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十面埋伏

第42章 四十二十面埋伏

周徇今天要管著全府的護衛,在各府宗親都來為其踐行的時刻?

楊驕訝然道,「這怕不好吧?外院不是給他設宴踐行嗎?這主家不在-」

聽楊驕這麼說,馬蕊娘眸光一凝,語氣有些發硬,「想來一會兒還是會去赴宴的,」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老實了些,馬蕊娘招手將自己的丫鬟叫到身旁,「你去給我哥哥送個信兒,就說到王府做客,切不可像在家裡那樣隨性,聽說這府里的二公子是不擅飲的,小心再闖了禍得罪了主家。」

見那丫鬟領命而去,楊驕抿嘴一笑,她向西園那邊望去,康王府宴客最好的去處,便是府西的仙客樓了,這次的踐行宴應該就設在那裡,只是這處地界兒,她的目光落在園西。康王爺的妾室燕姨娘就住在園西的燕來居,那個地方跟仙客樓就隔了一個小小的花園。

楊驕以己度人,心裡猜想著如果自己是周昧,這個時候一定會想盡辦法給周徇一擊,叫他去不成宣化才成。周徇年紀不大,又一直被曲氏跟丁湘雲捧在手心兒里長大,如何會想起來在臨走前擔起一府的護衛之職?就算是他想,曲氏跟周克寬怎麼可能答應?可現在他卻擔起了這副擔子,只怕這中間還有丁氏母子的功勞。

他們將這護衛的重任交到周徇身上,當然不是要他在臨走前表現一把的,楊驕握緊手中的絹子,裝作欣賞王府的景緻,細心四下打量起來,若是周徇這次任務出了差錯,甚至受傷喪命的話-

若是康王府宴客的時候來了刺客……

周昧將報仇雪恨的希望寄托在了昌王身上,向他示好還來不及,自然不敢安排刺客去刺殺他,萬一有個閃失,這些年他的心血就付之東流了。那麼殺周承輝,再將刺客引到燕來居,甚至將刺殺周承輝的罪名推到燕姨娘身上,倒是一條一箭三雕之計了。

「蓓娘姐姐,我看那邊風光不錯,可養有什麼花草?」楊驕快走幾步追上前頭的周蓓兒,揚聲道。

楊驕指的是園子西側,今天來的許多閨秀已經知道了今天男客們坐席之處就在府西,姜卉快速掃了楊驕一眼,覺得今天楊驕表現的太過積極了,原來什麼不著急著嫁人,要在家中多陪伴祖母幾年都是瞎話,當然,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揭穿楊驕,掩口笑道,「我看那邊的竹樓倒是頗有些江南韻致,不如縣主帶我們過去看看?」

今天來的宗室子弟,除了身份最是顯貴的周琛和周承輝,還有泰安王府的世子周國楨,平江王世子周國隆,乾國公次子周成梁,這幾位都是京城閨秀們心中不錯的夫婿人選,因此大家聽到楊驕跟姜卉提出要到園西去,紛紛應和,更有人說在竹樓中和著竹葉的簌簌聲撫琴,琴韻更佳。

「那好吧,我叫人將逸興閣那裡的秋芙蓉給搬到箬風樓去,咱們在那裡賞花也是一樣的,」周蓓兒卻不過眾情滔滔,叫過身邊的丫鬟小聲吩咐了幾句,便領著一眾佳麗一邊賞景一邊往箬風樓去。

周蓓兒已經答應了,張影心再想反對已經是來不及了,她雖然初歸康王府,可這些日子從丈夫的神情和早出晚歸中也敏銳的捕捉到了些什麼,而今天賞花的逸興閣也是婆婆丁湘雲專門指定的,可現在?她忙叫過身邊的丫鬟梅青,吩咐她往榮恩院給丁湘雲送消息,自己忙帶了李嬌,桃紛跟了過去。

