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渣爹的悔恨
陶禮存最終還是見到了陶正仁。
三天後，李家舉辦了一場小規模的家宴，邀請了家裏分支的親戚還有一些平素關係比較好的摯友，一起慶祝陶正仁平安歸來。因着那天陶禮存的主動服軟，再想到外孫在陶家畢竟也就剩下陶父這麼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了，老爺子讓人給陶禮存帶了個信，讓他來吃飯，不過並沒有說讓汪曉瑋和陶正禮一起來。
陶禮存也很識相，沒有帶那對糟心的母子，也沒有帶什麼紅顏知己，自己一個人拎着禮物就過來了。
「父親~」
「噯！平安回來就好！回頭找個時間，我讓律師把老爺子留下的東西重新分一分……」
「這個不着急……您先坐下喝杯茶。」
陶正仁看到自家親爹也有些無語。他已經在大嫂添油加醋的描述中知道了這位親爹那天到家裏求助的事情了，老實說，就算陶禮存不來，他也沒打算白白將陶家送給汪曉瑋母子倆。不過，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陶禮存會來找他求助。之前派去盯着陶父的人也回報了，說是他這位親爹自從老爺子死後，日子着實不好過了，明明是正統的陶家繼承人，說話卻還不如汪曉瑋在集團的一些親戚管用，本家的人也跟牆頭草似得，看到風向不對，一股腦地倒向了汪曉瑋母子倆。
大概除了他這個親生兒子，現在也沒有其他人能幫到他了吧？
陶正仁無奈笑笑，這麼多年了，他總算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大兒子了。不過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他已經過了最需要父母的年紀，現在，看看被老爺子抱在懷裏顯擺的胖兒子，陶正仁心想，自己也要學着做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了呢！
這次宴會，說是給陶正仁慶祝，實則也是為了向周圍的親戚正式介紹胡皎和胡海晏的存在。
老爺子一生耿直，雖然對於自家外孫喜歡男人這件事着實惱火了一陣子，但是怎麼辦？
人家胡皎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又懂事又聽話，一看就是好孩子，這事兒八成是自家外孫拐騙了人家小男孩兒，一想到這裏，老爺子看着胡奶奶的眼神都有些飄忽了，心虛吶！
再說了，倆人連孩子都生了，雖然孩子屬性（物種）暫時還有些麻煩，但是，不管怎麼說，畢竟都是自家孩子，又長得這麼白胖可愛，變成小魚崽子的時候也是萌萌噠呢，怎麼能讓孩子連個明路都不過呢？
本來老爺子想對外說這孩子是陶正仁找人代孕的，可是左看右看，胡海晏還是最像胡皎，無奈，只能說這是陶正仁和胡皎倆人的孩子了，至於這倆人的關係？
呵呵，沒看到現場那些跟着父母來赴宴的狼血少女們都快沸騰了嗎？！
「快看快看！胡皎皎的大眼睛簡直萌萌噠跟小鹿一樣呢！」從倆人的隱晦互動中嗅出基情的某少女星星眼，已經擅自給胡皎取了個昵稱。
「是啊是啊！和陶大哥真的很配呢！我以前就覺得不管哪個女人站在陶大哥身邊總是氣場怪怪的，原來是性別不對啊哈哈！」
「那咱們該怎麼稱呼胡皎皎呢？二嫂？」
「必須的啊！咱們都跟着輝哥的排行叫的，以前叫正仁哥二哥，那二哥的老婆當然要叫二嫂啦！」
「嘿嘿~~乃們有沒有覺得二哥看二嫂的眼神特別溫柔？」
「是啊是啊！以前我都覺得二哥整天冷冰冰的，沒想到還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呢！哎呀呀~~還給小寶寶剝蝦，甜死了！」
「哼~~昨天我去逛商場，還聽陶家那個女人跟人八卦呢，說我們二哥找了個男人不知羞什麼的，氣死我了！」
「呸！那種女人理她做什麼？不知道現在男男才是王道嗎？嘿嘿~~快看！我剛拍下他們一家三口的同框照，哎呀呀，簡直虐死單身狗！」
「快點傳我！」
「我也要！」
……
「嘿嘿~~陶大哥，本來我還以為你們家親戚都很可怕呢，原來她們這麼可愛啊！」現在聽力一流的胡皎聽到了一幫小丫頭的竊竊私語，黑線之餘，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開始還擔心李家的親戚會因為自己責備或者瞧不起陶正仁呢。
