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吹簫女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吹簫女子

沿著宮殿外的一條小路一直走著.時不時地駐足望上幾眼.看著那些熟悉卻又陌生的風景.她心中百感交集.卻也只是略微地皺了眉頭.

「主人.已經繞了一圈了.」雖然她也很不忍心打斷主人的思緒.可是她更不願見到主人蹙眉的樣子.當年的那件事她也只是聽說過.卻未親眼見到.畢竟那個時候的她只是一支碧玉簫.有的也只是淺薄的靈識.並不能化成人形.

這麼快就走到盡頭了么.呵.當真是歲月如雲煙.一閃即逝.便停了步子.在身側的一株寒梅樹上折下一枝開得正好的紅梅.又望了望遠處的涼亭.輕聲說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寧淑.我在仙界是已死之人.如今的身份卻不知能否相信你.」

即便她知道蕭寧淑生性單純.卻也不敢保證將她帶出去后她還能保持本心.若是那樣的話.她寧可不要帶她出去.也免了日後的煩擾.

「主人.寧淑自然是知道你如今定是換了身份的.若不然也就不會只有你一人前來了.」蕭寧淑很認真地說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主人相信她.但是她是絕對不會背叛主人的.好看的眉頭也微微蹙起.又道:「寧淑也不敢保證永遠跟著主人.但是寧淑可以保證在主人沒有趕寧淑離開之前.寧淑是一定效忠於主人的.絕對不會二心.」

她的眉毛倒是很好看.一雙眼睛也很是漂亮.阮清歡淡淡一笑.皺著的眉頭鬆開了.打趣道:「你還這麼小.知道什麼是絕無二心么.」

並非是她不願意信她.相反.她已經相信了她.只是還是有些不適應罷了.畢竟寧淑還這麼小.

「主人.寧淑雖然不怎麼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但是寧淑可以做到一直跟著主人.哪兒也不去.」其實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主人即便是輪迴一世.可到底還是回來了.所以若是她能跟著主人.定然就會有好多好多的吃的了.

若是讓阮清歡知道她的心思的話.必然也是會哭笑不得的.碧玉簫竟也這麼貪吃.

阮清歡莞爾.把玩著手裡的那支紅梅.又抬頭看著她.道:「這樣就夠了.寧淑.你可有什麼想要帶在身上的么.若是有便回去拿來.我在這裡等你就是了.」

看著她便像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只覺得莫名的親切.或許.是因為蕭寧淑是她親手做出來的一支碧玉簫吧.

蕭寧淑想了想.兩個眼睛轉了轉.還是覺得不要回去拿好了.主人又不會餓著自己.便搖了搖頭.道:「沒有.寧淑沒有東西要拿.主人.我們現在走么.」

雖然說宮殿裡頭還有她最愛吃的東西.但是吃的以後還會有.跟著主人出去才是正經.

「嗯.走吧.」她點點頭.一拂袖.那道結界便就又退去了.主僕二人便出了流鳶宮.

一路上.蕭寧淑時不時地就看著四周的風景.眼露驚嘆.雖說這些風景都不如流鳶宮裡面的別緻.但是也是很美的.而且外面的空氣格外清新.

待出了神女峰.又往司音殿飛去.也不知道弒月怎麼樣了.

「主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呢.」她對外邊的一切事物都覺得新鮮.果然她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司音殿.」阮清歡輕輕地說了句.臉上淡然清冷.又道:「寧淑.我也是司音神女.兩世輪迴皆是被他所殺.如今我重活一世.誓必要報了這血仇.」

她的眸子又變成了紅色的.眉心的淡紫色鳶尾花又現了出來.看上去妖艷至極.卻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蕭寧淑聽了她的話.頓時就覺得那個恆景帝君太無恥了.怎麼可以這樣子對待主人.簡直就是個虛偽的小人.便道:「主人.恆景帝君太不厚道了.日後我要是見到他一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真的是太可惡了.連她的主人也要殺.主人這麼美.那個帝君又是怎麼狠得下心殺了主人的.越想就越氣.

「不必.」阮清歡的眸子又恢復了正常.鳶尾花也漸漸隱去.朝她淺淺地笑了笑.道:「寧淑.有些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要說你.即便是我.也殺不了他.所以我不得不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你懂么.」

說完又覺得有些可笑.寧淑比她還要小很多.又怎麼會懂這些.到底是她太蠢.

