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楊梅兒酸,冰糖葫蘆兒甜

第21章 楊梅兒酸,冰糖葫蘆兒甜

夜寒蟬站在階梯下面看得目瞪口呆,頓時將西門映雪驚為天人。

西門映雪很高興,那種感覺很爽,自遇襲以來他第一次這麼高興。

他滿面春風的走了下來,拍了拍夜寒蟬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真的很爽啊」

他和夜寒蟬一路走向莫愁湖,在細雨中坐了下來,沒有撐傘。

有婢女擰著一籃子楊梅過來放在身邊,他隨手抓起一把,拈了一個丟進嘴裡,甜中略帶一些酸味兒的汁液順吼而下。他吸了一絲涼氣,很是愜意的嚼著,然後吐出一個核來,落入湖水中,有一尾魚猛的一口接住,掀起一陣浪花。

「這玩意兒不洗了再吃」夜寒蟬有些遲疑的問道。

「我告訴你,吃楊梅不洗更有味兒。」

「我說,西涼沒這東西吧」

西門映雪沒有理他,而是四處看了看,忽然問道:「我的牛呢」

夜寒蟬扭頭看了看楊梅園說道:「那貨在楊梅園裡吃楊梅。」

西門映雪頓時無語,果然是一頭吃貨啊,葷素不忌啊。

「我說,這一次你倒是打得很爽,到了上京,你就不怕被打回來老太爺可不能一直跟在你身邊呢。」夜寒蟬也拈了一個楊梅丟在嘴裡,味道果然不錯,比青梅好吃,他又抓起一把來。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他不敢,活到他那份上,是很怕死的。如果他敢對我下手,皇上還會饒了他我敢保證,他一回上京,皇上對他說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別來招惹我。」西門映雪底氣十足的說道。

「憑什麼」

「憑我西門家三十萬鐵騎啊,憑皇上想把女兒嫁給我啊,憑我爺爺是聖階啊。」西門映雪頓了頓又說道:「有大腿抱,就是舒服。」

「明的不來來暗的啊,李家在上京經營幾百年,沒露面的高手多的是。」

「只要不是天階,有什麼好怕的不是還有你嘛。」

夜寒蟬一邊吃著楊梅,一邊揉著鼻子,心裡想道,這以後豈不是成了你的打手了啊。

南唐上京,皇城群殿極偏遠處有一個掩映在大榕樹下的小院子。

前些天這個小院子里伸出了一隻手,接住了滿天劍雨。

承天皇帝坐在榕樹下的白玉桌子旁,專心的煮茶。

承天皇帝的對面椅子上蹲著一個人,這人的臉看起來有些清瘦,卻長滿了亂蓬蓬的鬍子。他的頭髮沒有束起,就這麼亂七八糟的批在肩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邋遢。

不過他的眼睛很清亮,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的眼睛,沒有一絲塵埃。

他身穿一身灰布衣裳,胸襟處有幾點顯眼的污漬,扣子也沒有完全扣起,露出了並不健壯的胸脯。

他沒有看承天皇帝泡茶,他蹲在椅子上正專心的舔著冰糖葫蘆兒。

他自然就是葫蘆親王唐葫蘆,承天皇帝的二弟,上京五聖者第一。

「二弟,那一劍,怎樣」承天皇帝也沒有抬頭,他擰著茶壺正在沏茶。

葫蘆親王又添了兩口才說道:「很強。」

「他不是傷得很重嗎」承天皇帝蹙眉又問道。

「你們都說我是瘋子,我告訴你,夜遊那王八蛋才是真的瘋子。」葫蘆親王用冰糖葫蘆指著承天皇帝說道:「那一劍,比二十年前的一劍有意思多了。」

「進步很大」

「他確實有受傷,傷的也很重,可是那一劍卻比他二十年前的一劍更有意思。二十年前我能抓住他的劍,這一次,我非但沒有抓住,還受了傷。所以,這王八蛋自和魔尊一戰後,境界又提升了不少。」

承天皇帝端起茶杯卻沒有飲,他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他兵發山海關,這仗,是打還是不打」

「打啊,肯定得打,叫武瘋子狠狠的打。」

武瘋子就是南唐鎮北大將軍武鋒之,領五十萬兵馬鎮守山海關足足三十年。

承天皇帝喝了一口茶,沒有再說話。

葫蘆親王添了一口冰糖葫蘆兒問道:「聽說,你準備給芊芊訂一門親事」

承天皇帝點了點頭說道:「李太師這次做的實在有些過了,和夜遊打一仗倒沒什麼,畢竟是國與國之間的破事兒。但內戰不是我想看到的,西門家就那麼一個獨苗,這次來上京差點死了。當然,我不是想用芊芊的幸福去換取西門家的諒解,而是,芊芊這丫頭看上了人家,我只不過是順便把這事提了出來。」

