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不是奴隸
林羽的舉動讓這個八人小隊徹底呆住了，特別是那個中年隊長，對於林羽身體的情況，憑他的眼力根本不可能看錯，現在出現的事實讓他也無法理解，如果剛才以為眼前這個渾身上血和傷口的人能活到現在，憑的只是一股不屈的意念，那麼現在就不僅僅是意念的問題，意念再強大也不可能支持他這樣的身體條件再站起來，除非受傷的是那些擁有強大恢復能量的龍師，可眼前這個人明顯不是。
奇迹總會在不經意間出現，這個八人救援小隊就見證了一次，雖然還無法確認眼前這個人是否真的能活下去，就憑他對生的渴望和身體依然存在的生命力足以打動他們。
隊長深深地看了林羽一眼：「也許你真的創造奇迹，不過，我對你還是不抱太大希望，但是，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自己能撐得過去，你們兩個將他送回臨時救助點，能不能活就靠你自己了。」
小隊中兩個戰士飛快跑到林羽身邊，以最快的速度將林羽身上早已凝固的血塊清理掉，再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在他們打算將林羽抬走時，一個士兵突然驚叫道：「隊長，他，他竟然是個奴隸士兵，天啊，真是想不到，竟然還有奴隸士兵在這樣的大戰中活下來。」
場面陡然凝重起來，林羽心底一陣發冷。
對於奴隸，他很清楚，每個奴隸從成為奴隸的那天起就會被打上奴隸的標記，那是用一種特殊的藥水製作而成，印上后可保數十年不會消失。
奴隸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地位，他們只是主人的附屬物品，可以被買賣，被屠殺，被當成貴族們娛樂的工具。
在戰場上，奴隸就是炮灰，沖在最前面，死得最慘烈，最徹底，每一次戰爭，帝國都會從各大貴族和莊園主那裡徵召大量的奴隸充當死亡先鋒，用來消耗獸人的戰力，大戰之後，只有極少數人能夠僥倖存活，帝國規定，當一個奴隸在取得一定的戰功后可以特赦賦予平民身份，這也是無數奴隸奔赴戰場的唯一動力，可是，能做到這一點的奴隸萬中無一。
取消奴隸標誌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用藥劑師配製的另一種藥水清洗一下即可，只要打上奴隸標記的時間不超過十年，都可以用這種恢復藥水進行恢復，若是超過十年，只有龍師才有辦法了。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奴隸會自動獲得平民身份，那就是他龍師，龍師是天龍大陸最高貴的存在，除非他自己願意，否則沒人可以讓他們成為奴隸，只是這條比在戰場中勝出還要困難上無數倍，帝國擁有人口無數，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武者，但只有極少部分人可以成為龍師，任何一個龍師都是帝國重點培養的人才，更是那些大家族和龍師公會招攬的對像。
這些資料都是林羽從那片斷的記憶中獲得的，雖然信息不多，卻說明了很多問題，特別是現在的他將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一個奴隸士兵甚至比不上一匹馬，沒有人會因為死去一個奴隸而惋惜，更別說是傷痕纍纍很難再活下去的奴隸，就算有百分之八十的希望可以救活也很少有人會救助他們，救助他們花費的錢足以買一個甚至數個健康的奴隸了。
林羽的傷勢他自己很清楚，若是沒有龍力維持，他早就死了，想用普通辦法恢復他的傷勢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用這筆錢至少可以買進比他更強壯的數十個奴隸。
隊長靜靜地看著林羽，過了片刻用異常沉穩的聲音道：「我能理解你為何還活著的原因了，雖然大部分奴隸是被迫走上戰場，卻還有極少一部分人是自願加入的，他們希望從戰場上獲得足夠的戰功以便得到帝國特赦賦予平民身份，你應該就是這一類人吧，世世代代為奴與其說是你們的不幸，還不如說是你們的悲哀，沒有人不想擺脫這一桎梏，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呢？」
隊長眼裡閃過一絲沉痛和悲哀，只是剎那間，隊長的臉色又回復到最初的冷靜狀態，話語簡單幹脆：「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價值，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
「我不是奴隸，我是被人陷害的。」林羽自己都覺得這種解釋有點蒼白，但他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世，那些陷害他的人若是知道他還話著，他離真正的死亡也就不遠了。
「哼！走。」
隊長揮了揮手，他已經沒心情再聽這些無聊的廢話。
「等等，我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戰功，我可以得到帝國特赦賦予平民身份，帝國規定，對有極大戰功的人應該特殊對待，特別是在戰場上將要獲得平民身份的奴隸。」
隊長毫無表情地冷冷道：「誰能證明你真的獲得足夠的戰功。」
林羽掃視了一眼周圍密密麻麻的屍體搖了搖頭，在這些屍體中，有五個身強體壯的獸人是他斬殺的，可惜的是，所有看到他斬殺獸人的人都已經死了，包括戰地記錄官。
現場一片沉寂，現場所有人都認定這個奴隸的命運已經註定，沒人證明，縱然他真的殺了超過五名獸人，也不會有人承認。
因為——他只是個奴隸。
林羽的心漸漸恢復平靜，目前來看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想活下去還得靠自己，與其圖勞地證明什麼，還不如平心靜氣多吸收點龍力，憑上一世的經歷，只要不遇到敵人，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活下去。
隊長眼神漸漸柔和，輕嘆一聲：「我相信你……」
聲音很輕，但聽在林羽耳朵里無疑是最美妙的聲音。
「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明，從你身上的傷口位置和現場死屍的姿勢，我大致能推算出當時的戰鬥場面，你或許沒有說慌，完成了帝國規定的特赦指標，是你強大的生存意念和生命力以及身上的傷說服了我，雖然你現在還只是奴隸，卻足以得到任何人的尊敬，你也得到我——阿拏·艾蘭得的尊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偉大的帝國戰士。」
呼，有救了……
林羽鬆了口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從開始看到隊長冷冰冰的樣子就知道他並不是個好說話的人，特別是他奴隸的身份暴露后更沒有得到救助的可能，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隊長竟然認可了他，這從他主動告訴自己的名字就能看得出來，他已經不再把自己當成奴隸，因為沒有人會主動告訴一個奴隸自己的名字，更不可能稱一個奴隸是偉大的帝國戰士。
「我叫林羽。」深深地看了一眼阿拏·艾蘭得，林羽記下了這個給了他第一次幫助的人。
此時的阿拏·艾蘭得還並不知道林羽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他更不知道只是一次不經意的求助會讓他榮耀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