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二章 夢醒（4000字大章）

在看到天津風出現的那一刻，深海翔鶴腦海中沒由來的浮現出一段模糊的記憶，只不過因為一邊的pachina那似笑非笑的視線，深海少女只能選擇性的將它無視。

跟之前制定的作戰計劃一樣，被那個惡魔所轉化成深海的艦娘們分為兩組，一組去強制控制住後方的深海大艦隊——如果被她們集火攻擊的話，也許那個惡魔能夠靠著「魔法」逃離，但這座城市連同所有艦娘和人類都會在這數以萬計的炮擊之中毀滅。

作為里藍一手轉化的深海棲姬，她們雖然在控制常規深海的這一方面無法和作為製造者的里藍相比，連北方棲姬和離島棲鬼也能夠強行命令她們指揮的深海，但只要里藍被牽制住，北方棲姬和離島棲鬼又沒有到場的話，勉強還是可以控制住這些常規深海停止攻擊的。

不過……為什麼在這麼重要的時候，北方棲姬和離島棲鬼沒有一起來呢？

塵封的記憶，開始出現裂痕

隨後，在那個惡魔被深海棲姬的炮擊所干擾的時候，救出了她們所有人大和發出了絕殺的一擊——

「鐺——」

里藍眉頭微微皺起，陰沉著語氣對著持劍的大和問道：「你也想背叛？」

少女抿著嘴唇：「……從一開始，大和效忠的就只有提督大人」

「那就死吧！」

被扼住喉嚨的大和，艱難的將視線投向里藍背後的深海翔鶴。

強忍住顫抖的內心，深海翔鶴像是擔憂里藍的處境一般往前踏出——

「如果想殺他的話最好還是用這個哦~」

pachina的突然響起的聲音差點讓深海翔鶴的心臟停止跳動，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握上了pachina遞過來的那柄劍刃。

「那麼，祝君武運昌隆」

這麼說著。詭笑著的要塞少女一把將深海翔鶴從300m高的艦橋邊緣推落……向著里藍所在的那個方向。

（等等——）

在握上那柄劍刃的時候，深海翔鶴似乎突然記起了什麼，但大和那迫切而痛苦的眼神卻讓深海翔鶴下意識的對著那個背影刺出了手中的附魔劍刃。

——鋒銳，堅固，詛咒，虛弱。痛楚，沉默，傷害加深，以及……破魔。

「哧——」

瞳孔收縮，夢境與現實的隔閡被這刺落的一劍撕裂，塵封之中的記憶就像是脫出囚籠的野獸一般，不住的嘶吼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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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只能這麼做。不過放心，這些都只是一個夢而已。等你醒來后就會發現應該在的還會存在，而不應該存在的……已經消失了」

蜷縮在角落的黑色少女聞言冷笑：「將我們變成這幅樣子，你還想說這種話嗎？」

沉默半晌：「……真正能夠決定你自己是什麼的，只有你自己，就像現在」

以那毋庸置疑的口吻，里藍如是說道：「你只會是翔鶴，而不是任何其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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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鶴，在你看來你們和深海之間的這場戰爭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

「……誒？」

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突然轉到這個話題的翔鶴疑惑的看向他。隨後回想到現在仍在持續的這場戰爭，臉上不由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你也不知道嗎……不用露出這種表情的。畢竟如果真的有答案的話你們也不會一直糾纏到現在了……」

「在我看來，想要結束這場戰爭有一個不錯的方法」

「方……法？」

「啊，徹底『根除』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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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大概已經不久了……你在擔心嗎？」

秀眉微蹙，翔鶴遲疑的說道：「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怕加賀桑她們可能會……」

「呵呵，不會的。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鬆了口氣，里藍保證道：「不同於真正意義上的深海，你們只是被仇恨『掩飾』了而已，而深海化的必要條件是絕望，而絕望之後一般都會因為對世界失去任何希望而選擇喪失心智」

說到這裡。里藍眉頭一皺：「就像那些常規深海一樣」

「對了，雖然之後會被忘記，但作戰的時候還是自己小心點……」

「那個……」鼓起勇氣，翔鶴抬起頭看向里藍的眼睛：「難道我就不能保持現在的記憶嗎？我一定會努力不讓其她——」

里藍啞然，隨後輕輕搖頭。

「抱歉，你太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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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突的調和方式有很多種，但如果單純以最終效率來說的話，最好的方法還是用另一種更為『殘酷』的方式取代」

「殘酷……的方式？」

「不懂嗎？那就以你和加賀舉例吧，如果現在你和加賀因為某種私人原因而產生衝突——別反駁，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和其她人衝突，說真的你的這種性格最好還是改一改，否則以後絕對會吃大虧的」

「嗚……」

「言歸正傳，如果現在你和加賀因為某種私人原因而產生了衝突，因而導致彼此產生惡感，間接影響到了瑞鶴和赤城，她們兩個的關係隨之也變得惡劣起來，剛好，她們明天被提督命令一同出擊去執行一項艱巨的任務，如果不能夠彼此齊心協力的話就必然會失敗，你會選擇怎麼做？」

「馬上向加賀桑道歉！」

「沒錯，不只是你，我想加賀也會心急火燎的來找你和解吧」

「可是，加賀桑她的話……」

「不不不，對於加賀來說，赤城的存在可是完全不亞於瑞鶴對於你的重要性，只不過性質有點不一樣罷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呢？」

「……大概是因為曾經見過一次吧。怎麼說呢，那已經是超越了生死的羈絆了」

「超越生死的羈絆？」無法抑制的，翔鶴對於里藍的描述產生了好奇。

「好了，這些東西你知道的太多也沒什麼用……就像我和你說的這樣，一旦一種糟糕的狀況可能導致另一種更糟糕的狀況出現時，人們總會下意識的選擇將這種糟糕的狀況解決掉。哪怕需要做出一定的犧牲與放棄，但總比在未來失去得更多要好……無論人類還是你們，都是活在的現在，迎接的未來不是么」

