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天上之水

在老者吃東西的時候，雨天瑤一直想開口問些心中所疑惑的事，可是每次話到嘴邊都被老者給擋回去了。

「沒吃飽之前，不要跟我說話。」老者只顧著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夠就叫小二繼續上，一點都不客氣，每道菜至少要吃兩份，有的還是三份，甚至是四份。

雨天瑤早就已經吃撐了，現在什麼都吃不下，盯著老者看，等著他吃飽，可是這一等就是大半天。

這也太能吃了吧，簡直比宮鈴還能吃。

老者足足吃了一個下午，如今外面天都快黑了。

看到老者放下筷子，發出滿足的聲音，兩個店小二立即過來收拾桌面上雜亂的碗筷，然後將點心、水果、茶水送上。

「賴老頭，茶點都已經給您上完了，你們慢慢聊啊！」

店小二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呵呵地看著雨天瑤，就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走大運的人，有著討好的意思。

雨天瑤到現在還是雲里霧裡的，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店小二那種眼神讓她覺得很奇妙，感覺特好。

難道請這個乞丐老頭大吃一頓真的是件大好事？

「小丫頭，你叫啥名字？」老者細細喝著茶水，慢慢問道，除了儀容邋遢之外，他此時的舉止當真像是個優雅之士。

「我叫雨天瑤。老人家，我已經請你大吃一頓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替我做點事了？」雨天瑤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很急著想問自己心裡所不解的事，想知道如何去尋找素熠飛，但等了大半天，等得都麻木了，在這個等待中她也明白了很多事急不了，所以現在已經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麼著急，耐著性子慢慢問。

「雨天瑤，姓雨，雨乃是天上之水，落入凡間，看來姑娘的出身不凡啊！」

「不就是一個姓而已，哪來那麼多的東西？照你這樣的說法，姓龍的人豈不是天上的飛龍？」

「丫頭你別爭辯，老頭子我可是已經把你看得一清二楚。你身上有那人的氣息，想必你是她庇佑之人吧。」

「你說的那人是誰？」

「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切，不說拉倒。」

雨天瑤表面上看起來很淡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一點都不淡定。雖然這個老者沒說出她的底細，但直覺告訴她，她的秘密在乞丐老頭那裡已經全都不是秘密。

只不過乞丐老頭沒點破，她也不說，就這麼扛著吧。

老者又喝了一口茶，潤潤喉之後才繼續說：「丫頭，那人既然選中了你，還讓你出現在這裡，說明某些人的好日子該到頭了。」

「什麼意思？」

「你以後會知道。」

「什麼都要以後才知道，那我幹嘛還要請你大吃一頓？說好了請吃一頓就能讓我知道很多事，可是我問了一堆也不見你給出滿意的答案，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

「你別生氣啊！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對你沒有好處的。你才剛到三大聖地，眼下應該沒什麼要緊的事去做吧。」老者突然說得很鄭重其事。

「有事做怎麼樣，沒事做又怎麼樣？」雨天瑤沒好氣道，要不是剛才等的大半天時間把她的急性子給磨沒了，她這會肯定發飆。

「你這丫頭，脾氣還真是不小，不過能讓她選中的人，定有過人之處。我給你指個方向，省得你向無頭蒼蠅那樣亂轉。」

「什麼方向？」

「九天塔第九層。」

「九天塔第九層？我沒打算在三大聖地修練，所以不想去什麼九天塔，我只想找人，找我的丈夫。正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我請了你吃了那麼大的一餐，你是不是該幫我做點事啊？我也不為難你太多，只要你告訴我如何才能找到我想找的人就行。」雨天瑤對三大聖地的什麼傳承、什麼力量一點興趣都沒有。

來三大聖地是無可奈何之舉，來了之後她就想著該怎麼回去，至於這裡的人和事，與她無關。

「不管你想在三大聖地做什麼，獲得力量也好，找人也罷，以你現在的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去九天塔第九層。當然，如果你沒辦法窺探到九天塔第九層的玄機，那就不好辦了。不過既然你是那人選中的人，只要不出意外，應該能夠窺探到九天塔第九層的玄機。」

