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挺身而出
「啊……」遠處傳來驚呼，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僅有妖怪所化的少年男女，也是有著和剛才被眼前少年飛劍釘死的孩童差不多大的女孩……
「三妹，這裡交給你了。」青年留下一句話，朝著遠方奔去，那裡正有著幾名少年駕馭飛劍在追趕一群孩童。
艷姬冷視著手中握著鮮血淋漓飛劍的少年，道：「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少年脫口問道，不明所以。
「死！」
艷姬冷身，飛向空中，化身成為一個巨大得過分的黑鷹。它如離弦之箭，猛撲而下，從少年身邊劃過，轉眼飄向了空中。
少年不可思議地用手摸了摸右胸，那裡有著一個洞，裡面的心臟已經空了，鮮血這時才如噴泉般湧出。他慢慢倒了下去，意識逐漸模糊，去年他剛進入感靈境成為仙人，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沒想到卻是瞬間就被奪去了生命。
「怎麼可能……」
這幾個字剛說出口，他的意識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秋凝萱有些麻木地看著這有些嚇人的場景，波動卻是不大。之前，那孩童臨死前的眼光讓她內心太過震動了，此刻看見少年被艷姬一擊擊殺已經沒什麼反應。
「你們兩待在這裡，別亂走。」
艷姬所化的黑鷹對著秋凝萱和小花囑咐道，朝著遠方飛去。周圍喊殺衝天，御劍而行的仙人不少，與這一帶的妖怪斗在一起，不時有慘呼聲傳來……
秋凝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四周，眼前所見衝擊著她的內心，不時有人有妖被對方殺死。秋凝萱甚至還看見了被砍斷的手腳，讓人一片冰涼……
「哼！」小花飛在半空，對著秋凝萱怒視，敵意甚濃。
「不是我……」
秋凝萱輕聲道，周圍和她同樣是人類的仙人在屠殺妖精所化的孩童，她分辨的話語說不出口，只覺得一陣揪心。
「你去哪？艷姨叫我們待在這裡。」小花叫道，秋凝萱朝著某個方向跑去，它也只得跟上去。
秋凝萱步子越來越快，在她前方有著一個比小花還小的女孩正被一個青年追趕。那青年還不時發出哈哈大笑，眼神戲謔地看著在他追趕下不斷摔跤的女孩。
「你真不要臉！」
秋凝萱扶起了那再次摔倒的女孩，對著那青年怒目而視。他本可以輕易地殺死這女孩，卻是故意放這女孩逃跑，而他則在後邊追趕、在享樂！
秋凝萱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如果這青年是在和一個妖怪戰鬥，然後殺了那妖怪，她根本不會管。可是，當她看見一個所謂的仙人在追殺一個丁點大的孩童時，她忍不住站出來了。她看不慣所謂的仙人在以貓抓老鼠的方式在追殺一名孩童，雖然這孩童是個妖精。此時，她已忘記了她和仙人之間的巨大差距，或者說即使記得，也是被這湧上來的憤怒掩蓋掉了……
「你說我不要臉？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
青年眉頭微皺，看出秋凝萱沒有一絲妖氣，覺得有些奇怪。
「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你到底在幹什麼？」
秋凝萱怒道，剛才青年的動作讓她憤怒、厭惡。
「你在說什麼傻話？那是一隻妖怪而已，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青年落地，右手拿著一柄拇指寬的飛劍，道：「讓開！」被秋凝萱一攪和，他的興緻減了不少，要一劍結果了那女孩。
「不讓！」
秋凝萱走上兩步，張開雙臂，擋在了那孩童身前。此時，她什麼也沒想，只是覺得自己要護住這女孩。
「找死！」青年一掌拍在秋凝萱肩上，將她打得飛退，一跤跌在草地上。
「噗」。
一口鮮血噴出，秋凝萱只覺得體內涌動，見那青年橫劍要刺下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迅速躍起，撲向那青年。
青年猝不及防，兩人一起滾地，秋凝萱如中魔一般，將青年的手腳抵在地上。她覺得只要制住這青年的四肢，就能救得那孩童。
「哪裡來的瘋丫頭？鬆手。」青年有些好笑，莫非眼前這少女以為這樣就能制住他？
「小花，快帶那孩子離開！」
秋凝萱話剛說完，只覺一股大力用來，整個人飛了起來，然後重重地砸在地
上。
「咳咳……」秋凝萱只覺得五臟六腑似乎都受到了重擊，異常難受，呼吸也
有點困難了。
小花化成了那圓嘟嘟的女孩，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秋凝萱一眼，拉著那跌倒
的女孩朝身後跑去。
「跑得了嗎？」青年眼神輕蔑，對方的動作在他看來是白費力氣的。
「嗯？」
青年臉色陰沉，眼前又多了一個人，正是秋凝萱。她嘴角的鮮血不停湧出
卻仍是站了起來，擋在這青年面前。
「你找死嗎？我已經幾次對你手下留情，莫非以為我不敢殺你？」
秋凝萱並不言語，只是站在原地。她能夠感受到青年散發出來的殺意，但是她沒有後退。她知道只要她後退一步給青年讓路，她應該就能夠安然無恙。但是，她不敢後退，不能後退。她覺得只要她後退一步，就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死吧！」見秋凝萱根本沒讓開的意思，青年靈力湧出，一掌擊在秋凝萱的肩頭，將她擊飛。
鮮血如流水般從秋凝萱口中噴出，在半空灑下。秋凝萱如斷了線的風箏，從空中落下。
「眼皮怎麼這麼重？」
後背著地，秋凝萱費力地睜著雙眼，只覺肩頭如碎裂了般，一陣陣劇痛傳入她的腦海。慢慢地，她發現她居然動不了雙手和雙腳，只能輕輕地動著手指……
「我就這樣死了？……」
秋凝萱有些自嘲地笑了，卻是笑不出聲，只是吐出幾點血絲。曾經想過在上遙鄉老死，想過和心中的白馬王子白頭偕老，然後幸福地老死，想過成仙之後，幸福地老死……就是沒想過會在這地方不明不白地死去……她才十幾歲，正是花季的年齡……
不過，她並沒有後悔。脾氣上來了，她看不慣要護那孩子，即使因此死掉她也沒有後悔。意識漸漸離開了她的身體，最後她腦海里浮現的是她在上遙鄉等著她成仙后回鄉的雙親……
「姐……姐……」
小花回頭看見嘴角被鮮血染紅的秋凝萱，整個人愣了，站在哪裡一動不動。
艷姬心有所感，轉頭看見這一幕，心膽俱涼。
「凝……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