「哈哈~~我姥爺家的親戚都很好的，以後你多接觸接觸就知道了。」
李家這邊一家人其樂融融，陶家莊園，陶正禮苦着臉坐在自家老母對面：「媽，現在怎麼辦？今天董事會的幾個老傢伙都說了，大哥既然回來了，那麼當初老爺子留下的股份就得分給他一份，那我怎麼辦？」
「呸！沒出息的東西！就算分給他一點又怎麼樣？咱們陶家現在一共三份，你一份，你父親一份，陶正仁就算拿到三分之一，也沒法坐上董事長的位子！」
「可是爸這幾天經常往李家跑，他不會……」
「住嘴！」汪曉瑋也沒想到自己對陶禮存的刻意雪藏，竟然引起了他這麼大的反彈，早知道就不要這麼急着雪藏他了，寧可拿錢養著，總比現在把人逼到對方那邊去好。
想了想，如今陶禮存對他們母子倆已經有了防備之心，再想跟以前一樣曲意逢迎，恐怕效果也不大，既然如此，那麼當初她刻意放在陶禮存身邊的那個人，只怕也不得不啟用了……
「兒子，你就好好在集團做事，把那幾個老傢伙先哄好了，剩下的就交給媽媽吧！你放心，陶家一定會是你的，誰敢跟你搶，誰就得死！」
「媽！你不會是……」
「放心吧！畢竟是你爸，我和他這麼多年夫妻，怎麼也不能讓他走錯路不是？陶家未來畢竟還要靠你，兒子，你記住，男人，只有狠得下心來，才能成大事！唉！這一點，你真該多跟你爺爺學學，可惜……」汪曉瑋嘆息一聲。
原本她能夠嫁入陶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以她曾經的身份，那簡直是麻雀變王妃也不遑多讓的形容，年輕的時候，她也曾想過，進了陶家，就孝順長輩、關心晚輩，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
可是，誰都沒給她這個機會！
誰都沒有！！！
她想在陶正仁面前做個慈母，可是，當陶正仁和自己的兒子站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對自己的孩子更偏愛一點，這難道有錯嗎？
她想在老爺子面前做個柔順的兒媳婦，可是，老爺子卻總是拿她和那個對陶家不屑一顧的李玉蕊相比，比得她狼狽不堪、顏面盡失，不得不奮起反抗，這難道有錯嗎？
她想在陶禮存面前做個善解人意的妻子，可是，陶禮存在外面有那麼多女人，那些女人或青春靚麗，或溫柔可人，勾得陶禮存連家都不願意回，陶家開發的樓盤，哪個小區里沒有藏着陶禮存的紅顏知己？她為了保住自己和兒子在陶家的位子使點兒小手段，這難道也有錯嗎？
不！她沒有錯！
錯的都是他們！是陶家，是李家的人逼她的！最可恨的就是陶禮存！她心裏清楚，當年陶禮存之所以同意和自己結婚，除了為兒子正名的原因之外，想利用她氣氣李玉蕊的原因更大。可是，這麼多年，他除了給正禮一個陶家次子的名頭外，還給了他們母子什麼？
什麼都沒有！！！
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和兒子忍辱負重數十年，一點點拿辛酸和血淚換來的！
「陶禮存，千萬別怪我！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惜……」汪曉瑋噙著一抹冷笑，撥通了一個隱秘的手機號碼……
李家後院。
陶正仁正在和胡皎一起給胖小子洗澡，這小東西一泡到海水裏就完全不想出來，可惜B市距離海邊到底有些距離，運送過來的海水品質也不太好，擔心小傢伙感染病菌，每次泡完海水浴后，胡皎都會逮住小傢伙給他重新洗個澡。
胡海晏原本是想拒絕的，可是，陶正仁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給他看了一個關於近海水污染的紀錄片，那大片大片的油污和海洋垃圾，頓時勾起了他前世最慘痛的回憶……
好吧！洗澡就洗澡！自己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天賦極佳的身體，可不能輕易毀了！
洗完澡，胡皎拿着柔軟的竹纖維大浴巾，整個把小胖子的金色魚尾巴包住，陶正仁拿出一塊小點兒的細棉布，一點點幫他把尾巴上沾著的水珠吸干，小人魚愜意地擺了擺尾巴，小聲打了個哈欠……