康王府的箬風樓建的極為別緻,尤其是樓內一桌一椅一簾一壺都為竹制,陽泉縣主拉了周蓓兒率先登樓,向周蓓兒道,「這裡還真是不錯,登高遠望,王府風景盡在眼中,」尤其是和前院的仙客樓遙遙相望,若是在這樓中撫琴,仙客樓應該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叫曉風尋個機會往燕來居去,叫燕姨娘挪個地方,」楊驕悄聲叫過青杏,小聲吩咐道,「注意不要叫燕姨娘起了疑心,露了咱們的行跡出來。」

見青杏應聲下樓,楊驕站在窗邊盯著不遠處的仙客樓,可惜她沒有一雙千里眼,可以看清楚裡面的情景。

「這箬風樓看似與仙客樓一牆之隔遙遙相望,其實真走起來,也頗有一段距離,」黃宜恩終於等到楊驕身邊無人了,悄悄踅了過來,裝作一同與楊驕觀賞樓下風景,漫不經心道。

「是么?看來黃姑娘對這康王府十分熟悉了?」楊驕根本沒有轉頭去看黃宜恩,她跑來跟自己的說話的目的猜都不用猜。

從那天天王府人跟前認下是自己出言提醒了周徇之後,黃宜恩就成康王府的座上賓,就是在家裡,她的地位也有了極大的提升,可黃宜恩心裡清楚,她根本就沒有往臨芳樓外去過,更不曾見過什麼王府二公子!

事後她從張影心身邊旁敲側擊,知道了周家認定是她的原因是周徇記得她的穿戴還有王府下人撿到了一支珠花,因為這個,她專門將自己多出來的那朵珠花忍痛扔到了家中的湖裡!

這些天黃宜恩一邊享受著因王府青睞得到的無限榮耀,一邊又暗暗擔心自己撒謊的事情被人揭發出來,今天看到楊驕,尤其是碰到楊驕看向她的目光,她已經猜到了那天提醒周徇的一定是她,而她,也清楚自己做了什麼事!

黃宜恩看著楊驕格外關注仙客樓的情景,忖度著她應是一心嫁到宗室,既然這楊驕心裡有所圖,那她只要向楊驕透露出,可以借與張影心的關係,幫著楊驕籌謀一二,有這樣的助益在,想來楊驕當初不認,現在也不會將她冒名頂替的事情再說出去。

「之前來過幾次,也陪著表姐在園子里逛過,這裡到底是親王府邸,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上的,我也是開了眼界了,」黃宜恩一邊找著話,一邊尋思要怎麼跟楊驕談,是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還是向她承認自己冒了她的名,得了不少好處,「表姐跟大公子成親的時候,我跟妹妹在浣玉閣里見過一面,不過沒有說話。」

「是么?我不太記得了,那天來的人多,我也不是個個認得的,」楊驕看到馬蕊娘的丫鬟跟青杏先後上了樓,心中略定,「黃姑娘在這兒慢慢坐吧,我不打攪了。」

「楊家妹妹,我還有話說,」黃宜恩見楊驕話都不肯跟自己多說就要離開,忙起身拉了她的衣袖,「我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副指揮使,若不是因為那件事,就算跟大*奶奶沾著親,我也不可能時常到這府里來,」說到這兒她垂下了頭,「自從知道我得了王妃的喜愛。連我娘的日子都好過了許多-」

黃宜恩的家事楊驕一早就打聽清楚了,也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

黃綱其他毛病沒有,就是好色,家裡除了黃宜恩母親余氏這個正妻之外,光妾就五六個,庶女庶女就別提了,滿坑滿谷的,將黃宜恩兄妹擠的都沒有站的地兒,「這王府的繁華豈是我們這些人家能比的?更別提黃指揮使府上了,」

楊驕幽幽的看著黃宜恩,忽然破顏一笑,燦爛如樓外的陽光,「黃姑娘得了王妃的青眼,時常出入王府又能如何呢?頂多就是在婚事上多添上一重籌碼,可就算是能尋到比以前強些的人家,又能強到那裡去呢?」

