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姐姐歸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姐姐歸來

無論是多純真、多不諳世事的人.一旦觸及到了她的底線.也能從乖巧的小白兔變成咬人的大灰狼.

她已經不知道什麼叫做皮肉上的疼痛了.對她來說.仇人就在眼前.拚死一搏才能顯得不那麼屈辱.即便不能真的殺了他.

陸雪渾身都是傷.夾雜著不停往外流的鮮血.臉上已經是血肉模糊.再沒有昔日的美貌.一雙滿是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魔帝.就好像他是她的宿敵.不過也的確就是.

「我殺了你.」她已是強弩之末.拼盡畢生精力掙脫了束縛.提起一旁的長劍就向他刺去.卻在還沒接近他的時候就倒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魔帝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並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不過是個自尋死路的.算不了什麼.但也說了句:「沒有能力就應該守好本分.來人.將他們都放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與昆崙山的人結怨了.若是今日之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此事並非是他所願.自然也不能由他來承擔.

「是.」妖魔們豈敢不從.只能小心翼翼地去將那些被綁了的昆崙山弟子放了.然後便就整齊地站成兩列.不敢多言一句.

沒了束縛.昆崙山的修仙子弟們紛紛你推我攘地跑出了大殿.深怕魔帝又反悔了.只有白述之.抱著陸雪的屍身久久不肯離去.眸子黯淡無光且有些獃滯.像是傻了一般.

待阮清歡三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昆崙山弟子都從大殿里逃了出來.一個個都是受了傷的.見了他們也不理睬.只知道拼了命地往前跑.

「哎.你們.」報信的人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得跺了跺腳.他們怎麼回事.竟能活著逃出來.

不論他再怎麼喊也不會有人搭理他.這種時候是要逃命的時候.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去與他說話.又不是蠢的.嫌命太長了不是.

「算了.別喊了.」阮清歡見到這樣的畫面.也就只有攔下他.多說也只是浪費口舌.便對著冥世珩說道:「我們快進去吧.想來那些人還在大殿里.」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抓了他們卻又放了他們.難不成只是為了好玩兒.她是越來越不明白了.這世上還能有這樣的人.

冥世珩看了一眼大殿.又看了看她.微微一笑令她安心.點頭道:「嗯.有我在.不用怕.」

他將她的手牢牢地握緊.溫暖從掌心傳遞出來.流進她的心裡.這樣的感覺太過溫柔.她會貪戀的.

報信弟子見他們這樣相處.心裡也有了個數.帝君與落姑娘是彼此有意.倒也是般配.便在前頭帶起路來.也算是不打擾到他們.

跟著他走進了大殿.一抬眼入目的便就是許久不見的熟人.竟真的是姐姐.阮清歡很努力地壓抑著自己想要哭的衝動.若說這個世上還有人能讓她完全相信的話.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姐姐了.只是如今的她卻不能與他相認.想想就覺得心涼.

「竟真是你.」見到猜測中的那個人.冥世珩倒不是非常吃驚.只是有一點小小的意外.他如今回來是為了什麼.再次挑起仙界與妖魔界的大戰么.呵.倒是個好計策.

「好久不見.」與他不同的是.魔帝戰北辰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邪氣卻又妖魅.雖是在笑.卻更像是嘲笑.只是當他瞥到被他牽著小手的阮清歡時.眸光凌厲.露出嗜血的目光.就像是要將他的手給砍了似的.

小鳶兒怎麼能和他在一起.那個男人分明就是她的殺身仇人.難不成是因為記憶還沒有回來.所以還不知道當年的一切.若是這樣的話.卻是不符合的.畢竟他是預感到了她已經回來了的.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小鳶兒是潛伏在他身邊.以備能殺了他.

冥世珩見他目光落在了鳶兒的身上.很是不悅.就像是他的東西被其他人覬覦了一樣.這種感覺令他很是不愉快.便上前去了幾步.環視了眼四周.見到陸雪已死.白述之又目光獃滯.心裡明白了幾分.便道:「戰北辰.你終於捨得露面了.」

他還以為他會一直銷聲匿跡下去.呵.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所以回來了是么.

