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番外5

165.番外5

鳳隨心將莫惑與祁真的情況看進眼裏,自知從大哥嘴裏撬不出什麼東西,吃過飯便把花笑言叫了過去,細細詢問一遍經過,不可思議:「真親上了?」

「當然是真的,我們親眼所見!」花舵主仍是很激動,「沒想到樓主這麼霸氣!」

鳳隨心問:「那楊公子什麼反應?」

花舵主更加激動:「出去散了一會兒心,回來與樓主談過後便不怕他了,我感覺夫人應該也是喜歡樓主的!」

鳳隨心覺得這事有點意思,終於起身去找大哥,走到半路發現幾個風雨樓的人在往祁真的院子跑,便叫住了一個:「怎了?」

那人道:「薛瘋……薛公子去找楊公子了,聽說鬧起來了,樓主也在那裏呢。」

鳳隨心頓時好奇,跟着他一起趕過去,剛剛邁進小院就聽祁真的聲音傳了來,簡直痛心疾首:「有你們這樣當護衛的么!」

他望向聲源,只見姓薛的正被他的護衛扶著,似乎是暈了,而祁真站在面前憤怒地瞪着他們。他不由得問了問左右的人,得知祁真方才騙薛公子莫惑來了,並趁對方回頭的空當讓左侍天點了人家的穴道,順便一掌劈暈了。

他輕聲一笑:「他這是?」

風雨樓的人笑得不行:「薛瘋狗死性不改又裝病,結果夫人信以為真,想把人送去解憂堂看看,薛瘋狗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活該啊!」話音一落,那邊祁真再次怒道:「身為家僕,竟然不為主子着想,你們安得是什麼心!」

護衛試圖把事情拉回原位:「……有有有了莫樓主,他就就就好了。」

「胡說八道!莫樓主會醫術么?」祁真說罷看向湊到身邊的幾名風雨樓的人,見他們齊刷刷搖頭,道,「你們看看,莫樓主壓根不會!薛公子病成這樣你們怎麼不知勸勸他?如此拖着,身子豈非越來越壞!」

護衛弱弱道:「我們公子的身子其實還好……」

「都咳血了還好?對你們而言怎麼才叫不好?」祁真用「你們是不是巴不得他死」的眼神看着他們,失望地搖頭,「算了,我不指望你們了,把薛公子交給我,我找人把他送去解憂堂。」

護衛道:「……他不會去的。」

祁真眯起眼,王爺的氣場全開:「他不去你們就不管了?這是人話么?」

護衛:「……」

「我知道薛公子的心思,也懂他,」祁真心痛道,「正因為我懂,所以更清楚要先養好身子,否則什麼都是妄想,你們說呢?」

護衛:「……」

他們還能說什麼?

祁真滿臉正義,最後問:「是你們送,還是我找人送?」

護衛僵住,風雨樓一眾見狀跟着幫腔,「他到底是不是你們的主子啊?」

「這樣了都不帶着他看大夫,是不是想等他徹底病倒換個主子?」

「哎喲,太陰險!」

「難道是落楓山莊的死對頭派來的?」

「有可能!」

「……」護衛在眾目睽睽下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總不能坦白說公子沒病,只得把人一扛,快速離開。

祁真看向身邊的人:「勞駕,給他們準備個馬車,要好一點的。」

風雨樓一眾都要笑抽了,一直強忍着,顫聲道:「夫……楊公子放心,我們會挑幾匹快馬,爭取儘快送薛公子就醫。」

祁真點頭,維持着擔憂的模樣目送幾名護衛跑走,幽幽道:「也不知解憂堂的人有沒有辦法。」

風雨樓一眾稀罕死他了,急忙安撫:「解憂堂的人都很厲害,會治好的。」

「但願如此罷。」祁真輕輕嘆息,與他們聊了幾句,示意他們早些休息,然後便溜達着回屋,往床上一撲,埋進枕頭裏笑得不可抑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暗衛:「……」

左侍天:「……」

讓你裝病吐血,本王成全你!祁真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但好在記得控制着音量,沒有笑得太張狂。暗衛默默看看他,動作一致看向左侍天。

