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水系石碑

那男子也看到了雨天瑤，不過只是看了一眼就將視線轉移走，如同只是看到一個有點兒亮眼的陌生人，看一眼就夠了。

雨天瑤見男子不理她，她也懶得理會他，繼續獨自晃蕩，東看看西看看，打算用最短的時間了解這裡。

因為不能泄露自己新來者的身份，所以她不能隨意找人詢問解惑，只能自己看，自己猜，看得懂多少就多少，猜得出多少就多少。

九天塔的第一層很大，足足有一里方圓。雖然一里方圓之地不算有多大，但對於一座塔而言就真的很大了。

在這一里方圓的地方，到處可見小商小販，不過他們的攤點並不是雜亂無章的擺放，而是整整齊齊，一排一排，一列一列擺好，中間留有兩丈寬的道路供人行走，如此一來，即便人再多也不會閑得太過擁擠，更不會弄得亂鬨哄的一片。

經過觀察，雨天瑤發現那些小商小販賣的基本都是金瘡葯或者解毒丹，有的則是賣一些生活用品，還有一些賣的是不知名的東西，而且這些東西都不算貴，一個聖幣可以買很多了。

看到這些物品的價格，雨天瑤忽然覺得自己的口袋又重了點，起碼不會連飯錢都不夠。

在第一層塔上第二層塌的樓梯處，有一個精緻的小屋子，屋子外面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人在打轉，在排隊。

「何老，現在報名第三層要排到什麼時候？」

「何老，此時報名第四層要排到什麼時候？」

「報名第五層要排到什麼時候？」

小屋子外面的人問的大多都是類似的問題，都是某某層要排到什麼時候，不過往七層以上就鮮有人問了，幾乎是沒人問，一般都是在六層左右。

一個看起來慵慵懶懶的老者，坐在小屋子裡，悠哉喝著茶，很不耐煩地回答外面那些人的問題。

「現在報名第三層要排到下個月初五，報名第四層要排到二十天後，報名第五層要排到十五天後，報名第六層要排到十天之後。門口外面不是有牌子寫著嗎，你們難道都不識字？」

門口外面的確有一塊牌子寫著九天塔每一層要排到什麼時候，就連價錢也標得一清二楚。

雨天瑤剛開始的沒注意到這個牌子，那個叫何老的老者說起她才注意到，然後走到牌子面前把上面寫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清楚，越往下看她就越糊塗。

九天塔的二到六層，所需要的費用是逐漸遞增的，第二層所需的聖幣是二十個，第三層需要的是三十個，第四層則是四十個，以此類推，到了第六層則需要六十個聖幣才能進去。

但是從第七層開始不一樣了，第七層需要的聖幣是兩個，第八層需要的聖幣是一個，第九層更誇張，不需要任何費用，而且後面沒人排隊，也就是說，你現在報名現在就可以上第九層。

雨天瑤想起了昨天那個乞丐老者跟她說過的話，那乞丐老者讓她上九天塔第九層，還說去了那裡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她是該相信那個乞丐老者說的話還是不該相信呢？

就在雨天瑤猶豫不決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第八層。」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醉新莊那個心狠手辣的男子。

何老看到這男子，並不驚訝，態度比剛才好那麼一些些，還好心勸說他一番：「我說楊凡小兄弟，你昨天才從第八層出去，今天又要去第八層，身體吃得消嗎？九天塔七層以上可都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去一次對自身的消耗極大，你才休息了一晚，身體還沒恢復，應該多休息幾天。九天塔已經很久沒有人能夠進入七層以上了，好不容易出了你這樣的人才，我可不希望你就這麼死了。」

「九天塔是給那些基層的人修練用的，讓他們達到天人合一，之後便可前往三大勢力，接觸魔王夫婦留下的傳承。你早已達到天人合一之境，為什麼還要在九天塔混跡？其實你應該去三大勢力，去那裡你才能變得更加強大。」

