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當愛已成往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當愛已成往事

「你是否願意嫁給南藤?從此愛他尊重她他不離不棄忠誠一生,無論富貴和貧賤,無論健康和疾病,無論成功與失敗,都會不離不棄,永遠支持他,愛護他,與他同甘共苦,攜手共創健康美滿的家庭,直到死亡!」

有很長一段時間,余梔聽不到任何聲音,屋頂泄下的陽光打在神父面前兩個直愣愣注視對方的兩個人。

菘藍睫毛停止顫抖,臉上平靜的毫無波瀾,似乎是剛剛走神忘記神父說了些什麼,於是神父又把話重複一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聲音再一次消失。余梔手心裏出了不少汗,下意識的咬住下唇。

從菘藍走進教堂,余梔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了。而現在她可以肯定的是,完了,要出大事了。

南藤肯定的朝菘藍眨眨眼睛,期待的等著菘藍說出那三個字,臉上的笑容從余梔一見到他就從未消散。

這個時候,余梔開始有點不想看到南藤的這張臉。他到底是不是傻!連察言觀色都毫無察覺。

所有人都已經看的很清楚,只有南藤像個傻子一樣活在自己的獨角戲里。

她轉過頭,白芷的眼睛從羨慕變成了疑惑。也是感覺到自己在看她,白芷眼神渙散的回過頭,茫然的望着余梔,接着沖她微微一笑。

余梔看不出白芷的笑容里想說明什麼,她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白芷清澈的瞳孔里。余梔看到自己不由自主皺起的眉頭。

「其實,你都知道。」她聲音很低的,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音量在余梔耳邊說道。

有一瞬間,余梔全身失重,就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她恐懼的望着白芷那張天真的臉,她向自己甜甜的笑着,余梔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了一樣。

「南藤……」

「恩?說啊,說我願意。」南藤輕輕回應菘藍,深情的注視着她。

「我不能嫁給你。」菘藍冷漠的望着南藤的眼睛,語氣平靜的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我不能嫁給你……對不起」她搖著頭。即使在現在,她也從沒懼怕過直視南藤的眼睛。

南藤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疑惑,他嘴角上揚,笑得很尷尬。「別鬧了。說什麼傻話啊。是我又做錯什麼了嗎,結完婚再說好不好?」

台下人與人之間的唏噓漸漸蔓延開來,現在他們中間的神父臉上平靜。主持過這麼多年的婚禮他什麼沒見過?正打算緩緩開口,沒想到眼前的新娘搶先一步把話筒從自己手中抽出來。

「對不起在這樣的場合不般配出現這些意外,首先我先對所有到場的來賓表示歉意,對不起。」菘藍微微彎下腰,奈何有孕在身,對於這個,只能儘力而為。

余梔一顆心莫名鎮定下來,她看到台上的南藤面孔有一絲的不安。他把視線轉向自己的時候讓余梔措不及防的躲避,完了,一切都瞞不住了。

人群的交頭接耳也隨之消失,目光被牽引在台上的新娘。

菘藍頓了頓,目光轉回到南藤的臉上,他認真的眼睛總會讓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這麼多想了,從沒有想過我們會走到今天這步,沒想過你會這麼愛我,我也習慣了有你的生活,如果開始的某一天就知道我們會相愛,那麼我寧願我們不要認識。南藤,對不起這輩子我不能成為你的新娘,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身上的困擾各種壓力快要我崩潰了,你也沒有過問,如果不是遇見你,我可以一個人可以面對所有的。我愛過你可我也恨過你,可你一定要相信,我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欺騙你。我承認我怕了,我輸了,走到這步我徹底慫了,現在我也比任何時刻清醒,我不能嫁給你。」

她注視着南藤的目光依然沒變,可能這是最後一次這麼認真的仔細的看着南藤,他臉上每一個細小的毛孔都在陽光下弱弱的發光。

他臉上的笑容滿滿消失,悲傷的望着自己。童年時菘藍見慣了南藤的這副神情,她不屑的笑了。

菘藍把話筒遞給神父,朝他抱歉的微笑。她的目光沒再去看南藤,菘藍知道自己會受不了的,她太了解自己了。人群中菘藍很容易就能找到余梔的眼睛,她朝着自己皺起眉頭,似乎在問為什麼這麼做。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迎著所有人的困惑跟交頭接耳,菘藍提着婚紗緩緩的往門口走去,總而言之,她還是感謝南藤的,謝謝他讓自己穿上這麼美的婚紗。

座位兩排人們的目光被這位新娘吸引,她不緊不慢的走着,好像並沒有那麼難過。這算是逃婚嗎?

