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嘆為觀止

「唰——！」

古彥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老祖氣息驚變之際，古彥已經感覺到了什麼，身形急閃之下，欲要擋在古小雲身前。

然而，立於妹妹身旁的古小帥，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徹底驚呆，一臉驚恐中夾雜著茫然不解之色，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當然，就算是清醒狀態，憑藉古小帥的實力，恐怕也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救援之舉，畢竟，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過懸殊。

古彥雖然反應及時，不過，在身形衝到一半之際又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盡顯愧疚之色佇立在原地。

古彥之所以愧疚是因為，從剛才下意識的舉動可以說明，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對老祖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戒備。

剛才事發突然，古彥甚至來不及思考及甄別。

老祖若真是沒有放棄奪取古小雲的身體，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不惜自身實力折損來成就古彥。

而且，老祖剛剛切斷了與自己血脈相連的鴻蒙無極刀，狀態前所未有的虛弱，根本不符合借體重生的條件。

「啾！」

果然不出古彥所料，隨著老祖的手指輕點，一道精光閃現，伴隨著一聲尖嘯，直入古小雲光潔的前額。

頓時，古彥感覺到古小雲的體內伴隨著一陣強烈的氣息波動，整個人變得虛幻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噼啪爆響。

再看古小雲，臉上的表情有驚恐轉為痛苦，甚至有些扭曲，可見正承受著某種劇烈的痛疼。但是，自始至終古小雲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哼呵嗯呃——！」

古小雲的喉嚨中發出陣陣聲響，臉色看上去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遠遠看上去有股熱浪在蒸騰，加上疼痛而產生的扭曲，看上去有些顛覆先前的稚嫩感。

雙拳指甲嵌入肉中而絲毫不覺，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轉移她的注意力，減輕她的身體上所承受的痛苦。

「呃！」

短短不過十息，古小雲整個人彷彿從水中撈起一般，早已被汗水浸濕了全身，隨著老祖撤去力道，口中發出一聲極其疲憊的喘息，整個人癱倒在古小帥的懷裡。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三個時辰內不要擅動內力！」

經過了一番洗髓，老祖的神色顯得稍有一些疲憊，珍重的囑咐了一聲，便將目光轉向古彥，道：「你跟我來！」

古彥沒有細問緣由，直接跟著老祖的身後行去，此刻，若是古彥還對老祖心存戒備，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古鴻蒙也沒有具體說明要做什麼，只是一直引導著古彥前行。

約莫一刻鐘之後。

二人來到一處濃霧深處，這裡的霧氣已然濃烈到伸手可觸及的程度，彷彿一股粘稠的漂浮物在周空瀰漫。

「唰——！」

古鴻蒙抬手輕撫，眼前的濃霧彷彿一垛裂開的牆壁，顯現出一條大道來。

大道盡頭，肉眼可見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只是，從這些倒塌或者殘破的建築中，尚可回溯當初的輝煌和肅穆。

古鴻蒙的腳步一顆未曾停留，彷彿非常熟悉這裡的每一棟建築，即便是早已不復當年的容貌。

到達一方保存尚好的高達建築面前，古鴻蒙屈指輕彈，一道精光閃現，殘垣斷壁中發出一陣轟隆之聲。

緊接著，眼前的建築物，彷彿張開了一張深淵般的巨口，漫天塵土吸卷之間，一道寬廣的大門印入眼帘。

「跟著我的腳步！」

老祖吩咐了一句，便抬腳邁步而出。

看似近在咫尺的大門，二人走了將近百息之長，竟然未曾到達大門之前，而且，古彥刻意留意了一下老祖的行動步伐，看似閑庭信步，其中卻是有著極深的講究，完全是按照一種嚴格的步伐在前行，有時急速，有時緩慢，時常是來回折返而行。

這種迷宮一般的陣法，不光是陌生人無法進入，如果沒有老祖的引領，就算是古武本族人，能夠走進這棟建築的也絕對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因此，古彥可以肯定，即便是古小帥兄妹二人在此生活了多年，恐怕也從未靠近過這棟建築，或許，就根本沒有找到過這棟建築的大門。

若非剛才老祖通過特殊手法才將大門顯現，就算是古彥站在建築面前，也根本想不到這裡會有一扇門。

「集中極力，下次想要再進去，恐怕只能靠你自己了！」

就在古彥思緒飛散之際，古鴻蒙好像感知到了古彥的想法，開口提醒道。

這極不顯眼的一句話，確讓古彥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第一種可能，這種陣法中通行極耗費靈力，老祖靈體狀態下，又數番折損本源，恐怕一旦進入，短時間內無法再出來；第二種可能，便是老祖有意要考驗古彥。