「三大勢力里的傳承再強大也不如九天塔第九層上的玄機，我要第九層的玄機。」楊凡說得很是堅決，這足以看得出他追尋九天塔第九層玄機的決心，不會輕易動搖。

「哎……人人都知道九天塔第九層有玄機，至於是什麼玄機，沒人知道，就連三大勢力那些大人物也不知道。可是第九層的玄機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的？先不說得到那玄機，單單是上第九層就已經是無比艱難的事。你闖了第七層十五次才上第八層，如今已經闖了第八次二十三次，至今都還沒能成功上第九層，我勸你還是放棄吧。看在你如此有恆心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消息。上第九層靠的不是個人的實力，而是某種契機，某種氣運，某種指定。」

「契機和氣運我可以理解，但指定是什麼意思？」

三大聖地有很多寶地、險地，那裡帶著不為人知的機緣，但能不能碰到那裡的機緣，就看你個人的實力、契機、氣運，不過從來沒有指定的說法。

指定？難不成上第九層的人是指定誰上去不成？

可是數千年來，也沒聽說過指定的說法。

「這個我也是前段時間從塔靈那裡得來的消息，第九層的玄機不是靠個人實力可以得到的。你在第八層闖了那麼多次都沒能上第九層，說明那個被指定的人不是你，所以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這些都是你個人的說辭，我不信。只要我還活著，我就會繼續闖下去，第八層。」楊凡丟出一個聖幣，還是執意要再次去闖第八層。

何老說了老半天，等於是白說，如今他也懶得再說了，收了楊凡給的聖幣，然後讓他上塔。

「去吧，希望你這次能有點收穫。」

楊凡得到何老的允許之後便走上樓梯，上第二層去。

雨天瑤不知道楊凡上到第二層之後會怎麼樣，應該是找路子上第三層，然後再上第四層，一直到第八層吧。

不過她現在已經大概明白九天塔的規程了，想要上第九層，必須得從第二層開始，一層一層闖上去。

如果一層一層的闖，她的聖幣不夠啊！

她到底該不該開始闖這個九天塔呢？

雨天瑤又開始猶豫了，眼下真的拿不準注意，腦海里一直想著剛才何老說過的話。

連何老也說第九層有玄機，而且只有指定的人才能上去。昨天那乞丐老者也說了相似的話，只是沒說得那麼清楚罷了。

難道她是那個指定的人？

何老看到雨天瑤在外面發獃好久了，而且又是生面孔，好奇和她說說話。

「小姑娘，面生得很呀！從外面來的吧。」

何老的意思其實是從九天聖地其他地方來的吧，但雨天瑤卻理解成是從世俗界來的，立即對何老提高警惕，防著他。

「你怎麼知道？」

「我掌管醉仙城九天塔的第一層已經有百年，這裡的人我基本都認識，尤其是像你這般年紀的人，我都認識，所以誰是外來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小姑娘，你闖九天塔闖到第幾層了？」

「啊？」雨天瑤驚訝一愣，這才知道何老根本就沒看出她是從世俗界來的，以為她是從九天聖地其他地方來的。

看來只要她不露出破綻，基本上沒人能看得出她是從世俗界來的。

「你這小姑娘的反應真慢，比普通慢得不是一點半點。看你這個樣子，恐怕連第二層都還沒能闖得過去吧。」

雨天瑤裝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乾笑道：「呵呵……這個我也不想的呀，可就是闖不過嘛！在其他地方的九天塔沒能闖得過，所以就想換個地，說不定我就能闖得過了，嘿嘿！」

「沒人告訴你九天聖地所有的九天塔都是一樣的嗎？你在別的地方闖不過，在這裡同樣也闖不過去。」

「這個可說不準，說不定我在這裡的運氣會好一些呢！」

「九天塔七層一下的都是看個人實力，絕無運氣的說法。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好好鑽研武學，提升個人實力，卻喜歡投機取巧，鑽空子。哼，九天塔可不是一個能夠投機取巧的地方，如果想在這裡投機取巧，我勸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何老對雨天瑤那種靠運氣的做法很不喜歡，態度也變了，嘲諷她。

