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離婚

第兩百三十一章 離婚

蘇幕遮坐在窗邊.窗欞微開.幾縷清風拂面.這樣得輕柔與溫柔.就好像慕止然在她身邊.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晨光中拂過薄薄的霧氣.微風捲起她的髮絲.

木門被吱呀一下推了開來.她蹙了蹙眉頭.看向了蘇萊歸.

蘇萊歸把她看得很緊.不僅晚上與她睡在一起.還加派了許多人手在街上巡邏放哨.以防止她逃跑.更是為了防她爬窗子.所以將窗帘換成了百葉窗.

他端了一份早餐.遞到了她的面前.

蘇萊歸知道她吃飯的習慣.便拿餅乾泡了牛奶.她小聲道了一句謝謝.仰頭一飲而盡.她就這樣平平靜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有時還會對他展露那抹盈動的笑意.有時他竟也會以為.他們兩個已經結為夫妻.成了一家人.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他知道她心裡只有慕止然一個人.只要給她機會.她總是會逃出去的.

所以他寧肯這樣守著她.寸步不離開她的身邊.

「你不需要去打仗嗎.」

蘇幕遮喝完牛奶.抿了抿唇.

蘇萊歸笑了笑.「過幾天就走.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一起走的.」

她愣了愣.冷冷地挑了挑甜橙色的唇.不再說話了.無限美好的陽光.穿過了透明的玻璃.將她白皙的面頰染上彩色.裝點出輕盈與美好.她面色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隨意拿了一本書翻看著.

蘇萊歸心中一窒.毒蠍般的心思瞬間爬滿了他的心房.

似是無意般.他緩緩道:「你覺得司馬識焉這個人怎麼樣.」

「司馬識焉.你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她仍舊盯著書翻看著.漫不經心地道.

蘇萊歸挑了挑唇角.「如果你不認識慕止然.讓你在我與司馬識焉中間選上一個人.你會選誰.」

她撇了撇嘴角.蹙了蹙眉頭.啪地一聲合上了書.那本有五百多頁的厚皮精裝書籍因為她的用力.發出了砰砰的聲音.

「蘇萊歸.你怎麼這麼幼稚.」

她的語氣透著不屑與鄙視.深深地刺痛到他的心裡去.他心下一狠.握住她凝雪般的皓腕.將她從床上提溜了起來.滿目的怒火.

「是.我是幼稚.只要一碰到跟你有關的事情.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他的聲音帶了一絲哽咽.讓蘇幕遮不忍再看他.

蘇萊歸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深呼吸了幾口.胸膛微微起伏.好不容易才緩解了心氣.他頹然似的坐在地上.捏了捏鼻樑.

「你還沒有回答我.」

蘇幕遮抿了抿唇.搖了搖頭.「司馬識焉和你不一樣.他心氣極高.斷斷是不會像你這樣無恥.做出這種事情.」

「我無恥.」他嗤笑一聲.一雙如夜般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你不也一樣嗎.不管你心裡承不承認.你的身體背叛了慕止然.這是事實.幕妹妹.法律是按照客觀事實來評判一個人的.不會按照你的主觀意識去評判.你是否背叛了慕止然.不是由你的心說的算.而是由你的身體.這才是客觀標準.」

蘇幕遮不屑理他.偏了頭去.蘇萊歸冷哼一聲.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報紙.甩到了她的面前去.她本是不願看的.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卻狠狠一怔.

報紙上的慕止然半抱著藍鈴月.渾身血跡.雖然拍攝的不清晰.但她卻知道那個人是他.

「幕妹妹.著急了.」

蘇萊歸打量著她.心裡被一把匕首一深一淺地刺痛著.他想要看著她痛.卻想要她的這份痛是屬於他.而不是慕止然.

這麼多天.她面上沒有半分情緒的起伏.卻在看到慕止然的消息時.一瞬間閃逝過了如此之多的表情.

他恨不得殺了她.也恨不得殺了自己.

蘇萊歸的心狠狠地滴著血.面上的笑容也愈發殘忍.「幕妹妹.你的慕止然會身陷囹圄.你不要指望他來救你.他永遠不會來了.」

「是你找人害得他.」

「這次可真的不是我.」蘇萊歸無辜地搖了搖頭.「我是希望他來救你的.他來救你.我就可以殺死他了.可是不知道是誰這麼無聊.好像知道了他裝昏的消息.找了警署前去驗證.在公共租界里這麼橫行霸道的人.能有幾個呢.」

蘇幕遮死死地咬著甜橙色的唇瓣.那雙瀅亮的眸子瞪得異常之大.

是啊.能在公共租界里這麼橫行霸道的.不就是她的父親嗎.