對於他話里的嘲諷.戰北辰不置一詞.略帶著笑意地望著阮清歡.就好像他們早就是認識的一樣.道:「這位就是你的徒弟吧.呵.聽說她的名字里也帶了個鳶字.冥世珩.你日日面對著她就不覺得愧對於流鳶么.」他說得很是輕巧.並未說出阮清歡就是流鳶的事情.倒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無愧於心.與你無關.」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聽到旁的人提起流鳶了.在他認為.流鳶本就有錯.與妖魔勾結在一起.即便是被他親手殺了那又能如何.不論是誰.錯了就是錯了.若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殺了她.看了眼身邊臉色蒼白的鳶兒.心中不解.鳶兒為何會不高興.但此刻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還是要以對付戰北辰為主.便又道:「忘了與你說一聲.鳶兒不僅是我的徒弟.還是我此生的妻子.戰北辰.兜兜轉轉這麼久.你終究還是註定了要孤身一人.」

無非就是魔帝喜歡流鳶.卻是愛而不得罷了.

戰北辰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揭露傷疤.可如今他卻是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了.小鳶兒還活著.這就夠了.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

「是么.」他看了眼冥世珩.就直接繞過他.轉而看向阮清歡.溫和一笑.道:「落姑娘.世間最殘忍的就是愛錯了人.流鳶作為神女作為他的未婚妻.尚且不能求得圓滿.最終落得個身死的凄涼下場.而你不過是他的一個徒弟.就不怕他日後也如此對付你么.都說良禽擇木而棲.落姑娘又何妨良女擇人而婚呢.」

他們已經成婚了么.不.這不可能的.冥世珩作為仙界帝君.若是他大婚必然會昭告三界.可他卻絲毫不知道.可見他是在說謊.

阮清歡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可是如今她已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又怎麼可能擺脫得了任人宰割的命運呢.即便是能.她此生也不再貪戀紅塵.只求復仇后煙消雲散.從此世間再也沒有她.

「魔帝好意.子鳶心領.至於魔帝所說.便就不必了.」姐姐.你可知我多想與你說一樣的話.但是心死了的人還能有什麼權利再去評論其他的人或事.再者.她也已經沒了精力.紅塵的繁華絢麗與她再無關係.註定要在黑夜裡過完這一世.

若是可以.她真的寧願早已飛灰湮滅.也不願再次面對給她帶來傷痛和絕望的人.沒有人會知道.她是有多想自我了結.結束這一切.

三人互不相讓.溫度驟升.一室沉默.唯有白述之抱著陸雪的喃喃聲.

而那些小妖們則是把頭低得更看不見臉了.一個是權傾三界的恆景帝君.一個是喜怒無常的魔帝.他們是哪一個也不能惹.畢竟他們不過是些修為低下的妖魔.

她稱他為魔帝.是因為還不能讓冥世珩知道她的身份.只是這樣一來也不知道姐姐會不會誤會.而因此生她的氣.微微抬了頭.卻見他的目光落在她被牽著的小手上.似乎是有些不高興.

若是換做以前.他這麼說了她定然不會這般直白地接話.多多少少也會顧及到他的感受.只是如今卻表現的像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一樣.不免有些傷心.就好像是自己的親妹妹有了心上人一樣.從台階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每一個步子都表現得從容優雅.好似他生來就是如此.

戰北辰淡淡地笑了笑.他本就生得絕世美貌.比世間所有人都要美上三分.即便是身為仙界第一美人的流鳶神女也不能與之平分秋色.如今只是清淺一笑便已是勾人心魄了.待走到阮清歡身前.這才說:「我與落姑娘一見如故.不知可否稱落姑娘一句妹妹.」

他笑得如同一朵帶了毒素的花.一旦沾上便永遠也忘不了.更是將冥世珩視若無物.彷彿這裡有的只是他和阮清歡.

