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再見心經

194.再見心經

那一瞬間。長孫凌煙忽然覺得殷朗的眼亮的驚人。

他將她攬在了懷裏,下巴枕在她的頭頂上,低低的應了一句。

「好。」

「等你養好傷,我們就再去一次將軍冢。」

半月之後,長孫凌妍傷勢痊癒。

沒了身體中的那個噁心的蟲子,她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不但遲滯已久的修為有了突破的跡象,就連最難進階的心境也開闊了不少。

她覺得,是因為自己大仇得報的緣故。

被族長一個雷火符籙燒成了灰,復仇的念頭固然是她前進的動力,可同時也在束縛這她的心境。

修真修真,修的天道自然,只一味想着報仇雪恨,雖然一時之間進益的很快,卻並不是長久之計。

兩人再次來到將軍冢,這一次直接就進了秘境。

將軍冢的地形有些奇怪,一進門就是一個向下的黑洞洞的通道,撲面而來的是陰寒刺骨的寒氣,冷的長孫凌妍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哆嗦。

她立刻就反應過來,身為一個已經小有修為的人,怎麼可能被普通的冷氣凍著呢?

殷朗伸手攬過她的肩膀,一陣溫暖的氣息立刻就驅散了那有如跗骨之蛆的寒意,終於讓她舒緩了臉色。

「這是陰煞之氣。你之前血中有陰屍蠱,現在在遇到這樣的東西,難免要受些影響。」

「你靠在我懷裏,會好很多。」

殷朗放出了一束白金色的火焰,兩人沿着土路不斷向下,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地宮之中。

這地宮極其龐大,內里有無數的通路,個個都黑沉沉看不到盡頭,整個空間一點聲音都沒有,靜寂的有些滲人。

長孫凌妍靠在殷朗的懷中,忽然覺得無比的安心。

就算前方出現什麼妖魔鬼怪,她也相信這個男人會將她護的好好的,一如當年那個時候一樣,生生的抗住了奇門陣法的攻擊。

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一出現,長孫凌妍的眼前就同時閃出了殷朗蒼白的臉。

他的嘴角還有絲鮮紅,笑的滿不在乎。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還來不及細想,只見殷朗忽然將那隻灰撲撲的貓踢了出來。

「去,聞聞看,那隻雞藏在哪裏了?」

三花被他踢了個跟頭,大頭栽在一堆不知道什麼年代的兵器里,鬧了個灰頭土臉。

「呸呸呸!」

它吐了吐嘴裏的土石,氣沖沖的朝着殷朗豎起了尾巴。

「勞資是赤睛妖虎不是狗!怎麼可能聞得出來?!」

殷朗不在意的沖他揮了下手。

「你自己藏的,總還記得吧。」

三花繞着大廳轉了好幾圈,最後還是一夥的搖了搖頭。

「我來的時候不是進的這裏。聽說將軍冢十年一邊方位,百年顛倒陰陽,那個時候的路已經找不到了。」

聳立在三人面前的,是個有些奇異的建築。

高高的檐頂竟然重疊著寶塔樣的七個角,每個角上都有一隻奇形怪狀的動物,他們黑沉沉的眼看向七個方向,好像是在拱衛着什麼。

「從風格上看,像是上古時期的建築。」

殷朗點了點頭,忽然開口說道。

「那些都是上古洪荒時期的妖獸,一早就已經滅絕了的,被封存在這裏,主人想必也是有大手段的。」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小心了。一旦觸碰了什麼機關,那些妖獸就會立時被激活了回來,要對付起來也是要花力氣的。」

眼見着殷朗神色認真,長孫凌妍的心中也打起了小鼓。

「不是說......這是什麼將軍的陵墓么?難道我們已經到了墓室之中?」

殷朗搖了搖頭。

「不可能。」

「當年我來過主墓室,裏面滿滿的都是血屍和屍傀,幾里之外就能聞到衝天的臭氣,和這裏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墓室,也不是那個將軍的。」

說着,他看向一邊的三花。

「你確定不是這裏?」

野貓點了點頭。

「我沒見過這麼多的雕像。」

「那好。既然我們要找的東西沒關係,不如就找條路出去吧。」

殷朗的話長孫凌妍都是信的。

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建築......那也有六七千年的歷史。

誰知道裏面養着什麼妖魔鬼怪!