左侍天咳了聲:「少爺,小心隔牆有耳。」

祁真快速收斂,坐起身,雙眼亮晶晶的,顯然心情不錯。左侍天吩咐兩名暗衛去外面守着,確定沒人湊近偷聽這才問:「少爺不喜歡薛公子?」

祁真道:「嗯。」

暗衛忍不住了:「少爺對莫樓主……?」

祁真不想撒謊,誠實道:「我看上他了。」

暗衛:「……」

祁真目光堅定:「我要把他弄到手,讓他當我的王妃。」

暗衛:「……」

祁真道:「所以你們得幫我,別給我拖後腿!」

暗衛被刺激得大腦空白,一個字都說不出。左侍天尚有理智,靜默一下道:「少爺,你和他才剛認識,根本不了解他。」

「我很了解,」祁真頓了頓,「我這樣說興許你們不信,總之我是認定他了,大哥二哥那邊我自有辦法,你們不用擔心。」

左侍天見他連那兩位都考慮過了,便知他恐怕是來真的,只得沉默。暗衛見狀也知勸不了,回想莫惑那身氣勢,暗道絕不會是在下面的人,心疼地看看小王爺,壯著膽子摸了把他的頭。

莫惑這時已經回到了書房。

鳳隨心一路跟着他,眼底滿是笑意:「你覺得他怎麼樣?」

莫惑腦中瞬間閃過一個詞:蔫壞。

不過壞得並不令人厭惡,相反還很討喜,連他心裏也有些想笑。

其實祁真與薛舒嵐根本不認識,亦不清楚人家的秉性,得知薛舒嵐抱病,想送人去就醫也無可厚非,但不知為何,他就覺得那小子是故意的。

他問道:「你與他說起過薛舒嵐的事?」

「沒有,我連你的事都沒說過,」鳳隨心笑道,「怎麼,你懷疑他是成心的?」

「嗯。」

鳳隨心道:「興許是別人對他提過幾句,也或許那姓薛的長得就讓人想虐,」他有短暫的一頓,語氣玩味了些,「再或許……他不是喜歡你么?想趕走薛舒嵐很正常。」

莫惑充耳不聞,而是忽然想起晚飯時候的事,便將衛玄叫了來,方才趁著人多,他讓衛玄問了幾件事,如今應該有結果了。

衛玄道:「樓主,他們都說楊公子沒向他們問過話。」

莫惑道:「他的手下呢?」

衛玄道:「也沒有。」

所以那小子到底是從哪知道他的喜好的?如今加上薛舒嵐的事……莫惑只覺先前模糊的感覺又回來了——祁真似乎對他們很了解。

他看向自家弟弟:「真有天齊宮?」

「算是,」鳳隨心沒有隱瞞,「他姓祁,天家的人,他說是天齊宮少主,確實沒有騙人。」

竟是當朝小王爺!莫惑與衛玄皆是一驚,緊接着莫惑問:「你去皇宮幹什麼?」

鳳隨心的神色沒有半點不自然:「閑着無聊,去轉了一圈。」

莫惑簡直不知該說他什麼好,看了他一眼,乾脆將思緒轉到先前的事情上。

若他方才還在懷疑祁真是故意接近他們,等得知那小子的真實身份后便打消了念頭,因為朝廷想插手江湖也不會先拿他開刀,更不會讓一向得寵的小王爺親自出面,更何況還有小金球在,所以那小子確實是要找人。

鳳隨心看着他:「你在想他的事?」

莫惑問:「他當初是如何對你說的?」

鳳隨心便簡單敘述了一遍,包括曾撒的謊。莫惑聽到他對祁真說要找的人已經結婚生子,想起祁真的態度,暗道只是說聲謝謝,那小子搞得這麼曖-昧作甚?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你又在想他?」鳳隨心笑得別有深意,「說實話,你覺得他怎麼樣?」

莫惑冷淡道:「欠揍。」

鳳隨心一直在觀察他,猜出大哥與祁真的關係恐怕不是花笑言以為的那樣,聞言便笑了笑,感覺大哥不像對待其他初遇者一樣將人無視得那麼徹底,起身道:「我看他挺好的,你可以試試,總不能真的一個人過一輩子。」

他走了,書房又一次恢復安靜。

薛公子大概是覺得哪怕回來也會被打暈送走,因此暫時沒折回。祁真大為滿意,專心陪着一笑谷的前輩,得空了便去莫惑的書房裏逛盪,剛開始還會問幾句找人的進展,後來則徑自拖着椅子坐到莫惑身邊看書。