「九天塔第九層的玄機，什麼玄機？」

「這個答案恐怕三大聖地所有的人都沒辦法回答你，因為他們也不知道答案。丫頭，去吧，到了那裡，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老者越說越神秘，讓人聽得心裡痒痒的。

雨天瑤本來不想去什麼九天塔，可是聽了老者那些令人心痒痒的話兒，心動想去了，但只是心動而已，她還在猶豫。

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她陷進去了，那豈不是任人宰割？

這個得好好想想，仔細琢磨琢磨才行。

老者知道雨天瑤在猶豫，但他並沒有非逼著她去九天塔，一直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風輕雲淡道：「你或許不需要三大聖地的傳承和修練資源，但你在這裡有你的使命，完成不了這個使命，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

「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人，你這些話嚇不到我。」

「如果你這般輕易就被嚇到了，那也不會被她選中。」

「神秘兮兮的。九天塔的事我再琢磨琢磨，等我琢磨出結果了再說。我問你，三大聖地的玉家在哪裡？」雨天瑤知道老者不會把一些秘密說得太明白，所以沒有追問，因為再怎麼追問下去也不會有答案，所以問別的事。

玉家處心積慮想要無名之書，謀划大事，為此不惜利用素爺爺，繼續來了三大聖地，只要有機會，她就不會讓玉家太好過。

「玉家乃是九天聖地一大家族，家中有一位輩分極高的人在九天宮中任長老一職，家族位於離九天宮最近的一城，天聖城。」

對於玉家的問題，老者倒是很爽快就回答了，沒有打馬虎眼。

「天聖城。從這裡怎麼去天聖城？」

「往南走，經過金水山、明月城就可以到天聖城了。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先去一趟九天塔，這樣你在九天聖地甚至是三大聖地做什麼都會非常容易，就算是滅到玉家也不會是難事。」

老者故意強調了一下『滅掉玉家』這幾個字眼，由此可見，他已知曉雨天瑤問起玉家的用意。

雨天瑤越來越覺得在這個乞丐老者面前，她就像是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身上有幾根毛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喜歡。

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一眼就能看出你內心所想，如同擁有讀心術那般的神通，你會不提防這樣的人嗎？

「丫頭，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你不必防著我。如今的三大聖地已經不能算是真正的聖地，它們的命運很有可能會被改寫，然而改寫它們命運的人很有可能是你。別忘了去九天塔，去到第九層，那裡會有你想得到的東西。」

「改寫三大聖地的命運。」雨天瑤不是很了解這句話的意思，陷入沉思之中，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坐在她對面的那位乞丐老者突然不見了，連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她都不知道。

能夠在她面前悄無聲息離去的人，絕非平凡人，他到底是誰？

這時，店小二走了過來，手裡拿著賬單遞到雨天瑤的面前：「姑娘，這是你們此次消費的賬單，如果姑娘沒有異議的話，請付賬吧。」

「多少……聖幣？」雨天瑤本想問多少錢，突然想起這裡的貨幣不是金銀，很艱難的改口。

「一共是五百零八個聖幣。」

「什麼？」

她身上才有五百五十八個聖幣，吃這一頓飯就要了五百零八個聖幣，那她豈不是就只剩下五十個聖幣了？

這老傢伙肯定知道她有多少聖幣，算好了賬地坑她。

「姑娘身上所帶的聖幣肯定夠，而且還多出幾十個。雖然五百零八個聖幣對你來說是個大數目，但你很快就知道這五百零八個聖幣花得絕對值。只要你按照賴老頭說的去做，定會賺到比這多多的聖幣。姑娘，請結賬吧。」

「你怎麼知道我身上的聖幣肯定夠，而且還多出幾十個？」

那奇怪老頭能出她身上所有的秘密也就罷了，這個店小二竟然也知道，怎麼可能？

「賴老頭走的時候沒讓我們免了這頓飯菜的費用，那就說明姑娘身上定有足夠的聖幣。賴老頭有個習慣，但凡是被他盯上的肥羊，不管這隻肥羊有多肥，他只會給這隻肥羊留幾十個聖幣。如果這肥羊身上的聖幣不夠飯菜錢，他走的時候會與我們說明，到時候我們便不會找那肥羊付賬。」