「幕妹妹.我剛才說的話你好像沒有聽清楚吧.」

她看了看他.十分不解.他笑了笑.又道:「我說我希望慕止然來救你.他來救你.我就可以殺死他了.但是他被抓了.那麼誰會來救你呢.是慕止然身邊的那個酩彥.還是慕止然的至交好友司馬識焉.又或者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來.」

蘇幕遮定定地看著他.過濾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心裡驀地一驚.蘇萊歸難道布下了什麼圈套.等著來救她的人自投羅網.

「幕妹妹.你既然不愛我.那就恨我吧.你有什麼話想要對酩彥或是對司馬識焉說的.儘快告訴我.我好幫你轉達給他們.」

蘇幕遮死命地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著.蘇萊歸揚了揚唇角.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他終於可以在她臉上看見情緒的波動了.他狠狠托住她的脖頸.在她唇齒之間掠奪了一圈.

是他派夕蔚故意給歐陽豫傳達了假消息.而歐陽豫找到的那個地址.是他早就布置好了的陷阱.無論多少人來.他都能把那些人全部殲滅.

他看了看窗外.雲彩的顏色如燃燒著的火焰.也像逆流成河的血跡.

「蘇萊歸.不管是酩彥還是司馬識焉都是與這件事不相干的.你放過他們吧.」

她終於開口求他了.蘇萊歸揚了揚嘴角.定定地看著她.「幕妹妹.讓我放了他們可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蘇萊歸笑了笑.「很簡單.和慕止然離婚.然後和我結婚.」

蘇幕遮閉了閉眸子.空白的心底染上了一層烏壓壓的黑.微風摩挲樹葉.彈奏著悲傷的韻律.她在腦海中搜索著慕止然的痕迹.慕止然說話時清淡的語氣.生氣時微微蹙起的眉頭.唇角噙著的溫潤笑意.在她腦海里魂之不去.

風沙掩埋了兩人走過的路徑.曾經難道也只能在回憶中品味了嗎.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從未像如今一樣無助過.也從未像如今一樣不舍過.

「幕妹妹.不管是司馬識焉還是酩彥.他們可都是無辜的.你難道忍心看著他們因為你不肯嫁給我的緣故而死去嗎.我說了.你已經不屬於慕止然了.慕止然能不在乎你被別的男人佔有過嗎.」

「他不會在乎的.」

蘇幕遮抬起眸子.定定地看著他.「止然他在乎的是我.你讓我簽協議書.我會簽的.請你不要詆毀我與他之間的感情.也不要傷害司馬識焉和酩彥.」

蘇萊歸揚了揚眉目.不再說話了.只是緩緩起身.從第二層抽屜里拿出了協議書.遞到了她手裡.她伸手去接.卻見裡面掉下來一張薄薄的紙片.

那是一張草稿.她微啟唇畔.無聲念道:「應感自由號召.與慕止然結婚.然當時年幼無知.不通世故.一切皆以夫言為準.未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禮亦被概置不理.足見止然與我毫無情意可言.遂在此與慕止然脫離夫妻關係.此證.」

她嗤笑一聲.抬起瀅亮的眸子.瞧著蘇萊歸.

「你是要我把這篇稿子謄寫一遍嗎.」

「對.你只管寫.我來給你發.」

他本以為蘇幕遮會就草稿中的詞句與他辯駁.卻不想她毫無二話.直接拿起了筆來.一字不差地寫了一遍.唇角那抹譏誚的笑意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蘇幕遮微微閉上眸子.世人可能相信.但慕止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樣荒唐的離婚證詞的.止然知道她看重什麼.在乎什麼.憐惜她也懂她.她寫下這段文字.只會讓止然更加深刻得了解她的無可奈何.

「很好.」

蘇萊歸收了她寫的稿子.命副手進了門.那副手立正站好.只見他將稿子遞了過去.黑亮的眸中閃爍著隱隱的喜悅.

「你把這個拿到報社去.連發五天.還有.撤掉我們的埋伏.要是看見司馬識焉或是酩彥來了.告訴他們找錯了地方.請他們回去.」

「是.」

蘇萊歸轉頭看她.「幕妹妹.這樣可以了嗎.」

蘇幕遮哼了一聲.並不理他.翻身上了綿軟的床.拽過被角.將頭悶得死死的.

蘇萊歸挑了挑唇角.出了門去.眼角眉梢的冷意呼之欲出.那雙黑色的眸子被恨意與yuwang所吞沒.閃爍著不一樣的火焰.

「副團長.您真的要撤出埋伏嗎.」

「自然是假的.告訴兄弟們.給我盯緊了.不管是誰來.一個都不能放過.」

副手點了點頭.立正敬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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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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