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歧視了
龍偌不敢睡熟，外面鬼哭狼嚎，各種不知名的野獸凄厲的聲音叫得人心裡發毛。
過了一會兒，他實在受不了，拿起衣服蒙了頭，堵了耳朵，依然隔絕不了那種讓種寒磣到骨子裡的聲音。
卡斯星氣溫很高，龍偌捂雞崽似的捂了一會，覺得熱得受不了，而且空氣不流通，悶得不行，又掙著從衣服里探出頭來。
外面星光點點，他隱約看到阿瑞恩躺在靠近門口的地方，一動不動。
「阿瑞恩。」龍偌不知道他睡著沒有，在黑暗裡壓低了聲音叫他。
「怎麼？」阿瑞恩很快回答，問他，「怕嗎？」
還好，他沒有睡！
龍偌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阿瑞恩沒有睡著，聽到他的聲音就能讓他心安。
「外面的叫聲挺可怕的。」
「那是怒炎薩特的聲音，只是聽起來可怕，我睡在門口，它們不會過來的。」
「哦。」
龍偌在黑暗裡安靜了一會，又小聲道：「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他當時只是一心想巴著這個大腿不放，卻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對阿瑞恩造成困擾。
阿瑞恩沉默了一會，說：「不會。要說拖累，是我拖累了你。」
「不不不。」龍偌還以為他指的是星際列車上砸到他的那一次，「那不能怪你，而且我現在不一樣活蹦亂跳了嗎？」
如果不是阿瑞恩，說不定他才下星際列車，就被嗜血花蟲一口給吞了。
「不是。」阿瑞恩想說什麼，又忍住了，「睡吧。」
就像所有的貧民窟都是罪惡和黑暗的搖籃一樣，這裡是棚戶區，也不是每個人都像阿瑞恩那樣，戰鬥力爆表，更多的是像龍偌這樣體能力低下的渣渣，很多人不能依靠自己的能力生存，於是衍生了很多特種職業。
入夜時，他聽到不遠處傳來吭哧吭哧的粗重喘息聲，不時還夾雜著高亢的叫聲。
棚戶區都是從垃圾站里撿的材料拼湊而成的，當然談不上隔音，而且外星人體力好，那種帶著低昂的帶著獸性的吼聲，實在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身為二十一世紀接受各種女神小電影熏陶的正常青年龍偌，自然明白那是在做什麼。
龍偌快哭了，早知道他就不為了省錢，跟阿瑞恩跑到外面住了。
尼瑪，外星人果然奔放，幕天席地的，你們倒是考慮考慮他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啊！
阿瑞恩倒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好像一點也不受影響。
龍偌畢竟只是個體能f級下等的渣渣，今天一整天的遭遇已經讓他精疲力盡，折騰到半夜，總算朦朦朧朧地有了睡意，但是睡得也不沉。
半夜的時候，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阿瑞恩似乎起來出去了，不一會兒又回來，再之後，外面那種滲人的聲音不見了。
他終於難得地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阿瑞恩已經不在屋子裡了。
龍偌探出頭去，棚戶區靜悄悄的，好像一覺醒來，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一樣。
他跑到隔壁，艾斯家的門緊閉著，顯然人也不在。
他把家裡收拾了一下，屋子是昨天才搭成的，兩人也沒有什麼東西，實在沒什麼可收拾的，幾分鐘后，龍偌就沒事幹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
他想還是去鎮上看看，能不能找個工作，他身上只有二十四萬聯盟幣，連一張飛船票都買不起，總不能坐吃山空吧。
走了沒幾步，就看到阿瑞恩回來了。
阿瑞恩提著兩盒營養餐，渾身又臟又破，滿頭滿臉都是灰。
他把其中一個營養餐遞給龍偌，自己打開另一盒，顧不得地上臟，隨便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吃起來。
龍偌這才知道他大早上不見人是去哪了。
他和阿瑞恩遇上的時候，阿瑞恩身上一個聯盟幣也沒有，也沒有個人終端，這兩盒營養餐想必是他早上去幹活掙的錢買的。
他這是被人包養了嗎？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窮得連飛船票都買不起的人包養了，這感覺略微妙。
這個世界的營養餐是根據人體所需的各種營養需要，從各種能食用的食材中提取有用成份，精心配製而成，能充分補充人體，至於味道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這也是龍偌的槽點之一，尼瑪味道寡淡難吃不說，賣相還超級難看，讓他總結起來就是，那根本就跟便便一樣，不，至少便便還有臭味，營養餐連臭味也沒有。
龍偌十分懷疑營養餐吃多了，他的味覺一定會退化。
這個時候他無比懷念華夏大地的各種美食，湘菜、魯菜、粵菜、川菜，各種西式糕點，想起來都要流口水。
吃完了寡淡無味的營養餐，龍偌告訴阿瑞恩，他打算去鎮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工作，阿瑞恩點了點頭，起身把他送到小鎮的門口，然後轉身離開了。
龍偌去了昨天的市政大廳，才對工作人員說明想找份工作的意圖，懶洋洋的工作人員往隔壁一指。
龍偌：「……」
他去隔壁敲門。
隔壁的辦事人員是個頭頂兩個小觸角，背後還生著一對翅膀，渾身碧綠的小姑娘。
這一定是哪個昆蟲星球過來的，龍偌心想。
小姑娘態度挺親切的，聽到龍偌要找工作，立刻拿出一個怪模怪樣的儀器，對著他全身上下掃了一遍，一臉的無語。
體能f級下等，精神力值為0，這樣的人跑來卡斯星究竟是為了什麼，自殺嗎？
小姑娘雖然態度挺好，但龍偌依然從她臉上讀懂了鄙視兩個字。
「怎麼？」龍偌一臉不解，
「抱歉，我們需要的是能為公司帶來利潤的員工，不是育嬰所。」
龍偌：「……」
什麼育嬰所？！
明明他也很強悍的好吧？
被那麼重的營養艙砸到頭上，他依然還活著就是證明！
換成一個嬰兒你試試看？！
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透明的光牆外面，一個不足龍偌腿高的小綠毛外星人，背著兩個破舊的營養艙走過。
龍偌：「……」
這是歧視穿成外星人的地球人嗎？
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