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誤會

不管是哪個學校，對於女生宿舍的看守都是很嚴的，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一般，看大門的阿姨都是堪比江姐的忠貞之士，而且是帶火眼金睛的那種，只要是雄性，不管是人還是蒼蠅，想要過這一關，都不件簡單的任務。

好在唐凌雲也沒想過進到女宿舍里去，讓阿姨幫著把人叫出來就好，所以憑著標準八顆牙的笑臉和一通夾著小馬屁的甜言，讓看宿舍的阿姨樂呵呵的幫他去叫朱菲君了。

「凌雲，怎麼是你？」朱菲君看著大門外笑盈盈的男友，很是詫異，上次自己和他鬧得不開心之後，就沒露過面了，電話也沒一個，難道消氣了？而且這時他不是應該在太康上學嗎？怎麼會跑到自己學校來的？

「怎麼？不高興見到我呀？」唐凌雲故意一板臉。

「沒有，沒有，我蠻高興的，我.......」朱菲君下意識的捏緊了裙角，低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臉，其實，兩眼都微紅了。

「吃飯了沒有？」

「吃了，啊.......還，還沒有」朱菲君小聲道，自從唐凌雲沒再露過面后，她的胃口就不是很好，心裡象是堵了草一樣，餓得狠了才記起來吃飯。

「到底是吃了還是沒吃？我還踩著晚飯的點來找你的，餓著肚子呢。」

「沒，沒吃」

「那就走吧，我請你吃東西，去野鴨巷吃小吃怎麼樣？」唐凌雲提議道。

「好呀，你，你不生氣了？」朱菲君小心的看看唐凌雲一眼。

「生氣？生什麼氣？」唐凌雲奇怪道。

「就是，就是，就是上次在星城的事，你是不是生我氣了？這麼久都不見人家了，也不打電話」朱菲君說著，眼中泛起了水花。

「沒有呀？你怎麼回事？我哪裡生什麼氣，是出去辦些事情，剛回來就來看你了。」唐凌雲抓抓腦袋，好象和自己的猜想不一樣，問題出在哪裡？

這事，要從唐凌雲跟家裡坦白說起。

唐媽一直催著要見見朱菲君，唐凌雲知道她那害羞的性子，不好明著跟她說，借著家裡電腦遊戲房開張的機會，半哄半逼，硬拉生拽把朱菲君拉到新店裡玩了一會兒，陪同的還有李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姐們一直就沒回德橋，每次見朱菲君都有她，好大一顆電燈泡。

唐媽聞知唐凌雲早戀的事情，又打又罵，可她真見了朱菲君本人，搖身一變從母大蟲就變成了狼外婆，殷勤得不得了，一會兒讓唐凌雲買零食，一會兒讓唐凌雲拿汽水，一副唯恐招待不周的樣子，一臉笑，就是那眼神，怪怪的，看得唐凌雲心裡直發緊，這到底誰是親生的呀？

不光是他，朱菲君也從唐媽和老唐的眼光里看出不妥來，面紅耳赤的坐了片刻，道聲告辭，拉著李靜飛跑，隨後好幾天都拐彎抹角的敲打唐凌雲，生怕在未來婆婆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舉止也收斂了很多，以前唐凌雲摟摟抱抱親親的，那以後也不讓了，任他抓耳撓腮也不讓。

讓唐凌雲無可奈何，一愁莫展。

轉眼到了七月底，正好朱菲君生日，家裡給她過生日，卻是不好請這個地下男友，朱菲君就有點過意不去。

唐凌雲精呀，一看她那樣子就明白了，正愁怎麼忽悠她到醫院檢查呢，借著這個機會，提議陪朱菲君到星城玩兩天，以彌補不能給她過生日的遺憾，朱菲君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他。

給家裡撒了謊，說是到班上的女同學家裡玩兩天，她父母看她一直悶在家裡，就一個李靜有時會來玩玩，也怕她悶壞了，就應下了。

結果，朱菲君就搭火車陪同學到星城玩了三天，當然，子虛烏有的女同學也換成了唐凌雲這個男同學，不過，她每天給家裡打電話報平安，父母也沒懷疑這個乖乖女。

星城大大小小的景點，被這兩小玩了個夠，什麼世界之窗，歡樂天堂，步行街購物，綠水公園，都留下了兩人的印記，照了好多照片留作紀念。

最後一天，唐凌雲提議兩人去醫院檢查身體，讓朱菲君挺詫異的，沒病沒災的，跑什麼醫院呀？又是拍片又是抽血，折騰人嘛。

唐凌雲的說辭那是一套一套的，什麼為了作健康正常半年做一次身體的全面檢查呀，什麼健康的身體是白頭偕老基礎呀，什麼父母雙方健康，以後生的小孩才壯呀，說得朱菲君暈乎乎的，臉紅得柿子一樣，乖乖的隨他去檢查了，再要不去，不定這人會說出什麼來。

