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離恨天奇遇（五）

「這……」三人互相看了看，他是幽靈哎，能帶到外面去嗎？最後還是波風水門做了決定：「忍界既然有通靈獸之類的東西，我們帶個幽靈出去也應該沒什麼問題，只要確定他不會危害人類就行。」

「放心吧，只要那邊那個叫波風水門的讓我做你的劍靈，除非他有令，否則我是不能隨便傷害人的。」小傢伙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劍靈？」波風水門有些不解，問道，「你是說白雪劍嗎？」

「是呀！」小幽靈忙不迭地點頭，期待地問道，「你答應了？」

「可是……他能夠被人抓住啊！」伊藤碧還是有些顧慮，勸道，「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我們都是忍者，常常處於生死之間，你一個小小幽靈，有什麼能力自保嗎？」如果帶了他出去，就該保障他的安全，伊藤碧是這麼想的，可這麼一個「珍稀物種」！如果他不能自保單靠別人的話，不僅會添一堆麻煩，只怕最後也難免一個悲慘的下場。

「嘁，小看人，不，是小看幽靈！」對於能夠輕易窺探到人心的他來說，立刻就明白了伊藤碧的心思。

這個地方的總體布局是一整片大大的地方，自空懸著數座巨型岩壁，將整個的大空間隔成很多小份，每個相對小的空間里又是九曲十八彎。如果把這裡看做是山洞連山洞的大迷宮的話，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些石壁不是自地上長出，而是從天垂下，與地表相隔離！

小傢伙引三人熟門熟路地避開眾幽靈，潛在一塊石壁之後向外偷看。三人回想著沿路之上的那些複雜地形，均有些感慨幸虧能得他幫忙引路，否則那麼複雜的地形可難以通過，從另一個方面來看，也體現出了這隻小東西擁有著很高的智商，不然的話，如何能記住那樣繁複的路？

而且，最難以勘破的就是，有的時候小傢伙竟然是將他們三人往全是湖水的方向引的！一開始他們不明所以，小幽靈讓他們跳到四、五米開外，這點距離對忍者來說不算什麼，可下面便是能將鐵絲都融了的湖水！

波風水門攔著其餘兩人，先行試探，萬一前頭無路的話，還能用時空間之術撤回。跳下去之後才發現，原來在湖水淹埋之後，竟真的有路！

據小幽靈介紹，此處地勢每日變化有律，會有輕微變遷，與此同時，那湖水也有漲落，因此，岔路口附近的較為低洼處連接的道路便常有「出」、「沒」。

此間各處都很暗，那湖水與地面看上去顏色又差不上許多。難怪每天只能於限定時間內行動的伊藤碧他們沒有發現異常。只是這樣一算，倒真只有小幽靈這樣在天上「飄」的東西可以不被道路所限，僅憑方位尋找到出路了。而早先他們為了節省資源僅在岔道口設下的用於識別路途的千本不用說，自然是被湖水給融了后淹沒掉了，當然也就再找不見。

伊藤碧等人在小幽靈的示意下向外間看去，立刻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光亮的空間里（相對於他們所在而言），各色白霧糾纏在一塊，體積在不斷變小，單個的白霧發出的光卻在不斷變亮。

「它們、它們在幹什麼？」伊藤碧青白著個臉問道。

「『離恨天』里有的，只有從冥界溜出的靈魂，這些靈魂每時每刻都在燃燒著自己的生命，他們身上發出來的光就是證明。光線越亮的代表了生命力越強，存活的時間也相對更長，若是有幽靈身上的光極為微弱或是幾乎不亮了，就代表它快要消失了。」小幽靈解釋道。

三人聞言沉默，旗木卡卡西問道：「『消失』，就是『死』的意思嗎？」

「不對哦，」小幽靈有些哀傷地道，「死亡之後成為靈魂，還能再轉世重生。所謂的靈魂消失，就是真正的不存在了。」

「是嗎？」伊藤碧呢喃著，這些天在她的飛虹劍下「消失」的可不止一兩個幽靈！她從沒想過，那也許會是比死亡更嚴重的制裁！

波風水門在一側有點擔心地看向女孩。

「不要太內疚了。」小幽靈泛著光的身體微微地笑著，安慰道，「這些靈魂被困在這裡，永遠都逃不出去，只能永遠在這絕望之地徘徊著直到消失。你只不過是加快了這個過程罷了，並不能真正改變什麼。況且，他們的意識早已十分薄弱，不會有多少痛苦的。」

「所謂的渾渾噩噩，有一天也會變成幸福嗎？」伊藤碧不無悲傷地想著，感激地看一眼體貼地牽住她的一隻手的波風水門，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

「唉！」小幽靈小人故作大人辭地嘆道，「『離恨天』，就是指什麼都消失，什麼恩怨情仇都消散了的意思呀。」

「『離恨天』嗎？」波風水門感慨，「不是『迷途之川』？」

小幽靈的小腦袋搖了搖道：「不是哦，『迷途之川』只是你們人類的稱呼罷了。」

「那你呢？」旗木卡卡西問道，「你既然知道怎麼出去，為什麼不離開？」

「嘿嘿！」小幽靈忽然頑皮地笑開，緩解了一室陰鬱的氣氛道，「我雖然知道離開的方法，卻需要機緣，如果不是你們幾個來到這裡，如果不是你手中有白雪劍的話，我也沒辦法離開的！」他霧狀小手背在腦後，一晃一晃地對波風水門道。

隨即便又轉了個身，看向那群幽靈們繼續解釋道：「它們也是一樣，即使已經不剩多少思想了，卻還是憑藉本能隱隱約約地知道有了離開這裡的機遇。幽靈們雖然也偶有藉助吞噬其它幽靈來延長自己存在時間的情況，卻並不多見，像這樣的彼此大肆殘殺平常更不可能有。」

什麼？！吞噬？彼此殘殺？！

三人全都震驚地再看向前方，這一次，他們看得十分仔細，終於看清了那些霧狀中還有霧狀物並不是被遮擋的意思，而是被吃掉了！雖然那白乎乎的東西們沒有真實的牙齒、沒有真實的口唇，他們還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咀嚼的滋味——就彷彿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的後頸處……

「也許它們本能地明白，只有最後剩下的那個才擁有存活著、離開這裡的可能吧？當然，還得看你願不願意了！」說著小傢伙「眼神炯炯」地看向波風水門。

波風水門一怔，他這才明白，如果他不答應帶這小幽靈離開，那不久的將來，他也會消失！

伊藤碧也明白了，原來是她太天真，美好雖然無處不見，就像她在這絕境之地還能深深地為波風水門的真摯情誼所感動一般，殘酷卻也是無所不在的！不分是人類世界，還是幽靈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