「你……在完成了這些事情后要離開嗎？」

里藍聞言一怔，隨後理所當然道：「啊，這也是必然的一環……而且還是最重要的一環」

幽藍色的眸子中，少女似乎看到了其中那份溫柔的色彩……

「晚安，翔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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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你怎麼了嗎？」

微弱的擔憂聲音。從後方的小孔中傳出。

「沒事，只是有點困了而已……」

「抱歉，我沒想到加賀她們會那麼著急」苦笑著，里藍望向頭頂的那輪殘月：「雖然我也很急就是了……」

「接下來我說的話很重要，一定要記住了，翔鶴」

「……是？」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我雖然成功和我的締造物——也就是領袖一起，將深海和人類所有最為尖銳的矛盾集中到我們彼此身上。可以說，現在無論是深海還是人類。乃至於這個星球已經沉睡的意志都巴不得我們全都死去，就目前看來，它們已經成功一半了」

看著自己手上的裂紋，里藍嘴裡露出苦澀的笑意：「就和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樣，調和衝突最有效率的方式就是用另一種更殘酷的去取代，當人們意識到自身無法承受這種『更殘酷』的方式后。就會尋求解決的方式」

「我和領袖就是阻擋在前方的兩個尖銳點，一旦我們被消滅了，以現在人類的情況，必然會選擇以非戰爭的形式來解決眼下的難題」

「誒……等等，你——」

「安靜！聽我把話說完」用力的喘了兩口氣。里藍繼續道：「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人類想要戰爭也已經沒有本錢去戰爭了，所有戰鬥力量已經被我消耗殆盡，而深海一方，pachina因為是我創造出來的，所以本身並沒有能夠隨意操縱創造常規深海的力量，而且她的炮彈只剩下一枚，只要你們不主動侵略，在很長時間內你們不需要擔心她會魚死網破的發起攻擊」

「死過一次的人一般都會更加憐惜自己的性命，更何況是沉過幾十萬次的船……」

「北方棲姬和離島棲鬼則會向著北方和南方的海域前進，之後一直呆在北極和南極區域了，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跟她們以非戰鬥的和平方式相處，相應的，她們也絕對不會主動侵略人類的海域……剩下這片大海的資源，已經足夠人類發展到尋求到第二個家園了」

「咳咳……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一點」

「雖然短時間內戰爭不會爆發，但一旦人類恢復起來，加上彈道導彈技術和衛星制導的成熟，對深海發起二次進攻完全是可以預想的，所以必須從根本上根除這個問題」

「雖然你聽起來會很不可思議，但現在聯邦內確實存在著一些本質上認為艦娘和深海棲姬沒多大區別的人，如果他們能夠當上聯邦的上層的話，比起戰爭，相信他們絕對會選擇和平相處」

回想起那些在各種引導下損失慘重的穿越者們，里藍也只能在心中致以歉意了。

或許說，只有真正經歷過戰爭殘酷的人，才會懂得和平的可貴，方能成為真真正正的「提督」，而不是最初的那種可笑而不負責任的心態。

「最後，是深海這一方，如果只是人類選擇和平的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深海一方也必須『表態』，這就是我為什麼將你們轉化成『深海』的原因了」

「誒……」翔鶴獃獃的聽著從外邊傳來的話語——她已經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從一開始，就已經決定的了嗎……

獨自一人背負著這所有的一切？

「比起正常的深海來說，你們只是披著深海外表的艦娘，一個多月來的事迹也已經表面，你們是萬分不願意和同為艦娘的夥伴，以及人類作戰的，加上你們同樣具備的操縱常規深海的能力，如果是你們的話……我很放心」

「……為什麼……一開始不直接和我們說明……」

「抱歉，就當作是我的自私吧」

望著頭頂的天空，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星球，那片熟悉的海洋：「我只是想要完成我曾經沒能來得及完成的事情而已……」

——締造一個，和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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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

冰冷而尖銳的觸感，讓里藍無比確切的肯定到——他是存在著的。

「……翔……鶴……」

（做得很好哦……）

附加的八層附魔輕而易舉的將魔力已經消耗殆盡的里藍從天空「擊墜」，在底下所有人驚愕的視線下，那個幾乎一手毀滅了這整個世界的身影，就這樣……墜落了？

「嘭」

「贏了……我們贏了！」

難以置信的，穿越者甚至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那身影落到地面，不再動彈的一刻。

「人類——勝利了！」

「趁勝追擊——將深海徹底趕出人類的陸地！」

「對，打倒她們——」

人群再次混亂起來，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任何人覺得他們會失敗——就連深海天棲都已經被擊墜，遑論區區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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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屬於深海的漆黑色彩緩慢而堅定的從她的艦裝上脫離，然而這在以前會讓她欣喜若狂的一幕在此刻卻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驚慌失措的看著那徹底貫穿了里藍身體的附魔劍刃，無助的淚水無法抑制的溢出。

「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咳咳……稍微，有點累了呢……」

流轉的藍色漩渦緩緩停滯，漆黑的眼眸再一次的倒映那片蔚藍的天空，緩緩失去光彩。

「吶，翔鶴……不需要鎮守府……也不需要和平……翔鶴只是想要……想要……」

少女緊緊的握住了那隻「支離破碎」的手掌，像是害怕它在下一刻就要徹底消失一樣。

「——和你在一起而已……」

「翔鶴……」

「嗚嗚嗚……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夢……」勉力的轉過頭，食指輕輕的點到少女的額頭：「……醒了哦」

瞳孔收縮。

「——————————里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