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詭異小鎮
即使蓮憶有修染給她的五行靈力項鏈護身.讓她有了絕地逢生的機會.可是她依舊沒有能力跟凜綺妍對抗.很快凜綺妍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她譏諷道：「真是不自量力.竟然妄想跟我斗個高下.即使你現在增加了四千年靈力又如何.沒有紮實的根基吞食再多內丹也只是空中樓閣.」
凜綺妍劍鋒凌厲潑辣.直將蓮憶從房間內逼到了房間外.渾天棍裹挾著巨大的水行靈力攻向凜綺妍.凜綺妍不躲不避.凝聚著金行靈力的承影劍將潑剌剌直擊過來的水行靈力吸納進劍身.金生水.金與水的關係就像母與子.水行靈力永遠受制於金行靈力.
蓮憶處於被動狼狽躲閃的境地.就在蓮憶感覺靈力將要耗盡.下一刻可能就會亡命於凜綺妍的劍下時一抹熟悉的白影從天而降.阻斷了凜綺妍的攻擊.並揮掌擊向了凜綺妍的胸口.凜綺妍倒退幾步摔倒在地.嘴角掛了一絲鮮血.她憤恨的看著修染.修染傲然冷酷的站在凜綺妍面前.用劍尖直指向凜綺妍冷聲道：「滾.」
他連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說.只是讓她滾.凜綺妍憤恨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修染回身扶起蓮憶.心疼道：「有沒有傷到.」
蓮憶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在一開始蓮憶得知修染跟凜綺妍有三百年之約時心裡對他是怨恨的.可是就在修染毫不留情的打了凜綺妍一掌后她就覺得心裡沒有那麼恨他了.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己的男人.心裡即使有再多的怨恨也會被化解.可是她心裡明白凜綺妍說的對.她不能讓他為難.讓他在將來對他的母親和妖界的眾生靈心懷愧疚.
修染扶著蓮憶進了房間里.蓮憶渾身虛脫的摔坐在椅子上.修染給蓮憶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蓮憶喝了幾口茶水平定了一下紛亂的思緒和緊繃的身體.她覺得自己即將要跟修染說出的話是那麼的難以啟齒.她怕看見修染難過的樣子.
修染半蹲在蓮憶的身前愧疚道：「我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跟我有關.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其實不用問修染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他不敢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就是擔心蓮憶會離自己而去.
蓮憶搖搖頭.抱住了修染.聲音哽咽道：「我能理解你.可是凜綺妍有些話說得對.東皇鍾也許曾經存在過.可是早在幾萬年以前就下落不明了.雖然有數不勝數的人前仆後繼的去尋找東皇鍾.可是沒有誰找到過.解救妖界劫難最現實的辦法就是用魔界的魔珠.你許了凜綺妍三百年之期那麼我也許你三百年之期.我會等你三百年.若是三百年之內你沒有尋找到東皇鍾那就履行你對凜綺妍的諾言.若是尋找到東皇鍾我們就在一起.」
修染放開蓮憶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不相信東皇鍾是存在的.對嗎.你要離開我嗎.」
愛情就像罌粟.給人的不僅是感覺.它會吸引你刺激你誘惑你.讓人快樂也讓人痛苦.可是有些痛苦是不可避免要面對.要承受的.「是的.我決定要離開了.」
蓮憶的話剛一說完修染就猛的吻上了她的唇.這吻是那麼苦澀.絲毫沒有慰藉到蓮憶那顆受了傷的心.只是讓蓮憶的心更痛.更難過.蓮憶用儘力氣推開了修染轉身離去了.修染那俊雅的臉上滿是憂傷.一滴冰涼的淚水滴落在腮邊.
蓮憶直到走出很遠眼淚這才奪眶而出.直到哭的路都走不下去了.蓮憶走到了一個僻靜的樹林中.找到了一塊大石頭坐下「嗚嗚咽咽」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直到哭的心裡好受些了這才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在她站起身時看見一個衣袂飄飄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頭在看著她.蓮憶不知道他站在那裡看了自己多久.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讓人看見心裡多少會有些尷尬.
見老頭還是直直的盯著自己.蓮憶走到他身邊鼻子囔囔的.含糊不清的問道：「老人家您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啊.」
老頭微微一笑.高深莫測道：「有緣而來.無緣而去.該來的自然會來.不該來的盼也無用.求也無益.有緣.不退.無緣.不求.來的.歡迎.去的.目送.一切隨緣.順其自然.」
聽完老頭這番話蓮憶頓時驚呆了.「您怎麼知道我心裡的困惑.」
老頭笑笑.回道：「我不知道啊.我怎麼會知道你心裡的困惑呢.我只是信口而言.」
這個老頭真是奇怪.蓮憶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轉身向樹林外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身後一直有人在悄悄的跟隨.蓮憶回頭看去.發現了正想要閃身避開的老頭.蓮憶很好奇老頭為什麼一直跟隨著自己.於是在路邊茶攤坐下.要了兩杯苦丁茶.一杯放在了對面.自己端起了一杯喝了起來.
