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阿一、阿二、阿六,你們回來啦。」阿三接著發現他們幾人都帶著一臉的笑意,她不解的問:「什麼事這麼高興,莫非懷爺給了你們很多賞銀?」她猜測。

「不是,阿三我告訴你,方才在村子口啊,懷爺見著一隊迎親隊伍,結果聽說出嫁的是羅家的姑娘,他也不知怎地竟誤以為是小姐,就不由分說的將新郎官拖下馬來揍了一頓,後來他去看了新娘子之後,知道自個兒弄錯了,還騙那新郎官說是要試探他,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阿二笑呵呵的將先前的事告訴她。

聽完,阿三和阿四想象著那場面,都忍俊不禁的笑出聲。

溫培則努力的將高高翹起的嘴角往下抑了抑,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跟著進去。

結果他一進到屋裡,就見喻子懷伸出食指,在嘴上比了個曝聲的手勢。

「東蓮說晴娘在午睡,小聲點,別吵醒了她。」

溫培點點頭,看向在桌前揀菜的東蓮頷首示意。

東蓮見他人挺斯文有禮的,遂輕聲解釋了句,「小姐她昨兒個夜裡沒睡好,這才去補個眠。」說完,她起身替兩人斟了杯熱茶。

喻子懷心下有些不滿,覺得東蓮對溫培都要比他來得殷勤,不過想到很快就能見到羅晴娘,這點事也就沒再在意了。

他在房裡踱著步子,不時望向羅晴娘房間的方向。

等了片刻,他按捺不住了,假藉去茅廁,悄悄朝她的寢房走去,輕輕推開房門,來到床榻邊,望見在床上酣睡著的人兒,她那沉靜的睡容頓,登時讓他的心化做春水似的軟成一片。

他靜靜站在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她是這麼恬靜、這麼美好,彷彿就這麼看她看到天荒地老也都不膩。

分別這段時日的思念在他胸口暴漲開來,他想親近她、想抱住她、想再娶回她、想和她從此做一對恩愛的夫妻,朝夕不離……

「晴娘、晴娘,我回來了。」他呢喃的在她耳邊低語,接著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輕撫她的睡容。

臉上那輕柔的撫觸似是驚醒了她,羅晴娘徐徐的睜開眼,眼前瞬間映入一對黑沉沉透著熾烈和驚喜的眸子。

「晴娘,你醒了。」他絕對沒有吵她,是她自個兒醒來的。

初醒,羅晴娘神智還未完全清明,眼神有些迷茫,似是對一睜開眼睛就見到他有些困惑。

「怎麼會看見子懷哥了?我這是在作夢嗎?」

喻子懷急忙澄清,「沒有、沒有,你沒有在作夢,我是活生生的在這裡,不信你摸摸。」他抓起她的手,貼在自個兒的面頰上。

羅晴娘怔楞了一瞬間,接著從床榻上爬起來,「子懷哥,真的是你!你幾時回來的?!」

「我前兩天便已從京城回到蘭河城,一處理完喻家的事,便趕過來見你了。」

他看見她身上只穿著單衣,因為剛起身襟口微敞,露出從鎖骨到胸脯上方那一小截的雪白玉膚,忍不住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喻家的事怎麼樣了?」她面露關切的詢問。

「……杜大人摘掉了蔡勝德的官帽,將他給押進牢里,待杜大人寫好奏摺,詳述他的罪狀后,便會命人將之押返京城問罪。」喻子懷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的告訴她。

聽畢,羅晴娘驚嘆,「想不到這幕後的主使者竟然是蘭河城的知州!」

「若非我安排阿五和阿七悄悄混進喻府里監視張氏的一舉一動,只怕喻家全被他們給掏空了,都還不知這主使者是誰。」當初查知這整件事全是蔡勝德的陰謀,自己一時也不敢相信,堂堂一個地方父母官為了覬覦他的家產,竟然設下如此毒計來構陷他。

「身為父母官,他竟做出如此惡毒的事來,讓這種人再為官,還不知要禍害多少百姓,幸好杜大人明察,揭露他的罪行,將他抓起來。」

聽她只稱讚杜夢之,喻子懷急忙表功,「這整件事是我派人查出來的,再把實情告訴杜大人。」

「要不是杜大人公正嚴明、鐵面無私,你這冤情怕也無處可訴。」羅晴娘還是認為這整件事要歸功於英明的杜夢之。

喻子懷聽她一口一聲全都是在稱許杜夢之,覺得憋悶,索性說出另一件事,「是我當年無意中救了杜大人一命,杜大人這才來幫我平反冤屈。」所以這件事能順利解決,認真說起來,要感謝的是當年救了杜夢之的自己,沒有他當日的救命之恩,就不會有今日杜夢之報恩之果。

