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司空二主魔妖變
半個時辰后，崖下二魔分出勝負，雙雙飛上崖來。
「拜見君上，二主。」
司空王孫道：「你二人苦練一月，都有一定的進步，小羅，」他轉向那隻虎紋熊身的魔妖，「你的進攻速度很快，防禦能力很強，但記住，不要總是衝動，與人對敵時要伺機而動，不可一味進攻，否則破綻會越來越多。」
他又對那只有翼魔妖說：「釜遷，你的優勢在天上，這次打鬥你很好地利用了這一優勢，你也比小羅有智慧，動作更輕盈，速度也不比他差，但你還是輸了，你知道你輸在哪兒了嗎？」
釜遷道：「我低估了小羅的力量，他有熊的力量，而我……」
「不是，」司空王孫打斷他，「你輸在還沒認清自己，你是有翼族，羽毛和輕盈是你的特點，但你不能將目光完全放在這兩點上面，除了羽毛，你還有雙手、雙腿，你的任何一個部位在戰鬥中都應該成為你的武器，你明白了嗎？」
釜遷抱拳道是，便與小羅二人一同下了山。
司空王孫對戎冶說：「釜遷能得千羽戎冶親自教練，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戎冶莫名，「我什麼時候……好吧，」他無奈地笑笑，「明日戌時讓他來我宮中，我教他幾天。」
將銘問：「司空你覺得當魔好還是當妖好？」
司空和戎冶聽到這句話皆是一愣，戎冶吃驚地望向將銘，他想：主上這話的意思是，他厭惡當魔了嗎？而司空卻像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回憶，眼中泛起波瀾，面部的肌肉緊緊繃著，好半天，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將銘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你也想念以前的日子了是嗎？」
司空閉上眼，將一切波瀾埋在心底，他長長出了口氣，道：「想念又怎麼樣？我們都只能向前走。」
將銘看著崖下蒙著淡紅色灰塵的景色說：「對呀，就算修為再高，也變不出回頭路，不過……」他鄭重地說：「我有辦法去除魔氣，變回妖身。」
司空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一口氣卡在嗓子里，不呼不息半晌，憋得臉色通紅。
戎冶已經確定將銘的想法了，他緩緩消化掉吃驚，其實當初將銘是執念成魔，而他是為幫將銘成為魔君被將銘渡了魔氣才脫離妖身轉而成魔的，當妖當魔與他來說其實並無差別，現在將銘想要做回妖，或許他也會隨著變回妖，反正此事還不確定，變數太大，戎冶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將銘道：「黑水河的源頭是魔氣湧出之地，同樣，也是吸收魔氣之地。我們只要身處源頭，再輔以法術移經易脈，就能變回妖身，脫離魔道。」
司空道：「可惜沒人知道黑水河的源頭在哪兒。」曾經，黑水河的源頭乃是魔界聖地，每年魔族大慶之日魔君都會率領眾魔在此聖地祭拜天地，只是在將銘前十任魔君任上，黑水河源頭突然消失，黑水河也隨之改道，自那以後，便無人能夠找到其源頭。
「在我宮中的底下溶洞里。」
司空今天接連驚訝，仍儘力保持鎮定，他問：「你是如何找到的？」
「歷代魔君都知道這個秘密。」
司空發現自己接觸到了魔宮秘辛。
他問：「難道當年黑水河改道是有人刻意為之？」
將銘點頭道：「萬年前，有魔發現黑水河水滲入了雜質，魔氣不純，上報給了當時的魔君，經過調查，發現原來是黑水河的源頭吸入了太多其他五界的氣息，長此下去，黑水河中的魔氣將越發渾濁，當年黑水河環繞整個魔界，可以說是魔界命脈，此事事關嚴重，當時的魔君為保魔氣純凈，便調動當時的魔界大能，匯聚了強大的魔力，將黑水河的源頭遷入魔宮地底，且為防止有人利用黑水河對魔界的重要性多生事端，特別改變了黑水河的走向，使之成為魔界眾多河流中的一小支。因此舉乃逆天之行，所以行事十分隱秘，除了歷代魔君和當時參與的魔界大能，無人知曉此事，而後來，當時參與這件事的人都被天道懲罰，至今死傷不知，下落不明。」
「可黑水河源頭一遷，豈不會喪失湧出魔氣的能力？」
將銘道：「除了歷屆魔君誰都不知道，魔宮其實是個匯聚魔氣的巨大法陣，也沒有人知道，」他抬起手，翻過掌心，「也沒人知道，魔君所擁有的力量到底有多強大。」他的掌心緩緩向下，司空發現，他們竟然在慢慢下降，不，是整個山崖都在慢慢下降。
司空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紛繁的人間景象，時而是熱鬧街市，時而是茂密森林，時而是滔天巨浪，時而是滾滾江河，時而是炙熱沙漠。
