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番外：媽媽，你愛爸爸嗎？

這孩子說話直接，不繞一點彎，和年欣然是像極了。

他抬起大手，輕輕地撫順了她的髮絲，聲音也變得柔和了，「我是喜歡你媽媽，至於追——應該也算是吧！」

雷冽大方地在自己女兒前承認了他想要追年欣然，其實確切來說，這不算是追，而是重新在一起。

年伊蕾一點也不驚訝，她抬起小臉，那黢黑的眼眸盯著雷冽，沒有一絲的害怕，「你真的要追我媽媽嗎？我媽媽可不容易追哦！」

雷冽只覺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嘴角的小笑容不禁擴大了，「有多難？」

「要追我媽媽但不知道她已經有個女兒的人從這裡可以排到去上海；知道我媽媽有個女兒還想追她的從這裡可以排到去小蠻腰，現在又多了你一個，看來我媽還是挺有魅力的。」年伊蕾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著，邊說還邊點著腦袋。

雷冽抱著，聽著她喋喋不休地說著，他不知道該笑好呢？還是哭好呢？

突然，年伊蕾像想到了什麼似得，在雷冽的懷抱里掙扎了一下，「你覺得我漂亮呢？還是我媽媽漂亮？」

聞言，雷冽怔住了，他沒料到她會這麼問，臉上的深情也僵住了，這個問題也太難了吧？

好吧，敢情他的女兒就是來為難他的。

「我覺得……」

「覺得怎樣？」

「我……你比較漂亮。」雷冽想了想后，他眼前的可是年伊蕾，當然得說她比較漂亮啊！

年伊蕾指著雷冽，「你死定了，我回去告訴媽媽，你說我比她漂亮。」

這……

雷冽只覺得一群烏鴉在眼前飛過……

「你要追我媽媽，那你要對我好嗎？」不知道怎的，年伊蕾喜歡這個陌生的叔叔，雖然和他見過一次面，可是她卻不排斥他。

「啊？」很顯然，雷冽是被年伊蕾的這句話驚住了，這孩子年紀小小的，怎麼說話卻成熟得嚇人呢？

「嗯？」年伊蕾黛眉輕挑了一下，宛如雷冽的小翻版。

雷冽笑了笑，抬起大手十分憐愛地輕撫著她的後腦勺，「當然會對你好，你是我的……」

「女兒」這兩個字差點兒就衝口而出。

是的，雷冽很想告訴她，他就是她的爸爸，而不是她口中所謂的「叔叔」！

「伊蕾，」雷冽輕聲叫了一下，「你……想爸爸嗎？」

這是他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可是沒敢問，因為他害怕聽到那個他不願聽到的答案。

聞言，年伊蕾黑乎乎的瞳孔轉動了幾下，緊接著眉頭一皺，「我媽媽說我孫悟空，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我只有媽媽，沒有爸爸的。」

這……雷冽沒料到年欣然會是這麼教育孩子的，但心裡還是說不出的落寞。

「那……伊蕾你喜歡我嗎？」。

「嗯——」年伊蕾拉長了聲音，樣子有點不好意思的，「挺不錯的。」

天知道，這個「挺不錯」的，已經是年伊蕾最好的標準了。

雷冽心裡一下子像是被填滿了，滿滿的愛意回蕩在心裡，「那……伊蕾可以叫我一聲爸爸嗎？」

是的，雷冽很期待能聽到自己女兒親口喊他一聲「爸爸」，什麼東西都比不上這一聲「爸爸」更珍貴了！

雷冽以為就他現在和伊蕾的關係，她是願意叫他這麼一聲爸爸的，誰知道，年伊蕾卻一臉嚴苛，道——

「你又不是我爸爸，我為什麼要叫你爸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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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新城。

「雷氏集團的項目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汪總情緒不高，那雙黑眸看了看王琳琳后，便把不滿的目光落在了年欣然身上。