「不是很懂.不過主人放心.寧淑一定不會給主人添麻煩的.」蕭寧淑歪著頭看她.覺得主人真的是美得太沒天理了.讓人各種羨慕啊.

阮清歡輕輕地嗯了聲.沒再說其他的話.已經到了司音殿的上方.便直接落了地.

「待會兒有些話不要說.這裡眼線太多.」她用隔空傳音.交代了蕭寧淑一句.誰能知道司音殿有沒有那個人的人.一切還是謹慎點的好.

「嗯嗯.」同樣的.蕭寧淑也回答了她.便隨著她進了宮殿的門.

進了大門.便看到殿內空無一人.很是冷清的樣子.只有那裊裊升起的檀香證明了這並不是一座空殿.

正這時.弒月從另一側走了出來.見到那張熟悉卻又不熟悉的臉時.整個人都獃滯住了.

真的是主人么.不然為何會這麼相似.只是主人她分明就已經.已經不在了的.

「弒月姑娘.」她朝她盈盈一笑.比起之前多了份恬靜.少了點任性.就那麼安靜地站在那裡.像極了一幅畫卷.

咦.主人怎麼稱她為弒月姑娘.不是說這裡也是她的宮殿么.不過轉眼一想.主人方才就交代過她了.定然是有她自己的用意的.便也就默默地站在她身後.同樣的一言不發.

弒月回過了神來.真的是主人.也就只有主人會這般叫她弒月姑娘.只是不知道主人是怎麼又活了的.便也說了句:「落姑娘.請裡邊說話.」

她還不知道阮清歡已經恢復了記憶.所以只好叫她落姑娘.

「也好.」阮清歡輕輕地點了點頭.與蕭寧淑一道進了內殿.

踏進這裡面時.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寞.還有一絲肅殺.曾經的她.一如今日的蕭寧淑.哪裡會知道什麼是煩惱.可是現在她卻是有家回不得.有親人也認不得.所以她恨.

像是迷戀上這裡一樣.細細地打量著這裡.每一處都留下了她的印跡.

「弒月.我回來了.你可開心.」終究.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自然也是用的傳音.不論是流鳶還是司音.這兩個身份都註定了不能再用.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弒月瞪大了雙眼.主人的記憶竟然恢復了.

不過一想到旁邊還有個人在.便克制住了自己.道:「屬下自然是開心的.只是主子身邊的姑娘..」

「她叫蕭寧淑.可信.」短短的幾個字.便道明了一切.

二人傳音聊著.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波動.倒是蕭寧淑有些無聊.

阮清歡坐在貴妃椅上.把一切都告訴了弒月.沒有任何隱瞞.弒月越聽越覺得恆景帝君不是個東西.卻被阮清歡勸住了.她有自己的計劃.不能被打斷.

末了.天色也不早了.阮清歡總覺得有誰在跟蹤她.便道:「弒月姑娘.此番是我打擾了.這便就告辭了.」

「嗯.落姑娘慢走.」弒月壓抑著自己.沒有衝動.只是心裡到底還是震撼的.主子原來不僅僅是司音神女.還是上古百花之神流鳶神女.

而後.阮清歡便就帶著蕭寧淑回了恆景帝宮.等著師父來詢問.

有時候.刻意的安排總是多過機緣巧合.

昆崙山雖然只是處於人界與仙界的一處仙山.但是也同仙界一樣.山中一日.人間七天.

入夜.處處都燃起了燈盞.遠遠望去.便是一片燈火通明.

容世景看了半日的小冊子.也有些疲倦了.卻還記得師父一會兒要派人過來.便也就站起身出了屋子.

即便是在夜裡.昆崙山的景色也沒有絲毫遜色.仍舊是美麗的.

又沿著小溪走了走.只覺得這裡著實是令人流連.不願離去.

抬眼看著滿天的繁星.月色皎潔.遮住了原本最亮的那顆帝女星.使之黯然失色.

「歡兒.你究竟在哪裡.」修仙之路再難.他也不會膽怯.這一世他不求多.只求還能再見到她.

在他出神的時候.一陣清脆悅耳的簫聲傳了出來.隨著小溪靜靜滴流淌著.讓人不自覺地就沒了煩惱.