見黃宜恩滿臉羞紅訥訥無語,楊驕輕敲竹闌,「這樓全是竹子所建不錯,可若想建的如此牢固,卻不是一般的青竹可以做到的,這樣一幢小樓建下來,沒有幾萬兩銀子是不成的。」

她示意黃宜恩向遠處看,彷彿不勝感慨,「要說這富貴,京城之中,竟尋不到一處比康王府更富貴的人家兒了,蓓娘封了縣主,只怕朵娘妹妹也不遠了,黃姑娘若想真正叫令堂日子過的如意,只憑著跟張大/奶奶的關係,就能長久?難道以後叫張大/奶奶天天盯著黃家,還是天天盯著你的夫家,免得叫你們母女受了氣?」

這?黃宜恩被楊驕說的一聲無措,她心裡也很清楚,張影心並不真正看得起她,現在願意舍下身份應酬她一二,不過是因為老王妃跟王妃的關係,現在她唯一能求的,就是借著王府的勢,給自己尋上一門好親,可以後,這勢還能一借再借么?

萬一哪天,王府的人知道了自己並不是周徇真正的「恩人」,黃宜恩看著楊驕姍姍而去的背影,一時躊躇起來。

楊清玉知道自己不討楊驕喜歡,也不指望她能帶著自己給她引薦好友,因此從一進康王府開始,她就處處留意尋找可以結交的閨秀。

又因楊清玉長相清麗,待人溫婉有禮,雖然知道她並不是長興侯府的姑娘,來作客的姑娘們對她倒也沒有格外的排斥,一番交際之下,叫她結識了幾個朋友。

這會兒楊清玉原是站在平寧伯府錢五小姐身邊看她作畫的,可也留意著楊驕的動靜,見她跟張影心的表妹不知道說了什麼,甩手便走了,只留下一臉悲凄若有所思的黃宜恩,思忖之下,壓不住心下的好奇,悠悠走了過去。

「黃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我妹妹說了什麼冒犯你的話?」黃宜恩的來歷楊清玉還沒有顧上打聽,但她是張影心的表妹卻是假不了的,這個時候還帶在身邊,想來跟張影心的關係極是親近,楊清玉覺得楊驕實在不應該得罪她,「我這個妹妹嬌養慣了,說話有時不太經心,還請黃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楊清玉無奈的向已經跟馬蕊娘湊到一處交頭接耳的楊驕望了一眼,以前是姜卉,崔婧,再是馬蕊娘,楊華哲丟了官,她就結識了韓書雪,常錦瑜跟武明春,自己這個堂妹倒很是知道該跟誰家姑娘交好。

「啊?沒有,你誤會了,楊姑娘是極好的人,我們不過是在閑聊罷了,」楊清玉是楊驕的姐姐,黃宜恩可不敢在她面前亂說話,再被她翻給楊驕,惹惱了她,「我只是聽到權小姐的琴音,一聲感傷罷了,沒什麼的。」

黃宜恩生怕楊清玉再問她,朝她點點頭,直接找表姐張影心去了。

那邊馬蕊娘正跟楊驕低語,「我□□柳找了我哥的小廝,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在仙客樓,」

明明是要給周徇踐行,結果周徇人卻不在,康王府分明就是借著周徇的名頭叫周昧來出風頭,「我哥哥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還說表弟也問起他來呢,春柳回來的時候,已經叫人去請了。」

對比自己,楊驕還真是為周徇這一世能找到馬蕊娘這樣的妻子高興,起碼在需要外力時,歸德侯府的實力,也夠周昧母子頭疼的。

周承輝看到周徇進來,與馬之儀交換了個眼神兒,馬之儀已經瞭然的向周承輝大聲道,「二公子,你這是跑哪裡去了?咱們可是特地過來給你跟王爺踐行的,這王爺都高坐著喝咱們敬的送行酒呢,你卻遲遲不見影子,怎麼?怕哥哥們灌你?」