「陶大哥，不好了……」何弘文急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湊到陶正仁耳朵邊正要說話，冷不丁被胡海晏一尾巴差點甩到澡盆子裏。
「哎唷我的小祖宗喂！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叔叔啊！」何弘文笑眯眯地從拎着的一個禮品袋裏掏出一個異常精緻的海洋球遞給小傢伙，「嘿嘿~~昨天你一直在看電視里那個海洋球，喏，給你買的！」
「好吧！不過你想跟父親說什麼？我也要聽！」胡海晏撇撇嘴，海洋球神馬的，還軟綿綿的，摸起來很舒服呢！
「哎唷！被你一拍我差點忘了！陶大哥，那個，你今天上網沒？」
「還沒，怎麼啦？看你這表情，好像不是什麼好事啊，難道又有人在網上深八我和皎皎了？」
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那次晚宴之後，陶正仁和胡皎的事情，簡直跟病毒似得，一夜蔓延到了朋友圈和圍脖里，這對高顏值高配比度的男男簡直成了一幫腐女們的最佳YY對象，那天他就和胡皎去了趟大嫂的珠寶公司，挑了套婚禮用的對戒，回來點開圍脖一看，嚯！竟然全都是自己和胡皎的各種偷拍和私房照，看到大嫂那一臉忍笑的樣子，陶正仁忍不住黑線：這些所謂的獨家私房照，想必一定離不開大嫂那一手絕妙的偷拍技術了。
陶正仁甚至真誠地和大表嫂建議：大嫂，我覺得要是哪天珠寶界不景氣的話，您去辦個八卦雜誌應該也蠻暢銷的……
「沒有……」何弘文也有些牙疼，最近自家那幫小女生整天纏着自己，要自己「稍微透露」一下陶正仁和胡皎的「基腐愛情日常」神馬的，簡直聊得他自己都快彎了（已經彎了）。
「那你這麼着急忙慌跑過來幹嘛？」
「嗐！還不是你那個親爹！這回可真出大事兒了！」何弘文一臉便秘，他是真不忍心讓自家老大去處理這麼糟心的事兒，可是怎麼辦？那可是他親爹！這要是真讓陶父落到汪曉瑋母子手裏，估計也沒啥好結局了，「你爸今天一早讓救護車給送醫院了！」
「怎麼了？」陶父雖然風流，但一向身體還算不錯，沒道理突發疾病啊！
「這個~~那個~~昨晚他去了芙蓉山莊那對姐妹花那裏，好像聽說是助興的葯吃多了……不過已經搶救回來了，你放心！」
「……走，去醫院！」陶正仁黑著臉站起來，芙蓉山莊那事兒當初也是一樁醜聞，那對姐妹據說還是汪曉瑋的老鄉，到陶家打麻將和陶父勾搭上了，後來陶父給姐妹倆在陶家開發的芙蓉山莊別墅弄了套房子，當初汪曉瑋因為這事兒可沒少被本家的女人們嘲笑，如今看來，恐怕這對姐妹花也沒那麼簡單。
「陶大哥，那我和海晏……」
「你們就別去了。醫院人多嘴雜的，現在肯定有不少狗仔蹲在那裏，萬一給拍到就不好了……」陶正仁才不會承認自己覺得丟臉呢。也是，誰家碰到這麼不著調、一大把年紀還風流無度的親爹，估計也要跪了。
「那好吧！陶大哥你自己注意安全。」胡皎也挺害怕狗仔隊的，他還不太習慣這種出門就要被人關注盯梢的生活，最近一直都躲在李家的山間別墅帶孩子。好在他也是死宅屬性，只要有無線網，在哪裏生活對他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陶正仁到醫院的時候，汪曉瑋母子倆已經出來了，身邊還帶着以前老爺子的御用首席律師，看她那臉色，好像並沒有和病人進行溫暖河蟹的慰問談話，律師的表情也有些嚴肅。
看到陶正仁過來，陶正禮一雙不太大的眼睛簡直快要瞪出兩個圓圈來了，真是難得！
「陶……大哥，你怎麼來了？」
「喲！還沒分家呢，連稱呼都生疏了。」何弘文一見到陶正禮就忍不住開啟嘲諷模式，有些人就是這樣，哪怕站在那裏不說話，看着也是一副面目可憎的樣子，就比如陶正禮這種人。
「你……」陶正禮怒目而視，卻不敢在狗仔隊的鏡頭下有絲毫異動，何弘文明面上是陶正仁的助理，實際上卻是何家的少爺，未來的繼承人，至於他為什麼甘願在陶正仁手底下當個小助理，陶正禮至今也沒有想明白。
「好了正禮，咱們走！」得知那對姐妹花竟然沒有一次把陶禮存給弄癱瘓了，汪曉瑋也很生氣，這會兒更不想看到陶正仁他們了。
本來她都打算好了，借那對姐妹的手在床上把陶禮存給弄癱了，到時候，他為了今後能繼續跟着兒子過，也不得不聽他們的了，可恨她竟然沒法收買醫院那幫榆木腦袋，明明都吃了那麼多葯了，怎麼給搶救過來了？！
