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疲於應付

第5章 疲於應付

程會行散了學,回到自家的院子,才知道劉氏的妹妹又來了家中,臉上頓時不虞。

往常那小劉氏也來過幾回,哪次有過空手而歸?要不是為了劉氏的面子,他早就忍不住要把人轟出去了。

正在屋子裡應承兩姐妹,程嬌早就不耐煩了,聽得爹爹回來,忙立起了身:「艷君姐姐、香君妹妹,你們且先坐坐,我去見見爹爹。」

話落,也不待兩姐妹說話,就迫不及待地出了屋子,去往程會行回書房的方向了。

程嬌一走,李香君忍不住哼了哼,起身坐到了程嬌一直坐著的那張梳妝台前:「也不知道娘看她什麼好的,竟然想把她許給哥哥。瞧她那張狐媚的臉兒,豈是好人家的閨女模樣?也就是娘不嫌棄她。」

這些話,是往常小劉氏掛在嘴上說的,不然李香君何至於一出口就是這麼順溜的市井之話?她的這張毒舌,背地裡說程嬌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李艷君聽得眉頭一皺,啐道:「姑娘家家的,說的什麼話!」

「呿,本來就是嘛,」李香君說著,忽然瞥見梳妝台上的兩支雕刻著立體桃花的銀簪子,面上一喜,伸手就取了來,一面對著鏡子簪到自己的髮髻上,一面漫不經心地道:「不過呢,看在她那兒還有這些好東西的份上也就算了,反正過不了幾年,我們也總是要出嫁的。」

她說著,自個兒臉上頓時羞紅了……

一直坐在一旁的李艷君聽了,面上也是一片羞紅:「什麼嫁不嫁的,羞死個人了,不許再說!」

李香君本就沒她姐姐這般作樣,那羞怯一收,起身扭著身段朝李艷君走去,雙手勾著她肩兒,面上就是促狹地取笑起姐姐來:「像我姐姐這般品貌,日後定能覓得如意郎君,反正,比程嬌不知好上多少!」她年紀不過及笄,面上已如初開的桃花明艷,頭上剛簪了兩支銀簪,竟是說不出得好看。

李艷君看著姿色天然的妹妹,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心裡微微一嘆,自打知道娘親的打算,她也不是沒想過,這樣委實是糟蹋了表妹。但妹妹的話也沒錯,表妹嫁妝定然豐厚,得了便利,她日後出嫁,從中勻上一些,也就不會寒酸了……

一想到家裡的鶯鶯燕燕,庶出的弟弟妹妹,李艷君不由地好一陣心煩意亂。為著這個家,母親已是付出良多了,如今還要為她們姐妹打算。

同樣心煩的還有程嬌,她徑自去了書房,剛邁進去,見了程會行就撒嬌起來:「爹爹~~」

程會行將閨女叫到書案邊上落座,看她的樣兒就知道她的心思了,捋了捋一綹垂下的美須:「嬌嬌不是在招待你表姐妹嗎?」

對於小劉氏家中瑣事,他從不過問,也知道劉氏拿私房銀子去貼補,只要不過分,他也睜隻眼閉隻眼了,但自家閨女又有不同了。他向來知道程嬌不愛與那兩姐妹頑,但既然是自家親戚,他看在劉氏的份上,也不好說什麼了。

程嬌也沒指望程會行做什麼,只是為著這兩姐妹每來一次,就從她地方順走好些小玩意兒有些氣不順,只好央到這兒來了:「爹爹,她們今夜若是要住下來,可別讓她們住到我屋子裡了,每次為著便宜她們,害我去打地鋪。」

原身也是嬌氣,自來是對這兩姐妹不服氣的。程嬌自然也不喜歡這兩姐妹的做派,她來央求爹爹,也實在為了自己耳根子清凈。

直到得了爹爹的話,一掃之前的鬱郁,喜笑顏開地從書房回來。

她剛進了屋子,就見那對姐妹花不知說著什麼悄悄話,轉頭就瞧見她進來了,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程嬌坐回梳妝台邊上,抬頭就瞧見李香君髮髻上的兩枚銀簪,眼意心期地朝梳妝台一瞧,嘴角往下一彎:「香君妹妹不問自取地動了我的嫁妝,是為了哪般?」

李艷君臉上一紅,方才她也是看到自家妹妹動了表妹的銀簪子的,但她也沒說過自家妹妹。以往,李香君這般作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得了多的時候,回去也會分幾件予她……

但李香君顯然並不以為恥,反而滿眼的不在乎:「表姐,不過是兩支簪子罷了。」她說著,一手撫上了銀簪,嬌笑起來:「何況,我戴著挺好看的,表姐這麼大方,便給了妹妹罷。」

李香君順程嬌屋子裡的東西都是順慣手的,劉氏也從未說過她,反而常跟程嬌道,讓她讓著自家姐妹些。那都是劉氏顧念自家妹妹在婆家過得不好的緣故,又沒有天生欠這對姐妹的道理。