聽到未來的舅兄打趣自己,周承輝臉一紅,向在座團團一揖道,「是承輝失禮,還請哥哥們原諒則個,」說罷走到桌前給自己斟了三杯酒,依次幹了,又拿過一隻金杯斟滿,捧與上首的周琛,「臣敬王爺一杯。」

「哈哈,怪不得皇叔要帶小十七去宣化呢,」周琛接過周徇的酒杯朗聲大笑,「這小子瞧著文秀,沒想到如此豪氣!」對周琛來說,拉攏好周克寬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周克寬更愛哪個孩子,於他關係倒不是很大。

周克寬也對周徇一上來的作法十分滿意,他們在軍營里泡大的漢子,有酒幹了就是,哪來那麼多廢話,「他這一點兒倒有幾分像他老子我,我也是看這小子被他娘嬌養太甚,想著再不帶到宣化大營里見見血,非廢了不可!」

周昧在一旁看著周徇一出場便奪了自己的風頭,而周克寬看向他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自豪,抿了抿嘴笑道,「二弟自小身子便不好,母妃也是心疼他,不過父王您說的對,咱們家怎麼也得有人繼承您的衣缽,再出個大帥才是!」

說到這兒,他站起身向周徇道,「剛才我已經敬過父王了,這杯敬你,以後你到了宣化,要替我好好孝敬父王,可惜為兄不擅武事,不然,」說到這兒周昧眼眶微紅,聲音里也帶了哽意,「父親這些年在宣大槍林箭雨里搏命,才有了咱們的安逸富貴,你去了,要好好跟著父王學兵法武藝,詩書也不能放下,等翻年下場,咱們王府未必不能出個武狀元!」

周昧這一番諄諄教導說的情深意長,將一個長兄的苦心和孝心表現的淋漓盡致,只可惜旁觀者都是大家子里出來的,向來不相信兄友弟恭,若康王府真的這麼子孝兄悌,為何這世子遲遲不定?

周承輝冷眼看周昧做足了戲份,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滿地道,「十七叔這是到哪裡去了?叫我們這好等,我剛才還跟楨叔在猜,你是不是因為要離家了,捨不得老娘娘哭紅了眼,不出來見我們。」

自出了周昧婚禮上的事,周承輝發現自己似乎對康王一家並不了解,下大功夫查了之後,居然叫他查到許多有意思的事,比如,這對兄弟可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樣親密。什麼翻年考個武狀元,周昧十三歲就下了場,一步步到了今天,而周徇,連童子試都沒有考過,憑什麼去考武狀元?

「是啊,別傻乎乎的一來就喝酒,跟大家說說你為什麼缺席?」馬之儀將周徇手中的杯子拿過來放到桌上,「今天幾位王爺都在呢,你這麼大的架子?」

周徇臨走還被派了差使,這個大家也只是聽周昧隨口說了一句,馬之儀卻是要給妹夫一個當面解釋的機會,今天這席上可坐的全是盛京城裡說得上話的人物,要是叫人覺得周徇傲慢無禮,對他可沒有一點兒好處。

聽馬之儀問他,周徇有些不意思,「家裡只有我跟大哥兩個,我跟外院的侍衛們更熟悉一些,所以父王便將今天護衛差使交給我了,畢竟各位王爺國公都來了,萬不能出了什麼岔子,」說到這兒周徇一臉的笑容,比起成天面對祖母跟母親,他也更願意跟那些侍衛護院們打交道,倒是學了不少東西。

丁湘雲說要兒子提前歷練一番看看如何,她也好放心,周克寬也覺得有道理,左右誰也不會真的跑到他康王府來鬧事,便順口應下了,今天聽到人問也沒有當回事,在他眼裡帶著侍衛巡視一下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根本不值得一說,現在聽馬之儀問了,輕咳一聲道,「這孩子翻年就十五了,我竟沒好好照看過,他母親說他在了可以獨當一面了,我也想放手叫他試試看。」

