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囚困之葯

第8章 囚困之葯

菲爾德匆匆趕回瑟倫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他穿過康德大街的小巷,抬頭望了一眼已經擦黑的夜空,在那夜空中掛著三顆巨大的天體,就如同地球的衛星月亮一樣,只不過那三顆球體,分別散發出淡粉色、淺黃-色和水藍色的光芒。他們此時掛在空中,離的很近,菲爾德定定地望了一陣,他知道,再過兩天那三顆星就會重疊在一起了,他別過頭攏緊斗篷,迅速地往回走去。

推門進屋的時候,果然喬瑟夫正在等他,不光如此,藥材店性格溫順的老闆愛瑪也擔憂地站在一旁,看菲爾德進來急忙上前,拉過菲爾德的手,一邊上下檢查他是否完整無缺,一邊叨念道:

「你這孩子,怎麼現在才回來,明明是早上就從我那兒走了,要不是喬瑟夫來尋人,我都不知道你沒有回來瑟倫。」

菲爾德任憑她擺弄自己,抬頭正對上喬瑟夫沉著的一張冷臉,他用責備的眼神看著菲爾德,沉聲問道:

「你去哪兒了?」

現在已成事實,菲爾德也不隱瞞,他直視喬瑟夫的眼睛,如清流擊石般清脆鏗鏘的聲音躍然響起:「我去了伊格納茨。」

喬瑟夫目瞪口呆,愛瑪則是驚呼一聲:「真的嗎?小菲爾去參加新生考試了嗎?」

她說著上來就抱住菲爾德的腦袋,高興之情溢於言表:「小菲爾要是能考上伊格納茨,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菲爾德透過愛瑪的手臂,看著喬瑟夫驚詫過後,皺著眉一臉的不贊同。

送走愛瑪過後,菲爾德不等開口,就見喬瑟夫扭身向著櫃檯走去,他虯結的肌肉緊緊地綳起,隨著他的動作像拳頭一樣一股一股地,彷彿蓄滿力量的超能英雄立刻就要變身一般,只聽他拍著櫃檯大聲怒道:

「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了,我說過什麼了?是不是讓你不要搞這些小動作。」

菲爾德看著他周身氣勢一變,似乎隨著他的怒氣,他體內蓄積的力量在凝聚流動一般,屋子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菲爾德低下頭不言不語。

喬瑟夫有些氣急敗壞地耙了耙頭髮,在並不寬敞的櫃檯內連著轉了兩圈才接著開口道:

「你是不是忘了再過幾天是什麼日子了?安柏這孩子性情陰晴不定,你是不是還沒從他那裡吃夠苦頭?」

菲爾德只是沉默,喬瑟夫看他油鹽不進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指著菲爾德訓道:

「有你吃苦頭的時候,到時候可不要指望我。」

三星合一的日子眼看近在眼前,喬瑟夫看著菲爾德的小臉整日被高熱燒的通紅,且愈加嚴重,比菲爾德這個當事人都要著急,他不知安柏和菲爾德有什麼過節,但通過幾個月的接觸卻也知道菲爾德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每次看他被痛苦所折磨,他都有些於心不忍。

然而又過了兩日,菲爾德的情況越加糟糕,他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只能躺在床上,不是被藥性折磨得來回翻滾,就是虛弱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但即便這樣喬瑟夫也沒有聽見他痛苦地叫喊,只有痛的狠了,才會無意識地逸出幾聲痛呼。

喬瑟夫就在煎熬中又度過了兩日,期間愛瑪來過兩次,聽說菲爾德病了,給他帶來了許多的藥劑和藥材,喬瑟夫道了謝默默地收了,卻一瓶也沒給菲爾德用,他不知道安柏給菲爾德喝了什麼毒劑,怎麼敢貿然給菲爾德治療,他就這樣焦灼憂慮地挨到了第三日,終於等來了希望。

然而這一次來送解毒劑的,卻不是安柏身邊的狄克,而是安柏本人。喬瑟夫上一次見安柏還是幾個月前,那次是他把看著病弱的菲爾德送來的時候,這次見到,只覺得安柏越發的孤僻冷漠,他心中不由地升起心酸和悲痛。

只見安柏帶著一身的風塵僕僕和冷冽氣息,他見了喬瑟夫,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絲生氣,說道:「喬瑟夫叔叔,你最近還好嗎?」

