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攻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攻擊

昨晚上幼儀本來是把貼身衣物脫下來藏在床底下的銅盆里,打算趁著郝連玦睡着再搭在屏風上晾一晾。身上的男裝雖然寬大,可裏面真空什麼都不穿卻不敢有大動作。

沒想到她頭一沾枕頭,馬上就沉睡過去。這一覺睡得還真是安穩,無夢到天亮。幼儀也覺得納悶,跟一個男人同處一室,四周的環境還如此的惡劣,她怎麼就睡得這麼安心?

她歪頭瞧瞧,看見郝連玦的床鋪鋪得平整,上面的被子疊得像豆腐塊般整齊,人卻並不在帳篷里。

她手忙腳亂的穿上貼身衣物,又把男裝穿在外面。在這裏,穿一身顏色明亮的女裝確實太過引人注目。

幼儀剛剛換好衣裳,就聽見郝連玦咳嗽起來。她不禁笑了起來,這個郝連玦只要想要進來就提前弄出些響動,若是自己沒有反應才慢慢踱進來。她越發覺得,郝連玦瞧著面冷,語冷,可心裏卻是個體貼的人。

果然,片刻之後郝連玦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瞧見幼儀穿戴整齊坐在床上朝着門口探頭,便招呼人進來。

裝水的銅盆,乾淨的半新不舊的毛巾,還有裝着飯菜的托盤。他們當兵的人都習慣了晚睡早起,每天的休息時間超不過兩個時辰,早飯早就吃完了。

雖說幼儀身邊有丫頭侍候慣了,可處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中,她也只能自力更生。好在她原本就不是滴水不沾的大小姐性子,洗漱這樣的小事情平日裏常自己做。

她麻利的洗漱完畢,看着托盤裏簡單的飯菜,冷饅頭泡野菜湯,裏面加了幾片兔肉,看樣子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幼儀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心裏不舒坦起來。

昨天晚上幼儀出來溜達,瞧見他們官兵吃飯。雖然離得距離不近,卻看見他們端得大碗裏面的野菜湯很稀,上面稀稀落落飄着些野菜,大多是清湯。至於肉,更是十幾個大老爺們圍着一盤子,倒是沒瞧見誰去夾。

當時幼儀還有些納悶,隨後聽見郝福的隻言片語,她才察覺到一件事。吃飯的時候,郝連玦連一塊肉都沒吃,他說自己不喜歡。幼儀自然沒覺得是謊話,堂堂世子出身的郝連玦吃膩了肉很正常。可見到士兵們吃飯的情形,幼儀才有些明白。

這些人都是跟着郝連玦出生入死過來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比尋常家裏的兄弟還要親密。有了好東西自然是相互尊讓,有了危險卻爭着搶著上前。郝連玦不是不喜歡吃肉,是兄弟們每個人分不上兩片,他就一筷子都不夾。他嚴於律己,對下屬嚴厲,對自己更刻薄,所以沒有人敢說出半個不字。

如果說他初到漠北,為了站穩腳跟才做出如此姿態常人都能理解。可眼下他好歹也是北路軍的先鋒,在漠北威名遠揚,眼下到了獵場又是老大,即便是他開小灶誰又能說什麼,又敢說什麼?可他偏生還跟在漠北的時候一樣,就憑這一點就值得人敬佩。

常言道:從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郝連玦從一個意氣風發的世子,一下子跌落到谷底,被皇上發配到了尋常人都不願意去的漠北。他沒有因此而消沉頹廢,而是以眾人都詫異的姿態迅速崛起。他享受的起風花雪月,也經得起槍林箭羽,這才是真正的頂天立地的漢子!

幼儀雖然不懂朝政,更不明白軍隊的事情,可她卻知道,郝連玦的前途不可限量。

「這裏荒郊野外,自然不能跟你往常過的日子相提並論,將就填飽肚子吧!」郝連玦看見她看着飯菜不動彈,聲音低沉了一分。

「我雖然是不常在外面走動,卻也不至於太過糊塗。」幼儀回著,「這裏一百多號人馬,都是鐵錚錚能吃肉能喝酒的漢子,幾隻野兔還不夠塞牙縫的。昨晚上我一個人就佔了一大隻兔腿,今早上竟然還能看見肉塊,我覺得心中慚愧。大恩不言謝,若是我能平安出去,必定不會忘記每一位的恩情。」說完也不再矯情,大口的吃起來。

郝連玦並未讓手下官兵大肆捕獵,而是盤踞在有利地勢養精蓄銳,以防守為主。這一片並無什麼成群的大型動物出沒,他們住下來之後,個別的猛虎、野豬都感覺到危險離開了。他們每日就靠採集野果、野菜、獵些小兔子、飛鳥填飽肚子。

隊伍里的炊事兵手藝挺好,把那些野物收拾乾淨放在樹上風乾,輕易不會做。昨個兒他見來了個嬌滴滴的富家小姐,似乎跟先鋒關係不一般,便發狠把兔子摘下來幾隻烤了,還特意給幼儀送過來最大份。

幼儀是個聰明如冰雪般的姑娘,這份人情她承了!

