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君殤的身世

104 君殤的身世

這裏是右相府最防衛森嚴,也是最隱秘之地,唯一出入口就位於楚離的書房之內,其中更遍佈了各類機關。

就在不到一個時辰前,楚離才剛剛從這裏出去,現在,以往許久才會開啟一次、且從不曾迎來過除楚離這個主人之外的第二人的那扇隱蔽之門,竟再次開啟,並迎來第二、第三個客人。

楚玥跟在哥哥身後進入書房,又踏入了這密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詫異了一下,詫異於楚離竟會帶君殤一起進了這個密室。

不管怎麼說,她自己好歹還是他親妹妹,可對君殤,他不是一直都很膩歪,很看不入眼么?而且,這可是密室,裏面應該是藏了許多不能被人所知的秘密吧?

而對此,楚離似是當真不在意,甚至在察覺到君殤投過去的驚訝目光時,泛起了一種類似調戲的變︶態愉悅感。

隨後他也並不作任何避諱姿態,當着兩人的面又開啟了一方暗格,從其中小心的取出了兩卷畫軸,再轉身回來的時候,楚玥和君殤便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就在那一轉身之間,有了極大的變化。

兩人的目光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從他臉上掃過,然後齊齊落到了捧在他手中的畫卷上面。

這就是從沈之誨書房裏得來的她母親的,以及從皇宮臨摹而來的安貴妃的,畫像?

安貴妃生前寵冠後宮,死後仍然佔據着當今心裏極其重要的位置,十幾近二十年過去了仍讓人不敢輕易提起、言論,而這樣一個近似傳奇般的女子,死後卻幾乎沒有留下一張畫像,更甚至,即便是在她生前,也是深居棲凰宮,極少在人前露面,更從不參加任何宮宴家宴,以至於其實並沒有幾個人當真見過這位名聲赫赫的傳奇寵妃。

楚離捧出了兩卷畫像,稍一猶豫之後就將其中之一輕放在了一旁,只將另一卷懸掛並緩緩打開。

大概是因為臨摹,這畫卷之中沒有任何一點多餘的風景墨色,唯有一女子躍然其上,絕代風華。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僅僅只是畫像,就已讓人雙目生輝,然第二眼過去,卻忽覺一身清華,尤其那一雙眼眸,極冷。

楚玥怔了下,不明白這是本就如此,還是因臨摹時畫得不夠好所致,只那目光冰冷,倒是與君殤的挺像。

所以她下意識看了眼身旁的君殤,便見他此時的目光也定在那畫像之上,從她這兒看過去,看到他眼角隱有瀲灧,隨後抬頭看向了楚離,聲音也似乎更冷了幾分,「這畫像有何問題?」

身為兒子,雖說這多年來,皇上對他的寵愛都只是假象,只是為了讓他替八皇子抵擋來自四面八方的明槍暗箭、陰謀算計,但怎麼說也是被允許見過這遺留的畫像,甚至每逢母親忌日,他都會對此畫像祭拜。

他知道這畫像被藏於翔龍殿暗室之中,守備森嚴、機關重重,但讓他疑惑不解的並非楚離是用了什麼方法進得那暗室還將此畫像臨摹了出來,而是就只這畫像,能藏有什麼秘密?尤其這畫像就只臨摹了人像,其他的背景、題字、暗紋等皆都沒有。

楚離的目光也落在這畫像上,只一句話就讓楚玥和君殤皆都變了臉色。

他說:「我見過她,就在不久前。」

楚玥微微瞪大了眼睛,目光一下子就從畫像轉落到了他的身上,君殤臉上的表情也在這瞬間就出現了許多裂痕,直直的看向了楚離。

見過她?而這不久,又是多久?

楚離沒有吊胃口,只略一停頓就繼續說起,卻是又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直震得人腦袋嗡鳴、神魂遊離。

他說:「此畫中人,若單隻論容顏,倒是與我北翼的太子妃幾乎一模一樣。」

不等聽到這話的兩人從震驚中回神,他緊接着又說道:「太子妃曾在二十年前除外遊玩時離奇失蹤,皇室為免朝廷動蕩而不得不隱下此事,只說太子妃突染疾病需靜心休養,而太子與太子妃蒹葭情深,暫且放下朝中諸事陪伴太子妃身側,其實是出外去尋找太子妃蹤跡。太子殿下在外尋了四年,才終於找回了太子妃,但當時太子妃重傷昏迷,足足昏迷了近一年之後才終於蘇醒,卻忘記了所有的前塵往事,至今無人知她為何失蹤,失蹤的那四年去了哪裏,經歷了什麼,又是為何會重傷的,唯一知道的是,當年太子殿下是在東臨京都附近的一處村落找到的她。」

楚離的這一番話說得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就連語調也是平平緩緩不帶起伏。但就是這平緩悠悠的語氣,說得楚玥都不禁胸口狂跳,整個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他難道是在說,安貴妃竟是北翼的太子妃?可他怎麼就一副認定君殤並非東臨皇親生,而是北翼皇孫的樣兒?

