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園大禮

第33章 花園大禮

坐在椅子上的蘇宛完美的展現出了一個大家閨秀的風範。絨絨的狐裘上是蘇宛白皙的臉龐,淺紅色的嘴唇邊上浮現一絲微笑,不深不淺,恰到好處的將自己內心的喜悅表達出來。

隨後蘇宛臻首微低,口中極小聲的說道:「房大人言重了。蘇宛琴技不過爾爾,哪裡值得房大人如此盛讚?」

對面的房元禮看著蘇宛的一顰一笑心中暗自讚歎,這樣懂禮數,知進退的女子當真罕見。便是自己身為宰相,見過的人多不勝數,能與面前之人相比的也是屈指可數。

想到此處,房元禮搖搖頭,「蘇小姐太過自謙。以房某眼光來看,小姐琴藝放眼整個京城亦在三甲之列。若非如此,房某怎會聽過小姐一曲之後,便念念不忘?」

聽到房元禮的話,蘇宛臉上飛起一片紅霞,似乎不習慣被別人這樣當面盛讚。過了一會之後,方才訥訥說道:「既然大人如此喜歡聽蘇宛彈琴,不如移步後花園,小女子再借天時為大人彈奏一曲陽春白雪,如何?」

這陽春白雪乃是與廣陵散齊名的古琴曲,奏的乃是冬去春回,萬物復甦的初春景象,正與現在的季節相合。

而在蘇宛心中,為房元禮奏此曲更有另外一層深意,當日汝陽王、房元禮兵困孤城,自己舉火**;現在自己回來,自當重開天地,將這些亂臣賊子,用滾湯潑雪的方式掃除乾淨!

房元禮自然不知道蘇宛心中還有這種想法,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面前坐著的蘇宛,就是當年那風華絕代、聰慧絕倫的長公主,只怕他會被當場嚇暈過去。

聽到蘇宛的話,房元禮轉頭看向蘇懷遠,「不知侯爺可願讓在下到後花園中,再次聆聽蘇小姐絕妙琴藝?」

當朝宰相說話,蘇懷遠自然不敢不從。他笑著說道:「宰相大人有此雅緻,蘇某自然不敢掃興。」說著他沖一邊的大夫人說道:「吩咐廚下,炒上幾個精美小炒,燙上一壺好酒,送到後花園中。本侯要與房大人飲酒賞樂。」

大夫人微笑點頭,跟房元禮告罪之後便離開了。蘇懷遠起身對房元禮說道:「宰相大人,請!」房元禮也起身,兩人當先走出了房門,蘇宛跟在兩人身後。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後花園中。此時雖然仍屬初春,天氣卻漸漸回暖。園中的各色鮮花也依次開放,與小橋、流水、假山相映成趣,不復前段日子孤寂之感。

涼亭被大夫人指揮下人用厚厚的幔帳圍了起來,亭中點上了凝雲香,一張桌子擺在亭子後方,上面的幾碟小菜冒著熱氣,一壺醇酒用熱水溫著。在對面,是一把精緻的古琴。

房元禮與蘇懷遠坐了上首,蘇宛走到古琴旁邊,試過音之後,沖著房元禮微微一笑,雙指波動琴弦,美妙的琴音便從蘇宛的指尖流出。

很快,一曲終了。房元禮端起酒杯讚歎,「今題能再次聽到蘇小姐如此精妙的琴藝,當真是三生有幸。房某敬蘇小姐一杯。」

蘇宛從琴後站了起來回禮,「不敢。蘇宛這般琴藝,能不獻醜已是僥倖,能得大人一句稱讚便算不錯,如何還能讓大人敬酒。」

看著房元禮面色有些微紅,蘇宛知道,他現在已經有了三分醉意。自己這番欲拒還迎的話語,定然會讓其對自己更添好感。

果不其然,聽到蘇宛的話之後,房元禮端著酒杯說道:「蘇小姐,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若能天天聽到蘇小姐彈琴,那當真是人間第一美事。」

坐在旁邊的蘇懷遠聽到房元禮的話,雙眼一亮。反倒是坐在蘇懷遠身邊的大夫人聽到房元禮的話之後,雙眉微微皺了一下,隨後便又恢復正常。

聽到房元禮這幾近露骨的話,蘇宛面上笑意未改,從古琴之後來到酒桌之前,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後,舉起酒杯沖著房元禮說道:「能得大人稱讚,蘇宛不勝榮幸。」

說著自己便喝乾了杯中美酒,房元禮也微笑著陪了一杯。

落座之後,蘇宛看著房元禮說道:「小女子久聞大人才名,剛才又聽得房大人出口成章。今日院中有嬌花,桌上有佳肴,杯中有醇酒,不如請大人賦詩一首,以紀今日景色。」

以蘇宛對房元禮的了解,現在提出這個要求房元禮定然不會拒絕。只要房元禮答應自己提出的這個要求,那麼,今天的這份大禮,房元禮收定了!

果不其然,已經有了幾分熏然之意的房元禮欣然答應了蘇宛的請求,「既然蘇小姐開口,今日又有這般景色,自然應該賦詩一首!」

說著房元禮便將手中酒杯放下,看著園中的景緻沉思起來。僅僅過了片刻,房元禮臉上便露出笑容來,蘇宛知道,他這是已經有了腹稿。

不出蘇宛所料,只見房元禮緩緩吟出一首小詩,詩文清麗雋秀,文采斐然。不愧是當年景帝欽點的狀元!