正想要去看看究竟是誰在吹著這支曲子.簫聲卻突然停了.就好像方才的簫聲不過是一場夢.

原本是想要上前去詢問一番的.此刻卻突然笑了笑.搖搖頭便要往回走.世間琴曲何其多.又何必遇上一個就得結交一個呢.那樣豈不是累.

「少年還請留步.」隨著一道如黃鸝般的聲音.一位遮了面紗的少女從暗處現出.手中緊握著一支簫.

見是個女子.容世景便更沒了結識的想法.擺擺手.說道:「是在下打擾了姑娘的雅興.這便就告辭了.」

他心裡只有歡兒.眼裡也只能看得見歡兒.哪裡會願意再去旁的女子.

女子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似的.輕輕地笑出了聲.道:「少年大可不必擔心我會纏上你.論年歲.我長你許多.論這別的嘛.我已有未婚夫了.」

被人這麼直接地點破了心思.容世景卻依舊是一派清冷.逆襲著月光站在那裡.彷彿就是那畫中的謫仙.

「既是如此.姑娘便請說吧.」他也不是小氣之人.只是不喜與不相干的人談話罷了.

卻見那女子搖了搖頭.聽她說道:「罷了.少年既沒有心思聽.我也不強求.再會.」

只是一瞬間.便沒了蹤影.想來也是一個修仙之人吧.

雖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有些倦了.師父所說的那個人遲遲未來.便轉身回了閣樓.

卻在他剛剛回到的時候.便見到方才的那名女子等在那裡.愣了一下.隨即便想明白了.她便就是師父派人的人吧.

「原來世尊要我來請的人就是你.」女子也是一臉茫然.隨即淡淡一笑.那個被世尊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少年竟然會是他.想來也是有過人之處的.

「世尊.」他淡淡地笑了笑.雖說他不知道昆崙山的制度如何.卻也猜得出來他這個師父有著一定的地位.便道:「既然是我師父讓你來的.便請姑娘前頭帶路吧.」

見他談吐不俗.女子微微點了點頭.卻是什麼也沒有說.走到了前邊.手裡提著一盞燈籠.方才見到的簫不知去向.

一路無話.直到了瓊仙閣女子才說了句:「這裡便是瓊仙閣了.世尊已在裡頭候著了.公子快進去吧.」

比起之前語氣算是好了些.只是還是聽得出沒有多少敬意.容世景倒也不在意這些.略微點了點頭.門是開著的.便抬腳走了進去.

剛踏入內室.門便被關上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很清新卻又不知名的氣體.與他醒來所處的地方不一樣.這裡雖然也沒有過多的擺設.但看上去總有一種莊重感.更有一種肅靜的味道.

又往裡頭走了幾步.容世景便停了下來.道:「徒兒容世景見過師父.」

他知道師父一定就在某一處.即便他看不見.但那股氣息卻是在的.雖說只見過一次.他卻記住了池風道人的氣息.

半柱香時間過去了.卻還是不見池風道人的身影.若是換了旁人.定然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哪裡還會繼續待在這裡.

突然.頸邊劃過一陣涼風.再抬頭看時.眼前出現的郝然就是池風道人.

「師父.」他恭敬地叫了一聲.卻不是那種唯唯諾諾.而是不卑不亢.師父是長輩.卻不是他的主子.不必要自我看輕了去.

池風道人看了看他.終於笑了.捋了捋鬍子.道:「不錯.能等得起.才最好.」

本就是有意試探他.雖說已經收了他做徒弟.可若只是個眼皮子淺薄的.他照樣可以將他逐出師門.不過以目前來看.這個徒弟倒是不錯.

容世景也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裡.並未接他的話.他很清楚.池風道人是在試探他.

「為師讓你來這兒.一是為了看看你有沒有耐力.修仙之路艱辛.沒有一定的毅力是不能勝任的.你可明白.」如今是越看這個徒弟就越滿意了.心裡樂呵著.不愧是他的眼光.

「徒兒明白.」若說之前還有些不怎麼把這個師父放在心上.這會兒他卻覺得這個師父敢作敢為.說話也不隱瞞.不失為一個好師父.心裡也認可了他.便也就沒有多問什麼.低了頭等著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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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要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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