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風
有人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錢小飛現在認為，寧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特別是美麗的女人，例如藍靈。
在這個監獄一樣森嚴的別墅里，各種昂貴先進的醫療設備應有盡有，在錢小飛感嘆她們家族的富有同時，李醫生為錢小飛做了細緻的檢查。
腦中的淤血略有減少的跡象，證明讓錢小飛慢慢休養的治療方法是可行的，而且，沒發現因腦中淤血帶來的異常癥狀，除了他自己常說的經常頭疼外，一切都很理想——李醫生如此判斷。
藍靈認為李醫生很勞累了，主動請纓為錢小飛同志打針，打狂犬病疫苗，李醫生欣然同意。
既然錢小飛同志有先天的恐針症，肌肉綳得過緊，藍靈建議用緩慢推針方式注射疫苗，李醫生不贊成，認為還是點射比較科學。
藍靈從善如流，聽從了李醫生的建議為錢小飛同志點射，象投擲飛鏢一樣在錢小飛的屁股上點射，結果在弄彎了三個針頭、折了兩個針頭后，依然沒有將疫苗注射進去。
錢小飛的臉都紫了，心裡叫著：我忍，我忍……
藍靈準備繼續點射時，李醫生搖頭說，還是推射吧，推射比較適合錢小飛這樣的特例。
錢小飛心中有愧，只好繼續忍……
推射是殘忍的，和小刀割肉，不，是鈍刀，鈍小刀，小鈍刀割肉一樣的殘忍。
錢小飛屁股的肉綳得確實非常緊非常硬——廢話，即使你不暈針，這麼扎你屁股的肉也會綳的非常緊非常硬。
這個過程我們就不說了，錢小飛是被李醫生背上樓去的。
藍靈象匕首一樣握著針筒在空氣中比畫著，她顯然是意猶未盡，興奮地回憶著剛才的感受，心裡期盼著給錢小飛打狂犬病疫苗的第三針，也是最後一針，她甚至琢磨著以後再找貓啊狗啊什麼的繼續咬他，「媽的，繼續給他推射，我跟他沒完……」她暗暗地想。
李醫生私下裡對三女說：「不要過分折磨錢小飛，對於一個腦中有淤血的人來說，過分的刺激會使他得精神病的，
紫衣和江惟雪面面相覷，擔心地看著藍靈，藍靈不屑地笑著說：「有病才好，我給他治……我就盼著他病一輩子呢……」
「趕緊把這些首飾送回去，從哪撿來的送哪去，快……」錢小飛有氣無力地命令著，三隻老鼠忙不迭地行動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在錢小飛緊張焦慮的指揮下，十幾件首飾被安全地送還了。
錢小飛撅著屁股趴在床上，恨恨地說：「我被你們害死了……你們要給我更多的賠償，不然別想再吃瓜子喝啤酒看電視……」
小姜想了想說：「我們去別的人家裡去撿行不行？」
錢小飛大吼著：「不行！誰家也不行！你們別再煩我了，滾！」
樓下，李醫生說：「你們聽……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癥狀，你們千萬別再刺激他了……」
紫衣和江惟雪擔心地撫著胸口，緊張地透不過氣來。
藍靈則興奮的眼睛發亮，象是看見了心愛的玩具……
又是幾天過去了，錢小飛屁股的傷已經好了，他孤獨地躺在床上，小姜他們一家再沒有來過，他開始想**它們了。
藍靈她們最近也沒上來折磨錢小飛，還是李嬸每天給他送飯菜，還有他要的瓜子花生啤酒和各種小食品。
適量的喝點啤酒有助於睡眠，良好的睡眠有助於錢小飛恢復身體，在李醫生的允許下，錢小飛房間里的啤酒和小食品堆積如山，小姜它們怎麼還不來呢……
錢小飛實在忍不住，破天荒地用房間里的內線電話問李醫生：「我想下樓走走……」
李醫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囚犯一樣的生活終於結束了，錢小飛終於站在了陽光下草地上，他仰望著藍天白雲，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帶著濃厚草氣花香的空氣，激動不已。
其實也不能責怪紫衣等人，一個年輕男人和一群如花似玉的美女住在一起，不把他鎖起來，她們怎能安心……再說，門不當戶不對，他和她們也不可能會有愛的故事。
錢小飛這些天的經歷，令他對紫衣徹底死心，眼前的這一切，花園別墅，物質上的差距太大了，更何況，自身也沒有什麼特長能吸引她讓她看中自己，若說自己能與動物溝通交流，恐怕會被她們當精神病對待，還是放棄吧……