詩詞誦完,蘇懷遠當即拍腿叫好,「果然好詩!房大人不愧是我朝第一才子,如此文采,便是那些飽讀詩書的大儒也比不上!有此佳作,當浮一大白!」

說著蘇懷遠給房元禮斟了一杯酒,兩人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蘇宛聽到房元禮所作詩詞,心中暗想,這些年房元禮作詩的功夫倒是未有多大長進。看來,錦衣玉食的生活與繁雜瑣碎的政務將其詩文水平死死的拖在了原地。

既然房元禮的水平與自己所計不差,那接下來,自己便要將這份大禮送出了。蘇宛端起酒杯,盈盈笑著敬房元禮,「房大人果然大才,這樣的好詩也只有房大人才能做得出來。蘇宛敬大人一杯。」

看著房元禮喝完之後,蘇宛將手中酒杯放下,臉上笑容更盛,「方才大人作詩之時,蘇宛也作了一首。不如吟誦出來給大人聽聽如何?」

坐在上首的蘇懷遠看到蘇宛臉上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前幾日,蘇宛準備損那些王公貴子之前,臉上全部都是這樣的笑容!

蘇懷遠暗道不好,正準備喝止蘇宛,卻聽見房元禮在一邊笑著說道:「好。房某隻聽過小姐彈琴,還未曾見過小姐大作。今日有福耳聞,不勝榮幸。」

聽到房元禮的話,蘇懷遠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宛兒,你莫要胡鬧。你的詩詞水平根本就上不得檯面,又豈能在房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坐在下首的蘇宛自然聽出了蘇懷遠話中之意,他的話看起來是在為自己遮羞,其實重點卻在莫要胡鬧四個字上,變相警告自己,作詩可以,若是讓房元禮下不來台,那可不行!

雖然蘇宛聽懂了蘇懷遠的意思,但是她卻不想照著蘇懷遠的話去做。若是當真那樣的話,自己這份大禮豈不是白準備了?今天,自己就是要讓房元禮下不來台!

所以蘇宛點頭,「宛兒知道。只是今日難得見到房大人,若不趁此機會向房大人討教一番,只怕日後就沒有機會了。」

一邊的房元禮皺眉看著蘇懷遠,笑道:「侯爺,無妨的。只不過是文人之間互相切磋而已。不必太過在意。」說著轉頭看著蘇宛,「蘇小姐,請。」

看著面前笑意盎然的房元禮,蘇宛心中冷笑,但願你一會還能笑得出來!想著,蘇宛對房元禮緩緩吟出一首小詩,詩文不僅用詞華麗,而且立意高遠,遠勝房元禮方才之作。

房元禮愣了一會,方才回過神來,拍掌強笑道:「好詩,好詩!未曾想到,蘇小姐不僅琴彈得這麼好,而且在詩詞之道上還有如此深厚的造詣。房某佩服!」

蘇宛輕輕抬頭,頭上兩根金釵微微晃動,鳳目流轉之間,恰似流波的目光溫柔的看向了房元禮,「房大人,不知蘇宛的詩比房大人的詩如何?」

柔柔的目光猶如流水,溫柔的傾注在房元禮的身上。可是房元禮卻覺得那流水是三九天中夾雜著冰塊的涼水,對自己兜頭照臉的澆了下來!

方才蘇宛所作之詩比房元禮要高出不少,看蘇懷遠與大夫人兩人尷尬的臉色,想必兩人也聽了出來。更何況,就算是二人未曾聽出來,自己又怎麼能顛倒黑白?

蘇宛發問之後,涼亭之中寂靜無聲。

良久之後,蘇懷遠方才幹笑著開口,「宛兒,不過是文學切磋而已,何必非要分出個高下?更何況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我看來,你與房大人的詩各有擅場,平分秋色。」

蘇懷遠方才雖然預料到蘇宛要折房元禮的面子,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做。剛才蘇宛的詩的確比房元禮的詩詞要高出一截,可是蘇懷遠卻不能那麼說。

聽到蘇懷遠的話,房元禮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侯爺,不必為房某遮掩。方才那首詩,蘇小姐作得的確比房某要好上許多,不必不承認。這點度量,房某還是有的。」

房元禮如此大度,讓蘇懷遠提在半空的心終於稍稍落下一點。方才蘇懷遠當真怕房元禮翻臉,直接走人。到那個時候,只怕自己過不了多久,就得致仕回家了。

只是,蘇懷遠的心剛剛落下來,便又提了上去。

只聽房元禮微笑著沖蘇宛說道:「小姐好文采,不如你我再做兩首詩詞,以三局兩勝來分出高下如何?」

蘇宛微笑著點頭答應。前世之時,房元禮不論詩詞還是治國便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今世自己攜復仇之心而來,房元禮豈能戰勝自己?

果不其然,隨後兩局房元禮雖然作出的詩詞很是不凡,但是蘇宛的詩詞卻不論怎麼樣都能壓他一頭。

轉眼之間,房元禮三局全敗。

看著面色極為難看的房元禮,蘇宛心中暢快至極,只可惜不能放聲大笑。不過雖然不能笑,但是蘇宛卻有另外一種方式來慶賀自己的勝利,比放聲大笑還要痛快。

蘇宛看著房元禮,笑著問道:「房大人,若是不服的話,咱們還可以七局四勝。」

聽到蘇宛的話,房元禮的面色更加難看,「蘇小姐大才,房某佩服。」此話一出,便等於是變相認輸了。

純白狐裘輕搖,蘇宛吐氣如蘭,「原來房大人,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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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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