雨天瑤不在乎這樣，她很認真聽何老說的話，從中獲取信息。

原本她還想跟何老多說點的，可是某個人的出現讓她改變了主意，趕緊繳納足夠的報名費。

「我要去第二層。」

「名字。」何老收了雨天瑤的聖幣，拿出一個本子登記。

「雨天瑤。」

「雨天瑤，這名字挺好，只可惜人不怎麼樣。不過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今天第二層的人數還沒滿，你現在就可以進去了。到了第二層，可不是運氣好就能闖過去了，實力不夠的話，小命都難保。」何老就是不看好雨天瑤，如果雨天瑤是個踏踏實實的人，他還會給她一點好臉色，可得知她是想靠運氣的貨，立馬將她拉進黑名單。

雨天瑤急著逃避某個人，也不在乎何老對她的冷嘲熱諷，得到允許之後便上趕緊走上樓梯，到二層去。

在雨天瑤急急忙忙上了二樓后，許志強才走過來，目光一直停留在方才隱約看到的身影上。

他好像看到昨天讓他繞著醉仙城跑十圈的人了，難道是錯覺嗎？

昨天他繞著醉仙城跑完十圈之後，本想回去向雨天瑤復命，誰知卻怎麼都找不到她了，後來他仔細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後才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

那些出生在三大勢力的人，即便本事不高，但他們出門在外都有令牌，只要看到令牌，誰還敢動他們？可是他昨天並沒有看到那女人身上有什麼令牌，簡言之，那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有來頭的人物，而是騙他、耍他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最好別讓他再見到，否則定要他好看。

「許二公子，聽說你昨天穿著一身的布條繞著醉仙城跑了十圈，真是了不起啊！」何老這裡的八卦消息多得很，幾乎整個醉仙城的小道消息他都知道，許志強昨天搞出那麼大的事，他自然也是知曉的。

「關你什麼事？」許志強今天心情不好，感覺走到哪裡都被人盯著瞧，而且是被人用異樣的目光瞧，這讓他很不舒服。

「年輕人火氣別那麼大嘛！繞著醉仙城跑十圈又不是什麼壞事，不僅可以鍛煉身體，還可以增加知名度，如今整個醉仙城的人誰不認識許家的二少爺呀？」

「別啰嗦了，今天是我進入第四層的日子，放行吧。」

「今天還真是你進入第四層的日子。許二少爺，你闖第四闖了二十八次都沒闖過，但我覺得你今天有可能闖過第四層。繞著醉仙城跑十圈的人，對闖第四層有好處的哦，等你闖過了第四層，你可能會非常感激那個讓你跑十圈的人。」

「如果真讓我再遇到那個人，我定會將她抽筋扒皮。何老，我現在可以上去了沒有？」許志強不耐煩道，如果不是他的心情太過糟糕，他也不敢這樣跟何老說話。

不過好在何老沒跟他計較，似乎是因為他繞著醉仙城跑了十圈的關係。

「上去吧，我今天非常看好你的哦。」

「哼。」

許志強得到何老的允許之後就走上階梯，上了二樓。

九天塔的每一層都有守護者，如果沒得到守護者的允許，無論如何你都去不了下一層。

就因為這樣，所以沒人敢和那些守護九天塔的人作對，就連那三大勢力的大人物也不敢。

九天塔的守護者不歸三大聖地的大勢力所管，他們受塔靈的保護，受塔靈所管。

不過守護者也有守護者的規矩，只要是符合要求的人，即便有私人恩怨，他們也不能公報私仇，否則會被塔靈懲罰。

雨天瑤上了第二層，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走，和在第一層一樣，先觀察這裡，等稍微了解這裡了再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急著來到第二層，目的就是想避開許志強，如今許志強沒追來，應該是避開了吧。