「你救過杜大人?」聞言,她有些意外。

「沒錯。」喻子懷遂將當年的事約略告訴她。

聽完,羅晴娘輕聲笑道:「所以說做好事,便會有好報。」

「那是我好運,遇到的杜大人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這世上多的是忘恩負義之徒。」像子安不就為了個女子背叛自己這個照顧他多年的兄長,而岑雲虹只是因為他不肯營救她父親,便不顧他對她的諸般呵寵,而陷害他。

羅晴娘也想起了喻子安和岑雲虹的事,幽幽嘆息了聲。有人可以為了一食之恩便湧泉相報,也有人只為了一己之私便忘恩負義。

「喻家的事已解決,你打算如何處置子安和岑姨娘?」她抬眸問他。

喻子懷坦承道:「要我原諒他們我做不到,若非我命大,只怕我早已死了,他們該得到什麼懲罰,就由杜大人依王法來裁奪吧。」

她想替喻子安求情,但聽了他這番話,想起他的遭遇,也不好再為子安求情。

見她突然沉默下來,喻子懷想了想后說:「我知道你跟子安一塊長大,感情親厚,定是想為他求情,你放心吧,當初他並無意想置我於死地,這點杜大人也知曉,不會判處他太重的罪刑,只是往後要我再認他這個弟弟,我做不到,在他幫著岑雲虹和張氏她們來陷害我時,我們兄弟已恩斷義絕了。」

她輕點螓首,表示能體諒他的難處。「每個人終是要為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

他握住她的手,眼神灼熱又惴惴不安的凝視著她,「晴娘,我已知道自己以往做錯了,也付出了代價,如今你可願意原諒我,跟我重回喻家?」

她神色溫靜的望著他,昔日的他與今日的他在她腦海里交錯浮現。每當她想答應他時,昔日那個冷待她的喻子懷便會出現;但當她想拒絕時,眼前這個滿眼情意的喻子懷又會取而代之。

在看起來平靜的神色下,她的心掙扎得厲害。

喻子懷彷彿看出她眼底的猶豫和仿惶,他緩緩啟口,「晴娘,我聽人說過兩句詩『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我想與你做這一生一代一雙人,可以嗎?」他黝黑的眼神里充滿了說不出的乞求。

他那句一生一代一雙人令羅晴娘動容,眼前這個深情的他,將昔日那個冷漠的他徹底給驅逐開了,她唇瓣徐徐綻開一抹微笑,彷彿花開般,她臉上的神采清媚動人,溫潤的眼神如皎潔的月華,柔柔亮亮的投注在他臉上。

只見她輕輕頷首,粉唇輕啟的吐出一個字,「好。」

這個讓喻子懷期盼許久的字宛如天籟,他神色激動得濡濕了眼眶,一把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謝謝你,晴娘!」

得到羅晴娘的首肯之後,喻子懷隨即風風火火的開始籌備兩人的婚事,同時還要重整喻家以及旗下的那些產業。

他解僱了一半的管事和夥計,至於喻家的下人,除了留下湘湘和一小部分的人之外,其他的人他給了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離開,重新再招募一批新的人手。

喻子安入獄,但喻家又多了一個二爺,便是喻子懷認下的兄弟溫培,底下的人都稱呼他為培爺。

喻子懷論功行賞,將湘湘提升為喻府的大丫頭,讓她管理丫鬟、侍婢們。他也沒有漏掉在他落難時,幫助他甚多的阿一他們七人,在詢問過他們的意願之後,他讓做事沉穩的阿五接掌了喻府的管事;阿一和阿二、阿六、阿七四個人則依他們各人的意願,分配到他旗下的幾個鋪子,跟隨管事們學著做買賣;阿四成了他貼身的護衛,而在徵得阿三的同意下,她被派去保護羅晴娘。

喻子懷另外再請了大夫前來診治罹患怪病的父親,沒想到那大夫診治之後表示,喻志南是中了慢性的毒藥所致,才會精神不濟,時常陷入昏睡中。

「那這毒可有得解?」他關切的急問。

大夫搖頭,「他中這毒至少也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毒入臟腑,已是積重難返,無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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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整霸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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