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步步為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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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自如現在最想的就是離婚，只要她能離婚和樊忻在一起，或許就會慢慢想通一些事情。她聽了我的話有些不相信的抬起眼皮看着我說：「沈山南，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開玩笑。如果你認為現在耍耍嘴皮子功夫我就會放過你，那你可就太小看我了。」

我把計劃在腦海中整個過了一遍胸有成竹的說：「我有辦法讓你和李准離婚，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和李准離婚以後就離我遠遠地，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徐自如從包里拿出一盒煙，很熟練的點了一支。看見她皺着眉頭吞雲吐霧，我還是挺驚訝的。

過了大概半支煙的功夫，徐自如彈彈煙灰苦笑一下說：「好，我答應你。」

我用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說：「最多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以後你就會拿到離婚證。」

見完徐自如以後就打車回家了，回去以後常存也回來了。他看見我從外面回來就說：「外面冷嗎？」

我搖搖頭說：「還好，我出去穿的挺多的。」常存從來不會幹涉我的自由，他不是不想知道我幹什麼去了，只是等着我自己告訴他。

最近每天晚上我們倆都會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要是沒有好看的電視就會看電影。平時都是常存安安靜靜的看，我嘰嘰喳喳個沒完。他偶爾也會給我解釋我沒有看懂的地方，可是今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怎麼讓李准同意和徐自如離婚的事情，所以心不在焉，根本就不知道電視里在演什麼。

常存遞給我一個金桔，我居然把橘瓣扔在了垃圾桶把橘皮塞進了嘴裏。常存伸手把橘皮給我從嘴裏拿出來，我才發現自己吃錯了。

我有些心虛的看着他，他只是捏捏我的臉說：「是不是出去了一天有點累了？要是累了我們就回去休息。」

我點點頭，就推著常存進卧室了。本來最近一直都很嗜睡，可是今天晚上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翻來覆去的折騰著。

常存一直都沒有動彈，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沒想到他還是醒著。轉過來說：「哪裏不舒服還是怎麼了？」

我縮進他懷裏說：「你會永遠都相信我嗎？」

「會。」他根本沒有質疑沒有停頓，毫不猶豫的吐出這一個字，總算是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

可是想到自己後面會做的事，還是有些內疚。摟着他的腰說：「不管我做了什麼事，你都要相信我。相信我對你的心沒有改變，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不摻雜其他東西。」

「這些話也是我要給你說的，山南。」

常存聲音有些低沉，還伸手輕輕拍着我的後背，我慢慢也就睡著了。

早上吃飯的時候我用平板電腦看昨天沒看的電視劇，常存把雞蛋剝好遞給我說：「山南，我們搬次家吧。」

我嘴裏塞著雞蛋，眼睛還盯着屏幕，含糊不清的說：「好啊，這種事你說了算。」

常存把平板收掉說：「吃飯就要好好吃飯，快要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看着他故意板著一張臉我就笑了，放下沒吃完的雞蛋走到他身後圈着他的脖子，把腦袋枕在他肩膀上說：「怎麼總是喜歡教訓我？可是你一點都不嚴肅認真。」

常存伸手打了一下屁股說：「坐回去好好吃飯，一點規矩都沒有。」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以後才想起來他剛才說又要搬家，就說：「為什麼又要搬家？我覺得這挺好的啊。」

常存伸手給我把嘴角的雞蛋黃屑擦掉說：「有些事以後你就慢慢知道了。」

我明白他這麼說的時候就是還不想告訴我原因，我也不想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常存最近好像有點忙，白天總是會出去。正好我也要出去，和他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李准看見我出現在我們以前一起住過的地方很驚訝，我假裝是碰巧遇見，故意看見他以後馬上轉身，做出準備走的樣子。

李准抓住我的胳膊說：「山南？你怎麼會來這？」

我低着頭醞釀了一下眼淚紅着眼睛看着他說：「沒什麼...我就是隨便來這轉轉...」

李准看見我眼圈紅了着急的說：「你出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說：「沒什麼事...你很忙吧，我先走了...」

