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陳安和徐偉王帆吃過飯就回公司了，繼續討論公司發展問題。

「陳安，你和周總不是離婚了？」徐偉突然開口，陳安楞了一下，抬頭看向徐偉，輕笑：「這和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情有關係么？」

「沒什麼直接的關係，可也有間接關係。」徐偉也笑了起來，說道：「如果能掛上周氏集團，我們這個公司好做很多。」

「也許是個捷徑。」陳安闔上資料：「我打算上個節目宣傳下我們公司，怎麼樣？」

「以什麼身份？」

「周維的太太。」陳安手指輕敲桌面，半響才又接著說道：「公司需要招聘新人，王帆你負責採購這邊，徐偉負責技術，可以么？」

徐偉和王帆均是一愣：「怎麼個意思？要擴大規模？」

「嗯。」陳安點頭：「之前的想法保守，發展的慢。既然要借勢，就一鼓作氣。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個項目做起來開頭難，可往後你們也知道前景，會非常輝煌。」

既然周維要借她去繼續扮演妻子的角色，那陳安就不客氣了，周維的妻子能辦成不少的事兒。

如果以著陳安的名義，認識她是誰？為什麼要相信她？可周維的妻子就不一樣了，身價在那裡擺著。

「好，陳總，我們會加油！」

陳安看幾家裝修報價到下午五點，電話鈴響了起來，陳安看了眼來電接通：「嗯，周維。」

「在什麼地方？」

「辦公室這邊。」

「下來，去一趟機場。」

陳安轉了下眸子，接他的母親，保存頁面闔上電腦：「好，馬上下去。」

五分鐘后，陳安下樓眺望尋找周維的車。

「陳安。」身後響起了周維的聲音，陳安轉頭看過去就見周維剛下了車，就走了過去。

「怎麼這麼晚？」車上開著暖氣，陳安搓了搓手，說道：「現在都五點了，過去機場來得及么？」

「下雪飛機晚點。」周維看了陳安一眼：「把安全帶繫上。」

陳安扣上安全帶，拿出手機繼續看資料。

周維啟動車子：「晚上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裝修是個大事，陳安在想裝成什麼風格。

「腳還疼么？」

「還好，已經好很多。」

周維沉默一會兒：「你能把手機放下和我說話么？」

陳安看他：「你要說什麼？」

周維深吸一口氣，以前陳安百依百順，現在陳安百說不聽，非常頭疼。

「孩子的事，媽還不知道。」

陳安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喉嚨哽了一下：「嗯？」

「回頭我和媽說。」

「你怕我說了不該說的話？」陳安笑笑：「我不會的。」

這話如果是以前的陳安說出來，周維只會覺得她替自己著想，可現在，周維被噎了一下。

「嗯。」

他便不再多說，陳安電話響了一聲，是短訊進來，打開看到是沈瑜：「昨天你的電話怎麼了？」

「出了點故障，抱歉。」陳安發過去。

很快又一條短訊進來：「一直很擔心你，又不知道該不該給你打電話。你沒事就好，我也放心了。」

陳安頓了一會兒，表情沉下去。她對沈瑜沒有男女方面的感情，這樣的曖昧，對他來說也不公平，猶豫片刻，發簡訊過去：「沈醫生，很感謝你的關心。你上次提的那件事，我想我給不了答案。」

簡訊發過去，杳無音訊，陳安握著手機轉頭看向窗外。這輩子她還有精力愛第二個人么？陳安扯了下嘴唇，大概是不會了。

她喜歡和沈瑜相處，很輕鬆，可談到感情陳安就覺得沉重起來，讓她有壓力。

她對沈瑜沒有一點男女之間的感情。

許久后，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陳安看到來電猶豫了一會兒，按成靜音沒接。

周維偏頭看她，眯了黑眸：「那個沈醫生的？」

「怎麼了？」陳安迎著周維的目光，片刻后笑道：「你管的挺寬。」

周維抬手扯了下自己的衣領，嗤的哼了一聲：「你們倆進行到哪一步？」

「什麼進行到哪一步？」

「牽手擁抱接吻——」

「滾！」陳安打斷他的聲音，漲紅了臉：「周維你能不能不要想的那麼齷齪？」

「吃醋的人想法不都一樣？」周維語氣平淡，不冷不熱的說著：「往最壞的地方想。」

吃你妹的醋！

陳安聽出話里的味來，別開臉。

周維目光落在前方的路上，緩緩停下車，前方直行紅燈。

「怎麼？難道你吃醋不是這麼想的？」

電話鈴再次響了一聲，是簡訊的聲音，陳安拿起手機。周維臉立刻就黑了下去，冷睨著陳安。

「是我給你壓力了么？抱歉。你不用想太多，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陳安立刻就羞愧起來，這事又不怪沈瑜，抿著嘴唇好一會兒。打出一行字，覺得不太合適又刪除，一直在猶豫。周維恨不得把她的手機抽出去扔到車外面，後面車喇叭響成了一片，周維才看清楚前面信號燈已經變為綠燈，立刻啟動車子，不動聲色的磨了磨牙。