程嬌心裡早就不痛快了,總算是憋了一整日,到了現在,一肚子氣都有些收不住了:「香君妹妹怕是出門沒照過鏡子吧?」

李香君一愣:「什麼意思?」

「哼!」程嬌扭過頭,拿起銅鏡照起來:「算了,念妹妹你身上也沒什麼好物件,這兩支簪子給了你也就罷了,正好,這麼難看的簪子也不太襯我。」

「你!」李香君做勢要起,拔了發上的銀簪子往地上一擲,正要上前作理論,叫叫李艷君伸手給阻了。

李艷君安撫了妹妹幾句,這才蹙著眉頭看向程嬌:「原是我們的錯,表妹可別生氣,香兒不過是看著簪子好看才拿來把玩的,不知道表妹你會生氣。」

這話說得,好像程嬌有多小氣似的……程嬌也懶得與她們廢話,扭過頭只作不理。

這時候,小草喚她們一同用晚膳。

一進堂屋的小廳里,李香君已是快一步上前,跺著腳朝小劉氏哭道:「娘~~表姐也太過分了,不過試著戴了戴一枚簪子,何苦為這個罵我一頓。」說著,偷眼去瞧了瞧劉氏,才得意地朝程嬌的方向投去一抹笑來。

程嬌後腳剛邁進來,就聽到李香君在打小報告,好笑地看看過去:「我何曾罵過妹妹了?都說要把簪子送你了,你不要便罷,何必要針對我?」

李香君和程嬌一瞪視,雙雙別過臉,朝劉氏和小劉氏看去。

要在平日里,小劉氏也是偏幫自家閨女的,但她剛聽說了,這個程嬌可是不得了,過些日子就要嫁給舉人老爺,成了孝廉夫人了!

普通平民終究對讀書人心存敬畏,尤其小劉氏看著李秀才讀了幾十年書,都還僅僅只是個秀才,便知道這秀才到舉人,那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小劉氏即便以前多有嫌棄這個侄女,此時也不免正眼去打量了,不得不說,長得確實是好……

她扭頭見李香君不依不饒,面上就是一肅:「怎麼能這樣說你姐姐?還不快坐下吃飯!」說著,警告似得看了眼李香君。

李香君縱有話說,也被母親唬了一跳,不敢再說,又被姐姐李艷君拉著落了座來。

這頓飯,用得滿屋子的人都不禁有些諸味紛呈。

程會行應了閨女,瞅準時機,便同劉氏和小劉氏交代了一句:「天色已晚,我讓小草去將阿定的屋子收拾了一番,晚上阿定去我們房裡,就讓客人去阿定屋子裡將就一夜吧。」

他說得隱晦,但也是道出了只留她們住一夜的打算來。

劉氏這回也沒說什麼,前邊剛被妹妹給氣岔了,哪裡還會為她說什麼好話來?

小劉氏也不敢再有所異議,等從小廳里出來,拉著兩個閨女去了給她們備好的屋子,直到院子里熄了燈,再無人影走動了,這才把兩姐妹叫到跟前來說話。

李香君打小就是被嬌慣的性子,好容易挨到了就剩下她們母子三人,如何忍得,撅嘴就道:「娘啊~~你怎麼也不為女兒說話?」

「娘平日里從未這樣說過妹妹,何故今日反常?」不光李香君,李艷君也有幾分不解。

小劉氏看著這對姐妹花,怔愣半晌……若非她當年豬油蒙了心,非要嫁給那死鬼,怎麼會累得閨女如今親事這般不上不下地調著?嫁到郡里舉人家,合該是她閨女才對!

看著姐妹倆嬌艷的顏色,小劉氏無奈地與她們道:「嬌嬌已經許了郡里姓謝的舉人老爺家,弄不好,日後就是官太太了。你們往常一處玩鬧也罷了,可別把人得罪狠了。」

小劉氏雖然經常拎不清,但大體上還知道些分寸,不能當真親人做不成,反目成了仇。她對兩個閨女說這些,也是肺腑之言了。

但甫一聽說這消息,姐妹兩個相互一對視,都驚了驚。

李香君咬著唇,眸中閃過一絲嫉恨,面上也實在有些不好:「她倒是真好命!」

從小,李香君就嫉妒程嬌。兩人表姐妹,年歲相差不大,偏偏程嬌樣貌好,讀書識字也出挑,穿的戴的用的,都比她們姐妹兩個要好……憑什麼?!

顯然,李艷君也沒有料到程嬌這一翻身,竟與她們天差地別,日後再相見,已不是一路人了。但她比李香君要看得清形勢,介面道:「既然事已至此,我們應當與表妹交好才對。」

聽說,會稽郡里多的是有名望的人家……

李艷君看著自家妹子笑了笑,她妹妹還沒有點透也無妨,不是還有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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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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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寵妻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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