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捷戰

第三章 捷戰

早晨醒來已經是六更天了,她還在睡。輕輕撥開擋在臉上的一縷髮絲,現在的她沒有了平日的驕傲清冷,只是他的小女人,長長的睫羽,粉紅的唇瓣。突然好像抱抱她,又怕弄醒她。她蹙了蹙眉,睜開了眼。就這樣靜靜的望着彼此,看着彼此瞳中的自己,慢慢老去,多好。

穿戴好衣服,她坐在梳妝的銅鏡前,他搬了椅子坐在她身後。握住她拿起梳子的手,另一隻手拿過梳子,仔細的梳理她墨色的長發。她的發好長啊,都披到了細腰上,還比自己的頭髮亮了許多。梳好了,他的長臂從後面環過她的頸項。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柔聲說:

「就這麼陪着我,好嗎?」

「好。」

或許是他的呼吸太熱了,她的側臉微微紅暈,淺淺一笑。他看在眼裏,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個吻。

哪怕她留一點位置給他也好,卻不想這貪心是無限的。每日早朝回府,每晚相擁而睡,每天清晨她為他穿戴好朝服,如是數月。她的肚子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日早朝下的特別早,他俊朗的臉上一片陰霾。沒有絲毫的預備,他推門而入,她正喝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葯,青羅不在,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他閃過一絲疑惑,迅速奪過那碗葯,摔碎在地上。

下人聞聲進來收拾碎片,卻看見雲揚猩紅着眼,大聲呵斥:「都給我出去。」她們從未見過雲揚發這麼大的脾氣,灰溜溜的往門外走。

他把門一關,瞪着她,她坐在那,波瀾不驚地看着他。他恨極了她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喝的什麼?」

「你不是知道了嗎?」

他原本還帶着一絲僥倖,聽她一說,火氣更大了。前些日子的甜蜜又算什麼?他的一廂情願?他行使丈夫的權利?還是她對他可悲的憐憫?

「對不起,我現在還沒準備好要孩子。」

「是不想要吧。是還想着少陵吧。」他沒有想過這句話會傷害到她。她總是一副旁若無聞,漠不關心的樣子,把自己傷得體無完膚。

「好啊,父皇正好給我許了一門親,我會如你所願。」他許是被憤怒嫉妒遮住了眼睛,沒有看到她輕微地顫抖。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走了。」

她起身從他身旁走過,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那麼大,很痛。

「想回溪王府是嗎?告訴你,進了魏王府的們,就別想再出去。」

「我去偏房,給王爺和未來的王妃騰屋子。」

她抬起頭看着他,像看一個陌生的人。他鬆開手,踢翻了桌子,茶壺杯子碎了一地。

她扶著窗框,步履蹣跚,臉色紙一般的蒼白。

「側王妃,奴婢扶您吧。」

她擺擺手,繼續走。

「姑娘,你還好嗎?吃點東西吧。」青羅遞來一盤點心。

「我不想吃,你吃吧。」

「吃點吧,你這樣糟蹋自己,先皇和先皇后,看着也會難過的。」這麼晚了,青羅讓下人都去休息了。

「青羅,這些日子過得太放鬆了,是該清醒了。」

「我倒寧願公主永遠不要醒。」

「你去看看她吧,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她短時間是別想出去了,雲揚恐怕恨不得坐在王府門口看着她。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一個人住在偏房。他說的一點沒錯,她是屈和逢迎他,她踐踏了他的尊嚴,她本就是在利用他。

她雖身在府中,卻是知天下事的。太子迎娶了花滿樓的花魁――白綺晴。這一消息震驚了千秋城。誰人不知溪王對太子的位子虎視眈眈,太子竟然不知自保,娶了一個風塵女子做妾。

一時間,千秋城滿城風雨,許多人對這個風塵女子產生了好奇。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把太子迷得神魂顛倒。

什麼許多富家公子為見她一面,千金散盡而未能如願;什麼自從她到了花滿樓,許多歌女都跳樓自盡了;什麼她來自西域,媚術了得。還聽說皇上龍顏大怒,罷了太子的早朝,流言已經耳不忍聞了。

她是見過她的,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說她,一點不為過。她見她的那次她著紅色的儒裙,濃濃的妝,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也會奮不顧身地撲過去,哪怕是飛蛾撲火。

不久,便是太子的壽辰,因為雲揚沒娶正妻,只能她隨他去賀太子。聽說每年太子的壽辰即使不在皇宮裏辦,皇上也會送稀寶珍玩給他,今年卻什麼音信都沒有。看來,皇上真的因為他納妾的事發了不小火氣。