帶着律師趕到病房的時候，看到醫生一臉喜色地恭喜她病人搶救了過來，汪曉瑋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可恨的是這時候陶禮存竟然醒了，暈乎了一段時間后，這個男人看自己的眼色都有些不對勁了，尤其是看到律師跟在她後面之後……
無奈，汪曉瑋只能倉皇解釋了一番，借口回去給陶禮存準備住院的東西，帶着人逃了出來……
「陶夫人！外界傳言說陶先生是和一對姐妹花玩3P出事的，請問這件事您怎麼看？是真的嗎？」
「陶夫人！聽說那對姐妹花還是您的老鄉，您對她們這種搶老公的小三怎麼看？」
「噓~~別亂說！聽說這位陶夫人以前也是小三上位的……」人群里，某資深狗仔小聲提醒菜鳥同行。
汪曉瑋在保鏢的護送下好不容易擺脫大堆狗仔上了車，氣得一張臉都猙獰了……
「走！去芙蓉山莊！」她倒是要去問問那對賤人，拿着自己和陶禮存雙份的錢，竟然連這麼點事兒都辦不好，簡直該死！
不提芙蓉山莊發生的一起撕逼大戰，醫院裏，陶禮存醒來后就趕走了所有人，把自己鎖在了舒適的高級套房內。
他後悔了，真的！
昨晚吃了那葯之後，他和那對姐妹足足胡鬧到快天亮，然後就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他彷彿經歷了一場大夢一般，竟然度過了那般荒唐卻又悲慘的餘生——
夢中，自己的大兒子陶正仁和現實中一樣，在一次出海時意外失蹤，從此再沒有音訊。
陶老爺子死後，陶家順理成章地落到了他手裏。可惜夢中的自己太不爭氣，那些連綿不絕撲上來的鮮嫩美人迷了他的眼，縱情聲色之餘，完全無暇管理集團事務，以至於做出了讓小兒子陶正禮代替自己行使董事長權利的昏招，想當然的，權利送出去了，便再也沒有拿回來。
直到自己因為「誤食」大量助興藥物猝死，然後，他變成了徘徊在山莊內的一縷幽魂，「看」到了汪曉瑋那個女人給了害死自己的兩個賤人一筆錢，打發走了那倆人。
再然後，陶禮存跟着汪曉瑋一路飄蕩回了陶家莊園，聽到了一段讓他目眥欲裂的對話——
「媽？！你真讓人殺了爸爸？」禁閉的豪華主卧內，陶正禮一臉灰敗地揪著汪曉瑋的衣袖，「你不是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我汪曉瑋聰明一世，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軟蛋？」啪地一聲，汪曉瑋一巴掌甩在自己兒子臉上，「要做就做徹底！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自己的敵人一定不可以心慈手軟，否則，等他緩過氣來，死的就是你自己！」
「可父親不是敵人！！！」陶正禮和陶正仁不同，他從小在陶家莊園長大，雖然爺爺對他一般，但作為父親，陶禮存對他還算親近，每次回來也都會給他帶禮物，可以說，在冰冷的陶家莊園，父親是陶正禮幼年時期最美好的期盼了，他完全沒辦法接受母親殺了父親的殘酷事實。
啪！又一個狠厲的巴掌：「連你也來指責我？！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心夠狠，現在躺在骨灰盒裏的就是咱們娘倆了！要不是我，你能風風光光當你的陶家掌門人？」
罵歸罵，看到兒子一臉絕望地癱軟在地上，汪曉瑋到底也沒有忍心不管他，蹲下來將兒子抱在懷裏，汪曉瑋也忍不住心酸落淚：「兒子啊！你可知道，你父親才45歲，他在外面那麼多女人，誰知道哪天會不會給你再添個弟弟妹妹？萬一那女人是個厲害的，到時候你母親我年老色衰，保不定你父親就要和當年一樣拋棄妻子了，兒子！你媽不是李玉蕊，你也沒有李氏那樣厲害的外祖家，咱們賭不起，真的賭不起啊！」
「媽~~~」陶正禮抱住母親嚎啕大哭。
窗外，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陶禮存已經從最初發現真相的怒不可遏，到現在的悔恨不堪，跌跌撞撞地穿過花園和圍牆，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
