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答案,徹底忘記?

第179章 答案,徹底忘記?

離墨點頭,將一個錦囊丟到那人手裡,剛上任不久的閆典獄立刻領著打賞,千恩萬謝地退了下去。

尚絕在看到離墨的一剎那,骯髒而猙獰的臉陡然僵了僵,旋即像被挑釁的逆鱗一般,瘋狂地撲了過去,撕裂地大喊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你這個妖孽、禍星,我要殺了你!」

要不是青黛及時捉住他,恐怕已經掐斷離墨的脖子,看著尚絕狼狽而不甘地被青黛按到位置上,離墨原以為自己早已對尚絕寒心,卻沒想到當他再一次要她死的時候,心口仍是狠狠痛了一下。

尚離墨,你到底還在期待什麼呢?

心底掠過一抹冷嘲,離墨揚起頭輕輕道,「看來你還是每日每夜,都巴不得我立刻去死呢。只可惜,現在最可能會死的是您呢,我尊敬的尚絕大丞相!」

身子被青黛摁住,尚絕披頭散髮只露出一雙赤紅的眼,死死地盯著離墨道,「如果不是當年年玄撿到你,將你帶回千葉門,你早就死了!」

離墨沒有說話,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盞,兀自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卻是苦澀難忍。

見她如此,尚絕心裡頭更是憋了一大口氣,當即怒吼而出,「你到底想怎麼樣,五年了,已經整整五年了,你都從底下爬出來了,究竟還想玩我多久!你不如給我個痛快!」

這五年在天牢的每一天,都叫他崩潰,叫他絕望,如果不是當年尚離墨「求」自己一定要長命百歲地活下去,他早就尋死去了!

但是他死不掉!

說罷,他趁青黛不防竟一把掙開她,一頭朝旁邊的柱子狠狠撞去!

「啪!」

腳踝一陣麻痹,離墨手中的杯蓋凌厲飛出,阻止了他的自盡,尚絕一個踉蹌恰好滾在她腳前。

「王妃,是青黛大意。」

青黛連忙下跪請罪,而聽到這個稱呼,尚絕本就充血的雙瞳霎時撐大,面色唰地灰死下去,「王妃?你……你嫁給長孫一澈了?那孟千尋呢?」他吼聲一頓,突然想起了什麼,渾身都抖了起來,當即目眥盡裂地質問道,「魅橋呢?你這個毒婦把我女兒怎麼樣了!」

離墨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這副連乞丐都不如的樣子,桐花般清美的臉上波瀾不驚,如同一潭清澈的碧水,只在水底藏著一抹帶血的嘲諷。

「孟千尋下台了,而姬魅橋,當時我就站在她身邊,是我親眼看著她跌下山崖,屍骨無存。」離墨挑起眉梢,笑了笑,「至於我,怕是要掃你的興了,我現在是離墨王妃,長孫一澈這一生唯一的正妃!」

「不可能!」

尚絕想要站起身,卻是向後連退三步,重重地撞在鐵門上才停住,始終緩不過神來,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離墨,破口大罵道,「你簡直禽獸不如,魅橋肚子里還懷著孩子,論理那孩子也是你的外甥,你怎麼下得去手!」

外甥?

離墨瞧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不住呵的一聲笑了,將手中茶盞重重擱下,「當年我的孩子,也不過不足十日,試問我的好妹妹怎麼就下得去手?」

「因為他該死!」

尚絕突然激動起來,面部都扭曲在一起,朝著離墨猙獰大吼道,「因為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和你一樣都是孽種,是妖物,必須死!」

離墨心猛地一沉,秀眉立時蹙起,眸光如犀利的劍鋒刺向他,「你什麼意思?」

尚絕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即榮和自己的關係?而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即榮的娘親嗎?

「呵呵。」尚絕盯著離墨,冷笑起來,「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還真不會說。」

離墨平望著他,半晌,突然啟唇,「請你告訴我。」

輕輕淺淺的一句話卻如同驚雷滾過尚絕頭頂,幾乎是在尚絕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離墨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再次開口,「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尚絕鄙夷地看著她絕美的面容,恍然想起當年那個站在滿院桐花下的女子,許久,如實搖了搖頭。

「今天是我的生辰。」離墨的聲音輕而冷,如水滴冰面,濺不起一絲漣漪,「請你告訴我那個男孩的身世,就當做是我的生辰禮物,難道這也不行嗎?」

「你生辰又如何?」尚絕一口否決,竟是想也沒想。

「是。」似早就料到他的回答,離墨牽唇,微微一笑,「那又如何呢?」

青黛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離墨,總覺得她笑的時候,一顆心都是在流著淚,淌著血的,到底是對一個人有多失望,才會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一句話?