莫惑原本不習慣與人親近,但奇怪的是並沒覺得厭煩,而且這小子也不鬧騰,便乾脆隨他,順便問了問當初為何要給他夾那些菜。

祁真誠懇道:「那幾樣都是我喜歡的,我想對你好,就夾給你了。」

莫惑沉默地與他對視一會兒,問道:「那為何故意趕走薛舒嵐?」

祁真道:「我看他不順眼。」

莫惑點頭:「這次倒是挺誠實。」

祁真厚顏無恥:「我一向如此。」

莫惑不置可否,淡淡道:「我聽鳳尊主說你找人為的是說一聲謝謝?」

祁真訝然:「這你也信?」

莫惑:「……」

祁真後知後覺意識到他才剛說完自己一向誠實,眨眨眼,補充道:「我不只是要道謝,還有別的事找他,這不能告訴你。」

莫惑垂眼看書,懶得搭理他。祁真便抓過面前的水果開始啃,片刻后見衛玄進來給了莫惑一張紙條,頓時雙眼發亮。莫惑對此已經習慣,簡單看完最近的消息便遞給了他,知道他又要問東問西,於是等著一一作答。

衛玄將他們的情況看進眼裏,笑着退了出去。

風雨樓的人最近也在觀察他們,漸漸有些不滿了,不由得圍成一個圈:「就這麼天天湊一起說話啊?樓主的魄力呢?」

「雖說嚇著人家不太好,但現在感情有了,完全能更親近一點嘛。」

「就是,萬一夫人嫌棄樓主太冷淡,不搭理他了怎麼辦?」

「哎喲千萬不能這樣,好不容易找的夫人啊!」

眾人越說越擔憂,忍不住找到了花舵主。花舵主聽他們說完也擔心了,這天便趁著夫人出來溜達的空當叫住了他,問他住得可還習慣,與樓主相處得如何。

祁真道:「還可以。」

花舵主試探問:「樓主有沒有欺負你?」

祁真道:「沒有。」

花舵主道:「那你們平時都幹什麼?」

「看書閑聊,」祁真看他一眼,「怎麼?」

難道樓主沒看那幾本畫冊?花舵主想了想,又問:「樓主沒提讓你和他睡一個屋?」

祁真轉轉眸子,溫和地笑道:「沒有,我在客房睡得好好的,去他那裏做什麼?除非是房子忽然不能住人了。」

花舵主愣愣地反應一會兒,眼睛一亮:「有道理!」

祁真裝傻:「什麼?」

「沒事!」花舵主扔下一句,快速跑了。祁真維持着不解地眼神目送他在視線里消失,哼著小曲慢悠悠回到了書房。

當天晚上,祁真剛剛洗完澡只聽砰地一聲大響,窗戶被人狠狠撞散了,原因是分舵的兩個人切磋時太亢奮沒控制住,導致撞了進來。花舵主聞聲而來,看看屋裏的慘狀,說道:「看樣子是不能住了。」

祁真對他簡直不能再滿意了,嘆氣道:「那我去別處睡吧。」

「別的房間也讓他們撞了,暫時沒空房,」花舵主提議,「楊公子不如去樓主那裏睡一晚好了。」

祁真懷疑地看着他:「該不會是你們故意的吧?」

「不是,真是巧合。」花舵主說着再次勸他過去,最終成功說服夫人,顛顛地帶着他去了樓主的卧室。

莫惑已經聽見了動靜,此刻便沉默地盯着花笑言看一陣,接着看向祁真,見他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將人讓進了門。

祁真有點緊張,但好在之前一直是與這人睡在一起,很快調整好了狀態,爬上床向裏面一窩,默默盯着他。

莫惑看他一眼,翻身躺好:「睡吧。」

祁真乖乖應聲,又看看他,閉上了眼。

或許是莫惑在身邊,他感覺非常踏實,很快昏昏欲睡,半夢半醒間察覺到身側的人,恍然回到了並未分開的時候,迷糊地湊過去,伸爪子抱着他。

莫惑立即清醒,低頭看着懷裏的人。

祁真聞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只覺熟悉不已,在他頸窩蹭蹭,繼續睡。

「……」莫惑拎住他的后領向外拉。

祁真皺眉哼唧一聲,又向他縮了縮。

莫惑:「……」

祁真總感覺少點什麼,在他脖頸吧唧親一口,咂摸一下嘴,這才滿足地陷入更深一層的睡眠。

莫惑:「………………」

莫惑反應一會兒才回神,下意識想把他弄下去,但轉念一想這小子好不容易老實,要是折騰他,搞不好會再親自己一口,便僵了一下,終究沒有動。他摸摸脖子,掐了一把某人的臉,暗道一聲睡相真差,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不像上次那般反感了。