承天皇帝在葫蘆親王面前並沒有稱朕,而是用的我,一些國家大事他也很願意聽聽這個二弟的意見,看起來兄弟間關係應該很好。

「靜靜來信說了,她說那小子不錯,長得很俊秀,畫也畫得極好。」葫蘆親王到現在都沒抬頭看一眼承天皇帝,他的眼睛一直在那串冰糖葫蘆上。

承天皇帝點了點頭,卻嘆息著說:「可惜啊,境界才剛剛突破黃階入玄階下境。芊芊,已經是地階中境了啊。」

「到了上京我去瞧瞧,修鍊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品行。西門老爺子和西門怒那廝倒是都挺不錯的,想來這小子應該不會差到哪裡。」

承天皇帝連飲了兩杯茶,又說道:「八月十五日,南山論劍,各大門派已經將參加論劍的名單遞交到了鴻臚寺。莫干劍宗是由古木魚領隊,到時候,你自己拿主意。」說完這句話,承天皇帝就放下茶杯,緩步離開了小院。

葫蘆親王卻呆在了哪裡,一動不動,連冰糖葫蘆兒上的糖水融化,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西門映雪一行在莫愁湖短暫的停留後又繼續出發了。

夜寒蟬沒有馬上修鍊,他和西門映雪相對坐著,小桌子上放著一籃子極為新鮮的楊梅。

「說實話,我一直以為你是,比較內向的性格。卻沒想到你也有這麼暴躁的一面。」夜寒蟬說道。

「這不叫暴躁好不好,這叫直爽,叫熱血,懂不懂。暴躁指的是失去理智的發脾氣,你看我像失去理智的樣子嗎」西門映雪又丟了個楊梅在嘴裡說道。

「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像個打架打輸了的孩子,找來家長撐腰后的發泄而已啊。」夜寒蟬揉著鼻子歪著頭說道。

「哎,你不懂。做人,該低調的時候就得低調,但該高調的時候就應該高調。這叫什麼,這叫快意恩仇。就拿你來說,明明有這世界最粗的兩條大腿,還差點被人殺了,你說你冤不冤啊」

西門映雪接著又說道:「北明皇帝的大腿粗吧,北海禪院燃燈大師的大腿粗吧,可你不會抱啊。我再給你說,抱大腿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現在打不過人家,不抱大腿怎麼辦難道傻傻的把臉送過去給人家打反正我是不會。誰敢打我一巴掌,我肯定會踹他十腳。誰敢動心思殺我,我就滅他滿門。」

夜寒蟬怔了怔,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我也應該去踹他兩腳才對啊。」

「我說,你師兄法海,現在是什麼境界啊」西門映雪問道。

「二師兄是天階中境啊。」夜寒蟬很是佩服的說道。

「他什麼時候才會到呢」

「他已經到了。」

西門映雪一怔:「在哪裡」

「就在那裡。」夜寒蟬轉過身去。

前面就是鵲橋,鵲橋的橋頭站著一個身穿月白袈裟的和尚,和尚一手持杖一手端著一個錫缽,有過往行人很是好奇的看著這和尚,然後紛紛摸出銀錢來,丟入了那錫缽中。

和尚年歲約四十,一張臉有些微胖,五官組合在一起看來有些猥瑣。

他緊閉著眼睛,身上濕噠噠的,顯得很是凄慘。

夜寒蟬和西門映雪下得馬來走了過去。

「二師兄,你這,又是修的什麼禪呢」夜寒蟬好奇的問道。

「小師弟,你總算是來了,快幫師兄拿下杖,這淋了大半天的雨,他娘的睜不開眼睛啊。」法海和尚有些激動的說道。

西門映雪和夜寒蟬面面相覷,西門映雪在心裡不禁又冒出了兩個字:卧槽

夜寒蟬接過禪杖,正要去接過錫缽,哪知法海和尚一把將錫缽摟入懷裡,一邊用袖子擦眼睛一邊說道:「小師弟,這黃白之物正是我等修禪之人的大忌。你切不可沾惹,還是讓師兄我來承受吧。」

西門映雪突然覺得這和尚很有意思。

法海睜開眼睛看到西門映雪忽然單手行了一禮道:「阿彌陀佛,西門小王爺,你是我佛有緣人,師傅交代我帶一句話給小王爺,師傅他老人家說:欲證此身,當須久遠度脫一切受苦眾生。」

西門映雪豁然一震,他盯著法海和尚久久沒有說話。

「二師兄,這句禪語出自何處我似乎並未聽過。」夜寒蟬蹙眉苦思著問道。

「師兄我,也不知道。」法海無奈的回答道。

「這句話,真是燃燈大師叫你帶給我的」西門映雪很嚴肅的問道。

法海點了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

這似乎是一句很平常的偈語,西門映雪的內心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但他依然平靜的說道:「如果有緣,我自會去禪院拜訪燃燈大師。」

然後他又說道:「大師還有何安排,是否和我們同去上京」

法海遲疑了一下說道:「小王爺和師弟先行,這裡人傻錢多,貧僧再多化些緣,自然前來上京與你們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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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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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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