順了,忙俯身行禮道:「不知這位姑娘竟然是戰神大人的朋友,得罪了!」

儘管鬼公主紆尊降貴的道了歉,但是亦淵依舊冷著一張臉,「嫿蓶公主怎麼說也是厚土娘娘的座下弟子,竟也能說出『低賤』二字,看來後土娘娘是沒有教過你什麼是眾生平等,怎麼去尊重別人。」嫿蓶罵蓮憶的話,蓮憶其實根本沒往心裡去。自己罵那丫鬟的話比嫿蓶罵她的話不知難聽了多少倍!

蓮憶也不想再將事情鬧大,嫿蓶她爹一直以來對他們沒的說,若是再將鬼王得罪了,保不齊等哪天蓮憶魂歸西天後會被他們報復。

既然自己也沒有吃皮肉之苦,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必要糾纏下去了。看了看趴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腓腓,蓮憶將它抱了起來遞給嫿蓶道:「嫿蓶公主既然喜歡那就讓您了,我一直都居無定所,腓腓跟著我肯定會受苦的。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

嫿蓶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腓腓道:「我脾氣暴躁點火就著,剛才的事真是抱歉!」嫿蓶道歉的話說的很彆扭,一看就是固執的人。若不是看在亦淵的面上,嫿蓶就是錯的再離譜都不會道歉的。

亦淵見蓮憶原諒了嫿蓶,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嫿蓶向兩人告辭離去后剩下蓮憶和亦淵站在當街,「剛才謝謝你給我解圍!」

亦淵淡淡道:「大家相識一場,這點小忙不足掛齒!」亦淵說完了這句話兩人一時又陷入了沉默,蓮憶轉過身慢慢的走著,亦淵也跟在一步外一起走著。

過了好久,蓮憶都快要被沉默窒息時亦淵又說道:「你很喜歡那隻腓腓嗎?」

「初見時很喜歡,可是後來又想到我自己都四處漂泊哪裡有能力再養一隻嬌貴的腓腓呢?還不如成人之美,也讓腓腓能有一個舒適的成長環境。

自從住進驛館就沒有見過你的蹤影,今天怎麼想到出來了呢?」

亦淵當然不會說,自打她走出驛館后他就跟著出來了,一直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她。

「我,我也是閑來無事出來散散心。」亦淵一說謊就結巴。

蓮憶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興緻勃勃道:「本來我打算叫你一塊出來玩的,你經常在六界中走動肯定知道哪些地方好玩,又想到你是天界戰神肯定會很忙所以就沒有打擾你。」

兩人不約而同的向著城外走去,只要蓮憶不說話亦淵也就沉默,而且亦淵自身就帶了些迫人的氣勢更讓氣氛有些壓抑。這讓蓮憶有些懷念和修染在一起的時光,修染雖然平日里看起來也是冷冰冰的,但是那只是表面,其實真正的相處下來就會發現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

想起了修染就想起了他的傷勢,自從住進驛館修染就閉關了,這一段時間算下來也該有人間的十多天了,蓮憶一直不知道他恢復的如何了。

亦淵走在前面,蓮憶跟他相距一步的距離跟在後面,兩人出了城就走上了善魂路。善魂路上許多往酆都鬼城走的鬼魂跟兩人擦肩而過,鮮少從酆都城裡往外走的。所以一路上兩人被好幾個新來的鬼魂搭訕,無非是問問城裡的情況。

善魂路的盡頭就是善惡牌坊了,善惡牌坊太血腥,那些生前無惡不作的大惡人都是在這裡被懲處的。蓮憶不想過去,於是就沿著一條岔路拐了進去。

幽冥界的天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季節全是昏暗又渾濁的,實在沒有什麼可稱讚的地方。唯有透明狀的花花草草和遍地開滿的彼岸花為幽冥界稍稍的增加了幾分姿色,盛開的彼岸花朝氣蓬勃,不同於那些有形無體的植物,「彼岸花為什麼沒有葉子呢?」蓮憶問跟在身後的亦淵道。

「彼岸花的花語是分離,悲傷的回憶。彼岸花,有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淡淡的憂傷湧上心頭,世事難兩全,這在很早以前亦淵就深深的體會到了。

蓮憶道:「聽起來竟讓人有些哀傷,不過彼岸花開的時候很美啊!即使花葉兩不相見,它們也還是同根生的,花開時知道葉曾生過,葉生時也知道花曾盛開這樣就很好啊,至少都能知道到對方存在過。」

蓮憶的無心之言勾起了亦淵的心事,「你不覺得他們都忘了彼此會更好嗎?生生世世都活在相思中那是一種多麼痛的煎熬啊!」

「忘了彼此也就忘了曾經甜蜜的時刻,如果珍藏這份甜蜜的時光代價就是要每天生活在痛苦的相思中那我也願意,總比每天不知所謂,無所事事的活著要強吧!」

亦淵無奈的笑了笑,「如果那段回憶夾纏了痛苦的回憶你還會選擇記住嗎?」

蓮憶沉默了,心也跟著揪痛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心痛的感覺,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遠處傳來溪流「潺潺」的流水聲,「哇,那裡的水好清澈啊!」蓮憶說著就快步跑了過去。

只見水汽氤氳中,一條清流從不高的山石上垂掛下來,清澈的水落在一汪水潭中,而最讓人驚起的是水潭裡的水不滿不漾,似乎像個無底洞。蓮憶趴在水潭邊向里看去,只見水潭清可見底,水潭裡沒有任何雜物,連一條遊動的小魚都沒有。

蓮憶挽起了袖子,將兩手伸進冰涼的水潭中戲水。雖然幽冥界沒有陽光,撩起的水花依然美麗。這麼清澈可愛的泉水在幽冥界可是不多見啊!

蓮憶剛想掬水洗把臉,突然亦淵緊張的聲音傳來:「不要碰那泉水!」

蓮憶放下了手中的水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這水難道不是普通的水嗎?」

亦淵三步並作兩步跨到蓮憶的面前,神色緊張道:「你只有兩隻手接觸了泉水吧?這泉水又名化石泉,對幽冥界的鬼魂們來說沒什麼,可是對我們這些有實體的,不管是神仙,妖還是人,只要一接觸化石泉的水,接觸的部位就會化成石頭。」

蓮憶聽聞這話頓時緊張起來,連聲問道:「怎麼辦,怎麼辦?我兩隻手都浸到了水中,有什麼解救的辦法嗎?」蓮憶一想到自己的兩隻手會變成硬邦邦的石頭就肝膽俱裂,這要真的變成了石頭,誰給她穿衣,誰喂她吃飯,誰給她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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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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