「那樣的話你們豈不是很虧？」

「姑娘有所不知，賴老頭可不是一般的人，就連三大勢力的掌權人都得給他三分薄面，我們哪裡敢得罪他？不過賴老頭從來就不其他我們這些普通人，更不會佔我們的便宜，如果那肥羊付不起飯菜錢，賴老頭也會用其他的方法補償本店，而且是讓我們大大的賺一筆。說句不好聽的，其實我更希望你沒聖幣付賬，只可惜……」

雨天瑤活那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有巴不得客人沒錢付賬的店，真夠奇葩的。

交了五百零八個聖幣之後，順便從店小二的口中打聽九天塔的位置，本想先去一趟九天塔，看看是什麼樣子，然而當她走出酒樓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不得不先找個地方落腳。

那個乞丐老者跟她提過一個叫醉新莊的地方，最適合她這樣的人居住。如今她的聖幣沒多少了，可得省著花才行，進九天塔還需要聖幣呢！

所以她現在只能去醉新莊落腳。

醉新莊位於醉仙城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周圍的建築陳舊，給人一種風燭殘年的感覺。

雖然醉新莊是醉仙城免費供給底層人員居住的地方，但來這裡落腳的人並不多，偌大的莊園沒點人氣，雜草叢生，屋角到處都是蜘蛛網，桌上的塵埃積得厚厚一層。

「有人嗎？」雨天瑤推開醉新莊那扇腐舊的大門，重重的霉味熏得她嗆鼻。

看樣子這裡已經很久很久沒人打掃了。

沒人打掃，也就意味著沒人住這裡。

這種地方陰深深的，怪嚇人的。

「有人嗎？」

雨天瑤慢慢地、小心翼翼走進莊園內，來到院子種，輕聲呼喊，看看有沒有人回應？

一連喊了好多聲，每一次的聲音都加大一分，但都沒有人回應，這裡除了她之外，似乎真的沒有其他人了。

醉新莊其實並不大，像一個四合院，中間是院子，周邊都是房屋，破陋的房屋，房屋整整齊齊排列著，大概有四、五十間那樣，有一部分的房間已經爛得無法住人，而有的房間房門、窗戶都破完了，只有少部分的房間還算完整。

雨天瑤壯著膽子，將醉新莊里的房屋都大略看過一遍，確定這裡除了她之外，真的不再有其他的人。

既然要住在這個地方，那就得打掃打掃一番，要不然她住得很不舒服。

首先是院子里的雜草，把路都擋住了，必須先處理一下。

「冰劍。」

雨天瑤凝化出幾十把細小的冰劍，以念力操控它們，讓它們飛到各處的雜草中，將雜草都修剪好，讓這裡的院子能夠看著舒服一下。

然後就是各個角落的塵埃。

「水靈生。」

一顆顆細小的水珠飛到角落裡，飛到房屋中，化為乾淨的水，將角落裡的塵埃沖洗乾淨。

不到半刻鐘，院子外面以及各個房間里的塵埃都清理乾淨了，剩下的便是收拾雜亂之物。

「原來冰劍和水靈生還可以這樣用，我真是太聰明了。」雨天瑤看到冰劍和水靈生的傑作之後，特別的興奮，打掃衛生的激情更大了，在角落裡找到一把掃帚，開始打掃院子，將修剪下來的雜草和落葉掃到一旁，清理掉。

弄完之後，雨天瑤才開始去尋找滿意的房間，看看自己今天晚上住在哪裡？

醉新莊的房間雖然很大，但大部分的房間都破陋地沒法住，只剩下少部分的房間可以選擇。

最後，她選了東面的一個房間，然後將房間仔細打掃一番，直到滿意為止。

「恩，暫時就住這裡吧。」

房間里的傢具很簡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柜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還好我有準備。」雨天瑤從手鏈那顆寶石里拿出生活用品，就連床單被子都用，將床布好就躺上去睡覺，睡之前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她到底要不要去九天塔的第九層一趟呢？

