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識時務者為好女

聽到修染的話蓮憶知道自己今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修染看了看一身褻衣的蓮憶道：「你穿成這樣滿大街的晃悠羞不羞啊？」

蓮憶無所謂道：「你不就比我多穿了一層衣服嗎？」

修染將莫憂隨身的包袱里找出了一身衣服遞給蓮憶道：「穿上吧！從今以後你就跟莫憂一樣穿小廝衣服！」說完將衣服扔給了蓮憶，蓮憶看著這身黑不溜秋滿是騷味的衣服皺了皺眉頭，「你就是讓我穿小廝衣服也不能讓我穿帶騷味的舊衣服啊！」

修染沒言語倒是莫憂急了：「說誰騷呢？」

蓮憶不想給自己再帶來麻煩委委屈屈的穿上了，邊穿邊嘴裡嘟囔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落地鳳凰不如雞！」儘管蓮憶說的很小聲也讓花狗精莫憂聽見了，「你說誰是犬？你一個小魚精也配稱鳳凰嗎？」

在跟著修染去京都的路上，蓮憶和莫憂一直打嘴仗，蓮憶心道：打不過你家主人我還打不過你個狗腿子嗎？而事實證明狗急了並不是好惹的。

三人來到一處莊園，見一家院子里一顆桃樹上結了累累碩果。三人都有些又飢又渴，看著誘人的桃子更是拔不動腿了。修染轉身對蓮憶道：「你去摘幾個桃子，我和莫憂給你把風！」

蓮憶當下就反對道：「憑什麼讓我去摘桃子你們兩個把風啊？我還是咱們三個人中唯一的一個女人呢，你們讓我一個弱女子爬牆偷桃好意思嗎？」

「呀，你不說你是女的我還忘了呢！」

蓮憶恨不得撕爛莫憂尖酸刻薄的嘴，一路上兩人吵嘴蓮憶都沒有占著多少便宜，蓮憶在心裡不知將莫憂凌遲活剮了幾百遍。

修染抱著胳膊道：「從今以後你就負責我的衣食住行，我的衣服髒了你要給我洗，我餓了你就要給我去找吃的。我住的地方你要給我洒掃乾淨，至於行嘛，那就是我累得走不動時你要背著我。」聽完修染的話蓮憶傻眼了，而莫憂得意的捂嘴笑。

蓮憶在心裡權衡了一下：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掉，除了乖乖的服從命令自己還有什麼辦法？

蓮憶恨恨的轉身笨拙的爬上牆去，剛剛抓穩一根離牆近的桃枝，院子里的狗聽見響動狂吠起來。蓮憶嚇得攀著樹枝不敢動彈，這時屋裡的主人聽見狗叫走出屋子朝著狗狂吠的方向看去，正看見一身小廝打扮的蓮憶盡量將自己的身體往枝葉茂密處躲去。

屋主人一看就是脾氣暴躁的人，二話不說抄起身旁一根粗壯的木棍就朝著蓮憶走來，蓮憶忙對著外面的兩人喊道：「救命啊！」可是轉頭一看兩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那滿臉橫肉兇狠的男子來到桃樹下，用棍子使勁的掄向蓮憶的腳，蓮憶忙閃身躲過。桃子桃葉被棍子打了一地，那男子邊打邊喊：「我叫你這小賊偷我桃子，我打死你，打死你----」說著一棍接一棍的打向蓮憶。蓮憶站在一支結實的枝幹上猛地彈跳出牆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顧身上的疼痛，蓮憶爬起身就跑了，那暴躁的漢子拿著棍子不依不饒的追在身後。

一口氣跑出五六里路才甩掉了那漢子，蓮憶四下里看了看沒有任何人，心道這可是個逃跑的好機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蓮憶捏訣念動咒語，還沒完全隱身就被修染拽了回來，「怎麼？想跑啊？我看你很是不老實，指不定什麼時候趁我不備就跑了。」修染說著捏訣變出了一捆繩子，將蓮憶的雙手緊緊的綁住了遞給莫憂，道：「千萬要牽住了！」

莫憂屁顛屁顛的結過繩子，蓮憶氣不過大聲喝道：「從來只見過人牽狗，什麼時候見過狗牽人啊！你們放開我！」

莫憂狠狠的拽了一下繩子，將蓮憶差點拽倒，看著蓮憶的狼狽樣，莫憂嘿嘿的笑道：「你是人嗎？」

蓮憶不理會莫憂的嘲笑大叫道：「你憑什麼禁錮我？你們不是好人，說好為我把風，人一來你們就不見了人影，害的我被那人打了好幾棍子！」

莫憂邊牽著蓮憶走邊道：「你偷個桃子都能惹出這麼大動靜怨誰啊？」

蓮憶真覺得自己倒霉透頂了，本想離開幻海來人間能痛痛快快的玩一回，順便查探自己的身世之謎。可是現在竟然被當做一條狗給拴起來了，最讓蓮憶覺得受侮辱的是自己竟然被一隻狗牽著遛。

莫憂一路都牽著蓮憶，時不時的使點壞，猛拽一下繩子。三人終於來到了京城，見有許多的人朝他們張望，修染這才下令解開了蓮憶手上的繩子。

蓮憶跟著修染來到了京城一家豪華大氣的客棧落腳，蓮憶知道修染不是凡間人類，她聽到過惠昉道士曾說他是銀龍精，卻不知他到底來自哪裡，要去幹什麼。而莫憂更是對自己一副警惕的神情，跟他說句話他都像疑心重重。

三人在客棧安頓下來，修染果然將蓮憶當做丫鬟和小廝使喚，為他端飯端菜不說，還有為他端洗腳水倒洗腳水。蓮憶何曾做過這等下人的活計，可是又不敢明確的提出抗議，只能在幹活的時候摔盆子摔碗的弄出很大的動靜。修染對蓮憶怨氣衝天的樣子視而不見，只是每次蓮憶發完火后，修染給她安排的活更多。

這天蓮憶在客棧的後院里洗修染的衣服，莫憂拿著自己的一堆臟衣服也讓蓮憶洗，蓮憶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敢拒絕莫憂，就想暗地裡教訓他一下。

蓮憶想起塢普曾經說過雄黃酒能讓妖怪現出真身，那些修為淺的更是怕雄黃。蓮憶找到客棧小二許以重利，小二果然從藥店里給自己買來了雄黃。蓮憶強忍著刺鼻難聞的味道將雄黃撒在了莫憂的飯菜里，擔心被莫憂識破就多加了些肉，又加了些作料掩蓋雄黃的味道。

弄好后，蓮憶將飯菜端到了莫憂的房中。莫憂聞了聞飯菜的味道，只覺得味道有些刺鼻，卻還是不在意的將飯菜吃了下去，莫憂一向不挑食，在餓的時候在難以下咽的飯菜都能吃進去。

第二天莫憂的房中傳出一陣嚎叫，蓮憶無比開懷的來到莫憂的房門外戳破窗紙向里看去，果然看見莫憂的兩條腿變成了毛茸茸的兩條狗腿。蓮憶一陣樂的滿地打滾，眼淚都笑出來了。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狗腿啊！

因為莫憂的兩條狗腿想要變回人腿得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所以修染將莫憂送回妖界，來到枯骨崖底一處平滑的岩石前幾人停下，莫憂幽怨的看著蓮憶跟修染說道：「主人可千萬要小心啊，這條小魚精太壞了。若不是因為她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主人，我不求您能為我報仇，我只求您能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讓自己吃虧。」莫憂還要絮叨下去，修染一把將他推進了妖界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