這邊她還在往嘴裏塞飯菜,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弄哄哄的聲音。還不等幼儀詢問,就見一個士兵小跑着進來,「回稟先鋒,有振東軍方面的人馬進了山谷,已經跟咱們的人動上手了。」

還不等郝連玦下命令,又有個士兵跑進來,「回稟先鋒,有平西路軍攻了過來。我們在峽谷設置的關卡被振東軍牽制住,平西軍已經攻到第二道關卡,情況十分危急!」

郝連玦聞聽眉頭微蹙,臉上多了些凝重。

東西兩路人馬竟然聯手發起進攻,可事先他卻並未收到半點消息,看來他在東西兩路軍設置的釘子並沒有什麼作用,很有可能還起了反作用!

幼儀看見他的表情,心裏是半點底都沒有,緊扒拉了幾口飯菜,「看樣子這頓飯要吃飽些。」她能做的事情沒有,只能盡量別給其他人添麻煩。

郝連玦見狀眉間舒展開,眼中竟然多了幾分笑意。

他低低吩咐了屬下幾句,扭頭朝着幼儀說道:「別害怕,他們一時半會打不上來。慢慢吃,吃飽了咱們再出發。」

人家都打到半山腰了,情況萬分危急,可聽了郝連玦的話,幼儀本來慌亂的心一下子鎮定下來。

「看樣子下一頓飯也能安生吃。」她淡然的笑了笑回著。

郝連玦沒有回答,負手扭身出了帳篷,幼儀跟在他身後。這個時候待在這位大爺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只見外面的官兵正在有條不紊以最快的速度拔營,不消一盞茶的功夫,樹林里所有的帳篷都不見了。

郝連玦吩咐郝福道:「你帶着兄弟們按照原定計劃先撤離,留下十個人聽我調遣佈陣。」

「公子……」

「做你能做的事情!」郝連玦說話一向直切要害,用幼儀的話說就是嘴冷。

郝福張了張嘴巴,最後順從的扭身去了。

郝連玦又命令道:「讓第一道關卡的人馬往回撤,跟第二道關卡的人馬匯合,一刻鐘后。全線退到小樹林。」

傳令兵得令馬上去執行,不一會兒,幼儀就見半空中冒起一道白煙,緊接着又起了一道紅煙。

這邊郝連玦正指揮幾個人在搬運石頭,粗壯的樹枝等物。幼儀看不出任何名堂,不過是放在東南西北各個方位,不知道能不能暫時抵擋住敵軍,給他們後續人馬撤離推延一定的時間。

「你留下來就不怕走不了?」郝連玦本想讓幼儀跟着郝福先撤,可幼儀想要留下來等他一起。

幼儀心裏很明白,如果郝連玦命喪於此,郝福那些人也會全軍覆滅。她先走,後走,並不重要!與其倉皇逃竄,還不如讓自己冷靜下來,靜觀其變。

「咱們會走不了嗎?」幼儀笑着反問道,「突然遭到兩隊人馬聯合攻擊,先鋒能夠臨危不亂,想必早就有了應對之策。這地方居高臨下,在地形上很有利。我見後面懸崖附近有重兵把守,對面又是一座孤立的山峰,想來那裏就是撤退的地方。這個地勢能攻能守,倘若不是平西軍和振東軍聯合發起猛攻,想必他們會是有去無來。」

聽見她這番話,郝連玦眼睛一亮,看着她多了幾分讚賞的味道。想不到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的千金小姐,竟然還能看出這其中的一些門道。

這裏不是能敞開量探討兵法的時候,兩隊人馬已經匯合正往樹林這邊撤退。

「左走六步,右走六步,然後一直向前!」郝連玦低聲告訴抵達的人。

看着自己的手下進了樹林,他卻一直靜立未動,直到連追兵都看的清楚。

「先鋒,小人是最後抵達的一個,其他人等全都安全撤離!請先鋒趕緊撤退!」

郝連玦這才點點頭,追兵越來越近,馬蹄一聲聲彷彿敲打在幼儀心坎上。一隻只箭羽射過來,郝連玦拽住幼儀的手,一反身進了樹林。

幼儀忍不住扭頭瞧,只聽見馬蹄的聲音,卻看不見後面的追兵影子。就那麼簡簡單單幾塊大石頭,幾根粗壯的樹木,竟然還真有作用!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他們二人就出了樹林。樹林外面有一匹馬,郝連玦翻身上去,右手輕輕一帶把幼儀拉上去,圈在自己的胸前坐好。

沿着崎嶇的山路行了一陣,馬兒停在斷崖前面,郝福正候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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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枝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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