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再見已陌路

「噼啪咔嚓——！」

古彥的靈力輸入，令古小雲的體內發出一陣脆響。

肉眼可見，古小雲的身體在古彥的靈力催動下，正在不斷的發生扭曲，甚至開始抽搐，但是，卻依然在咬牙堅持，偶爾可聞幾聲悶哼。

看到妹妹如此痛苦，古小帥也是一臉心痛不已，一旁坐立不安的不斷徘徊，幾次想要開口，卻最終沒敢打擾古彥。

畢竟，古彥絕對不會害古小雲，以古彥的性格，既然肯出手，就意味著有很大的把握，否則，絕對不會貿然出手。

何況，拋開同時古武人不說，古小帥曾救過古彥，可謂對古彥有再造之恩，就算無法徹底解決古小雲的缺憾，至少也是有著極大的好處。

如今的古彥，早已非當日之古彥，體內靈力醇厚無比，不用感知，光是那股隱隱的悸動，便能讓人感動忌憚。

老祖都無法根除的頑疾，古彥肯出手，便是一個很好的說明。

當然，更重要的是，隨著古彥的靈力不斷灌入，古小帥等人明顯的看到，古小雲的身體正在飛快的蛻變，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飽滿，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而且，在她的身上，能夠感覺到有著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在波動。

這種奇異的變化，不得不令眾人，包括古小雲自己都感覺到驚駭。看到希望的古小雲，漸漸有了成功的信念和追逐希望的勇氣，對於肉體上的產生的徹骨之痛，漸漸被心理上的信念佔據了優勢。

「呼——！」

百息之後，古彥懸在古小雲頭頂的手才撤去，然而，古小雲經過這一番脫胎換骨的蛻變，早已虛弱無比。好在古彥釋放出一股柔和之力將其包裹才沒有摔倒，體內那股醇厚而強大的靈力正在肆意奔放，猶如一雙柔軟的手掌，在撫慰著全身的劇痛，不禁長舒一口氣。

「妹妹！」

看到這種情形，古小帥身形急閃之下便已來到古小雲的身旁，伸手接住了古小雲，一臉關切和激動的問道：「怎……怎麼樣？」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特別是古小帥這樣的聖丹境強者，一般很難出現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除非是他特別在意的人和物。

而古小雲，正是古小帥的痛點所在。

稍微思考一番便可理解，作為沒落的古武一族僅存血脈，在這荒野之地相依為命，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最為可怕的是，這種日子根本無法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在古鴻蒙到來之前，他們的內心是看不到希望的，因為，他們太單薄，即便知道對手是誰，也無法做出相應的反抗。

一個沒有希望的種族，兩個沒有未來的人，在這沒有時間和空間變換的埋骨之地，苦苦等待和堅持著，期盼奇迹的出現。

古鴻蒙的出現，無疑給了二人無盡憧憬。

然而，這種憧憬很快便隨著五帝的到來而徹底破滅。此刻，古小帥才突然間意識到，經過這一千年的轉變，戰神已非昨日之戰神，古武一族，恐怕再也無法回到當年的鼎盛大世。

最為殘忍的不是絕望，而是希望和憧憬的徹底破滅。

在古鴻蒙捨棄體內世界來血拚五帝之際，古小帥就彷彿看到了最終的覆滅，因為，古小帥也是擁有體內世界之人，雖然只有一方世界。

至少他比妹妹更清楚一點，那就是，引爆體內世界之舉意味著什麼，那是一種自我毀滅，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這麼做。

絕望的同時，古小帥也在為古鴻蒙感到深深的悲嘆，曾經站在世界最巔峰的強者，此刻如同即將墜落的夕陽，強勢回歸又轉瞬將滅。

這種劇烈的形勢反差，令古小帥的心徹底死寂。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古彥的強勢崛起，給了所有人一種振奮和鼓舞。古小帥那寂滅的死灰之下，一點殘存薪火又重新被點燃。

一起一落，巨大的情緒反差，讓古小帥深感五味，有種想要剝開胸膛迎接這縷光明的衝動。

而此刻，古小帥才真正理解，老祖為何會如此不過一切，甚至引爆體內世界來抗擊五帝的攻擊，完全是在為古彥的蛻變而爭取時間。

在這一瞬間，古小帥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即便老祖不復當年雄姿，但此刻，在他的眼裡，老祖的身姿之偉岸更甚之前。

這才是真正的大情懷，大手筆。

一個曾經的巔峰強者，可以捨棄無上尊嚴、放下過去輝煌、甘願為他人成為一塊默默無聞的墊腳石，這種胸懷和大愛，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然而，今日古鴻蒙做到了。

