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陳安想了一會兒：「你為什麼把地給他？司澤不會動我。」

周維蹙眉：「你不了解司澤，他就是毒蛇。」

車子勻速往前開去，道路兩旁的街道和建築往後退去。

「把地給他，對你的公司有影響么？」

周維看了她一眼：「擔心我？」

陳安轉頭看向窗外：「不想欠你什麼。」

「沒事。」周維收回視線，專註看著前方的路。司澤占不到便宜，那塊地原也是想拿過來坑司澤一把。「公司周轉資金短缺，那塊地我本就不想要，作勢給司澤看。」

陳安揚了眉毛，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許久，周維再次開口：「還是沒有復婚的打算？」

「沒有。」陳安搖頭，看向他：「我們的性格不合適，價值觀和三觀都有差異，就算在一起早晚還是要離。沒有感情的婚姻，我覺得還是不要的好，何必為了結婚湊合？」

周維眯著眼睛呼出一口氣：「沒有感情？」

「有感情么？」陳安笑了起來，一個女人為什麼會沒有安全感？為什麼會對婚姻不信任？因為她的男人不能讓她信任。陳安想過很多，失敗的婚姻她和周維都有責任，周維不愛她，陳安自卑。這樣的關係，要麼離婚，要麼一直委曲求全耗到死。

陳安選擇了離婚，她想不破不立。

可在離婚之後，她就再也不想結婚了，壓力太大。一個人很好，不用再心裡牽挂著男人，不用再從早到晚望夫石似的守在那棟別墅里。她自由了，天高任鳥飛的自由。

周維愛蘇芸生，蘇芸生愛司澤，司澤愛誰睡誰，和她有毛線關係？陳安再也不用去吃那些醋，不用小心翼翼伺候著周維的情緒。

周維打了方向在路邊把車停下來，轉頭看著陳安：「有。」

陳安看著他一會兒，笑了：「我沒了。」

陳安愛他愛的魔怔，現在她好不容易走出來那個泥潭？不可能再回去。

長久的沉默，周維沉了表情：「你愛過我么？愛我這個人，還是愛你以為的那個人？」

陳安更想笑了，原來，他是這麼認為：「以前愛過，不然為什麼非要和你結婚。你大概是不相信，也沒法相信，一見鍾情。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大哥帶我去的聚會，那年我十七歲。我在想，這個人啊，怎麼可以這麼帥這麼有魅麗，全場的焦點。我就一直在看你，那時候你還沒有女朋友。」

周維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有些緊，陳安表情平靜，尖瘦的臉頰白皙。他靜靜看著陳安，安靜的車廂里全部是陳安的聲音。

「後來你有了女朋友，我沒有想過要讓別人知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陳安笑了笑，當你能平靜敘說這些的時候，大概真的放下了。

看不上么？周維根本看不見她，陳安小小的個子，不聲不響。

「我也不知道那一次是不是魔怔了，在酒吧碰到你。我那時候其實很高興，我終於可以站在你面前介紹自己，我叫陳安。」陳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你說？我是愛著你這個人，還是愛著我幻想中的那個你？還是愛著什麼？」

周維扯掉安全帶俯身過去堵住了陳安的嘴唇，他吻過陳安后，抬手搭在她的臉頰上。讓陳安看著的自己眼睛，沉默半響才開口，聲音有些沉啞：「重新開始，陳安。」

陳安搖搖頭：「不一樣了，以前愛你，你做什麼我都不覺得過分。孩子沒了以後，我就瘋了一樣逼自己，現在都回不去了。我覺得你挺過分的，你家裡有老婆，外面還照顧著別的女人，這個放哪個女人身上都受不了。你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回家命令僕人一樣的命令我，這個大概也沒有人能受得了。你不會溝通，夫妻又不是只要上-床就夠了，是需要交流的。我們連共同語言都沒有，也許，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陳安到底還是沒去周維的公司，周維想要她繼續回去當老媽子，陳安不幹了。

公司辦了半個月，正式上線。

陳安都沒想到會這麼快，簡直順利的讓她難以相信。貨源渠道基本上沒有問題，現在的問題就是推廣。怎麼運營？陳安忙的頭都要炸了。

打廣告要花錢，請個藝人少說也得幾百萬。陳安現在手裡沒有那麼錢，現在也花的差不多了，三人小組坐在一塊開會。

無論怎麼計劃，廣告費用都高昂的難以支付。陳安在翻計劃，來來回回的翻，擰眉也沒想出好的注意。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陳安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站起來：「你們兩個先研究著，我去接個電話。」