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司空嗅到了濃烈的死亡氣息，他下意識地揮出一個保命的法術，眼前的景物赫然消失。司空發現，他竟然害怕了。
戎冶也剛剛從幻境中走出來，他氣息有些不穩，忍著不適單膝下跪道：「屬下誓死追隨主上！」
司空見了也要下跪，卻被將銘一把拉住，「本尊說過，司空不必行禮。」
將銘接著說：「魔宮每日聚集的魔氣足夠供給黑水河了，再加上歷代魔君的天賜力量，可保黑水河萬萬年安穩。」
將銘看著司空王孫，道：「司空，本尊還有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君上請說。」
「你，可願變回妖身？」
司空王孫沉默不語，他似乎，沒有選擇。「屬下，不願。」說出這四個字，司空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又變回那個面無表情，語氣冷淡的司空二主。
將銘拍拍他的肩，「為了不可能實現的事，值得嗎？」
司空平靜地說：「無關值不值得，心在此，我無處可去。」
「心在此，我無處可去。」將銘因為這一句話，動容不已，「好，說得好！」
將銘轉頭向崖下走去，司空望著將銘離去的背影，心下琢磨將銘剛剛傳音入密留下的話：
「魔界有你，我很放心。」
韶華覺得這幾天是她有生以來最忙碌的幾天，她不止要按時做完雲疆布置下的功課，還要防著瑽瑢與雲疆有任何單獨接觸，簡直快要忙死她了。
「師父，」韶華今天第三次踏進雲疆的竹屋，「今天能不練劍嗎？我昨天多練了半個時辰。」她總覺得她是使鞭的，只要會用鞭子就好了，劍術什麼的，學了也是白學。
雲疆正焚了香爐閉目養神，此時眼皮都不抬地說：「師父正是使劍的，我徒兒的劍術若是太差，你師父的臉往哪兒擱呀？」
「可我昨天多練了半個時辰的劍，今天可不可以少練一會兒？」
「昨日那多練的半個時辰是為師罰你上課不專心，今日你若還不專心，就再多罰半個時辰。」
「我今天很專心，書法和琴藝的功課都做完了。」
「那你現在該做哪門功課了？」
「我現在該午休了師父。」
「妖精需要午休嗎？你若再不去做功課，為師可要……」
「好好，我回去做。」韶華垂頭喪氣地往回走，突然看到瑽瑢正往這邊走，便又一頭扎進師父的竹屋裡，隨便找了個話題和雲疆聊天。
雲疆知她的小心思，並不戳穿她，反而一改之前趕她做功課的態度，與她東扯西聊起來。
兔子在屋外自然也看見了韶華，知道她一定又出什麼幺蛾子來破壞她與雲疆單獨相處的好時機，不過她不怕，她知道，雲疆是一塊堅冰，需要她花費很多力氣與時間來攻破，她不著急，她有的是時間，她也不怕雲疆會被別人搶走，因為她看得出來，雲疆對她也有好感，只是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雲疆一直不曾給她任何回應。
兔子很有禮貌地敲了門，惹來韶華一個不屑的眼神。
「雲大哥，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正好韶華也在，你們說說話。」
兔子進來看見雲疆盤膝坐在床上，便要上前，卻被韶華截了路，之間韶華隔在二人之間，格外殷勤地為雲疆捏肩，還口口聲聲說：師父坐太久，肯定累了吧，徒兒給你捏捏肩，鬆鬆骨。
雲疆本想坦然受之，可惜他實在不習慣韶華這副故意的作態，頗為不自在地咳嗽一聲，「韶華啊，你帶瑽瑢去山上轉轉，為師要做今日的省身了。」
「好啊！」韶華心裡一高興，音調就有些高。她師父什麼時候做過省身的功課了？那是尚陽真君那種道士才會做的，師父肯定是為了避開瑽瑢才故意撒謊的，她師父對她不喜歡的人沒感覺，這簡直是師徒同心啊！
瑽瑢當然不會輕易被支走，她往竹椅上一坐，面帶微笑道：「雲大哥，不必客氣了，我來雲榕山沒有十回也有八回了，這山中能去的地方我都去過，就不需韶華陪我多走一趟了。我還是坐在這兒好好跟雲大哥聊聊天，你看，這次我來都沒跟雲大哥說上幾句話。」
韶華皺眉道：「你沒聽我師父說他要做省身了嗎？」
瑽瑢道：「省身什麼時候不能做？我想雲大哥不會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我吧？我大哥還要我向雲大哥請教煉製丹藥的方法呢。雲大哥，你能跟我說說怎麼煉化妖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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