她來是找那個什麼鳳凰劍,此地兇險,便是有再多的功法寶物也不稀罕,還是保住小命最重要。

「阿妍,來這裏。」

長孫凌妍聞言,立刻都朝着殷朗所在的方向奔了過去。

在男人身前不遠的地方,有一條不算太寬的通道,通道兩旁都是房間,有一些房間的屋門甚至還是完好的。

「這是什麼地方?」

她好奇的看着殷朗推開一扇房間的門,裏面竟然透出隱隱的火光。

比起一路而來的滿地塵土,這房間確實多了不少東西。

桌子,有椅子,八仙桌、多寶閣,儼然一個普通人家的佈局。

不過這些傢具卻是最弱的很,只是伸手輕輕一碰,它們就『嘩啦』一下碎成了一堆垃圾,騰起的黑煙嗆得三花一陣陣的打噴嚏,只恨自己現在這矮冬瓜的模樣,可是遭了身高的大罪!

殷朗抽出一柄細劍,在灰塵里撥了撥,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線索。他環視四周,目光漸漸落在那些插著燈燭的牆上。

幽幽暗暗的燈火下,隱隱能看出牆壁上似乎寫有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

長孫凌妍看着那些曲曲彎彎的符號,完全不知道上面寫的是個什麼意思。

那是用硬物深深陰刻下的文字,有些像是甲骨文,但又和現在的狂草有些神似,乍一看卻是一些圈圈點點的鬼畫符,是長孫凌妍完全沒有見過的東西。

「是上古的紘文。」

殷朗皺了皺眉,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這是一種陰性體質才能學習的功法。」

他伸手去撫其餘被灰塵遮擋的部分,一句一句的念了下來。

「聽着倒是很玄妙的東西,似乎能洗精伐髓,改變人先天的體質......」

殷朗皺了皺眉,又往法訣上方的牆壁擦拭了一下。

可這些文字也不知道刻了有多少年了。他才輕輕一碰,牆壁就撲撲簌簌整塊整塊地掉落下來,瞬間就只剩下一堵灰突突的牆,什麼文字元號都看不到了。

殷朗惋惜的嘆了口氣。

這功法聽着玄之又玄,一看就不是簡單的東西。

可惜不知道名字,他也只是記住了剛剛開頭讀過的那幾句,沒什麼大用。

他一回頭,忽然就看到長孫凌妍慘白的臉。

她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堵已經脫了皮的牆壁,潔白的貝齒要的唇瓣幾乎沁出血來。

殷朗大驚。

他幾步搶到了長孫凌妍的身邊,伸手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他輕輕的拍扶着她有些瘦弱的脊背,慢慢的舒緩着她異常激動的情緒。

直到覺得她已經安靜下來了。殷朗才吻了吻她的額頭,低低的的問了她一句。

「阿妍.......你怎麼了?」

「我......」

長孫凌妍頓了頓,忽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的看向抱着她的男人。

「殷朗,你是過目不忘的吧!」

「剛剛你念的那些東西,現在還能記得嗎?」

她的目光是那麼焦急,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驚慌,像是一隻忽然闖入幻陣的小動物,既可憐又可愛。

殷朗摟的她緊了一些,小聲的將剛才的那些文字又背了一遍。

漸漸的,他發現有另外一個聲音再和他誦讀同樣的內容,一字一句,完全沒有差錯。

是長孫凌妍!

殷朗的聲音停了下去。

牆壁上能辨認出的功法並不完整,所以他只背了一部分就不知道後文了。

可長孫凌妍的聲音依舊響徹在這個分外安靜的空間中,緩緩的猶如流水一樣的順暢,竟然和之前的內容銜接的分毫不差!

「阿妍......這是.......!」

蒼白羸弱的少女閉上了眼,她似乎已經不再驚慌失措,整個人都進入了一種平靜超然的狀態。

「這是我一直修鍊的功法......」

「是我......那個世界的功法......」

她原原本本的將自己還記得的經歷講了一遍,看着臉上露出驚訝的男人,她語調淡淡的說道。

「我一直以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個意外。可是現在看來,也許我並不是兩界交流的第一人。」

「你還會回去嗎」

殷朗沉默了半響,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哪個問題。

其實他多少也猜測過阿妍的來歷。

之前那個身體是熙族人造出來的,可他們造不出神魂,三界之中早就沒有能夠駕馭元能輪的人了,阿妍的故鄉必然是在域外。

然後她離開又再出現,他是靠着大衍之數推算出來的。

就是因為她還要回來,所以兒子殷睿澤才必須離開三界的世界。

這是天道對於遊離在規則之外的命運的控制。

看着長孫凌妍的沉默,殷朗墨一樣的眼,瞬間就越發的黑沉起來。

與其眼看着她再次離開,倒不如壞了她的根基,讓她再也沒有飛走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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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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