古彥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第一種可能，然而，這種可能性極大。

老祖靈體剛剛得以完整，失去了體內世界本源所凝聚的鴻蒙無極刀，即便是可以重新凝聚，但也不是一時三刻便可做到。

眼下，老祖回歸的消息很可能已經泄露，當年的背後陰謀者也在漸漸浮出水面，此刻便是最佳時機，對方絕對不會坐失良機。

若是古彥所料不差，老祖此刻最為擔憂的恐怕也正是這件事，畢竟，老祖的身體狀況可以瞞得過一般人，但絕對瞞不過那些背後的強者。

先前火風麟的試探，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只因當年老祖威勢過甚，加上先前短暫較量為佔上風，才令對方心存忌憚，但是，一旦對方反應過來，糾結當年的陰謀參與者捲土重來，恐怕老祖也是無能為力，再次重蹈當年的覆轍。

對於老祖這樣的巔峰強者來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有兩樣，一是傳承的斷送；二是屈辱而亡。

當年的屈辱，古鴻蒙不惜自裂神魂，忍辱蟄伏了上千年，如今不得已而捲土重來，但卻早已不復當年的巔峰，人生最大的痛處莫過於此。

所以，很大程度上，古鴻蒙將希望放在了古彥的身上，因為，對於眼下的古武族來說，這是最為可行的方法。

因為，只有他知道，古彥身負億萬年不遇的奇異體質，北斗宙天神體。

北斗宙天神體的變態程度不用多說，到了古鴻蒙這種境界，早已參破大道因果，往往對於很多事情能夠洞悉常人無法洞察的微妙之處，對於古彥這種奇異體質的出現，其心中有著極其玄奧的理解，這絕對不是一種偶然。

所以，古鴻蒙才會如此堅決的將自身的世界本源雙手奉上，如果需要，古鴻蒙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全古彥而無怨無悔。

古彥收起了心神，緊跟老祖的步伐，同時在腦海中銘刻這種行進軌跡，並加以分析和預測，很多時候，古彥的預測是準確的，說明他對這種步伐的原理有著較為全面的掌握。

又是百息之後，老祖才停下了腳步，此刻，二人已然站在了這棟建築物的前方。真正面對這棟建築的時候，古彥才真實的感受到它的雄偉與滄桑。

其上每一處，甚至每一條紋路都鐫刻著一股歲月的沉澱，訴說著古武一族的久遠和曾經的輝煌。

「嗡——！」

隨著老祖的腳步邁入，空氣中發出一陣輕顫，二人便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古彥後頭觀望，卻是心中一驚，身後除了一道完整的牆壁，根本沒有什麼大門存在，甚至連一條裂縫都沒有。

「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皆是幻境？」古彥心中不禁發出一聲疑問。

老祖回頭看了看古彥，彷彿是洞悉了古彥心中的疑慮，不過卻並未為其解惑，而是穿過大典，朝著後方走去。

經過一道布滿壁畫，陰暗而乾燥的長廊，出現在古彥眼前的是一方更大的廳堂，確切來說，是一方巨大的修鍊室。

因為，這方巨大的空間內，沒有任何的裝飾物，整個廳堂呈圓形，四周牆壁呈青黑色，看不出何種材質建造。

青黑色的牆壁上，刻著各式各樣的壁畫，較之先前所經過的壁畫長廊不同的是，這裡雕刻的壁畫內容，皆是關於武學修行一類，而非裝飾。

廳堂中間，一塊巨大的石墩，像是修行打坐所用，表面凹陷但極其光滑，顯然是經過長期的盤坐而形成。

奇怪的是，這方巨石彷彿從地面長出來一般，看不到一絲的連接縫隙，細看之下，整個地面也是看不到一絲的縫隙，甚至，牆壁與地面之間，同樣沒有絲毫的縫隙。

「嘶——！」

古彥發出一聲驚呼，頓時明白了這方廳堂是如何形成。

這根本不是尋常建築壘砌而成，而是整體掏空而形成的一個巨大的整體。古彥甚至懷疑，這整棟建築都是一個整體。

而且，古彥佇立在這方空間內，心中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混沌極宙塔！」

經過一番思索辨認，古彥終於明白這股感覺的由來，正是來自混沌極宙塔的秘境空間。

那方獨特的洞廳，與眼前所見的廳堂布局可謂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收藏秘籍的房間，代替的是壁畫形式呈現。

「不錯，這裡正是仿照秘境空間而建造，也是我當年的修行之所！」

彷彿古彥心中所想皆是瞞不過古鴻蒙，一語道破了古彥心中的疑慮，至於這裡曾是對方的修鍊之所，古彥倒是未曾想到。

如此說來，老祖這一路走來都是如此熟悉便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