當然，遠離了父母和熟悉的環境后，兩人的親熱程度也上升了不上，雖然朱菲君還是不習慣人前親熱，但也不願意逆了唐凌雲的意，親親摟摟都成了常態，晚上在酒店都要來上一通法式濕吻，到喘不過氣來才會休息。

剛開始時，唐凌雲還能硬壓住火氣，幾天下來，心火是越來越旺了，而朱菲君還處於被動應付的狀態，對這情況還沒十足的警覺，只覺著男友是越來越纏人了，半推半就的對付著。

這種情況，唐凌雲就象是人家講的，曬穀場上的麻雀，膽子越嚇越大了，結果，回來前的一天晚上，唐凌雲在房間里和朱菲君熱吻時，再也壓不住火氣，鼻子里的氣越喘越粗，手上的動作尺度越來越大，馬上就要發展到少兒不宜的地步了。

中間換氣時，被吻得暈乎乎的朱菲君才覺出不妙來，自己的衣服被褪了一多半，唐凌雲的兩隻怪手也放在不該放的地方牢牢不放，眼睛發出攝人的精光來，明顯已經迷失了平時的清明，情急之下，掙也掙不脫八爪魚一樣摟著的男孩，一急在他伸過來的嘴上狠狠咬了一口，這才讓唐凌雲一疼之下回過神來。

這才想起，自己的這個小女友，還是個未成年人，她的愛，是那種純潔的，和自己那種成年人的，帶著性的愛是不同的，更傾向於精神方面，而不是**。

有點慶幸，有點懊惱，有點後悔，有點羞愧，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不止讓唐凌雲澆滅了慾火，更有點不好意思而對朱菲君，默默的溜回了自己住的房間，隨後一路沉默的送朱菲君回了五嶺。

一路之上，兩個人除了必要的，都不怎麼說話，各懷心思，在唐凌雲看來，是不好挑起話頭，畢竟自己差點幹了壞事，對方生氣是應該的，怕雪上加霜，而在朱菲君想來，對方肯定是生她的氣了，她有點傷心唐凌雲的舉動，也有點後悔那一咬，差點就咬出血來，還有點使小性子想對方先說軟話，也是不吭氣。

回了五嶺之後，唐凌雲沒兩天就接到太康那邊的電話，簽證的事情已經差不多搞定了，讓他過去拿證件，不知道朱菲君是不是還生氣，打了個電話，只是告訴她自己有事情要去辦，去外地一趟，交待了兩句就掛了，一路碾轉到香港，事情多且雜，期貨交易的事又一點不敢分心，一個算計不到就完蛋，白天指點陳小業買多賣空，晚上回到賓館就費盡腦汁把記憶中里的恆指K線圖默出來，對照一堆的資料研判後續行情，乾脆就忘了打電話這回事，等香港之行告一段落，看馬上要回來了，也沒必要打了，還想著朱菲君見到自己是不是會有驚喜。

這個情場蠢材，對女人的心思是一點都不了解，不是如此，前一世也不會一直光棍到快三十也沒個女朋友，讓唐媽急白了頭髮。

在朱菲君看來，對方肯定是百分百生氣了，一去個把月也沒消息，硬著頭皮去他家的店子里，也全無蹤影，電話也沒有一個，便傷心起來，起先是怨唐凌雲不知道尊重自己，心眼還好，說不見就不見了，後來悄悄向別人打聽，再看了幾篇什麼《家庭》《知音》這些雜誌上的口水文章，說男人對這個蠻看重的，便自怨自艾起來，自己好象做太過份了一點！

人只要一鑽牛角尖，但很難撥出來了，所以一看到唐凌雲，朱菲君驚倒是驚了，喜卻是沒有，唐凌雲又搞怪的裝出不高興的樣子，只以為是來和她攤牌分手的，差點沒哭起來。

聽朱菲君前前後後的講了一通，唐凌雲這才明白兩人間有了誤會，不由哭笑不得，要是自己再不露面，不知道這丫頭再胡思亂想下去會發生什麼，真象歌里唱的，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

「胡思亂想，也不知道你的小腦瓜是怎麼長的，心思不放在讀書上，一天到晚想什麼呢？」唐凌雲氣得一揉朱菲君的腦袋，多大點事呀，咬一下，血都沒出，難不成自己就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或者是無欲不歡的色狼？看來要好好溝通一下才行呀。

「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沒上學，跑回五嶺來玩了？」朱菲君晃晃腦袋，試圖躲開唐凌雲伸過來的魔手，不過沒躲開，撅起紅艷艷的小嘴低聲嘀咕道。