「恩，你去吧。」

陳安走出門站在走廊上接通，電話是陳軒打過來。

「最近在忙什麼？」

「弄了個網站，在忙著呢。」陳安說：「你最近怎麼樣？」

「我把店面都轉讓出去了。」

陳安一愣：「啊？怎麼回事？」

「之前你給的四百萬你嫂子攥在手裡，她想離婚。」陳軒嘆一口氣：「這些煩心事不說也罷，離就離，誰稀罕她，眼裡只有錢，什麼東西！」

陳安：「……」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陳軒說道：「你們公司在什麼地方？一會兒過去請你們吃飯。」

「沒找辦公樓，租金太貴了，我找了幾個地方一年都要幾十萬。在我家呢，你過來吧，我出去買點菜中午做飯。」

「我買菜吧，馬上過去，一會兒見面再聊。」

「行。」陳安掛了電話，走進去看到王帆和徐偉頭扎在一塊在討論什麼，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有什麼想法？」

王帆把正在看的八卦新聞給關了，說道：「徐哥應該知道的多點，他做廣告公司的。」

徐偉說：「軟文廣告這個相對來說成本更低點。」

「微博大v都有工作室，價格也不低。」

王帆一拍腿：「這個有辦法。」

「什麼？」陳安立刻抬頭看向她，王帆說：「我有個同學是微博大v，化妝品推薦公眾號都有，要不我聯繫聯繫讓她幫我們推廣？」

「你聯繫看，價格可以商量。」陳安說：「廣告費預算在一百萬以內。」

「收到！」王帆說著就打開電腦噼里啪啦的打字，陳安看向徐偉：「我有個想法，你聽聽看怎麼樣。」

「你說。」

「參加節目選秀炒作自己，成本低，推廣大。」

徐偉一愣，四周看了一圈把目光落在陳安身上：「除了你，還有誰能參加？」

陳安也頓住了：「我？」立刻搖頭：「王帆還差不多。」

「她沒有你的故事精彩，豪門棄婦重振旗鼓，這個看點比較大。」

陳安：「……」

中午陳軒過來拎了菜，進門看到滿地堆的都是紙箱，三台電腦放在桌子上，客廳里的沙發和茶几都堆在一邊。狹小的地方顯得局促擁擠，陳軒擰眉：「這就是辦公司了？」

「先湊合，暫時沒什麼錢。」陳安接過陳軒手裡的菜，看了眼：「中午有肉啊。」

徐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眼，看了陳軒一眼：「你來了。」

陳軒看了看廚房的方向，回頭把視線落在徐偉的電腦上，擰眉壓低了聲音：「行么？你們都跟著她胡鬧？」

「行，現在國內化妝品線上團購是很大的市場，陳安調查的資料我看了，我也查了很多相關。確實是塊肥肉，很有意思，如果能做起來，我們賺大發了。」

陳軒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俯身看電腦屏幕頁面：「你們就胡鬧吧，誰會在網上買化妝品？」

「這你就不懂了。」王帆插話：「還真有很多人從網上買，專櫃價格貴，出國購買也是少數而且不方便。如果能做起來這麼一個網站，有多少年輕姑娘的護膚煩惱都解決了。」

作為一個純直男，陳軒理解不了這個思維。

王帆也沒讓他理解，她從國外大企業辭職回來，也是想自己創業。可做什麼好呢？直到陳安和她聯繫，王帆忽然就找到了目標。

三個人就在這狹小的地方熱火朝天的做了起來，畢竟是剛做起來的網站，很多人不相信，再加上推廣力度也不大，一直不溫不火。

第一個月，陳安算了一筆賬。

收支扯平，基本沒有盈利。手裡錢不剩多少，陳安開始有危機了。四五百萬不是小數目，一下子全部賠完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等app上線，陳安就四處找人推廣。她這輩子沒求的人，都在這一段時間裡求遍了。需要錢，不管在哪個公司做推廣，你得出錢吧？不然誰給你白推啊。

幾家大的運營商，上來就是百萬的費用。

陳安一籌莫展，周維打電話過來：「晚上有個慈善晚宴，你也一起來。」

陳安轉了下眸子：「啊？」

「啊什麼啊？你折騰的那個玩意是想倒閉么？一塌糊塗，不想賠死就聽我一次。晚上我過去接你，換件能看的衣服。」

「你幫我不是要什麼報酬吧？」

周維深吸一口氣：「你真是小看我了。」

他掛了電話，一句廢話都沒有。

陳安聳聳肩把電話放在桌子上，琢磨了一會兒。刀山火海都去，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賭一把。

周維應該在這方面不會坑她，陳安起身就往房間走。

「今天你們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王帆和徐偉頭都沒抬埋首在電腦前，目光專註，他們都怕賠。

陳安看了一眼嘆口氣，這幾天他們加班加點的忙，誰不是奔著能做成的心思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