他不習慣身邊有人,本以為要半天才能睡着,但令人意外的,他很快就有了睡意。

夢裏是一片淅淅瀝瀝的聲音,小雨打在樹上,沙沙作響。

暖色的光線暈過床幔,將這一方天地映得暖融融的,祁真躺在身邊,呼吸綿長而均勻,他點了這人的穴道,扳起下巴狠狠吻了過去。

他猛地睜開眼。

窗外天光的大亮,又是嶄新的一天。

胸腔內蔓延的強烈的佔有慾還未散盡,他垂眼看着祁真,目光下意識在那唇上轉了轉,迅速回神,決定去洗把臉。

祁真醒後身邊已經沒了莫惑的影子,他在床上滾了一圈,伸了個懶腰,愉悅地起床穿衣。

一笑谷的兩位谷主這次出門為的便是來找大兒子,誰知竟見他找了一個人,並且經過觀察不太像是裝的,終於滿意。而榮夫人前天從大兒子那裏得知幾位有名的花匠要在蟠城開一個花會,想買些花種回去,於是便決定離開了。

他們前腳剛走,薛公子後腳就殺了回來。

祁真立刻跑去接他,皺眉道:「這才過去幾天,你是不是沒去解憂堂看病?」

「我知道楊公子是為我好,所以去了,」薛公子道,「不過我們在半路遇見一位神醫,他說我的病能治,開了一副葯,讓我按時喝便可。」

祁真問:「什麼神醫,別讓人騙了?」

薛公子道:「不會,那葯我喝過幾次,確實好了很多。」

祁真問:「方子呢?」

薛公子在心裡冷笑一聲,將事先準備好的藥方拿出來給他看。祁真自然是看不懂的,敷衍地點點頭:「只喝這個就行?沒說喝多久?」

薛公子道:「一日三次,調理幾個月便行。」

「那就好。」祁真扶着他回屋,囑咐他好好休息,等到了午時便親自去廚房吩咐家丁熬藥,端著給人家送去,溫和道:「來,熬好了,趁熱喝。」

薛公子盯着這碗黑乎乎的東西,深吸一口氣,忍下了。

祁真很是欣慰,交待他的護衛好生照顧他,三步一回頭地出門,到了傍晚繼續給他送葯。薛公子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說道:「這種事以後交給他們就好。」

「不行,他們先前就不怎麼管你,我太不放心,」祁真吹吹碗上的熱氣,遞給他,「給,喝吧,只要我在一天,便會照顧你一天。」

「……」薛公子的臉都綠了,端過葯一飲而盡,扯扯嘴角,「其實我最近覺得好了很多,不用喝得太勤。」

「那怎麼行,」祁真教育道,「身子是本錢,你才剛好一點,千萬不能大意,葯不能停啊!」

薛公子:「……」

祁真又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維持着溫和的表情進了書房,走到平時坐的椅子坐下,趴在桌上悶笑出聲:「哈哈哈哈哈!」

莫惑抬眼看他:「去送葯了?」

「嗯。」祁真坐好,漂亮的眸子滿是笑意。

莫惑手指一動,想揉一把,但及時忍住了,問道:「你知道他是裝病?」

祁真道:「猜的。」

莫惑道:「為何會看他不順眼?」

「就是不順眼,沒為什麼……」祁真說着見衛玄進來了,便收斂了些,聽到他說封晏已經出發,不日便到,頓時一愣,聯繫一下莫惑有意支開父母的舉動,再次確定鳳隨心是出了問題。

莫惑揮手讓衛玄出去,察覺祁真在走神,問道:「在想什麼?」

祁真看着他:「你最近會一直在分舵?」

莫惑道:「應該,怎麼?」

祁真道:「我有點事要離開一下,過段日子再回來。」

莫惑立刻問:「去哪?」

「保密。」祁真微微一笑,起身出門,仰頭看看天際的霞光,暗道醫聖可千萬要活着,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他說走就走,休息一晚,轉天一早便出發了。莫惑站在門口送他,望着他邁上馬車,心裏沒由來的一陣煩躁,特別不痛快。薛公子則鬆了一口氣,目送馬車離去,走到莫惑身邊好奇問:「楊公子這是要去哪?」

莫惑不答,冷淡地掃他一眼:「你早晨喝葯了么?」

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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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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