從先前古鴻蒙離開的神色來看，這種巨大的付出和奉獻，完全是無私和無悔的。

當然，感動和膜拜的同時，最為高興的是，古彥徹底解決了古小雲的隱疾，讓古小雲可以像個正常女孩一樣享受生命這個最基本的夙願。

「謝……謝謝！」

古小帥激動之餘，開口向古彥表示感謝，只是，從他那開口的語氣中，能夠明顯感覺到一股蒼白和無力，因為，這種言語上的表達，根本無法體現他內心的那份感激。

「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種話！」

古彥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對他而言，這確實不過舉手之勞，何況，古小帥對他有恩在前，又一脈相承，「休息幾天，等她恢復之後，我再傳她一些秘法，僅憑這雙靈瞳，此生不說登臨絕巔，但肯定會比你走得更遠！」

古彥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個人感**彩，完全是憑藉自己的感知來陳述一個事實，當然，他相信古小帥不會因此而心存芥蒂。

「好！好！太好了！」

古小帥聽了古彥的話，心緒難免有了一絲波動，只是，這種微弱的失落感，難以超越他內心的激動之情。

古彥並不知道，他此刻說話的氣勢，以及一舉一動之中散發的那股無形威嚴，令他人堅信不疑。

也正是因為如此，古彥的話語等於是已經給古小帥的武道修為下了定論，這一輩子只會在妹妹之下，甚至他從未懷疑過這種定論。

但是，這股淡淡的失落很快便被一股興奮所取代，這一輩子最為牽挂的人，最後的成就會高於自己，這就足夠了。

至於高到什麼程度，古小帥不是太關心，一來，即便是超越現在的自己，至少也是聖丹五轉境強者，何況自己還有提升的空間，只要古小雲不是遇到那些千年老怪物，保命沒有絲毫的問題；二來，有古彥這個未來的戰神指導，哪裡還用他來擔心，若非抹不開臉面，古小帥自己都想請古彥指導一番。

古小帥不知道古彥現在強到什麼程度，但是，從老祖臨走前的那番話便能洞悉一二，而且，古小帥此刻從古彥的身上，感知到一股無法言喻的神聖和威嚴，令其內心時刻萌生一股膜拜的念頭。

即便古彥沒有刻意釋放氣息，但是，古小帥有理由相信，此刻的古彥若是出手，自己恐怕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這是一種來自血脈深處的無形威壓。

「呵呵，不要把自己想的那般不堪，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強，或許只是體質上佔了優勢而已！」

古彥笑了笑說道，而後轉身朝著外面行去，留下一臉痴獃的古小帥，神色飛快變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古小帥方才反應過來，不由冷汗浸濕了後背，看著古彥離去的背影，感覺是那般的不真實。

「我怎麼知道他怎麼知道的！」古小雲此刻也是心情大好，翻了一個白眼便加入文曉棠一方陣營，轟笑而散。

「這……不是……你們……」

古小帥半天沒有理清楚古小雲那繞口的回答，再看眾女，連同自己的親妹妹一陣風轟笑而散，瞬間感覺到自己好像變成了白痴一般，嘟噥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這邊古小帥還處在糾結中，廳堂之外，正與眾女難得享受一番陽光的古彥突然間身形一震，目光遙望天際，口中低呼道：「蠻兒！」

「是……蠻兒來了？」

「難道蠻兒記起來了嗎？」

「……」

眾女聽聞古彥低呼，方才反應過來，興奮之餘，開始七嘴八舌的猜測起來。

以古彥如今的神識之強大，即便是深處秘境空間之中，也能夠清楚的掌控外界空間的一舉一動。

「不！想必是有其他緣由！」

古彥語氣低沉，從他對小蠻身上的氣息感知，早已知曉小蠻並未恢復記憶，或者說，有古彥的那份記憶依然處於被動。

「彥兒，你快去看看！」

文曉棠看到古彥微微皺起的眉頭，便知道情況不是眾人想象的那般樂觀，開口提醒古彥道。

「嗯！」

古彥起身出了秘境空間，出現在北斗聖地之中。

此刻，小蠻依然一襲白衣，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神色孤冷，目光遲鈍，早已不復當年的那股靈動，始終給人感覺好像缺失了什麼。

此刻，小蠻與古彥即便是相距百尺，古彥也能夠明顯感覺到小蠻身上的那股清冷之氣，在面對古彥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幻。

此刻，場上還有一個人早已出現在此，那便是老祖古鴻蒙。

只是，此刻的古鴻蒙，在看小蠻的時候，同樣是眼中不帶絲毫的情緒波動，形同陌路一般。

這讓古彥的內心有股隱隱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