年欣然知道自己的老闆正不滿地看著自己，可是現在此情此景，她也只能淡定地坐著，故作不知情。

「那個……汪總，這……雷先生那邊的人說了雷先生最近會比較忙，會盡量抽出時間……」

「你等別人抽出時間給你，那你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你第一天做項目嗎？這一點還要我來教你嗎？嗯？」

言語間不難看出汪總對王琳琳的不滿。

年欣然不語，這個時候她要是搭話，豈不是惹麻煩上身，這麼愚蠢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而且，此刻的她是祈禱著汪總不要把苗頭放在她身上，也不要問她任何的意見。

「汪總，我……」

「年，說說你的看法！」汪總不但打斷了王琳琳的話，而且還把話語權交給了年欣然。

見狀，年欣然也不能裝作聽不到，只能像是電影鏡頭慢動作般，緩緩地抬起頭，對上自己親筆的老闆訕笑了一下，「我的看法是……既然這個項目是王找回來的，他們整個組也做好了項目的方案，至於能不能談成，又或者能不能見上面，這……」

「這什麼啊？」

年欣然見形勢不大對勁，輕笑了一下，「可以試圖去雷……雷先生下榻的酒店等他，又或者可以去打探一下他最近有什麼行程，反正不一定談項目，但一定要見上人！」

是的，做他們這一行的，見面可以不談項目，可以先去吃吃喝喝，讓客戶漸漸跟你混熟了，然後才慢慢地把項目提上議程，這樣客戶也就不會那麼抗拒了。而很顯然，王琳琳現在的情況是連人也沒見得著？那還怎麼去吃吃喝喝？還怎麼消除和客戶之間的芥蒂？還怎麼談項目呢？

「年，這個項目……」

「汪總，你放心，我回去會跟王再談談具體要怎麼做的，反正該做的事情我們都做了，那接下來自然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年欣然打斷了老闆的話，因為她看得出汪總是有意要把這個項目交給她，要是別的情況，她心裡樂開了花，可是這次的客戶是雷冽，她已經和他有說不清理不順的關係了，她不想再和他有其他的牽扯了。

「對，汪總我會再儘力的！」王琳琳連忙說道，她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我看到你是儘力了，可是，結果呢？」汪總邊說邊用手指頭輕敲桌子，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非常十分不滿意。

「汪總，不如這樣子吧？」年欣然知道汪總是在逼她出手，她要是再不站出來說話，估計汪總會掀桌子，「我嘗試著和王一起跟進項目，反正就是儘力拿下項目，你看，這樣行嗎？」

這已經是年欣然的底線了，不能再降了。

「好，你們兩個去協調一下吧。」

會議結束后，年欣然把王琳琳叫進了辦公室，臉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她挑眉看了王琳琳一眼，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這個項目是你找回來的，我也不想去插手，但是，你這次讓我還有汪總都很不滿意，你覺得這個項目可能性有多大？還要繼續下去嗎？」

「我……」

年欣然打斷了她的話，用手戳著王琳琳的計劃書，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項目我不會插手，但我和汪總一樣，只看結果，不看過程，請你能漂漂亮亮地給一個滿意的答案汪總，這是我對你的要求，可以做到嗎？」

王琳琳不解地看著年欣然，汪總已經開口讓她插手了，可是她卻拒絕了，這……王琳琳有點想不明白，可是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你的方案需要改一下，把方案的目標放得長遠一些，不要只是看到短期的，內容上要更加的精確、詳細，不能太空洞，ok？」

年欣然曾經在雷氏實習過，而且怎麼說雷冽也手把手教過他生意場上的事情，她也清楚知道，雷氏和一般小企業不一樣，側重的不僅僅是短期的回報，而是長遠的。王琳琳的方案則是針對一般的企業，所以也難怪雷氏那邊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放置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年欣然看了一眼沒接，看向王琳琳，「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了。」

「遇到什麼問題給我說一下，每周再給我報下進度，我需要向汪總交代。」年欣然按了下手機，「就這樣吧。」說完對著手機說了句，「馬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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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時間雖然還早，但自從年伊蕾上學后，年欣然生活作息也變得規律了，每天到了十點，總會躺在床上