沈醫生是么？記住了。

陳安到底還是什麼都沒發，不曖昧就是最好的尊重。

手機裝回包里，車子駛出市區，周維出一口氣，點開音樂播放，隨便找了一首曲子，輕緩的鋼琴曲響起。

陳安轉頭看向周維：「蘇芸生現在怎麼樣？」

「沒過問。」

陳安也覺得無趣，何必提及？

翻著播放器找了一首激蕩的曲子，點開，整個車廂都歡快起來。她心情也稍稍放晴，靠在椅子上手指點著膝蓋，一下一下。

「蘇芸生大約是和司澤在一塊了。」周維冷厲面孔緩和下來，繼續說道：「兩家公司有合作，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蘇芸生打過幾次電話，我沒接。也沒聯繫的必要，如今各得其所。」

周維是在解釋么？陳安點點頭，閉上了眼睛，沉默許久：「我多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義大利民謠節奏歡快，陳安手指輕敲著膝蓋。

失去的，擁有的，懷念的，都將過去。

周維看了她一眼，沉默令人心疼。如果早一些坦白，早些時間發現她的惶然，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糟心事。

機場的出口處等了一會兒，周琴就攙著母親的手走了出來。陳安連忙上前，周維先拿過周琴手裡的行李，說：「媽，大姐，本來想回去接你們，這邊有事就耽誤了。」

「沒什麼，不用接的，我們這不是來了么？」說著周母就把視線投到了陳安身上，笑道：「安安，最近怎麼瘦了呢？」拍了周維一下：「是不是你欺負安安了？不好好照顧她？」

「沒有。」周維一手拎著行李，又伸手順勢拉住陳安的手，捏了下。陳安不好當著老人的面扯回去，盯了周維一眼，說道：「路上辛苦了。」

周琴看周維牽著陳安的手，兩人也是恩愛模樣，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陳安好哄，又愛著周維，他們大約沒什麼事兒。

本是定了飯店，路上顛簸周母有些暈車，就先回去。

再次回到這棟別墅，陳安有恍若隔世的錯覺。

扶著母親上樓躺下，周維和周琴先出門，陳安去把窗戶關好，加濕器打開。這邊城市會比老家那邊乾燥很多，怕老人不能習慣。

「安安。」周母叫她，陳安把窗帘拉好，走過去：「媽，怎麼了？」

「你坐下，我和你說會兒話。」

「我扶您起來。」陳安扶著她靠坐在床頭，笑道：「難受好點了？」

「嗯，好多了。」周母握住陳安的手拍了拍，嘆一口氣：「委屈你了，孩子。」

陳安一愣，她都知道了么？

「我都知道了。」周母說著眼圈都紅了起來，握著陳安的手：「阿維脾氣不好，能娶了你也是福氣，好好的倆孩子，老天怎麼這麼不長眼呢？」

陳安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什麼，一時間也不敢說什麼，連忙去拿紙巾。

周母的手抖的很厲害，她有些害怕，想去叫周維。又被周母緊緊拉著手，陳安只能安慰她：「我們沒事，真的沒事，你別難過。」

「好孩子，你受了這麼大的罪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這邊，阿維也不會照顧人。」周母捏著陳安的手有些緊，陳安看她比之前見蒼老了許多。周父的離開對她的打擊很大，陳安抿了抿嘴唇：「我沒事，你別擔心，以後有什麼事也別瞞著我們，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塊解決面對。不然你太苦了，安安，你一個人承擔這麼多。」

陳安點點頭，眼圈有些紅。周維母親對她很好，陳安很知足。

「沒了就沒了，孩子和你們沒緣分，別想太多。你和阿維都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好好養身體，你身體養好。」

陳安恍惚了一下，隨即才回神：「嗯。」

周母又拉著她說了一會兒話，也都是家裡那些瑣事。末了，從手腕上擼下個黃的發紅的一個玉鐲子，非常漂亮的成色，放到陳安手裡。

陳安嚇了一跳，連忙推辭：「我不能要——」

「你得拿著，這是咱們周家老祖宗的東西，我是從你奶奶手裡接過來，傳給周家的兒媳婦。」周母按了下她的手背，人到這個歲數，什麼都看明白了，說道：「孩子，你的好媽看在眼裡，你爸走後，我這心裡就沒底，誰知道那天就沒了命。我這一輩子也沒什麼盼的，只希望你們健健康康過的幸福。」

掌心裡的手鐲沉重，陳安咽了下喉嚨。

「錢多錢少不重要，兩個人一條心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阿維是個悶葫蘆，也不愛說話，有什麼事兒你別著急，兩個人好好溝通。」

從房間里出來，陳安站在門口拿著鐲子擰了眉毛。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陳安立刻抬頭就看到周維上了樓，看了陳安，說道：「媽說了什麼？這麼長時間？你著眼睛是怎麼了？紅的兔子似的？」

陳安看了眼身後，轉身往卧室走：「進房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