李醫生陪錢小飛站著聊了一會兒，然後進屋休息了，讓錢小飛自己隨意走動。
別墅里最近運來了幾條大狼狗，說是為了增加安全係數的，其實，錢小飛認為，這就是為了看管自己的，為自己出來放風提早預備的看守，她們想得還真的周全啊。
這幾條大狼狗遠遠地瞪著錢小飛，口中低聲撕吼著，有幾條甚至做出撲殺的姿態。
若是受傷以前，面對這樣高大兇猛的狼狗，錢小飛一定會害怕，怕得要命，怕得要死，可是現在，他清楚的知道這些狼狗的想法，它們不過是例行公事般的做出一種姿態，那撕吼聲，那種撲殺的行為，完全是訓練出來的一種條件反射、無意識的行為，根本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當然，若自己的反應激怒了它們，它們還是會主動進攻自己的。
「小飛，救我啊，我是小姜……」錢小飛當然不會去惹它們，但他聽見了小姜的呼救聲。
呼救聲從十幾步外別墅的大門附近傳來的，而那幾條大狼狗就趴在大門附近，它們聞聲向外看著，漠然地向外看著，看熱鬧……錢小飛有點為難了。
他咬著牙硬起頭皮走向大門處，同時用著友好的表情和語氣與它們打著招呼：「嘿，你好……天氣不錯……大家都好吧，都吃過了吧……別誤會，別，我是這裡的客人……」
幾條大狼狗都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錢小飛，為首的大狼狗滿懷敵意地吼叫著：「退回去！退回去，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錢小飛明智地止步，善意地笑著說：「你是老黑吧，我聽紫衣她們這麼叫你，別誤會，我是她的朋友……」
所有的狼狗包括老黑在內，全部楞住了，或者說是呆住了，旁邊飛舞的幾隻蝴蝶和蜜蜂更是一頭栽到了草地上，昏迷不醒。
天啊，他竟會說我們的話——這是狼狗們目瞪口呆的原因，也是蝴蝶和蜜蜂昏迷跌落的原因。
就說狼狗吧，它們是聽不懂人類的語言的，它們和人類溝通交流往往是憑著對方眼神中的善意和惡意以及靠著訓練后的特殊肢體語言和幾個簡單語言，比如：沖，回來，趴下……
老黑還知道，當人類喊：「老黑」的時候，那是在叫自己，除此之外，它對人類的語言也是一頭霧水，聽不懂。
至於錢小飛聽動物的語言，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動物將話完整的表達出來，錢小飛才聽得清楚明白，而是動物在思考表達的同時，它的思想和思維內容被錢小飛接收到了，也就是說他聽到了聽明白了。
「老黑……我真的和紫衣是朋友……」錢小飛沒有說是同學而說是朋友，因為老黑它們理解不了什麼是同學，朋友，它們還是明白的。
「真是個怪人！」老黑慢慢緩過神來想著。這是個怪人，能和我們充分交流的怪人，它這麼想著，它沒有象小姜一家那樣，將錢小飛當成是神一樣的存在頂禮膜拜。
「滾開，不要影響我們的工作！」老黑盡職盡責地說，它那一身漂亮的黑毛在陽光下閃著金屬般的光澤，看上去威風極了。
「別這樣，我是想問問你們，伙食還好嗎，還有什麼要求嗎？儘管跟我說，我滿足你們。」錢小飛這麼說，他越來越發現，自己很有些急才，情急之下自己的話從來都是很得體很有智慧的。
「伙食？」老黑有點不明白。
「食物……比如骨頭、肉、香腸……」錢小飛具體地說。
「噢，食物……骨頭……」老黑痛苦地搖了搖頭。
「我們的食物太糟糕了，骨頭上面沒有多少肉，湯汁也少，還不是新鮮的，越啃越沒滋味……唉，給我們點好吃的骨頭吧……」老黑充滿了希望地說。
「沒問題，一會兒我回去就讓人準備，你們會滿意的……」錢小飛如此保證，至於後果，至於紫衣能不能聽從自己的想法給它們新鮮多汁肉厚肥美的骨頭，他暫時不去想象。
所有的狼狗都聽明白了錢小飛說的話，個個都很興奮，垂涎三尺，舌頭伸出老長。
「我有個朋友在那邊，我聽見它喊救命，我想過去看看……「錢小飛直截了當地說。
「你的朋友……救命……那只有個小耗子，它是你的朋友嗎？」老黑疑惑地問，它帶著狼狗們為錢小飛讓開了一條路。
「小耗子？沒錯，就是小耗子，它是我的朋友，它怎麼了……」錢小飛急步走過去。
「沒什麼，一隻癩貓在抓它……需要幫助嗎？」老黑跟上去說。
「啊……癩貓……幫助？當然，當然，我需要你的幫助，老黑，我需要你的幫助。」多好的狗啊，多仁義的狗啊，多仗義的狗啊，錢小飛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