如果這是真的,那東臨皇知道嗎?若他知道,卻還叫君殤鎮守北疆與北翼對抗,又該是何等樣陰狠的心思?

太過震驚以至於不敢置信,又因對兄長的莫名信任而不由得震驚,炸得人思緒混亂,卻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旁的君殤,有點兒擔心。

但他看起來竟很是平靜。

楚玥見了不由得一愣,忽然心頭一跳,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蓮步輕移將他的神色看得更清楚。

然後,她看到了他淡而無波的面容,以及那不自覺緊縮,濃黑如墨的瞳孔。

在她握上他手的時候,他定凝的眸驀的輕顫了下,反手已握住她的柔荑,指尖還有着些微戰慄的餘波,一如他那越發震顫的眼眸。

楚離將目光從那畫像收回,落到了君殤的臉上,微微的勾起了一抹似諷又似誚的笑,又說道:「以往從不曾想過竟會有這等事,倒也並不太注意,現在看來,你眉眼間倒是與太子殿下極為相似,只是氣質大不相同。唔,話說當年安貴妃突然入宮,至今都無人知道她身世如何,還要多虧了東臨皇帝的強勢鎮壓,讓朝堂上下無人敢言論,不然當年她入宮六月就產下皇子,只怕就要被湮沒在後宮深潭之中。」

君殤微斂了眼瞼,遮住了眼中所有的神色,而楚玥看到他胸口不同尋常的起伏了幾下,握着她的手越發收緊用力。

再抬眸的時候,他已恢復了平靜,至少看上去是這樣沒錯。

「除此之外,你有何證據?」

這樣的證據還不夠說明事實的真相嗎?

楚離輕撇了下嘴角,似是對君殤的掙扎頗不以為然,但他倒也沒有要去刻意為難,只是手在袖子裏面摸了摸,然後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其中某物拿了出來。

他指上繞着一圈暗紫絲線,隨着他伸手再緩緩張開拳頭,一抹紫光就從他掌心跌落,懸在那絲線上輕輕擺動。

這不正是當日從楚玥那兒軟磨硬泡的被拿走的定親信物嗎?

楚玥看着這玉佩愣了愣,耳邊也在同一時間傳進了楚離的聲音,「這是當年安貴妃留給我家小玥兒的定親信物,而我母親手中亦有着與這幾乎一模一樣的一枚紫玉佩,是當年我北翼太子殿下所得的一塊極品紫玉,並親手雕琢成這一對玉佩,送給了太子妃為訂親禮,而之後太子妃又將其中之一交給了我母親,定下了兩人的兒女婚約。」

隨着這話的入耳,楚玥不由再次瞪大了眼睛,微張著小嘴一臉驚愕,直到那隻手掌忽然傳來一陣鈍痛,才回過神,側頭便見君殤薄唇緊抿,死死的盯着在楚離手中晃蕩的紫玉佩。

楚離也將視線落在那玉佩上,眼中忽而閃過一抹複雜感嘆,喃喃說着:「我母親手中的那枚玉佩依然被仔細收藏着,太子妃手中的那枚卻隨着她的失蹤而一起失蹤,至今沒有尋着,沒想到竟會在小玥兒的手上。可惜太子妃失了記憶,不然我真想現在就回去問一問,她當年用這玉佩定下小玥兒的時候,可是認出了她的身世?」

不然她怎會用此玉為信物,給君殤定下了媳婦?

這又是不是說明,因為太子妃的失憶,他家也間接的錯失了妹妹十七年?

更甚至,小春兒從小被他欺負到大,到最後,竟是替兄長承受,媳婦根本就沒他的份!

楚離不知不覺的就想多了,越想越覺得膩歪,以至於當手指一松,剛還在他指間擺動的玉佩突然就易了手的時候,他都沒有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挑眉,看着竟從他手中奪走了玉佩,還一臉不客氣的收入了囊中的君殤,冷笑了一聲,但也沒有要伸手去奪回的意思,而是袖着手,難掩陰暗的算計着什麼。

君殤抬眸看了他一眼,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和情緒,只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淡定的,冷漠的,側身又走回到了楚玥的身邊,拉着她往密室外走去。

楚離看着兩人的背影,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但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忽聽得外頭響起一聲尖叫,很尖利又很激動很興奮的感覺,一下子就將楚離的思緒打斷,惹得他面容一陣扭曲。

春兒!妖孽王爺的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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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王爺的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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