「媽媽——」懷中的年伊蕾輕輕地叫了聲。

「嗯？」

「那個……啊……」

見女兒支吾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年欣然低頭看向她，問到：「想說什麼？」

「我……不是石頭蹦出來的，對嗎？」年伊蕾的聲音很小很小。

聞言，年欣然無奈笑了笑，「你169的智商上來呢？你可是從我肚子里蹦出來的，你都不知道當初生你的時候我有多辛苦，差點就要了我的命了。」

說著說著，年欣然便不禁摟緊了懷中的伊蕾，回想起當年生她的時候，這心酸也只有她才知道。

那時候，她才工作不久，可是有了孩子自然花銷也就大了，什麼產前檢查，什麼孕婦要吃的補品、營養品等等都是一筆花銷。她記得她在生年伊蕾前一個星期，錢包里就只剩下兩千一百五十六元，那時她窮得連生孩子的錢都不夠，但幸好她還有個好朋友，是他，替她付了醫院住院的費用，也是他，還她買了一大堆補品，也是他，肩負起伊蕾半個爸爸的職責。

是的，那些年的窘迫年欣然都沒有忘記，仍然記在心裡。

「那我……是不是……有爸爸？」年伊蕾支吾了半天，卻說出了一句年欣然意想不到的話。

年欣然微微撐起身體，凝視著女兒，她從來都不提及有關「爸爸」這個名詞的事情，可是今天是怎麼呢？怎麼會提起？還問到這個問題呢？

年欣然不解地看著她，輕聲問道：「怎麼呢？」

「沒有，我……我就是問問。」說完，年伊蕾別過了小臉，把床頭邊上的snoopy摟入懷中。

不知怎麼的，在年伊蕾提到這個問題時，年欣然心裡卻猛然一縮，她以為她已經練就了一身刀槍不入的神術，可是在自己女兒提到這個問題時，她會疼，不是一點點的疼，而是非常疼！

年欣然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已經濕潤的眼眶，從背後樓下女兒，溫柔地說道：「伊蕾，你是不是想爸爸呢？」

「沒有。」

「是媽媽對不起你，本來應該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讓你像公主那般快樂地活著，都是媽媽任性不好，連累你和我一起受苦受累了，對不起了，寶貝。」

年欣然有點梗塞，每每想起這她都會覺得是自己對不住孩子，本來她可以衣食無憂，她可以像公主活著，受著寵愛，可是就因為她，才讓女兒變得普普通通。

說一千句，一萬句，都是她對不起女兒。

「那……你會想爸爸嗎？」年伊蕾的聲音很小很小，不認真聽很容易會被掩蓋。

年欣然明白她口中的爸爸指的是她的父親也就是她的老公，想了想，「我……偶爾吧！」

她的女兒就是她的閨蜜，她的小棉襖，有時候她想說心事的時候，她會跟她說，而人細鬼大的她會給她這樣會那樣的建議。

就像此刻一樣，她會坦誠自己的內心，而不是一味地否認。

「媽媽，你……你愛爸爸嗎？」

「愛。」年欣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曾經深深地愛過他。」

「那爸爸是不是很帥？很厲害？」年伊蕾繼續問道。

「嗯，你爸爸不僅帥，而且很厲害，沒有什麼是他解決不了的，他是superman，能撐起一片天。」

年欣然不知道為什麼女兒會問這麼多關於「爸爸」的問題，可是她既然想知道，她也會告訴她的。

「那……要是爸爸出現在媽媽你面前，你會……跟他在一起嗎？」年伊蕾說話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那個字似乎是輕輕地吐出似的。

年欣然覺得愈發的奇怪，怎麼女兒會問這麼多奇怪的問題呢？是不是雷冽跟她說了些什麼？

「你……是不是今天那個叔叔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有，我只是好奇我爸爸長成怎麼樣，會是什麼人而已。」

「伊蕾，你……」

「我困了，睡覺吧！」年伊蕾打斷了年欣然的話，同時也結束了這次對話。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