她走在雲揚的右邊,雖然兩人已經近一個月沒有說過話了,但在外人看來還是和睦融洽的,這一點,他和她很有默契。

遠遠看見少陵走過來,她下意識的想躲開他,剛要轉身,雲揚還沒來得急叫住她。溪王妃先開了口。

「阡嫿妹妹,近來可好啊?」

溪王妃一如之前的端莊大方,帶着得體的微笑,她身旁的少陵難得嘴角掛着笑,與尚書打完招呼,目光瞟向她,欲言又止。

「一切都好。有勞溪王妃掛心了。」她努力不看少陵,她不知自己現在是怎樣的心情,是他把她送給了別人,她何須閃躲他。

「來了。」雲揚朝着左手方向笑道。

一個女子帶着大家閨秀的嬌羞,輕輕挽過雲揚的胳膊,他沒有拒絕,她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溫柔明媚,但實際不是好惹的主,想必她就是他口中皇帝選的正妻了。

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雲揚和她有說有笑,眼睛卻始終望着自己。她不是那種善妒的類型,雖然心裏不舒服,到還受得了。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她有些頭暈,就自己找個無人處歇息。

她到了後園,倚在柱子上吹風,他在不遠處看着她,這情景似曾相識。感覺有人走過來,她回頭,眼中略有詫異的目光。

「怎麼?看到的人不是雲揚失望了?」

「溪王爺怎麼會來這裏?」

「溪王爺?我們有這麼不熟嗎?」他走得更近了,她退,他走,到了路的盡頭,他大手抵在柱子上,臉離她只有手指長短的距離。

「玩玩就好,別太認真。」

「阡嫿,你怎麼在這裏?」

少陵聞聲收回手臂,「弟妹好像不舒服,五弟應該找個郎中給看看。」

「不勞二哥費心,我自己的女人還是照顧得好的。」「我自己」三個字故意咬得很重。他拉着阡嫿走了,他走得很快,她加快步子跟緊了他的腳步。

她想他一定生氣了,以為他和少陵私會,她也不想解釋。

「你不舒服嗎?為什麼不說,你丈夫還沒死呢。」

「有點頭暈,不礙事的。」

「回府吧,這壽辰年年如此,也看厭了。」

她也沒再說什麼,走之前要先通曉太子一聲,畢竟長幼有序。太子是極其不好形容的人,雖為嫡長子卻少了些穩重,他大概已近而立之年了,仍然略顯毛燥,之前雲揚說他不像是大哥,倒像是弟弟,現在看來一點不錯。雖然性格浮躁了些,但畢竟是太子,對權利的渴望是雲揚所不能及的。

迎面白綺晴走了過來,阡嫿與她點頭示意,她的確沒有看錯她,她順利地嫁給了太子,讓她的作戰有了一個完美的開始。

她懂得不同的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對症下藥,無往不利。當然她的美艷是她的必殺技,可是雲揚的目光卻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回到府中,魏王府是另一翻模樣,府中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打掃,佈置。坐在石凳上的少女,見了他們笑盈盈地走過來,不正是在太子府見到的那位,她看着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雲揚哥哥,你可回來了,人家等了很久了。」

她這副撒嬌的樣子,她怕是這輩子都學不來,她的馬車再快,也不過比她們早回來半個時辰而已,很久嗎?

她不願多說什麼,朝着偏房走去,想要休息。

「莫姐姐,以後音容就住在這裏了,還希望莫姐姐多多關照啊。」她笑得甜美。

「哪裏的話?這裏的一切都是王爺的,何來關照之說。」她沒心思和她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頭沉得厲害。少陵聽着倒是有幾分竊喜,

她說都是他的,她也是。

「倒也是,這裏的一切都是雲揚哥哥的。」

這就是年齡上的差別,她以為只要話語上壓倒別人就是勝利了,卻都看不出她無心和她較量。

「扶你的主子回房休息,午飯也一併送過去。」雲揚朝青羅吩咐了句。

「是。」青羅扶著阡嫿回房。背後穿來陳音容的聲音。

「雲揚哥哥,我餓了,想吃桂花糕。」

「好,叫廚房給你做。」

若是他能娶到一個溫柔賢惠,能與他白頭偕老的女子,是她願意看到的事情。他也就不會一門心思撲在自己身上,這樣可以彌補她長久以來的愧疚。

她攻於心機,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稍有偏差,就可能萬劫不復。她不值得他愛。

她取出白鴿綁在腿上的紙條,看過,拿起案上方寸的白紙塞到細竹棍里,放飛到空中。阡嫿是在告訴白綺晴,她收到了字條,沒有新的指示,她在太子府繼續留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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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室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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