墳墓嗎？汪曉瑋那個女人擔心自己變成厲鬼來找她索命，悄悄找人求了很厲害的符咒鎖住了他的墓穴，他如今可以說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陶家？剛才他未嘗不想衝進去掐死那個賤人，可是，聽到最後，他終於明白，這輩子錯的不是李玉蕊也不是汪曉瑋，錯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他已經不想再留在這個曾經溫暖、自己卻從未珍惜過的大莊園……
「咦？這裏居然有個遊魂？看起來命不該絕啊！左右我今天心情好，便送你回去吧！你這遊魂，往後多做些善事，也算不枉我今日一番好心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傳來，陶禮存只覺心腔一痛，瞬間清醒過來！
他沒死？！
看到汪曉瑋帶着陶正禮和律師站在床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陶禮存竟然覺得有些輕鬆：還好還好，一切都是做夢，自己還活着，正仁也活着回來了，一切，都還有機會彌補……
「你們走吧！等一下我會讓醫院通知正仁過來的。」揮揮手打發走了欲言又止的汪曉瑋，他知道她想做什麼，連律師都帶過來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是，陶禮存已經不想再和汪曉瑋這個女人說什麼了，對她，自己最初喜歡過，中間漠視冷淡了十幾年，直到如今，倆人除了那個能證明「正當夫妻關係」的紅本本，剩下的夫妻情分也已經所剩無幾，與其相看兩相厭，倒不如從此再不見面。
再說了，他也惜命，這輩子還沒活夠呢，可不敢再放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婦人在身邊了！
病房裏，再次見到親爹的陶正仁，差點沒被眼前這個一臉溫和慈祥笑容的男人給嚇尿了！
這絕對不是我那個渣爹吧？！
難道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
「正仁？正仁！爸爸跟你說話呢！」
「啊？哦！那個，爸，你剛才說什麼來着？」陶正仁覺得自己今天有點結巴。饒是陶大公子見多識廣，這會兒也差點被嚇得夠嗆！他可是連鮫人都見到過啊，家裏還養著倆呢！卻着實hold不住這個畫風突變的親爹！
「那個，我剛才跟你說，等出院了我想住在杏林山莊，你人面廣，幫我找幾個人收拾一下房子吧，好久沒住了。」
「你~~你不回陶家莊園嗎？」
「呵呵~~不回去了。」永遠也不回去了。因為我真的想好好做個人了。
「對了，你那有錢嗎？能不能先借我一點？唔，兩百萬吧，等我年底分紅下來就給你。」
「有的，你把卡號給我吧。」
「呵呵~~你就不問問我要錢幹嘛？」
「你卡上又沒錢了？」陶正仁倒是知道如今掌管着家裏錢財的汪曉瑋對陶禮存養女人的花費剋扣得很厲害。
「卡上生活費還有的，爸爸想和以前那些人的關係都斷了，不過好歹人家跟了我一場，一人給個十來萬遣散費總要的，往後啊，爸爸就住在杏林山莊那邊了，你和小胡空了也可以來住幾天，放心，汪曉瑋和你弟弟不會去的！」
「爸，你……」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看到自家兒子一臉見鬼的微妙表情，陶禮存頓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啊，人就是不能做壞事，否則，一輩子便要被貼上壞人的標籤，撕都撕不掉，哪怕想要回頭，別人也肯定會以為你心裏憋著啥壞水呢。
「別亂想！你爹老啦！往後只想清清靜靜地過點安生日子，對了，再給我找個會種地的園丁，我記得杏林山莊那院子挺大，給我開片小菜園子，等我出院了種點蔬菜瓜果，下次請你們來吃飯！」
「……難道真的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體了？」這是陶正仁和小跟班何弘文的共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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