被人這般明目張胆地挑釁.饒是冥世珩再清冷的性子也不得不波動了.他拳頭又握緊了幾分.硬是將阮清歡的小手捏得通紅.卻還沒有發覺.

阮清歡自然是知道他的失態是因為什麼的.也就只好極力地忍著.沒有喊疼.只是她緊蹙的眉頭卻出賣了她的難受.

「子鳶不過是一介凡人.又豈敢與魔帝沾親帶故的.」她想了想.唯恐被冥世珩懷疑了.便也就只有狠下心來說出這番話了.並非是她所願的.也就只能日後再同姐姐解釋了.

見他二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冥世珩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即便他也清楚鳶兒並不認識戰北辰.但是戰北辰卻是一副很熟的口吻與她交談.甚至是要以兄妹相稱.不得不讓他想起封澈.似乎他也與鳶兒一見如故.這其中究竟是因為什麼.還是說鳶兒真的與他們相識.只是.這可能么.

將她拉近自己身側.昂起頭來.道:「魔帝這是要做什麼.竟是連本君的女人也要下手么.若真是這樣的話.便只能說你魔界的女子估計是已經絕跡了吧.」什麼叫做罵起人來不帶髒字.如今她可算是見識過了.阮清歡在心裡想著.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冥世珩竟也是一副伶牙俐齒的料呢.不去做言官還真是有些屈才了.

見她在一邊憋著笑.冥世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樣的話原本應該是一臉嚴肅的卻被她硬是逗樂了.無奈卻又不能說她什麼.動作輕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什麼也沒說.只是淡然又帶著一絲防備地看著對面的魔帝.

「呵.」像是聽到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似的.戰北辰低低地笑了一聲.又抬起頭來看著他.很不以為然地嗤笑道:「不要說不是.即便真的是那又如何.冥世珩.你真的以為本帝奈何不了你么.還是說你依舊以為自己能夠打敗我亦或是與我平起平坐.未免也太天真了些.」他的袖袍一擺.很是瀟洒的樣子.卻又帶著幾分陰柔的俊美.當真是比女的還要美貌.

微微一抬手.便有一陣風刮過.而阮清歡已到了他跟前.被他輕輕地摟在懷裡.又低頭湊近她雪白的脖頸.呵了呵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輕聲道:「便是這樣.你又能做什麼呢.」

若是在萬年前.或許他與他也就只能打成平手.可是一晃已過了萬年.這萬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勤學苦練.如今若是再戰一場.勝負便就是很明了了的.

阮清歡見他這樣.不由有些生氣.姐姐這是把她當成什麼了.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偶么.便動了動.想要脫離他的懷抱.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便道:「還請魔帝陛下放手.男女授受不親.」她是真的有些懊惱的.姐姐之所以這樣做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用錯了方式.這樣的方法她真的是不喜歡.很不喜歡.

失落一點一點在心裡蔓延開來.小鳶兒竟是不願意自己帶她離開么.不禁有些沮喪.他這麼多年以來多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能為她報仇.如今知道了她還活著.但也不可能就此放過冥世珩.到了那個時候小鳶兒是會幫著他還是幫著冥世珩.他彷徨了.似乎這是一場豪賭.他輸不起.

「戰北辰.你放了鳶兒.有什麼事大可沖著我來.」已是不能忍了.若是連鳶兒都不能保護好.他便就是枉為恆景帝君了.輕輕地揚了揚手.身前便就多出了一把古琴.是那一日他與阿澈師兄打鬥的江流琴.也是她的江流琴.

若是不見還好.一見便更是恨死了他.所有的過往也都顯現在了這把江流琴上.讓她就是想不去記起也不能.便也就不再掙扎.任由姐姐抱著.面上自然還是要露出不情願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本是匍匐在地上的小妖們紛紛退出了大殿.一時間只剩了他們三個人.便是白述之與陸雪也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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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要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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