喬瑟夫整理好了心情,拍著安柏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好,我能有什麼事兒,倒是難得見你來一趟。」

安柏沉下臉色,用眼角掃了一圈,隨意地問道:「那個人呢,這兩個月還安分嗎?」

喬瑟夫嘆了口氣,他知道菲爾德去參加伊格納茨學院新生考試的事情終究是瞞不過安柏,與其日後他大發雷霆,不如趁著事情還沒敲死時,讓安柏知道的好。於是他便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訴了安柏,只是看著對面那人越來越詭異的臉色,喬瑟夫的心裡卻是沒了底。

菲爾德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幾次陷入昏迷了,他來到這裡之後,待遇似乎是真的不太好,在昏昏沉沉恍恍惚惚中痛苦掙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而忍耐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讓他每次在痛苦崩潰的邊緣的時候,都能咬緊牙關挺過來。

他雖然渾身無力地閉著眼睛,但也知道喬瑟夫在照顧著他,這個熱心的中年大叔實在不太適合監視者這份工作,他對外說自己是他的侄子,似乎就真的以為他自己多了個侄子,對菲爾德的關照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菲爾德知道他為自己好,可菲爾德也有自己的打算和目標,他既然從那黑暗的世界逃了出來,無論如何都要生存下去,強大起來。

恍恍惚惚間有人扶起了他的身子,緊接著一種奇苦難耐的藥水被灌進了他的嘴裡,即便菲爾德知道這是他救命的藥劑,也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用勉強能動的舌頭向外推拒著,隨後他被人輕輕捏住鼻子,那藥水終究進了他的肚子。

那藥劑的藥效猶如施了魔法一般,菲爾德沒過多久就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鬆了口氣的喬瑟夫,菲爾德獃滯的碧綠色眼珠動了動,越過喬瑟夫的肩膀,視線直直地盯著昏暗的角落。果然靜默了一會兒,角落裡就走出一個人來,那人走近,喬瑟夫便起身讓開了地方,這雜貨間實在不大,他們三個人幾乎就要把這裡擠滿。

安柏看著菲爾德恢復成碧綠色的瞳仁,他微微勾著嘴角,帶出一個諷刺的弧度,開口道:「看來不是白白讓你吃了幾天的苦頭,我發現你越來越不乖了。」

他說著彎下身去,看著菲爾德一副破敗凄慘的樣子攤在床上,嘴角的弧度擴大,哼笑了一聲:「怎麼樣?焚燒的滿月滋味如何?該說你愚蠢還是自不量力?不過我倒是對你的勇氣刮目相看!」

他說著伸手撫摸著菲爾德被汗水糾結在一起的短髮,菲爾德沒有一絲力氣,只能聽他輕柔地說道:「不,我早就見識過了。當日你對我提出條件,要交換自由的時候,我就已經稱讚過你的勇氣了。」

他眯起眼睛,穿過菲爾德棕色短髮的手指,猛地收緊,一把將菲爾德的頭硬拎到面前。菲爾德一聲不吭,或者說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來掙扎或者發出痛呼。只聽安柏用冰冷又危險的聲線,壓低聲音附在菲爾德耳邊說道:

「你最好時刻記得,雖然我給了你自由,但你的命卻還在我手裡。」

說完,他如同丟棄垃圾一樣,將菲爾德扔到了床上,隨後直起身,看也不看菲爾德一眼,轉身對身後的喬瑟夫說道:

「就讓他上伊格納茨好了……」

他的話音和邁開的步子同時頓住,安柏面無表情地垂下頭,只見一隻細弱白凈的小手,正拽著他的外套下擺。指節似乎很是用力,將他藍色的衣角都攥的變了形。

安柏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只是背過手望著前方,菲爾德整個臉埋在床上,伸出去的手卻執著堅毅,室內一時無聲。

喬瑟夫只覺得嘴巴里乾乾的,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何,在這氣氛中又莫名地噤了聲。

過了許久又似乎沒過多久,那白的毫無血色的小手漸漸鬆了力氣,緩緩地垂在了床邊。安柏嗤笑了一聲,說道:

「管好你自己,別的事少來操心!」

說著邁開步子離去,而菲爾德從頭至尾,一語未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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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誰是娃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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