以前她都是靠著直覺行事，如果直覺不好，她就做，直覺好的話就做。可是這一次，她的直覺沒有好與不好，她很難靠直覺來決定做還是不做？

「九天塔的第九層到底有什麼玄機？」

就在雨天瑤想得頭疼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稀稀疏疏的聲音，立即提高警惕，從床上跳起來，到窗戶旁，透過窗戶的縫隙看看外面是什麼情況？

可是外面太黑，她連外面的樹都很難看得清楚，更別說是看人了？

而此時，那個稀稀疏疏的聲音更大了，還有了腳步聲。

有腳步聲，說明有人。

「我又沒做虧心事，怕個鬼？」雨天瑤給自己壯壯膽，然後將房門打開，踩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去，輕聲喊道：「什麼人？」

這喊聲有點細，恐怕連近距離的人都聽不見，更何況是遠一點的人。

可是雨天瑤真的不敢喊太大聲，雖然她給自己壯膽了，但她還是很害怕的，尤其是在這種黑漆漆的地方。

今晚月亮沒出來，使得院子里更漆黑。

咚咚咚……又是一陣腳步聲，越聽越清晰。

但腳步聲越是清晰，雨天瑤的膽兒就更小，現在已經不敢再往前走了，而是往後退，打算退回到她的房間，將房門關起來，就算外面天塌了她也不管。

誰知退著退著，突然有一隻手從背後搭到她的肩膀上，嚇得她方寸大亂，大喊出手。

「啊……什麼鬼？」

雨天瑤胡亂出手，打得亂七八糟，然而讓她驚訝的事，對方竟然和她過起招來，不但擋下了她的攻擊，還反擊了，一掌打到她的肩膀上，將她打倒在地。

「啊……」

「好疼啊！」

被打倒之後，一團火焰便突然出現，照亮四周。

看到火焰的時候，雨天瑤首先想到的是素熠飛，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素熠飛。」

可是剛喊完她就發現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素熠飛，而是一個穿著一件舊得發黃的白衣男子。

這男子的面色有些滄桑，不過卻很剛毅，他那身舊得發黃的衣服說明了他的窮苦人家的人。

「你是何人？」男子用手托起一團火焰，放到雨天瑤面前，看清她的容貌后便冷漠問道。

「那你又是誰？」雨天瑤從地上爬起來，反問男子。

「不管你是誰，不想死的就滾遠點。」

「據我所知，這醉新莊應該是給底層之人居住的，並非屬於個人所有，所以你沒有權利趕我出去。」

「隨你，到時候死了莫要怪我沒提醒你。」男子沒有再將雨天瑤趕出醉新莊，熄滅手中的火焰，然後往旁邊的一個房間走去。

那房間正好是雨天瑤選的，而且還布置好了。

看到男子想走近那個房間，雨天瑤立即上前阻止：「這房間是我的，是我辛辛苦苦打掃乾淨，還弄了被褥。」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瞪了雨天瑤一眼，然後將她推開，硬是走近了房間中。

雨天瑤追到裡面，企圖和男子說道理，可是她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就被一張被褥蓋住了。

「啊……」

「你，你幹什麼？」

將蓋頭的被褥拿下來，緊接著又是被單蓋來，還有她的梳子、首飾，只要是屬於她的東西，全都被男子丟出門外去了。

男子將東西丟完之後就走到雨天瑤面前，也把她丟出去。

「啊……」雨天瑤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就這麼被人從房間里丟出來，摔了個狗吃屎，手掌和膝蓋都磨破了皮，痛得厲害，氣得她破口大罵。

「什麼人啊？一點素質都沒有，簡直就是丟盡了男人的臉。像你這種人，註定過一輩子的鬼生活。」

罵著罵著，一道火光突然從房間里飛出來。

雨天瑤被摔了之後，警惕也提高了，看到火光立即祭出冰盾，將其擋住。

「冰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