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依泉沉屍
南宮沐雪腦子裡混的像是一潭渾水.疑問重重的看著皇后千氏問道.「不知皇後娘娘召南宮前來有何事.」
皇后千氏輕抿了一口茶道.「南宮公主先坐下.本宮有些話想要問問你」
南宮沐雪看著高坐的皇后千氏心中滿是疑問.她要問什麼.狐疑的在圓凳上坐下.只聽見皇后千氏接著說道.「依泉井沉屍一事想必南宮公主是知道了吧」
依泉井就在自己的宮殿後面.南宮沐雪心想著我知道的比你還在呢.隱約聽出了皇后千氏話裡有話.但她意欲何為.南宮沐雪實在是想不明白.便迷茫的點了點頭.
朱唇微微一笑.血紅的唇脂閃爍出迷人的光澤道.「本宮這兩日一直在追查這件事情.雖有了一些眉目.但有些事情還需問問南宮公主」
「皇後娘娘要問問我.」南宮沐雪幾分不解的看著千氏.腦子更加的不明白
千氏笑了笑道.「仵作檢查屍體說死者大概死於兩日前.那一天西依公主生辰眾人都齊聚在玹華殿.晚宴罷了南宮公主去了哪裡.」
「皇後娘娘什麼意思.」南宮沐雪聽出話的不對勁看著皇后質問道.她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她現在都不知道死的是誰好吧
「南宮公主不必這麼著急問本宮什麼意思.本宮問你你只管答好了」皇后胸有成竹的看著南宮沐雪
那日玹華殿晚宴過罷南宮沐雪同司明景墨去了紫桐園.回來之時碰見了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但這事不能照實了說.大晚上的跟一個皇子去紫桐園.即便是這件事脫了干係她也不能幹凈了事.
幾番思慮便道.「晚宴上我喝了些酒.覺得頭暈便在宮中轉了轉后就回了宮.怎麼.皇後娘娘覺得有些不妥么.」
「呵呵……」皇后鼻間發出一聲冷笑.略有諷刺道.「南宮公主可真是好興緻.晚安過罷還遊樂園.可不巧的是那一夜正有人做著駭人的勾當」
聽著話的意思她還真以為這件事跟自己有關.南宮沐雪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巨雷給轟了一下.這個皇后千氏不會是提神湯喝多了興奮過度吧.
略有不快道.「皇後娘娘的意思南宮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莫非您認為南宮同著女屍有什麼干係..」
「本宮倒也沒有如此說.南宮公主不必著急.這件事搞的宮中人心惶惶.本宮作為六宮之主必然要將這件事情查得清楚.不管是牽涉到任何人絕不能姑息.本宮也就是問問」皇后千氏緩緩道.話上說的漂亮可這意思卻直直的針對南宮沐雪
南宮沐雪聽著皇后的話很是惱火.反駁道.「皇後娘娘所言極是.這件事必然要追查清楚.只不過南宮到現在只知道死的是一個舞姬並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誰.想來她與南宮也沒有任何交際.再者南宮初來北境.與各宮娘娘都聯繫甚少.怎可能殺害一個舞姬.皇後娘娘字字珠璣言辭直指南宮.想必定是弄錯了吧」
「南宮公主不知道死者是誰.」皇后千氏挑眉問道
南宮沐雪眯了眯鳳眸甚是無語道.「南宮怎麼可能知道是誰..」
皇后眸中劃過一抹狠戾.道.「來人.抬上來.」
只見殿外抬上來一副擔架.上面用白布罩著隱約能看出來一個人形.在座的小膽妃嬪臉色已經嚇得蒼白.一股輕輕的腐屍氣味幽幽傳來.有些妃嬪不禁用絲帕捂住了口鼻.
皇后千氏挑眉道.「南宮公主上前看看這人你可識得吧」
南宮沐雪不禁皺了皺眉頭.且不說她心裡本就害怕就單這沉井的屍體就讓人忌諱.不悅道.「順和宮一向與外界聯繫甚少.南宮不知皇後娘娘為何執意認為此事與南宮有聯繫.若皇後娘娘查到了什麼牽涉到南宮的疑點.還請皇後娘娘明白告知.不必讓南宮看這個.」
朱唇微翹.皇后千氏看著南宮沐雪有些害怕的眼神.道.「南宮公主不看著死人怎知道與你沒有聯繫.」
南宮沐雪抬眼看著那個高坐的女人.心裡頭窩了一股火氣.她剛到南宮國認識的就那幾個人還都活得好好的.這件事能跟她有什麼關係.賭氣道.「好.皇後娘娘執意讓南宮看.南宮便看看.若南宮看了皇後娘娘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南宮必將告知皇上讓皇上給南宮一個說法.」
皇后千氏優雅的從紫檀茶几上端起一杯茶.押了一口道.「不必勞南宮公主費心.本宮已經去請了皇上.估計皇上片刻就會到」
南宮沐雪前前後後在心中過了一遍.皇後為什麼認為此事會與她有聯繫.即便她看見了自己同司明景墨出去.那麼大不了就照實說.她還不信司明徹能因這件事降罪於他.