九天塔的第二層比第一層小一些，而且人也比第一層少很多，起碼少一半。第二層並沒有小商小販，只有碑文，好多的碑文。

第二層里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許多的石碑，每一塊碑上都有文字，有些石碑上刻的是武功秘籍，有些刻的是醫藥典籍、擺陣布陣之術，還有一些刻的是音律、奇門遁甲等等。

在這裡，你可以學到任何你想學的東西，但前提是你能學得懂，這就好比給你一本武功秘籍，你若無法領悟其中的真意，根本沒辦法真正練成。而且每個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什麼都學，所以到了第二層的人都要做出一個選擇，選擇想學的東西，學成之後就算是闖關成功，可以進入下一層。

雨天瑤來到第二層，為的不是這裡石碑上的東西，只是想避開許志強那人，至於接下來的事，那就隨緣吧。

第二層里的人不少，每個人都在一塊石碑前或站或坐，練習石碑上的東西，一些比較熱門的石碑前則有兩三個人，甚至是四五個，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生任何衝突，你練你的，我練我的，大家互不相干，關係好一點的人則是相互交流。

在這裡，大家都不會去理會其他人，專心做自己的事。

所以雨天瑤從很多人身旁走過，那些人都沒理她，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經過觀察，雨天瑤已經大概知道第二層是個什麼樣子，然後開始看那些石碑，但石碑上的東西她都不怎麼感興趣。

這些石碑上刻的大多都是武學，而這些武學都是打基礎用的，對她來說沒什麼用。

可是不選一塊石碑來練，她就沒辦法進入下一層。

反正來都來了，隨便選一個來練吧，看看她到底能不能闖到第九層？

就在雨天瑤選石碑的時候，她手腕上那條手鏈突然發出了淡淡的藍光，那可藍色的寶石更是扯著她的手，似乎在給她指方向。

雨天瑤跟著寶石指引的方向走，來到第二層的某個角落裡，一塊沒人練習的石碑前。

石碑上方刻著幾個大字：水系。

這個石碑和別的石碑不太一樣，別的石碑都註明碑上的內容是什麼武學，但這個石碑卻只有『水系』兩個字。

水系的涉及到的東西很多，單純給出這兩個字是很難理解碑上到底指的是水系哪方面的東西。就因為這樣，所以這裡才沒有人選，成了冷門石碑。

手鏈寶石帶她來這裡，是想讓她選擇這個石碑嗎？

雨天瑤才剛在水系石碑前站了一小會，立即有人與她說話。

「小姑娘，你要選這個石碑嗎？我勸你還是再仔細想想比較好，這石碑至今為止從未有人練成過，如果你選了這個石碑，恐怕很難能夠進入第三層。當然，你也有重新選擇的機會，不過這樣很浪費時間。」

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書生穿扮，手裡拿著一本名冊一支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

「這位……先生，你是誰啊？」雨天瑤看到這個中年男子，感覺不像是個壞人，對他說話也客氣一些。

「我乃此層的守護者，你叫我二就行。」

「二……我叫你二先生好了。」

「隨便，名字只不過是個稱呼，叫什麼都一樣。小姑娘，你想清楚了嗎？」二先生再次提醒雨天瑤，希望她不要選這塊石碑。

「這個嘛！」雨天瑤還有點猶豫，可是手腕上的手鏈扯了她一下，像是跟她說，要她選這個石碑。

因為手鏈的關係，雨天瑤沒再猶豫下去，點頭應答：「恩，我決定了，就選這塊石碑。」

「這塊石碑上刻的功法，從未有人練成過，也就是說，選了這塊石碑的人，永遠都不可能進入第三層，無法進入第三層，你將止步不前，如此，你還要選這塊石碑嗎？」

「我還是要選這塊石碑。」

「好，我給你做個登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雨天瑤。」

「名字不錯。雨乃天上之水，說不定你真的和這塊石碑有緣。小姑娘，好好加油吧，如果想放棄這塊石碑，換別的石碑，叫我一聲就行。」

二先生話一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如同霧氣一般，被風吹散，沒有留下一點痕迹，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