「什麼情況啊,這婚到底還結不結了啊!」

「完全沒聽懂新娘的意思,我還大老遠的跑來就給我看這個?」

「這算是逃婚?新郎怎麼不去追啊,傻站着幹什麼!」

迎著太陽,菘藍的嘴角微微上仰。她知道南藤最後還是沒有追上來,如果他要是跟着自己出來,那麼菘藍想,自己會一輩子看不起他的。

喧囂的城市空曠,菘藍從沒覺得上海這麼大,大到自己渺小的像顆路邊的石子。一輛車疾馳而過,塵土飛揚。她感覺到肚子裏的小傢伙翻了個身。菘藍的眼神里終於露出慈愛,小傢伙,你不會怪我吧,余茉。

菘藍穿着平底鞋,把手機藏在了婚紗的**里。她諷刺的看着手機顯示從美國打來的電話,笑着,按下通話鍵。

「在哪?」

「外灘。」

「我讓司機去接你。」此刻白晟正站在華盛頓最繁華的地帶,他透過落地窗俯視大地。抿了一口手裏的黑咖啡。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靜。」菘藍沒等白晟回答就掛斷了電話,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抱着膝蓋坐在地上,從前就聽南藤說,上海是個很浪漫的城市。

夜幕降臨,菘藍一個人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一路上有人用奇異的眼光看着自己,一群奔跑的小朋友路過菘藍,驚訝的停下腳步,驚喜的叫到。「新娘哎。」

經過一出反光鏡。菘藍才發現自己狼狽的模樣,頭髮亂了妝也花了婚紗也髒了。余梔說上海外灘的夜景很美,菘藍走着,遇到了好多熱戀情侶。她們臉上都掛着同一種笑容。菘藍也笑了。

而上海的另一邊。余梔面對的將是腥風血雨。

「說。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都知道的!為什麼要幫着他們來騙我,全世界就他媽我是傻瓜!」南藤眼睛通紅的一步一步逼近余梔,他聲音沙啞的嘶吼。像是山野里的孤狼。

手腕被抓的發疼,余梔看到被抓紅的手腕,沒有反抗。她冷靜的看着發瘋的南藤,視線越過他身後的白芷。她坐在沙發上,詭異的笑着,一副坐看好戲的樣子。余梔心灰意冷,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把現在的白芷跟白天溫柔的妹妹聯繫在一起。

余梔早該想到的,一切沒有這麼簡單,只不過頓悟的太晚了。南藤不停的推著自己的肩膀,余梔第一次覺得在男人的力氣下,自己是多麼容易被摧毀。

毫無意料的撞到牆上,身體內的器官都跟這顫抖了一下。如此大的動靜連白芷都嚇了一跳,她一下子站起來上前阻攔,卻被余梔冰涼的眼神定格在原地。

余梔強忍着疼痛咬着下唇站起來,她平靜的看着南藤,他朝自己破口大罵,他朝自己哭訴,他說他好難過。

「瘋了嗎?鬧夠沒有!」白芷神魂失色的罵道,看來是白晟失算了,他沒想到突髮狀況外的南藤,情緒如此不穩定。

「你閉嘴!」南藤指著白芷鼻子喝令道。

余梔被南藤折騰的四肢無力依靠在牆上,從頭到尾她一個字都沒有說。所有的怨氣都沖我來啊,所有的黑鍋都讓我背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余梔第一次感到對南藤心存愧疚,可若是自己被逼無奈,南藤。你行嗎?