離墨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退開尚絕幾步,手籠在披風下,一個人站在審訊室許久,不坐,不走,只是站著,靜靜地望著一方鐵窗外的狹小晴空,眼底沒有一絲情緒,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哪怕就是這麼一個纖細的背影,都讓青黛覺得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悲涼與碎心。

「你……」

尚絕看著她,終於忍不住發問,但話還沒說完,離墨已經轉過身,沖他甜美一笑,燦爛若一樹桃花盛開,「爹爹,您走吧。」

她看著尚絕,眼底沒有怒,沒有悲,只有釋懷一般的笑。

尚絕被她這一聲爹爹震住,完全沒想到會這樣,她就這麼心甘情願地放走自己了?她不要自己死嗎?

「王妃?」青黛亦是震驚地看向離墨。

「傳令下去,如今離墨王妃重新登位,那麼五年前與其父的恩恩怨怨也都一筆勾銷,青黛你去打點一下,若是大皇子那邊沒有異議,即刻送尚絕出獄!」

說罷,離墨目光看著地上,再不去看尚絕一眼,快步出了審訊室。

「等一下!」

身後傳來尚絕的喊聲,離墨的腳步頓在門口,並未回頭。

「你的生母並沒有死,她還活在世上!」

離墨黑瞳瞬間緊緊縮起,猛地回過頭去……

*

皇城

夜色殯葬,冷風凌厲,離墨披著黑色的披風坐在房頂上,目光冰冷地俯瞰著整個聖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王妃。」青黛挨著離墨坐下,小聲道,「自尚絕被送出宮,你就坐在這裡一下午了。」

「你先回去吧,若是長孫一澈問起,你就說我很快回去。」

離墨低頭,看著自己右手腕,那上面戴著凝重的帝王綠千葉鐲,遮蓋住了下面猙獰的疤痕,腦子裡一遍遍響起尚絕在天牢里的最後一番話。

當時,陰暗的天牢里,尚絕一直靜靜地望著她,過了很久才沙啞而沉重地開口道,「你母親叫景朔,是天機族人的後裔,也是早就從蒼瀾大陸消失的景世家的大祭司,當年我十分傾慕於她,寧可讓她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也要娶她過門。可後來產下你不久,她便逃離了尚府,我找了她十年,十年都沒有再見過她,而那年你十歲,我終於忍不住將你逐出尚府,因為每次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景朔!我真的無法再面對你!」

「景朔……」

離墨雙拳倏地收緊,聲音顫抖地吐出這個名字,但是喉管里卻拚命衝撞著另一個更熟悉的名字:年玄!

尚絕告訴她,年玄,她的師父,才是她真正的親生父親!

「為什麼要騙我?師父,為什麼連你都要瞞著我!」

離墨看著手腕上的一對千葉鐲只覺得刺眼異常,她真是蠢笨的可憐,現在才明白師父為什麼對她疼愛有加,甚至是偏心,而看著明川將千葉鐲送給自己,他居然也只是默許!

原來,他就是自己的爹爹啊!

而她,卻一次次忤逆他,不惜以離開千葉門為代價也要嫁入皇室,而那時師父看著自己的眼神,除了痛,還是痛!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她的未來——她會死!

師父,不,應該是爹爹,為什麼明知道如此,卻還是不肯告訴我真相?

劇痛從心底傳來蔓延四肢百骸,離墨猛然長身而起,化作一道孤鴻掠向地面,在空曠的宮道上不停奔走,一直往前,不願停下。

尚絕還告訴她,即榮同樣是景朔的孩子,當年景朔其實產下的是一對龍鳳胎!

女孩是她,男孩就是即榮,但是景朔消失的那一天,即榮同樣消失了,十八年後出現卻依舊是嬰兒的形態!

相傳景世家歷代相傳一具冰棺,可以將人體冰封在內,容顏不老,生命不息,一切生命體征都維持在封入冰棺之前。

看來即榮就是被景朔給藏入這具冰棺中,可為什麼要選擇在尚府滅門那個節骨眼上,又送他回去呢?

風在耳邊呼嘯,離墨停下來時,身上的披風已經被風吹去,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宮道上,像是一滴無意墜入墨硯中的血色,終究再怎麼掙扎,也只能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離墨扶著宮牆,緩緩跪下,無助地將頭埋在黑暗中,低聲喚道,「爹,您究竟在哪?」

從沒想過自己竟是這般的身世,一日之間像是做了一場大夢,為什麼師父要隱瞞真相?為什麼那個叫做景朔的娘親要在自己一出生就離開?為什麼要把即榮封在冰棺?還有……自己最恨的尚絕,居然為了一個從不曾愛過他的女子,養育了她的女兒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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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魔門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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