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222章 陳年往事

對上林北辰冷靜而銳利的視線，那個保鏢沉默了片刻，旋即點點頭，肯定了了林北辰的猜測。

林北辰的臉色幾乎是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那個保鏢偷瞄了一眼，然後才斟酌著小聲解釋道：「計總這次急着回國，也是因為這件事。」

林北辰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跟妻子打電話的時候，計詠心提到的那句，「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把林家的人得罪光了」是什麼意思了。

不由有些無奈，他伸手扶額，然後才說道：「到底怎麼回事，直說吧！」

保鏢這才將計詠心這些天的動作大致同林北辰敘述了一遍，「我們已經調查到了，對加可動手的，就是伍東陽，證據已經拿到了，計總匆匆忙忙回國，也是因為林北揚先生畢竟是您的親戚，只是下面的人手過去的話，肯定沒有計總說話那麼管用……」

「那個伍東陽在詠心手裏了吧？」林北辰雖然說的是問句，心裏卻沒有任何疑問的篤定了這件事。

「是的。」保鏢點點頭。

林北辰點了點頭，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的淡淡道：「正好，我倒是也得問問林北揚，養了這麼個東西，還差點傷到我女兒，他是什麼意思。」

那個保鏢猶豫了一下，看在林家馬上就要同室操戈的份上，還是主動補充道：「林北揚先生——應該是不知道伍東陽的行動的。計總把證據給他看過之後，他也就沒再過問伍東陽的事情了。」

「這點我倒是信他。」林北辰自己和計詠心就林加可這麼一個女兒，尤其林家他們這一邊的第三代，可以說是就這麼一個寶貝，計家那邊，林加可的地位也是不遑多讓。誰敢動她，等於是在動林家和計家兩邊所有人的眼珠子。林家是做生意的，做事還算內斂正派，計家那邊，他那個岳父計老爺子脾氣上來，估計能把人給生撕了……

更何況，林北揚也犯不着跟林加可過不去，彼此之間有點親戚關係完全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狀況，根本也涉及不到任何衝突，無冤無仇的，誰私下裏動了手，才是腦子有坑了。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后，從機場出來，林北辰直接帶上了計詠心的那個保鏢，直接過去家裏的別墅那邊找她。

至於林加可，卻是在看過伍東陽之後，從別墅里出來，直接就找到了商泊遠，反正她也從學校里請假出來了，這會兒反而是不急着回去，正巧商泊遠這邊的調查有了新的進展，林加可索性直接跟着調查的人，一起去了伍東陽外婆原來的家鄉那裏。

到了這裏，「伍」姓是鎮上幾個村子裏的大姓，就算是到了現在，一個村子裏，仍舊是從老到小，大部分都還是姓伍的，甚至於，幾個村子裏的所有人似乎都能扯上點親戚關係。

林加可和商泊遠帶着人走訪過後，很快便循着伍東陽外婆的名字，大概確定了她在鎮上的輩分，進而也找到了些同她有些親緣關係的伍家人。

幾十年前的事情，雖然有些久遠了，不過，知道當年那件事的還有好些老人在，就算有些老人去世了，不過，因為伍東陽他外婆年輕時候的事情當初鬧得挺大的，便是些當初的同齡人、甚至是小孩子，都隱隱約約對這件事有些印象。

而且，也正因為已經過去太久，當事人早就不在這裏了，所以，原本還諱莫如深的話題，現在說起來，竟也隨意了許多。

曾經的那些陳年往事，就這樣在不經意間拉開了帷幕，就此娓娓道來。

伍東陽的外婆年輕的時候，正處在一個比較特殊的時代。

來自外地大城市的年輕人，留在這個小鄉村的幾年時間，和當地村民家的姑娘相戀，然後便是分離，一如那個年代屢見不鮮的所謂「愛情故事」。

林加可坐在車裏，午後的陽光明媚，透過車窗，暖暖的撒了下來。

林加可帶着耳機閉着眼睛靠坐在車後座上，看樣子似乎已經睡著了，唯有偶爾微微動了一下的手指，證明她此時的心情並不平靜。

商泊遠早就換掉了那身西裝革履的打扮，整個人都像是個行走的行為藝術般，背着大背包拿着筆記本前來村子裏走訪採風。

他的言語十分有誘導性，陪着幾個曬太陽做農活的老奶奶在家門口的院子裏坐了一會兒，那些老人家就已經開始回憶起當年的往事，然後把當初的那些記憶攤平開來。

「那個後生長得可俊俏呢！那時候啊，他們兩個並排站在一起，好看得都跟一幅畫似的。當時村子裏誰見了不羨慕啊……」牙都有些掉了的老奶奶絮絮叨叨的念叨著，「我記得，那個後上叫什麼來着……時間太久啦，腦子都壞了，什麼都記不住了，好像是叫、是叫——」

「他是姓林的！」旁邊一個人笑着補充道。當地人大都是姓伍的，林這個姓氏雖然不至於說是罕見，但是也絕對沒常見到爛大街，尤其是本身的字義又帶點林木芳菲的悠然意味，倒是不難記。

「哦對，那個後生是叫林什麼來着，聽說還和一個有名的大詩人同名呢！」老人家笑呵呵的補充道。

「林宗元。」一直跟老人家聊天順便拿筆做記錄的商泊遠，還有坐在車裏一直戴着耳機仔細聽這些話的林加可，幾乎是同時在心裏默默說道。

伍東陽他外婆當初出生在這個村子，這裏的村民口中提到的當年那個俊俏後生，幾乎已經篤定是林宗元了。

叔祖父當年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明明如此簡單的一件事，卻險些折騰得所有人都人仰馬翻。

等到商泊遠回到車裏之後，林加可終於摘下耳機，睜開眼睛看向他。

到了這個地步，當年的真相，不用說，差不多也都能拼湊出來了。

林宗元年輕的時候，在這裏和當地村子裏的姑娘談了場戀愛，後來回家后，卻是又娶了和自己門當戶對的妻子。

偏偏，這個村子裏當年那個年輕姑娘卻懷孕了，甚至不顧村民的勸阻，頂着所有人或是關心或是鄙視的壓力，把那個孩子生了下來。

至於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伍東陽的母親了。

「但是，這個女嬰應該是有些先天性的精神類疾病。」商泊遠坐在車上，跟林加可分析道：「我調查過伍東陽母親的資料了，她的精神病症很明顯，甚至於，伍東陽估計也有些遺傳自她的瘋狂、偏執……即使這些癥狀在伍東陽的身上還並不明顯，但是，如果真的是遺傳因素的話，發病恐怕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