屋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聲音消失了很久很久,久到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余梔喘著粗氣,摸著被抓的通紅的手腕,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嘶。」

「菘藍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南藤抽著煙,六神無主的坐在椅子上,他突然問道。

余梔沉默。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去敘述那麼字,只要從嘴巴里發出一點聲音,余梔就覺得好噁心。但是,事到如今,她還是在拚命保護她愛的人。

「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反正跟你也沒關係。」沉默了很久的白芷開口說道,她不是在幫余梔,她只是看不慣南藤這幅樣子。

白晟不再說話,像是在沉思,香煙一隻接着一根。他把領帶拉松,解開白襯衫上的兩顆扣子,順手把胸前還帶着鮮花的西裝脫了。還穿着真的是太諷刺了。

「你瘋了嗎?」

等到蕭航趕到時,屋內一片死寂。一進屋,他就看到余梔虛弱的坐在地上。看到蕭航蹲在自己面前時,余梔坐在地上緊緊的抱着他的胳膊。憋了很久的恐懼在看見蕭航的那刻全部涌了出來,不過還好,只是紅了眼眶。

「她是不是愛上了別的男人?」

蕭航看着余梔的眼睛,她輕輕搖了搖頭。「是。」蕭航回答。

「是誰。」

「夠了。」余梔望着蕭航剛要開口的嘴唇,阻止道,「你不適合說這些話。」

南藤緩緩吐出煙圈,沖余梔倔強的臉一笑,「是嗎,那你來說說,我只想知道,菘藍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余梔確定自己張口不會哽咽后才開口說話,「你應該知道之前有一次菘藍跟白晟酒後意外發生關係對吧?那時候菘藍偷偷買了驗孕棒可是並沒有懷孕的跡象,你也就不再計較,因為你真的太愛菘藍了,所以你忍氣吞聲,對任何人都沒再提起,可後來菘藍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糟糕,然後我就陪她去醫院,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原本是打算把孩子打掉的,畢竟它的存在就是一場意外。」白芷張了張嘴補充道。這時候她又開始同情起南藤,覺得他像是個被人玩在手掌心的傻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於菘藍來說只是習慣性的需要罷了,並沒有到誇張成愛的程度。一切都是南藤自作多情而已,那麼如今的後果,他也理應承受。這點上,白芷倒沒有餘梔那麼多愁善感。

「醫生說,多次流產會損傷子宮內膜,會出現習慣性流產,嚴重的話還可能到時不孕。」余梔輕輕說道,陪菘藍去醫院的就是她余梔,對此,所有人都習慣性的把矛頭對準自己,就連解釋都讓余梔覺得心乏疲憊。

「這他媽算什麼事情啊!她為什麼不親口對我說,你們所有人都瞞着我。」南藤一圈打在牆上,白色的牆壁發出低沉的悶響。

余梔冷冷的看着他,一瞬間不認識了他。歲月,它摧殘了多少人的容顏。余梔冷笑,眼神里有幾分嘲諷,「當初菘藍跟白晟上床的時候,有誰告訴我嗎?有誰同情過我,誰問過我的感受?從我還在美國的時候他們就鬼混到一起,我被悶在鼓裏這麼多年,還把所有的錯攬到自己身上,跟你一比,你清醒的還不算太晚。」

「你以為菘藍真的愛過你嗎?別自作多情了,她只不過是愛錢罷了,你以為你已經付出夠多了,但對於菘藍來說遠遠不夠,沒有人願意一輩子跟着沒出息的男人過一輩子的。」

余梔抱着雙臂居高臨下的看着南藤,儘管被他打的傷處還在隱隱作痛,可心裏有種莫名的爽快讓人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他像是在思考,猛然站起來,空洞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那麼你呢?你以為你自己有多高尚?如果不是為了錢為了更好的生活,你會跟白晟在一起嗎,會跟蕭航在一起嗎?你比菘藍賤多了,起碼她敢說敢當,而你,全身上下沒一處乾淨的地方卻還噁心的裝出一副清高樣。」

一巴掌落在南藤臉上,余梔很沒有骨氣的鼻頭一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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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年不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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