輕舒了一口氣.南宮沐雪走向那屍體.皇后的激將法很是湊效即便是南宮沐雪覺得頭皮子發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看看那發著腐臭味的屍體.還好這是剛入春若是夏天不知道又是什麼樣子.
纖指顫巍巍的掀開那白布.許多妃嬪都捂著眼睛不敢看.南宮沐雪心裡也是毛毛的.此事過罷她估計還得在夕暮宮中住上幾日.待事情查清楚了她一定不能跟皇后簡單算了.
鳳眸微微睜開.南宮沐雪害怕的側臉看著地上的屍體.然就是這一眼就把她嚇出一身冷汗.她像是觸電般的鬆開了手中的白布.
輕飄飄的白布將那駭人的死相遮住.但是那所見之物卻如印在南宮沐雪的腦海中一般.
南宮沐雪深吐了幾口氣.氣息有些混亂.眸子的恐懼之色顯而易見.在座的各宮妃嬪都將南宮沐雪的神色看在眼中.至少她們能確定的是那不是看見一個陌生人的神情.
從寒過來扶著南宮沐雪.只觸到她手心冰涼卻沁著一層冷汗.便行禮道.「皇後娘娘.我家殿下向來膽小.您這樣真的嚇著她了」
皇后千氏風輕雲淡的看著南宮沐雪.示意太監把屍體抬下去又放置了一鼎香爐.想快些把殿中的腐屍味驅散.道.「南宮公主可認得.」
南宮沐雪木訥的合了合嘴.可認得.怎會不認得.這舞姬她只見過一面.但曾經見的那一面跟現在這一面同樣清晰深刻.上一次見她.是在夜闌苑的假山之後.
她無意撞破她與司明景弈的好事.夜幕下她妖艷惑人的容顏還有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她雖只見過一次卻能清清楚楚的記得.她死了.
她怎會死了.南宮沐雪腦海中浮現的儘是那晚她與司明景弈纏綿的畫面.還有那令人骨軟肉酥的惑人聲音.加之殿中幽幽回蕩著的腐屍味.逼得她頭暈腦脹.
「南宮公主.」南宮沐雪的反映在皇后的預料之中.皮笑肉不笑道.「南宮公主可認得.」
南宮沐雪隱約記得她好像稱自己為煙兒.南宮沐雪強壓抑住自己的思緒道.「南宮並……並不認得她」
恍然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觸摸了死神的一大動脈.它跳的很真實很有力.帶著一團黑色的烏雲慢慢籠罩著她.抬眸看著高坐的皇后千氏.笑裡藏刀便是如此.
正當此時.殿外太監傳來一聲通報聲.司明徹闊步從殿外走來.眾人俯身行禮.司明徹道了一聲『起來吧』便直徑坐在了朱漆大椅上.
坐穩了才看見南宮沐雪.略有疑問道.「喲.沐雪.你也在這裡」
南宮沐雪點了點頭.道.「皇後娘娘言有話要問我.故在此處」
皇后千氏在司明徹的旁邊坐下.臉上露出端莊大方的笑容.道.「臣妾追查依泉井沉屍一案.有些事情牽涉到了南宮公主.所以才傳南宮公主過來問問」
「能跟她有什麼關係.」司明徹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盞茶.似是無意道.轉而看著南宮沐雪道.「你臉色怎麼這樣蒼白.」
南宮沐雪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含笑的皇后心裡竟有些害怕.照實道.「皇後娘娘剛才讓南宮看那女屍.南宮心裡有些怕才會這樣」
司明徹略有不悅的看著旁邊的千氏.之間千氏含笑道.「臣妾也不是故意讓南宮公主看那東西.只是這件事實在是牽涉到了南宮公主.臣妾才讓南宮公主前來辨認」
「那事實呢.」司明徹挑眉問道
皇后千氏看著殿下的南宮沐雪又復問道.「南宮公主你方才已經看了女屍.這人你可認得.」
南宮沐雪定了定心思.道.「南宮不認得」
「呵呵呵……」皇后千氏露出一個端莊大方的微笑.只是那眸中閃過一絲狠戾.道.「那這件物品你可認得.」
旁邊的侍女將一條堇色髮帶呈上來.十指緊攥南宮沐雪的心中又緊了一分.這條髮帶可能是那夜走的著急.不小心被樹枝勾住了頭髮.正巧把這髮帶一起勾掉了.她粗心大意竟然都不曾發覺.
「南宮公主.你可認得.」皇后千氏話語中已經有些咄咄逼人
僅憑一條髮帶能說明什麼.南宮沐雪心裡還就較這個勁了.她不信單憑一條髮帶能將這舞姬的死跟自己牽扯到一起.便如實說道.「這條髮帶是南宮的.不曉得遺落在哪裡讓皇後娘娘給撿到了.請問皇後娘娘這簡簡單單的髮帶有什麼可疑之處么.」
皇后十指摩擦這那絲滑的綢帶.眸中一抹駭人的狠戾.言語直指南宮沐雪道.「當然可疑.本宮在夜闌苑假山旁的樹枝上找到了這條髮帶.它說明你去了夜闌苑.而且走的很著急.連髮帶被勾掉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