「說什麼呢？這麼小聲，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被人當耍猴的圍觀了」

「啊？快走，快走。」朱菲君一看進出宿舍的女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兩個人，不由又羞又惱，這個壞傢伙真討厭，讓自己在女宿舍的大門口讓人參觀，明天不知有多少風言風語傳開了，臉漲得通紅，拉著唐凌雲的手逃也似的跑開了，卻不知她這一拉手，本來沒什麼想法的人，也有了很多想法。

兩人先打車到野鴨巷大吃了一頓，在高高的江堤上吹著涼水，沐浴著金黃的夕陽壓起馬路。

走了十幾分鐘，朱菲君微微有點見汗，兩人便停下來休息一會。

剛剛九月，天氣還熱，不少好水的五嶺人放著家裡的自來水，熱水器不用，今晚時分成群結隊的趕到江洗澡，不遠處的江邊的淺水區，一群人大呼小叫的在水裡撲騰著，玩成一團。

有小販看到商機，在江堤上擺了小攤，賣些飲料香煙泳衣，出租救生圈什麼的，還擺了一些塑料桌椅供客人休息，唐凌雲買了兩瓶飲料還有一包瓜子，和朱菲君兩人邊吹江風邊看熱鬧。

「菲菲。」唐凌雲覺得，還是把一些話說清楚的好，免得以後因為自己的一些隱瞞造成一些誤會。

「什麼？」看人家在江里鬧騰的朱菲君望過來。

「想下水嗎？要不我去幫你買泳衣？」德橋到處都是水，溝河港汊多了去，不會水的還真沒幾個，象唐凌雲小姨家的表弟，基本上一放暑假，白天一半的時間都是泡在水裡，那身皮又曬又泡的，黑得放光，和水牛皮有得一拼。

「不要，穿那個，羞也羞死人了。」朱菲君搖頭。

「那算了，菲菲，你知道我這半個月幹什麼去了嗎？」

「嗯？」

「我去香港了」

「去香港？玩嗎？」回歸前後那段日子，電視里沒少放香港那邊的片子，給人的印象就是好吃，好玩，有很多好東西。

「不是，賺錢去了」

「賺錢？」

「你不吃驚？」朱菲君臉上並沒什麼驚奇之色，好象是理所當然的，這讓唐凌雲奇怪了。

「不呀，你一直會賺錢，我聽你媽媽說過了，你家的兩個店子就是你出主意開的，她說你在太康也開了兩家店，一個月就能賺好多錢，我知道的。」唐媽在外人面前，對唐凌雲那是稱讚有加，只是一關起門來，那就變了一副臉孔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四川學的變臉絕技。

「你不知道，好多事情我爸媽連也不知道」

「你要告訴我？」朱菲君有點驚喜起來，不告訴父母卻告訴自己，這不是說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很重要？

「是呀，不告訴你，你不得胡思亂想呀」

「哦，那你說吧。」朱菲君趴在桌上，用雙手支著臉，一副聽故事的樣子，讓唐凌雲很想笑。

「先給你說說我在學校里的事情吧，賣玩具軟體你是知道的對不對，其實，去年的時候...................」唐凌雲把從去年到現在干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朱菲君說了一遍，包括和汪北的合作，書店，遊戲房，開公司，炒恆指，一點都沒有隱瞞。

「怎麼樣，有沒有嚇到？」唐凌雲說完，心裡的一塊大石頭彷彿輕了許多，守著秘密，真的很辛苦。

「沒有，不過，你真的很厲害，很多錢吧？」朱菲君眼睛里忽閃忽閃的冒著小星星。

「幾百萬吧，不出意外，我們以後可以當兩條米蟲了。」唐凌雲心裡一嘆，你以後要是不生病，那該有多好！

「幾，幾，幾百萬？」朱菲君這才真的嚇到了，一張小嘴張得老大，晶瑩的牙齒閃著誘人的光，剛剛她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喂，喂，醒醒呀，天黑了」唐凌雲在她眼前晃晃手，打斷了石化的小女友。

「你還是人嗎？」

「廢話，我不是人是鬼呀，太陽還沒落山，影子還有呢」唐凌雲白她一眼，這說的什麼話呀？

不過，貌似自己還真是一個附了自己體的老鬼，啃起這棵比自己小几個月的嫩草來，好象真的不是那麼道德，和那個呂立中有點象了。

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靈魂是自己的，身體也是自己的，也沒害人，不是說不過去，重生，對，咱這是重生。

（昨天值班，早上還睡著呢，就打電話抓丁了，一直干到晚上十一點才到家，洗洗睡了，今天又上班，也沒來得及補，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