「沒想到這小子做起事來有模有樣的,這些天都泡在外院了,什麼事兒都要弄明白不可,今天一大早又帶了人四處巡視,」不論怎麼樣,兒子做事的認真細緻勁兒周克寬還是很滿意的。

滿意?周昧垂眸掩下眼中的怨毒,再抬眼時臉上已經是一片與有榮焉的欣慰之色,「是啊,二弟吃得了苦,這一點兒就比我這個做兄長的強上許多!」現在將周徇捧的越高,等一會兒刺客殺進來,大家對反應才會越大,到時候他要看看傷了周承輝,康王怎麼收場!

原本周昧也想過將目標定成周琛,這樣更能引起皇上的關注,也能順勢陰太子一把,可刺殺這種事終究是真刀真槍,做的假了經不起嚴查,萬一有個意外真傷了周琛,就算最後周琛得利,也會因為這個忌恨自己,倒不如將目標定為靖國公周承輝,以刺殺周承輝為幌子殺了周徇,到時候不論這兩人中哪一個死了傷了,對他對昌王都是一件樂見的事。

周承輝在仙客樓中算是輩份最低,身份也是最貴重的,因此就坐在康王身旁,清楚的將周昧臉上變幻的神色看在眼裡。周徇跟康王口中的解釋叫他生疑,心下對康王府的猜想又肯定了幾分:周徇幾天後就要走了,正常情況不應該是母親留著兒子好好說說體己話,怎麼可能交差使給他?以前那麼些年,丁氏可是捨不得周徇管一些外事的。

「十三哥你也太謙虛了,咱們誰不知道老十七成天被老娘娘圈在自己院子了,落片葉子都怕砸著了他,也不叫跟咱們出門兒,生怕將十七兒給帶壞了,」亁國公次子周成梁跟周昧很是要好,又一向看不上周徇嬌嬌氣氣的樣子,「要說吃苦,必亮你桂榜得中也算是給咱們宗親們爭了氣,叫那起子秀才們好好看看,咱們姓周的也照樣能出讀書人!」

在座的各府子弟被周成梁這麼一吆喝,也都想起來周昧可是給他們這些周姓子弟爭光添彩了,紛紛附和,上座的周琛跟周克寬的一眾兄弟也都向周克寬敬酒,恭喜他有兩個好兒子。

上頭周克寬被人灌酒,周昧這一桌大家也向周昧敬酒,倒是將周徇給略過去了,周昧瞥了一眼被冷落在一旁的周徇,心裡冷笑,將他拉到自己身邊,「今天你們是來給二弟送行的,怎麼都灌起我來了?正主兒在這裡,你們應該敬二弟才是,二弟這一走,只怕一年也難得回來一趟,我這個作哥哥的想起來,心裡也不免難過-」

周成梁聽到周昧的話哈哈一笑,「十三哥說的是極,來來來,咱們好好敬十七幾杯,將這些年他欠咱們的酒,還有後幾年咱們敬不著的酒,今兒一併都喝了,也算兄弟一場,大家給他送行,祝他到了宣化能夠旗開得勝,戰功屢立!」

「是啊,是啊,老九說的對極,」

「我們就是這個意思,十三跟十七兄弟倆兒可真叫咱們羨慕,一個是會員郎,一個是大將軍,哪像咱們,每天混吃等死,」

這一桌子基本都是周徇的叔叔哥哥,哪一個敬酒他能不喝?怎奈他連十五都不到呢,平時又被曲氏跟丁氏護在懷裡,也就康王回來的時候,能多少陪著喝上幾盅,哪裡抵的住這群狼猛灌?正推拒掙扎之間,就聽到遠遠的琴音一變,諸人細聽,原來已經換了琵琶曲《十面埋伏》。

「這是誰彈的?這個時候彈這樣的曲子?」咸寧王雖是郡王,卻是席間年齡最長的,招手叫過自己身邊的侍兒,命他打聽現在換了哪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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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驕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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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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