他的反應完全在我的計劃之內，堅持不讓我走，拿出一張紙巾給我擦擦眼淚說：「有什麼事進去說吧。」

進去以後看見裏面的東西都是原來的樣子，只不過四姐已經不在了。

李准給我倒了一杯熱水說：「喝些水吧，你的手很涼。」我一直都是氣血不足，臉色時好時壞，手腳也有不分季節一隻冰涼的毛病。

喝了幾口水以後李准看着我說：「說說你的事吧。」

「我？我能有什麼事？」

他轉過身來認真的看着我說：「說說你之前為什麼憑空消失，後來都發生了什麼，最近過的怎麼樣，今天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李准心思很細膩，我要是有一句話說的不對，他就會猜出來我今天是在騙他。低着頭想了一會開始慢慢說：「離開這裏以後我就租了房子自己住，具體在哪你也已經知道了...交了房租以後就沒有多少錢了，為了維持生活就去給別人做保姆。」

「做保姆？」李准擰著眉毛看着我，雖說之前李准一直對我不好，可是衣食住行這些他從來沒有虧待過我，生活起居更是有四姐悉心照料，所以我的生活能力很差勁，他不相信我去給別人做保姆很正常。

「我高考完以後就沒有繼續上學，所以學歷很差。身體又不好，幹不了什麼重活，最後只能給別人當保姆了。」

「那後來呢？」

我故意猶猶豫豫的一直不說話，讓他知道有些事我難以啟齒。果然李准着急的說：「後來究竟發生什麼了？」

「我做保姆的那家男主人開始追求我...」

李准一聽這話，一下站起來看着我，又坐下來說：「你說的男朋友就是那個人嗎？」

我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李准疑惑的說：「什麼意思？」

「我以為他是真的喜歡我...後來才知道不過是想和我上床...我沒有答應他，他就翻臉了...」

我估摸著李准馬上要發火了，趕緊擠出幾滴眼淚看着他說：「我知道錯了，可我真的沒和他發生什麼...」

李准拿出煙盒開始抽煙，一直不說話，連着抽了好幾根煙才把最後一個煙頭擰滅在煙灰缸里。我害怕他會有什麼過激反應，慢慢朝旁邊移動了一點，他轉過頭來看着我說：「沈山南，你現在相信我喜歡你嗎？」

我看着他沒說話，害怕點頭太快會引起他的懷疑。李准皺着眉說：「你走了之後我幫你找過你哥了，醫院裏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失蹤的。就連那天的監控視頻都莫名其妙丟失了。我確確實實很認真的給你找過，可是所有線索都斷在醫院裏了。」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真誠的給我說這件事，想了半天也只能說出一句謝謝，一句發自內心的謝謝。

他拉住我的手說：「你放心，我一直都在幫你找。只是前段時間...不過我還是會找，直到找到的那天。」

「前段時間怎麼了？」

李准想了一下還是說了，「那家醫院在郊區，從市裏去醫院有段山路，有一次晚上我過去不小心出了車禍，住了半個月院，那件事就耽擱了半個月。」

李准居然還為了找我哥出了車禍，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們倆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複雜起來，我計劃好的台詞竟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我能感覺到李准手心有些出汗了，他喉結動了動說：「如果你願意給我們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很認真很認真的對待你。山南，我現在不要你的回答，我會慢慢做給你看的。」

我知道李准說出來的事情都會做到，可是我只有一星期的時間，哪裏有時間慢慢來。

猶豫再三還是給李准說了一句曖昧不明的話：「可我不想被別人看不起...」

李准這麼聰明，一定明白了我話里的意思。他低着頭想了一下說：「我可以和徐自如離婚，但是這其中牽扯很多事情，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我明白李准說的「牽扯好多事情」是指他們兩家之間的利益糾葛，這些要理清肯定不是短時間之內就能解決的。我故意傷感的低聲說：「對不起...是我給你出難題了...」

李准着急的摟住我說：「不要給我說對不起，永遠都不要。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做錯的事情太多。」

李准輕輕拍着我的後背，我突然心裏好難受，常存最喜歡輕輕拍着我哄我睡覺。常存剛才就給我打電話了，我手機提前調好了靜音。他一定是回去看見我不在着急了，擔心我。

我從李准懷裏掙脫出來說：「我...我該回去了...」

他皺着眉頭說：「你住在這裏就好了，你以前所有東西都還在原處，沒人動過。」

我看着四周說：「這裏有太多不美好的回憶，我想暫時住在我租的房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