不多時老頭也來到了茶棚里.坐在了蓮憶對面一句話也不說端起另一杯茶輕啜著.蓮憶終於忍不住好奇道：「老人家您怎麼老是跟著我呢.」
「哦.只是碰巧走了同一條路而已.謝謝姑娘的茶.」老頭回道.
蓮憶還依舊沉浸在傷懷中.沒精打采道：「不用謝.」有個人能在自己傷心難過時陪自己走一段路.就讓蓮憶覺得很感激了.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不是跟她碰巧同路.
看見了老頭蓮憶想起了被她遺忘在別院中的小鬼.蓮憶實在不願意再回去接小鬼.又想到小鬼跟在修染的身邊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就當是留下小鬼陪伴他也好.
喝足了茶蓮憶將茶水錢付了后對老頭道：「老人家.告辭了.」蓮憶走出很遠后確定那個老頭沒有再跟來.於是飛身而起.
蓮憶還差三千兩銀子才能湊足一萬兩銀子的數目.本來原本計劃幫修染找到失落在人間的鮫人就可以拿到三千兩銀子的酬勞.可是沒想到最終走到了這一步.蓮憶仰天深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不要總是想起修染.
傳說中魔界的入口就在西北海之外的不周山.不周山也是托起天界的支柱.蓮憶打算邊往不周山的方向行進邊在路上賺取三千兩紋銀的報酬.
想要到達西北海之外的不周山就必須跨越沙海.想到就要故地重遊不禁又勾起了蓮憶的回憶.自己怎麼總是抑制不住的懷念那些關於修染的回憶.那些曾經的記憶就像在蓮憶心裡生根發芽茁壯成長的大樹一眼.繁榮茂盛的讓她想忽視都不可能.
蓮憶飛身來到了一個小鎮.這是屬於楚國境內的一個小鎮.鎮子不大.也不繁華.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更顯得小鎮寥落空寂.蓮憶打算在這個小鎮買一些食物裝進黃金袋中以備不時之需.
買好東西后看看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今天趕了太久的路.蓮憶覺得身心疲憊不願意再繼續走下去了.她在小鎮的街上轉悠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家簡陋的客棧.客棧中沒有幾個入住的客人.蓮憶讓店小二給自己安排了住處.
店小二表情木訥的帶著蓮憶去了客棧後面的一間房內.蓮憶要的那間房是客棧中的上等房.雖然是上等房比下等房好不了多少.陰仄的房間內有一張簡陋的桌椅.地面潮濕又凹凸不平.楊木做成的床榻有些年歲了.一坐上去就會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唯一讓蓮憶覺得還可以勉強接受的就是床鋪還算乾淨沒有異味.
為了讓自己不會胡思亂想蓮憶拿出了《六界通史》看了起來.可是看著看著思緒又飛到了修染身上.幾次三番后蓮憶再也沒有心情看下去.她站起身來到了窗前打開了略微有些腐朽的窗戶.窗戶的外面就是小鎮的主街道.此時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街上早就不見了一個人影.
一陣北風吹來.吹起了街角的枯葉.枯葉飄飄搖搖飛向了遠方.蓮憶突然有種進入了深秋初冬時節的感覺.初春時節颳起北風多半是要下雨.看看天上並無一個星子.整個天際就像是拉上了漆黑的幕布一樣.漆黑的過分.
突然有一點猩紅在遠處一閃而過.這點猩紅像極了在鏡月山莊時看見的那些被噬心蠱蟲控制了屍體的眼睛.蓮憶心下有些駭然.再去細看時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蓮憶關上了窗戶挑了挑油燈的燈芯讓它燃燒的更旺一些.一陣大風刮開了窗戶吹滅了蓮憶剛撥亮的油燈.房間內瞬間一片漆黑.蓮憶心裡有些害怕.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樣的膽小.害怕一個人的黑夜.害怕沒有亮光的黑夜.
蓮憶想去找店小二把燈火重新點亮.她摸著黑走出了房間向客棧大堂走去.大堂中也是漆黑一片.並且不見一個人影.這也太詭異了.難道客棧晚上都不接待客人的嗎.寂靜.空寂和黑暗籠罩了蓮憶的內心.讓她更加恐慌.擔心下一刻會有什麼東西從黑暗中突然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